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卫之气很难理解，因为营卫是无形之气，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其功能去理解它们。本文通过《黄帝内经》中所举的几个例子，加深理解营卫之气。

一、卫气漏泄的出汗

《下卷灵枢篇营卫生会第十八》：黄帝曰：人有热，饮食下胃，其气未定，汗则出，或出于面，或出于背，或出于身半，其不循卫气之道而出，何也？岐伯曰：此外伤于风，内开腠理，毛蒸理泄，卫气走之，固不得循其道，此气慓悍滑疾，见开而出，故不得从其道，故命曰漏泄。

吴越解读：注意，这段话不能概括所有出汗的情形，而只是出汗的一种。这里称作“漏泄”的出汗，其条件有三：一是“人有热”、“内开腠理，毛蒸理泄”，比如此人刚喝过很多酒，或阴虚内热体质者，内热，从内部蒸着身体，使腠理打开。二是“外伤于风”，风主开泄，能引发人体内的气往外泄露，所以即使没有太阳晒，把东西放在户外也会被风干。三是“饮食下胃”，就是刚刚吃饭喝水，这里胃对饮食的运化比较旺盛，产生的卫气很多。

这里要注意的是：虽然说这种“漏泄”的出汗是卫气外泄，但《黄帝内经》也讲过汗血同源，“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所以出汗多也会泄露营气，会伤血。

二、营气会痹，卫气不痹

《上卷素问篇痹论篇第四十三》原文：帝曰：榮衛之氣，亦令人痹乎？岐伯曰：榮者，水穀之精氣也，和調於五臟，灑陳於六腑，乃能入於脈也，故循脈上下，貫五臟，絡六腑也。衛者，水穀之悍氣也，其氣慓疾滑利，不能入於脈也，故循皮膚之中，分肉之間，熏於肓膜，散於胷腹。逆其氣則病，從其氣則愈，不與風寒濕氣合，故不為痹。

吴越解读：这段话说明，卫气没有痹症，营气才有痹症。《金匮要略》有“血痹”之病。原因是：卫气是散布式的，没有走脉，不走管道，“循皮膚之中，分肉之間，熏於肓膜，散於胷腹”，而且卫气是“水穀之悍氣”，“慓疾滑利”，因此，没有东西可以痹阻它——走管道的营气才容易被痹阻。就好比在平原上的骑兵，是很难被拦截的；但在狭谷里行军则很容易被拦截。

这里要注意的是：虽然痹症是营气、血的问题，但卫气是卫外的，如果是外感引起的痹痛，也要加强卫气。如果是内伤引起的痹症，当然只治营气、治血就可以了。

另外，卫气也会病，“逆其氣則病，從其氣則愈”。卫气只有逆卫气之病，没有与“風寒濕氣合”的痹症。比如麻黄桂枝各半汤证的“不得小汗出”导致身痒，应是逆卫气之病。这种痒是卫气欲出而不得出、骚扰神经的症状，而麻木、麻痹、肌肤不仁、头项强痛等则属于痹症。

三、老人失眠的一种原因：“营气衰少而卫气内伐”

《下卷灵枢篇营卫生会第十八》原文：黄帝曰：老人之不夜瞑者，何气使然？少壮之人，不昼瞑者，何气使然？岐伯答曰：壮者之气血盛，其肌肉滑，气道通，营卫之行不失其常，故昼精而夜瞑。老者之气血衰，其肌肉枯，气道涩，五脏之气相博，其营气衰少而卫气内伐，故昼不精，夜不瞑。

吴越解读：青少年、体质壮实的人，营卫之气运行按常道，不失常，所以白天不瞌睡，晚上睡得好。老人则白天没精神，晚上又难入睡，这是因为“老者之气血衰，其肌肉枯，气道涩，五脏之气相博，其营气衰少而卫气内伐”，就是说，白天卫气走外不足，履行卫外的功能不足，因此“昼不精”。卫气少走外，则多留于“内”，就会“内伐”营气；老人营气也衰少（营气是安内为主，包括主管睡眠），更经不过卫气的内伐，于是老人会“夜不瞑”。

这里，老人营气衰少，难以安内、安眠，好理解，而卫气衰少为什么会“内伐”，则需要用心理解——因为卫气衰少则走外之力不足，而留于内而内伐、内伤营气。卫气内伐，主要表现就是夜间虚热、虚烦，影响入睡。一般所说的“阳不入阴”，是有一部分卫气白天走到外边、走到阳经，但夜间却不能转回头走阴经“二十五度”，而是继续走阳经，这也会导致人不能入睡。这与“卫气内伐”虽然不是同一个意思，却会同样影响入睡。

关于营卫之气，《黄帝内经》还举过其它例子，如饮酒后的营卫运行等，有兴趣的朋友可参阅笔者的相关文章。

炎黄国医研学者吴越

2024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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