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葬礼后,叔叔拉着婶娘正往外走,我妈:你们留下,我有话说

农一代民工的事 2024-08-31 22:30:49

2022年,92岁的爷爷安详地去世,我们在外地的后人都陆续赶回老家处理爷爷的后事。

爷爷一生有三个子女,我父亲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姑妈和一个叔叔。

按照我们地方的传统风俗,爷爷的葬礼,其实就是我父亲和叔叔两人负责。

作为出嫁女的姑妈,如果自己愿意,当然可以承担一份责任。如果她自己不主动提出来,那就只需要承担“金刚”(抬柩人)的谢礼。

姑妈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好,姑父已经过世多年,于是,父亲便完全没有考虑拉她进来了。

叔叔虽然是儿子,但已经多年和爷爷不怎么说话。甚至可以说,爷爷最后的这些年,基本就是我们一家负责在供养他。

但叔叔和我父母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兄弟叔嫂之间没有什么隔阂。甚至在我父亲偶尔“训斥”叔叔时,我母亲还会拦住他别再多说了。

如今爷爷去世,父亲也就没有什么和叔叔分摊开销的想法。如今也是年过古稀的他对我们兄弟俩大手一挥:

假设你爷爷只有我一个儿子,你们也没有叔叔,难道就不把老人家送老归山?

道理当然是对的,我们兄弟俩也没有让老父亲为难,当即各自掏了几万块钱交到父亲手里,爷爷的葬礼得以顺利进行。

叔叔和婶娘是爷爷去世当天下午回来的,他俩如今住在另外一个镇上,也就是婶娘的娘家所在地。

但婶娘当年却又真的是嫁到我们家来的,也就是说,叔叔并不是上门女婿,却又和岳家挨得更近。

叔叔婶娘和父亲在房里商量了几句,也不知道他们老兄弟具体说了些啥。但叔叔还真的没有“分摊”一份儿子的责任,而是选择和姑妈一样,另外还当女儿一般多送了一份礼。

爷爷的葬礼结束后,连续三个傍晚是“送灯”的风俗,从第四天开始,有事的后人就可以离开了。

一大早,我带着叔叔婶娘去爷爷的坟前磕了头,他们默默看了老久,然后就准备离开。

从坟山下来,顺着村里的大路,叔叔和婶娘还要去河对岸坐车。看得出来,他俩的心事还是很沉重的。

出乎意料的是,母亲站在路旁拦住了他俩:你们先别急着走,跟我回家吧,我还有事和你们说。

叔叔婶娘有点愕然,但出于一向对我母亲的信任,也没有多问,默默地跟着回了家。

姑妈也坐在客厅里,我们进屋刚坐下,母亲就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个铁箱子。

叔叔婶娘还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我当然知道,那是母亲的细软盒子,家里的存折现金都放在里面。

果然,母亲从盒子里拿出来三叠钱放在叔叔面前说:

二妹老幺,这是他爷爷前几年留下来的,也就是镇上那三间老房子卖掉的钱。老人家临终前让我处理,我现在拿出来分了。

叔叔婶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母亲,最后还是婶娘开口了:大嫂,既然父亲交到了你手里,那你收着就好了,干嘛要拿出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服侍着他,谁也没有话说。

我母亲叹了口气说道:话虽然如此,但毕竟是老爷子留下来的遗产,我和你大哥要是一个人收了,心里一定过不去。反正我家也不缺这点钱,还是三兄妹分了吧。

爷爷早年在供销社上班,虽然后来下岗没有啥收入,但早年分了三间房子,很多年过去了,竟然遇上了拆迁,拿到了三十万补偿款。

母亲已经分成了三大包,每个报纸包里都是十万块。随便拆开一个,果然是十扎崭新的钞票,姑妈和叔叔面前各有一包。

母亲很平淡地说道:世界上没有谁不爱钱,我和你们大哥都七老八十了,其实也知道钱的好处,但你们叫我们一声大哥大嫂,我们总得有点当哥嫂的样子吧。

这笔钱对有钱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们全家来说,可各有各的用处。

母亲对姑妈说:二妹如今一个人过,虽然子女也算孝顺,但手里再有点压箱货,养老的问题就要顺利得多。

母亲最后对叔叔说:老幺,我知道你和父亲闹不愉快,当时就是因为那三间房子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也该翻篇了。我也知道,你其实还是记挂着父亲的。而老人家也一直没有忘记你这个小儿子。现在分你一份,老爷子在地下也能瞑目了。

一番话说完,姑妈倒还算好,只是说了自己是出嫁女,不应该拿娘家哥哥弟弟的钱。但在母亲的“威逼”下,还是收下了。

叔叔婶娘却反应激烈,几乎是泣不成声地对我母亲说:

都是我们年轻时不懂事,其实后来也明白老爷子的苦心,但我们又死要面子,不愿意说句服软的话,如今哪里还有脸面收遗产啊……

母亲拦住他们继续说下去,只是说老人家都不在了,你们知道你大哥一向不管家事,这个家今后就是我做主。你们要是认我这个大嫂就安安心心收下。

叔叔还是收下了那笔钱,看着他们一步一回头地回家而去,我心里不由得想起很多很多往事来……

爷爷当年从供销社下岗回家,原本就是从农村出去的他,竟然有点也不怀念“吃国家粮”的日子,几乎成了一个道地的农民。

那时候叔叔刚刚准备和婶娘成家,就缺几间新房。不知道婶娘怎么知道爷爷在镇上有三间房子,就提出来把那几件房子分给他们当新房。

在当时,那几间房子也挺旧的,算起来也不值几个钱。

但爷爷就是不松口,说那是自己一辈子给后人留下的唯一家产,是你们兄弟姐妹三个的,谁也不能独吞。

后来,叔叔婶娘到底未能占用到镇上的房子。一气之下,婶娘过门之后,就以做生意为名,“怂恿”叔叔住到了娘家所在的镇上去。

后来孩子出生等大事,都在那里完成,几十年过去了,我们也默认了他们是“外地人”的现实。

叔叔婶娘这一去就是几十年,虽然逢年过节也还是会回家里来一趟,但很少会借爷爷的名义而来。比如爷爷的生日当天,他们几乎不会出现,但头一天或者迟一天总还是要走的。

爷爷也是个倔脾气,你这个小儿子“不争气”,难道还让老父亲向你服输不成?父子俩就再也说不到一块去了。

后来一些年,爷爷的身体逐渐衰老,需要我们晚辈全力赡养了。

背地里,叔叔婶娘也没有拒绝自己的“份额”,但当着爷爷的面,却总是要说一些怄气的话。

不管我父母在爷爷和叔叔中间说了多少挽回的话,他们两父子却就是说不到一块去。都那么大年纪的人,说着说着还要起高声,于是便尽量 别让他们单独在一块。

按照叔叔的想法,自己在赡养父亲这事上确实做得不怎么好,于是便对哥嫂更多一些弥补。

比如我大哥结婚时,叔叔一句话,就把自己留在老家的三间房子送给了他,还一分钱补偿也不要。

所以,这些年来,我们兄弟俩对叔叔婶娘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和他们的关系也不比别人叔侄差。

但爷爷和叔叔表面上的不对付,已经成了我们一家最大的遗憾。

如今看到母亲把爷爷留下的一笔钱分成三份,我们兄弟也没有任何的不满。作为晚辈,看到长辈们一辈子和睦,所谓家和万事兴,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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