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我握着剪刀站在客厅,泪水模糊了视线。身后传来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小姐,把剪刀给我好吗?"
我转身看见李叔站在那里,他的眼睛里没有害怕,只有深深的关切。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意我的生死。
我叫苏小晴,25岁。一年前,爸爸因车祸去世,从此我的世界失去了色彩。
那是一个平常的周三,爸爸说要去给我买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可是等来的却是一通警察的电话:"对不起,您的父亲遇到车祸......"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赶到医院的,只记得推开太平间的门时,爸爸脸上还带着温暖的笑。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医生说我得了重度抑郁症。整日整夜的失眠,没完没了的噩梦,还有挥之不去的自杀念头。我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与外界接触。
妈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找了无数心理医生,可我始终无法走出阴霾,直到李叔的出现。
02
"这是李叔,以后他来照顾你。"妈妈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我的房间。
我冷漠地瞥了一眼:46岁,个子高高的,眼睛很温柔。但我并不在意,反正他很快就会被我的坏脾气吓跑。
可是我错了。
第一天早上,我摔碎了玻璃杯,割伤了手。李叔二话不说,开车带着我就往医院冲。路上,他一直轻声安慰:"没事的,有我在。"缝针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睛红了。
"你为什么要管我?"我问。
"因为你值得被关心。"他说这话时,眼神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水。
从那天起,李叔就在我身边守着。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劝我"想开点",而是默默陪伴。
每当我半夜惊醒,他总会端着热牛奶出现在门口;当我情绪崩溃,他会轻轻拍着我的背,直到我平静下来;就连我冲他发脾气,他也只是笑笑:"发泄出来就好。"
03
慢慢地我开始期待每天早上听到他的问候:"小晴,今天想吃什么?"
有一次,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怕我?我可是个疯子。"
他认真地说:"你不是疯子,你只是太想爸爸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紧锁的心门。我扑在他怀里大哭,把这一年的委屈全都倒了出来。
"爸爸走得太突然了,"我抽泣着说,"他说要给我买糖醋排骨的,可是再也没回来......"
李叔轻轻抱着我:"我知道,我都知道。"
原来李叔也失去过至亲,他的女儿在十年前因病去世,年仅十五岁。"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你的感受,"他说,"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我懂。"
从那以后,我渐渐走出阴霾。李叔教会了我如何与悲伤共处,而不是被悲伤吞噬。
直到那个夜晚,我又一次崩溃。
那天是爸爸的忌日,我在他的遗照前坐了一整天。夜深人静时,痛苦再次袭来。我拿起剪刀,想要结束这一切。
就在那时,李叔出现了。
04
"小晴,"他的声音很轻,"你还记得你答应过要陪我去看樱花的吗?"
我的手颤抖着:"可是爸爸再也看不到樱花了......"
"但他一定希望看到你幸福,"李叔慢慢走近,"把剪刀给我好吗?我答应你,这一生都会陪着你。"
我终于崩溃,扑进他怀里大哭。剪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二天,李叔递交了辞职信。
"为什么?"我慌了,"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辈子吗?"
"正因为要陪你一辈子,所以我不能再当你的保姆,"他认真地说,"我想以父亲的身份照顾你,可以吗?"
我愣住了。
原来,在这一年里,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成为了彼此的救赎。他填补了我失去父亲的空缺,我也治愈了他失去女儿的伤痛。
妈妈知道后,红着眼睛说:"李叔这一年,比我这个当妈的还要用心。"
今天,我和李叔一起去看樱花。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美得像一场梦。
"小晴,"他突然说,"你知道吗?人生就像樱花,虽然短暂,但一定要活得漂亮。"
我靠在他肩上,泪水悄悄滑落。这一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感动。
原来,上天带走一个爱你的人,同时也会送来另一个爱你的人。生命中的温暖,从未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