贾元春省亲掏空贾家经济内囊后,败相早露。林黛玉都看出他们“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又何况是时刻关注的贾探春。
所以,当王熙凤一病倒,王夫人安排探春和李纨协理荣国府后,她马上展现出第二个“创举”:对贾府沉疴弊病下手,魄力改革大观园。纵观贾探春管家后的行事,就发现她施行的三个改革举措,每一个都针对了贾府最严重的问题弊病。
一,坚持原则。贾府执行多年的规章制度不能因私而废。类似赵国基之死的赏赐定例,有法可依不能徇私处置。要拨乱反正。
二,废除沉疴。对贾宝玉几个男孩子上学的点心、纸笔补贴坚决蠲免。既然各房已有月例,不应该再重复供给。同样,对女儿的胭脂水粉支出,明显被买办以次充好谋利,坚决予以革除。尽管没对买办惩戒,却也做到敲山震虎。
贾探春此举就拉开她与王熙凤管理意识的距离。凤姐管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问题。可她对内讨人情,对外卖面子,以事微而不为听之任之。注定不能成为好的管理者,更奢谈“领袖”气度了。
三,改革大观园。大观园之前也有人负责,却像王熙凤协理宁国府时面临的“混乱”类似,没有责任到人,无法产生工作积极性。
王熙凤当时协理宁国府,责任到人,严刑峻法。不好就罚,出了差池就赔。只惩戒不奖励。
贾探春则采用包产到人,分利创收的方式,将各处产业划分,交给擅长者打理产出。在满足官中供给之外,所得一部分留给创收者,一部分分润给其他同事。
经过贾探春的改革,不多花一分钱,却既保证大观园焕然一新有效运作,又满足各房日常供应品质,也让全员增加了收益,变被动管理为主动创收。
贾探春的管家一改王熙凤守成之不足,真正做到开源节流,推陈出新。她先拿沉疴旧弊开刀立威,为大观园试点改革铺路,才是真正的管家之道,实为贾府复苏苦心筹谋。如果贾家能够按照探春的政策全面施行,只怕不上一二年就会焕发生机,重新走向正轨,不愁再度繁荣起来。
只可惜,贾探春的改革注定是末世贾府最后一次精神振作,甚至都算不上“回光返照”。就像王安石变法,不可避免折戟沉沙,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引发贾府进一步的动荡和纷争,直接导致大观园聚赌和抄检大观园的后事,成为贾探春人生的第一次挫败。
贾探春的改革没错,也是贾府急需的救命良方。但改革触及的几个核心问题也不得不正视。
其一,贾探春只是暂行管理之权,政策执行不持续,不彻底,权力受限根本不能深入执行。
其二,贾府沉疴弊病就像癌症一样,简单切除肿瘤非但于事无补,还消耗本就剩不多的元气。重症当缓用猛药,循序渐进,是贾探春受年纪、经验所限的力有不逮。
其三,贾府沉疴并非无药可治,只是内外因素已经不给他们自救机会。就像王安石变法,哪怕旧党摒弃政见同心协力贯彻延续,北宋也因此上下一新,但外部金国的侵略威胁迫在眉睫,也不容他们休养生息再恢复元气。
贾家最大威胁并不是内部,而是出现在外部朝堂之上。皇帝对他们早起杀心。江南甄家抄家,贾府扶植的兵部尚书贾雨村被降职,明确给出危机临头的信号。抄检大观园实际是贾府抄家的真实预演,无法再行逆转。
纵观贾探春的改革,实际是她未来人生的预演。她的主场不在贾府,而是在远嫁以后再没有束缚的那个海外国度。她在那个“家”才能实现她的雄心壮志!
❂从原文找线索,还原最真实的《红楼梦》。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