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年,高中女同学成了我的女友,我南下打工回来,却要叫她舅妈

农一代民工的事 2024-11-09 04:09:28

86年的时候,我在我们区中学上高中。

在我们县里,几乎每个区都有一所普通高中,只是相比起县城的一中来说,区里的高中就是大家说的差学校了。

我的成绩其实并不差,相反,初中毕业时,我还收到了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只是因为家里条件一般,再加上我年龄比较小,父母怕我去了县中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就退而求其次读了区里的高中。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局面,既有农村父母对于知识改变命运的理解不深之故,更主要是在区里上学的话,我还有个“好同学”——我的小舅。

小舅只比我大三岁,但外婆家在山冲里,山里孩子上学迟,刚好我又是5岁开始启蒙,这样一来,我们这舅甥两代人从初中就成了同学。

小舅的成绩并不好,但人长得人高马大,一般人都不敢轻易惹他,从初中开始就是我的保护神。

其实到了高中阶段,虽然我还是班上甚至学校最小的学生,可对事情的认知,和大家也相差不远。

只不过我个子小,乡里学校的同学们性格又都有点霸气,如果没有小舅罩着,说不准我每天都得吃点苦。

高一高二风平浪静地过去,我的成绩基本能保持在年级前十的样子,但即使这样,据老师们的评价,这个成绩想上大学还有点难度。

当时的我对能否上大学并没有太大的认知,能够上大学固然好,考不上那也是没那个命。

到了高三,我也16岁了,自认为读了十几年书的我,心中多少也有了点年少风流的萌芽,对于异性的兴趣也莫名而来。这时候,一个叫肖燕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肖燕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还和我是同一个乡的人,只是不同村子而已。但如果我去外婆家,刚好还得从她们村上过,在六七个乡的区里来说,也算是个老乡了。

肖燕是我们班上、甚至是我们学校都有名的美女。那时候农村学校还没有什么校花的说法,但美丽的人总是不会被人忽视的,更何况肖燕的成绩还不错呢?

和肖燕同学两年了,为什么才引起我的注意呢?或许是我之前情窦未开吧,虽然欣赏她的美丽,却也只是觉得美丽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但16岁的我,似乎一夜之间就对她多了点某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渴望,就是总想看到她,如果哪天她迟点出现在教室,我的心里都会有种莫名的空虚。

晚餐后到晚自修之间有那么一个多小时的空闲,大家都会在操场上走动或者活动一下,我也会故意在她会路过的地方逗留,只期待能看到她一眼。

但即使如此,我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向她表白。因为在那个年代,学生谈恋爱可是天大的忌讳。

尤其像我们这样成绩不错的学生,老师盯得实在太紧,只要看到你们有什么要跨过红线的迹象,老师家长肯定会轮番上阵轰炸。

虽然我说不准肖燕是否也喜欢我,但我看得出来,至少她是不讨厌我的。因为每次“偶遇”,她都会对我璀然一笑,我的问好她同样也会礼尚往来。

我们的座位也挨得近,在教室见面的机会也多,不但经常互相问好,有时候还会一起讨论一下学习问题。

这样的相处,我感到很满足,心里甚至还有一个不好说出来的渴望:高考的时候,我们最好都考不上大学,不就得都留在老家农村,我不就能名正言顺地去追求所爱了么?

就在我独自默默欣赏着肖燕的时候,我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人竟然也在暗中喜欢着她,他就是我的小舅。

一直以来,小舅在我们班的存在感比我这个好学生还要高不少,主要就是他个子长得高大,还热心“公益事业”。班上什么辛苦的体力活,他从来就不推辞,于是便几乎全票当选为劳动委员。

比我大了三岁的小舅,成绩又是后半截那一部分,到了高三阶段,自然就更松懈了一些,也就有了更多心思去琢磨今后的事。这不,知好色而慕少艾,美丽动人的肖燕,当然就引起了他的关注。

不过,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我和肖燕走得近的缘故,小舅还真没有什么明显的举动。

我和肖燕就那么不远不近地“交往着”,有时候在校园里遇到了,打个招呼相视一笑,有时候或许还会一起走几步。

有时候就那么擦肩而过,但我看得出来,肖燕对和我的“不期而遇”也有点感觉。

日子过得很快,一不小心就到了高考,考试一结束,我就迫不及待地找肖燕问情况,因为要赶在离校之前弄清楚,要不然怎么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肖燕的情绪并不大高,她告诉我,自己的感觉很不好,只怕离大学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我心里甚至有种窃喜,赶紧安慰她不要紧,你考得不好,我比你更差,甚至还有两道题未能写全。

人都是那样,得知别人比自己更惨,心里就会莫名其妙地舒服一些,尽管肖燕也不能确定我说的是真是假,但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来见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大家都考得不好,算是同病相怜,虽然毕业不是同学了,但离得不远,今后还是要多联系。

对于我的建议,肖燕毫不犹豫地赞同,甚至还专门打听了我家的位置,更邀请我到时候去她家玩。

肖燕的这个邀请,对我来说无异于如奉纶音,今后不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找她去见她么?

