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关系最好的同学,22年后再见,他当了副市长,我却把他拉黑了

农一代民工的事 2024-09-12 06:21:03

91年,我在我家门口的县一中上高中,因为父母都在县城上班,父亲还在政府当了点小领导,虽然我老家也是在乡下,但从小我的心里就以城里人自居。

只是父母对我的管教实在太严格,我们一家人住在政府的家属院里。从小到大,大哥和我都不敢越雷池一步,见到长辈绝对是恭恭敬敬地打招呼,见到妇孺弱小也不敢露出半点不屑。

尽管当着父母或者熟人的面,我确实表现得中规中矩,一定程度上也没有什么瑕疵。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还是相当孤独的,也就是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从小学到初中,只说成绩的话,我还真算得上是绝对的好学生,一定程度上也滋长了我的骄傲。

如今上高中了,虽然还是在熟悉的县城,却又不至于像以前那么在父母眼皮底下,甚至还以上高中了为由读了寄宿,即使学校离家也就那么两三百米距离。

新的班级新的面孔,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的新奇感。对同学对老师,我依旧抱着那种表面客气、实际内心却拒人千里的态度,唯一不敢松懈的就只有成绩不能退步。

开学没多久,我就被老师指派为班长。这个职务对我而言也并不意外,这么些年来,我甚至都有点厌恶这个称呼了,只是如果真的让别人来当班长,我肯定又是不服气的。

作为班长,学校和老师交代的学习任务,我轻车熟路地一一完成,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等到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结束,一个叫陈文军的同学引起了我的关注。

陈文军黑瘦黑瘦的外表并不怎么惹眼,但期中考试竟然紧跟在我身后,总成绩只比我差了三分。更让我有点危机感的,是他的语文和历史,竟然比我有一些优势。

虽然我骨子里是高傲的,但对真正有本事的人,倒并没有什么嫉妒心,之所以有那种危机感,更多还是怕被他全面超越乃至受到父母的呵斥而已。

既然引起了我的关注,我便有意去打听了一些他的信息。

原本以为他应该也是有点“背景”的人,可打听到的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这家伙竟然是杨林乡的人,地地道道的乡下孩子。

杨林乡我并不陌生,准确地说,我的老家就是那里的,至今还有爷爷奶奶以及几个叔叔住在那里,离县城也就二十来公里而已。

应该也是陈文军是杨林乡人的缘故,我对他更多了一些“家乡人”的感觉,于是便装作有意无意地去接近他。

我有班长的头衔,又有班上第一名的桂冠,我的主动示好,陈文军很快就接收到了我的好意,没多久,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让我有点遗憾的是,陈文军尽管成绩不错,但还真有点“闷葫芦”的雏形。他一般不怎么和别人说话,几乎就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典范。

慢慢进一步熟悉,我对陈文军的家庭情况有了更多了解,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不怎么和同学们交流的原因。

原来,陈文军是个“冇娘崽”,据说他母亲在他五六的时候就去世了,全靠他爹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小时候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百家衣。

幸好后来父亲出门打工,勉强还是能送得起他上学,就算是现在,他父亲依旧还是在南方,陈文军就跟着爷爷住在叔叔家里。

其实在我了解这些之前,从他的衣着以及平常在食堂吃饭的情况来看,我就知道陈文军家里条件肯定不好。

但到底没有想到,年龄和我相当的他,竟然有那么悲惨的童年,也就更愿意和他友好。

于是平常,我也会故意“请他”帮我打一下饭菜,条件就是我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只要不让我跑路就行。记得当时一份青椒炒肉是4角5分,我还从来没有看他吃过。

每个周末,我也会找点借口让他陪我回家,既可以在我家打个牙祭,还能在县城转几个圈见见世面。

记得陈文军第一次到我家的时候,看到我家客厅里的彩电,竟然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你家的电视机会颜色?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彩电,整个下午,他就一直坐在电视机前,直到我父母回家,他才不好意思地起身去了我房间。

就那样,我这个十几年来几乎没有朋友的人,和陈文军竟然撑开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这样的好处就是,我们的成绩都有了一定的提高,在语文和政治那些文科学科上,我也算是更扎实了一些。

其实也不是我的语文成绩差,主要就是从小听多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也就打心眼里忽视它们而已。

时间还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高三,大家都在埋头苦学,都希望自己能鱼跃龙门。我和陈文军却并没有太多的压力。

只要周末放假,要不就是我陪着他回乡下,更多还是他陪我回家,我们一起在资江河边打水漂,也不忘一起畅谈未来。

我毫不隐瞒自己的打算,希望自己能走理工科的路,还发自内心地说道,我这人不善于交际,肚子里没有什么弯弯绕,还是搞点技术更合适。

其貌不扬的陈文军对我也不客气,说自己为什么文科更好?就是因为从小就想将来当官。在我呵斥他“官迷心窍”时,他却毫不在意地说道:

别那么俗气,谁说当官不好,有朝一日我要真的从政了,不就真的能实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么?

