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的我发起一次同学聚会后,解散了12年的同学群:同学情变味了

农一代民工的事 2024-09-04 04:31:20

我今年50岁,在省城的一家事业单位上班。

我的老家在益阳乡下,我上学比较早,5岁开始上学。于是,从初中到高中,我一直都是同学们眼里的“小弟弟”。

记得刚进高中时,我的个子还不到一米五,班上42个同学,只有少数几个女同学和我“相当”。

于是,我这个不起眼的农村孩子,就受到了哥哥姐姐们的包容和照顾。

三年的高中里,我的被褥基本都是女同学姐姐们帮洗的。去窗口打饭,也基本是宿舍的“大哥哥”们去排队。

虽然个子小,但我的成绩算是不错的。记得我们那一届也就五六个考上大学的吧,我考上的是省城一家冶金大专。

那年代的农村高中,考不上大学就只能自谋生路,要不就是回家务农,要不就是南下打工。

我们几个上了大学的同学,还会经常写信联系一下,而那些没有考上大学的同学,很快就基本失去了联络。

我大学毕业后留在省城,也算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大概在98年前后,曾经宿舍的舍长张红军来到省城找上了我。

这是我毕业后第一次见到留在乡下的老同学,自然很热情地招待了他。

也才知道,张红军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脑子灵活,那些年当起了“倒爷”,竟然赚到了第一桶金,想在省城搞一份相对稳定的事业。

虽然我自己也刚站住脚,但也力所能及地帮了张红军一把。第二年,他在省城的酒店开张了。

因为有了他创业阶段的这层关系,我和张红军的关系就更上一层了。

那些年里,张红军的酒店日益红火,又陆续涉足其他行业,很快就成了一个成功的企业家。

富在深山尚且有远亲,张红军在省城发迹的消息,陆续传到同学们的耳中。于是,那些年里,只要有同学来省城办事,基本都是在他的酒店吃住。

而张红军也是个很大方的人,总会招待好同学。只是那些年信息渠道不是很畅通,来来往往的基本都是那几个人。

直到12年微信普及,有一次我和红军聊天,就说到拉个微信群的事。他自己不大愿意出面,就让我和大家联系。

确实,在和同学的交流中,我自认为自己更能和他们说得拢。毕竟在学校的时候,我可是大家的小弟,大家都对我那么好那么包容呢。

于是,我出面组建了一个微信群,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拉人,终于把能找齐的全部拉进了群。等到尘埃落定,我和张红军还唏嘘了老久:当年的42个同学,竟然有三个已经去世,还有两个出了国怎么也联系不上,进群的也就37个。

很多同学都是十多年音信全无,微信群刚组建的那一年多里,确实成了我们最好的交流平台。有事没事就会在里面聊几句,说说彼此的近况,也介绍一下自己身边有趣的事。

后来,群里逐渐出现一些摆喜酒的邀请函。刚好那些年大家都开始立业,谁家住新房谁家孩子升学,也有父母摆寿酒的。

只要收到这样的信息,如果在假期能走得开,对方离我们也不远,我一般都会到场。

而张红军却业务缠身,很少能走得开,但即使这样,他也一直让我把红包带上。

从14年开始,连续两三年吧,我们都举行了同学聚会。那时候,张红军的生意正是如火如荼,每次聚会都由他大包大揽,吃住一条龙服务,一些关系近点的同学,可能还有点礼物。

那些年里,我这个群主确实也风光无限,张红军更是同学们嘴里的财神爷,每次聚会,大家都一致请他坐主位,言辞中对他也颇为敬重。

但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人生有上坡路也有下坡路,张红军也是一样。

时间来到18年,张红军的生意出了变故,后来还惹上了官司,家里的生意被封存不说,最后自己还进去了,被判了五年。

原本风光红火的他,就那么半年之间,不但身家一空,老婆也离了婚,两个孩子都要和他断绝关系。

作为老同学兼这么多年的兄弟,虽然他犯了事,但也受到了法律的惩处,我还是经常去探望一下他,希望能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五年里,我清晰地察觉到,张红军几乎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起来,到去年底出来时,几乎成了皮包骨。

接他出来时只有我一个人,路上我就问他,这些年是不是在里面受了委屈,如今出来了那就重新做人,尽快把身体恢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因为他已经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出来后,我就给了他两万块钱,让他先找个地方安顿好,然后慢慢寻找养家赚钱的项目。

今年二月份,看到他依旧瘦得成皮包骨,我又给了他一点钱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最后得到的消息:癌症晚期。

张红军自己倒无所谓,还笑着对我说:自己这一辈子也值了,没有什么不满的,活到了五十岁,比起30岁出头就离世的那几个同学,那不是赚了几十年么?

但他的话很让我消沉,为了安慰他,我决定再次召集一次同学聚会,希望大家一起安慰帮助一下他,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于是,我在微信群里发了个消息,五一在省城某酒店聚个会,大伙只要负责自己的车费,聚会的开销就由我承担。

好久不见动静的微信群还是有点反响,也有几个人在问我有什么事。我只好含糊其辞,说多年没有聚会了,人到中年更怀旧,聚一下很有意义。

五一的时候,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总计来了二十五个同学,分成两桌坐下就行。

酒席间,轮到我这个东道主讲几句,稍微寒暄几句之后,我就把张红军的事和大家说了,问同学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帮他一把。

按照我的设想,以张红军这些年来对同学们的付出,多少也会有人有所表示吧。

但我的话说完,随后就沉寂了一阵,在我的扫视之下,大家还是稀稀落落地发了言。都是说的一些安慰的话,具体如何行动却一个也没有说。

我心里有点不大满意,虽然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可今天到场的同学里,也有好几个曾经受到张红军恩惠的、如今混得相当不错的人,为什么就那么沉默呢?

于是,我便发起提议,大家一起给他捐点钱,就算癌症治不好,总能对他的生活有所帮助吧。

作为发起人,我带头捐了三千块。

这个场景下,曾经的班长阿亮给了我面子,也拿出了一千块。还抱歉地对我说:小弟,今天现金只有这么多,回去后微信里再发点给红军。

但之后,其他同学倒也不是一毛不拔,有的一百有的甚至只有五十,除去我和班长的四千块之外,二十多个人竟然总计筹集到了6千多块钱。

我掂了掂手中的表格,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但还是对大家表示了感谢。

敬了大家一杯酒,之后的节目就无心继续下去,大家的兴致也不高,陆续有人离去,我也懒得去挽留了。

结完帐我把到手的资金转给了在医院的红军,回到家里,心情一直很低落,看了好几遍手机里的微信群,最后一声不发就解散了。

十二年的微信群,做了十二年的群主,同学群的解散,我竟然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因为我知道,同学情,已经变味了。青春时期那种纯朴不掺杂的友情,在岁月的变迁下,变得那么庸俗而势力。

如果张红军的事业还在,即使他也依旧患上癌症,还会是今天这样的场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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