高考回到家里,休息了那么两三天,我就决定出去散心了,第一站的借口当然是去找小舅,那样也就有机会路过肖燕家门口。

但走到她家附近我又有点胆怯了,想了一阵,还是先去找了小舅,两个人一起去找肖燕,大优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小舅听说我要去找肖燕,也摆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反正这么多年来,从小到大他对我的要求就不会有反对意见。

我和小舅一人一辆单车骑着,又折返回来到了肖燕家里,这回有了小舅作伴,我的胆子就大了,直接就进了她家。

幸好逍肖燕还真在家里,见到我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明显就有点发亮,让我的心思不由得就活络了许多,觉得这次来的很值得。

当然,第一次登门,我只能是以老同学的身份,和肖燕的家人打过招呼,得知我们是同学,他们都很热情。

就那样,自从考试之后,隔三差五我就要去找小舅,主要目的当然是去见肖燕。可惜我的胆气并不见长,多半还是要小舅陪着。

但我偶尔也会有胆子大一些的时候,也会一个人去找肖燕,然后一起在她家附近的水库堤坝上走走,随意说一些没有头绪的话。

那个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同样也注意到,肖燕也很在意这份相聚。

大概离成绩出来还有一个星期左右,我和肖燕再次见面了,很快就手说到了如果真的没有考上怎么办的事来。

我坦诚地告诉肖燕,我上线的几率微乎其微,只等尘埃落定,自己就要南下打工去,相信凭我们是高中生,找一份工作很容易。

肖燕也说自己不大可能上线,但并没有离开家的想法。她有点忐忑地告诉我,自己的母亲身体不大好。

虽然有个哥哥,但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以前上学不能陪伴母亲,如今高中都毕业了,自然得多留在母亲身边照顾。毕竟,女儿是母亲最为知冷知热的小棉袄嘛。

说到这份上,我只能为无法和肖燕一起外去打工而喟叹。肖燕却小声地安慰我:又岂在朝朝暮暮?

肖燕的这句词,让我突然就斗志昂扬起来,因为她虽然只说了后半句,但话外之音,不就是“两情如若久长时么”?

一个星期后成绩出来,果然不出所料,我和肖燕真的名落孙山,小舅更不在话下了。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父母虽然也有点失望,却又不至于过于苛责我。

我紧锣密鼓地张罗着南下的事,心里唯一不舍的就是肖燕,也好几次和小舅一起去找见过她,但每见一次,心里的惆怅就更多一分。

87年的正月,我跟着几个老乡踏上了南下的汽车,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早晨,我在公路旁上车的时候,肖燕竟然冒雨走了五六里山路前来送我。

那个情景,让我一些年后听到“你在他乡还好吗”那首歌时,总会重现在我眼前。

送我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肖燕,一个是小舅,我甚至当着肖燕的面对小舅说:今后帮我照看着点肖燕。

只是我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我这个嘱托,让我们三个的关系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班车开动了,我从车车窗往后看,小舅和肖燕站在那里冲我挥手……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打工之旅并不顺畅,原本以为高中毕业的我,只要不是要求太高,找一份工作还是不难的吧。

可实际上,尽管找个地方落脚确实不难,但基本都是一些打螺丝或者搬砖的体力活,根本看不到什么前途。对初出茅庐却又心比天高的我而言,自然不足以支撑起伟大的理想。

于是,我这一来就是好几年未能回家,而心心念念的肖燕,很快就和我渐行渐远……

最开始,我几乎每个月都和肖燕有书信来往,离开那么远,我说话的勇气反倒大了许多,在信里总是暧昧却又不那么露骨地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她知道。

而肖燕的来信里,我总是能读出很多不一样的地方,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同学或者朋友应有的感觉。我相信,我们之间,就差那么一张窗户纸没有捅破了。

大概从88年年初开始,肖燕的书信就逐渐稀少,到年中竟然就戛然而止。

身在千里之外的我,尽管心里很是忐忑,却又有一种暂时“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惭愧,只得勉强压制住回家的念头。

直到89年十一月,我突然接到小舅的来信,告诉我他要结婚了,而新娘就是肖燕。

我是年底回家的,尽管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我更想弄明白的是,小舅为什么会拆我的墙角?

小舅很不好意思地告诉我,自从我走之后,确实按照我的嘱托“多照看点肖燕”。随后的一两年里,两人来往的多了,竟然就互生情愫,最终走到了一起。

对于这个结果,我心里很是恼火,却又说不出任何不满的话来。我和肖燕之间,毕竟没有任何的承诺,曾经有过的,只有那种似有似无的朦胧,我能用那去苛求什么?

就那样,我海底强颜欢笑地在婚礼上叫肖燕一声“舅妈”。

脸上带着笑的我,谁知道我的心里在滴血?婚礼一结束,我就用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态“逃离”了老家。

后来的好几年里,我几乎全身心地扑在自己的打工事业上,也确实获得了不小的提升。在这个过程里,也遇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在92年和妻子、一个四川女孩成了家。

单我和小舅的关系,从那以后就一直不怎么样,除了某些逼不得已的情况,我们才勉为其难地见个面之外。

其他大部分的人情来往,基本都是不打照面的。再加上我长期在广东,甚至都把家安在这里,也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那份尴尬。

时间来到2023年,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小舅生病住院了,还病得不轻,已经送到了市里的医院。

这样的情况,再也由不得我退缩了,连夜回到老家的市里,在医院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小舅,确实憔悴得很明显。

找了几个同学打听了一下病情,得知小舅是早期的胃癌,没有发现转移,适合做根治性切除,预后还算不错。

小舅一直萎靡地躺在床上,听到我转告的消息后,就那么一瞬间,精神就焕发了很多。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舅妈,这才开口说了句:谢谢。

安顿好了小舅,我没有在医院陪伴太久,虽然大家都人到中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不习惯叫肖燕为舅妈。

出来之后,在一旁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我突然问我说:我怎么觉得小舅妈对你有点怪怪的?

我无言以对,我和小舅、和肖燕之间的那点往事,还能说给别人听吗?或许很多年前,我就已经放下那份年少时的历程。

但如果不见面还好,真的再见到对方,从同学到朦胧的恋人,再到舅妈的身份转变,还真的发现自己无法完全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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