那一瞬间,他的话确实让我很少震撼。

因为三年的同学情,尽管我们真的是最好的朋友,但毫不讳言,在我的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点高他一等的小心思。突然听到他这么远大的志向,还真的很受震撼。

那年高考,我们也确实得偿所愿,我考上的是省城的工科大学,陈文军却考去了北方的文科。好朋友从此天各一方,只能靠写写信沟通一下。

先按下陈陈文军不提,话说我上了大学之后,以前在老家县城的那种优越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反倒是更多的失落,幸好还不至于自卑,努力用成绩来证明自己。

大学毕业时,我并没有按照父母的希望回本县,而是去了省内南部的一个市的国企。之后也是按部就班地找对象,结婚生子,自己的小家就安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相对而言,老家那个城市,反倒成了异乡了。

大概是大学四年级开始,我和陈文军就失去了联络。因为他出国了,作为交换生去了欧洲。那时候的通信也确实不发达,我们就那么走散在人群中了。

时间来到了2022年,因为90岁的父亲突然病倒,我连夜回到了老家的县城。幸好大哥发现得早,及时把父亲送到了医院,才得以抢救过来。

我找了在医院上班的曾经的同学,他们告诉我说:你父亲的问题有点严重,只是这个年龄了,也没必要太过折腾。如果你们家人有意愿,可以去市中心医院看看,至于外地医院,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作为儿子,尽管父母确实也到了耄耋之年,但怎么能望着他什么也不做呢?便决定送父亲去市医院瞧瞧。

临走前,当副院长的同学告诉我说:你要送老人家到中心医院的话,最好找个熟人,老人家经不起折腾啊。

我几十年不在老家,在市医院、甚至在市里也没有什么熟人,同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

要是别人或许还有难度,但你去了肯定没问题,你知道吗,陈文军就是市里的副市长,凭你们当年的关系,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

突然听到陈文军的消息,甚至还成了副市长,给我带来的震撼还真不小。但父亲的病迫在眉睫,也由不得我多加考虑,拿出记下电话号码就朝市里赶。

大哥开着车出发,我看了看时间刚好是晚上八点,于是便掏出手机拔打了那个号码。

很顺利,嘟嘟两三声电话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稳重的中年男声:请问哪一位?

那一刻,我心里还真有点激动,但还是尽量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是黄飞跃,请问你是陈文军吗?

那边的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但稍微沉默之后就对我说:你是老黄?我是陈文军,想不到几十年不见,你突然打我电话,你在哪里?

我没有闲扯直入主题,说了自己父亲的情况,还说正在去市医院的路上,但自己对市医院两眼一抹黑,真不知道怎么办。

陈文军再次沉默了一下,大概有那么一二十秒的时间吧,很抱歉地对我说:

老黄,真不好意思,我这几天在省里开会,一时间回不来,可能真帮不上你的忙了,如果不是很急的话,我大概两天后能回来。

我赶紧拦住他说道:那就不麻烦你了,反正医院现在的服务应该也没问题,我先送父亲过去试试,要是有困难再找你吧。

陈文军连声说好,那边还传来敲门声,我便赶紧说再见挂断了电话。

其实到这时候,我心里对他还没有任何的其他想法。毕竟这个年代,当领导的人还真必要要爱惜羽毛,以免被人闲话。

到了中心医院,幸好一切还顺利。我们走的是急诊通道,一路绿灯顺利入院住下。

随后就是一系列检检查,三天后,结果出来,和县医院基本大差不离,医生也问我们怎么安排。

考虑到父亲的事迹情况,如今也算稍微稳定了一些,我们就决定还是带他回县医院住院治疗。

办好手续,第四天就离开了市里,回到了老家的县城。

回县城的车上,大哥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陈文军,说那天晚上听你电话说,他要两天后才回来,怎么两三天都不见人呢?

大哥的话,让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来,陈文军当时说的那番话,还真有不少的水分呢!

掏出手机看了看,那个陌生的号码,我还来不及备注上陈文军的姓名,稍微思考了一下,默默拉入了黑名单。

我知道,即使二十多年前我们是多么好的朋友,如今时过境迁,身居高位的陈文军,已经不再把我视为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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