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七千人大会”这种叫法,是后来才有的,当时只说这是一个“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
会议的召开时间从1962年1月11日开始,一直开到2月7日,总共开了28天。
地点是在北京人民大会堂。
参会人员包括中央各部门、各中央局、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以及地委、县委、重要工矿企业和部队的负责干部,按照杨尚昆列出的名单统计,共有7118人。但地委书记以上的领导都带秘书,再加上中央安排的管接待的,则住在会上的,有上万把人。
考虑到当时国内外特殊的政治形势,新闻媒体对这次会议没有做任何报道,与会人员又被禁止向家里透露这个会议的性质。于是,如此规模庞大的工作会议,在时间跨度长达20多天,中间还被中国最盛大的节日——春节隔开,外界却几乎是一无所知,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
会议全程由毛主席主持。1月11日,会议开幕,毛主席率领新中国第一批领导核心成员鱼贯走上主席台时,大家激烈坏了,使劲欢呼,使劲鼓掌。
时任山西省长治县人民政府代县长的刘新起,他是和县委书记宋务迪一起参加这个会议的。
他回忆说:
“参加这次会议的晋东南地区的代表统一由地委书记赵军、专员张行夫带队,先到太原集中,再由省委第一书记陶鲁笳、省长卫恒组织,高高兴兴地乘火车到北京,统一住进了西直门外国务院招待所。”
每天休会,大家回到招待所,都会热烈地交流会上的体会、心得、感受。
那天回到招待所,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亮出自己的两个手掌,都说,见到了毛主席,太激烈了,拼命鼓掌,手掌都鼓肿了。
会议的流程是:上午在招待所讨论,下午到人民大会堂开会。
每次开会前,毛主席都会先敲一敲话筒,亲切地说:“同志们好,现在开会。”
到休会时,他也照例敲一敲话筒,微笑着说:“同志们辛苦了,现在休会。”
前面十多天的会,都是一开就是八个小时。
毛主席体谅大家,说“这是在打疲劳战,不好”,把时间调成了每天开六个小时。
接近会议尾声的那几天,直接是每天只开三个小时。
当时的经济形势非常严峻,会议的议题都非常严肃。
但毛主席在主席台上神态自若,谈笑风生。
他在会议上讲的一段话非常著名:
“白天出气,晚上看戏,两干一稀,大家满意。”
意思是说:这次的工作会议以出气为主,有什么气就出什么气,有多少气就出多少气,不出气,思想认识就统一不起来,出了气,工作就顺畅。
他鼓励大家说:到中央开会还不敢讲话,回到地方上就更不敢讲话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邓小平在2月6日下午发表了讲话,讲的是党的建设问题,在讲到共产党员要光明正大讲话,不准搞派别活动时,毛主席正坐在他的右侧,郑重地插了一句,说:
“不准搞暗藏的派别活动。有一部分人,他公开发表不同的意见,是不是许可呢?”
邓小平不提防毛主席会插话,愣了一愣,但他的反应飞快,马上回答说:“许可,当然许可,党章上明确许可的。任何问题在没有正式做出决定前,任何人都可以公开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由此可见,当时的会议的气氛非常活跃。
主席台上的领袖们,只了林彪不抽烟,周恩来抽得比较少,其余的如毛主席、刘少奇、邓小平、陈云等等,烟瘾都很大,都一根接一根地抽,他们还会时不时站起来,给其他人散发自己烟盒里的烟。
台下的一万多名参会者,都聚精会神地开会,时不时飞快地记笔记,没有一个人抽烟。
考虑到有一万多名参会者,摊子铺得太开,距离主席台太远,坐在后面的,与坐在前面视力弱的,就看不清台上的领袖。
大会筹备处生活组的工作人员,就非常贴心地给每个位子配放上一个望远镜。
有趣的是,大会除了提供望远镜和免费开水,其余一切用品都由个人自备,包括喝水的杯子、笔记本、钢笔等,都得自己带。
廉洁、俭朴之风,让后世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