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会消磨一切，无论是厌恶还是热爱。
作者：陈文健
图片：源于网络
10月31日万圣节，当年轻人们聚集在城市街头对包括二次元在内的诸多互联网热梗进行Cosplay时，一款上线了八年有余的老牌二次元手游《少女前线》突然发布了停服公告。而在公告发布的三天前，《少女前线》还刚与《暗区突围》达成联动合作。
公告中，少女前线官方表示：“基于协议约束的版号相关原因，2024年12月31日上午10时起，《少女前线》国服版将在中国大陆地区停止游戏服务。”
同时，官方也已计划：“将《少女前线》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呈现，在指挥官同意的情况下可以在新版本中继承《少女前线》国服版的进度。”
从官方的公告可以看出，《少女前线》与之前暴雪“全家桶”此前的遭遇十分相似，都是基于版号问题而不得不关停服务器。而随着微软完成对动视暴雪的收购，暴雪“全家桶”再次重启了国服，并爆发出了旺盛的生命力。
有媒体估算，回归后的《炉石传说》首月流水接近7亿大关，游戏执行总监Nathan Lyons-Smith表示，国服回归游戏玩家规模“超越了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
而对于《少女前线》而言，无论如何，它都即将要与2016年5月20日上线后的3147天说声再见。
01
上线前的纠葛
2013年，《扩散性百万亚瑟王》掀起了属于国内二游的波澜，随后《LoveLive！学园偶像祭》、《战舰少女R》、《崩坏学园2》等或引进或原创的二游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后者一度冲进iOS游戏畅销榜前十。
国内的二游市场也因此迎来了一个爆发期。
2015年，羽中正式创办散爆网络，以时兴的C-like类型二游入手，着手开发《少女前线》。得益于游戏首测时的良好反馈，散爆网络与相识于学生时代、一同开发过《面包房少女》的好友姚蒙的阵面网络达成协议，后者以100万元的投资获得了《少女前线》在大陆、港澳、日本的代理权以及散爆网络5%的股份。
但根据触乐网的采访，《少女前线》从一测到三测，散爆网络与阵面网络始终无法解决测试中遇到的服务器问题。其中三测仅2小时游戏服务器便直接宕机，后续修复这一问题却花了9天时间。
散爆网络与阵面网络相互指责，但依旧将项目推进了下去。同时，一家名为元气资本的投资公司也在持续对双方以及项目施加影响。但随着项目的发展，友情、商业利益、三方资本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使得事态的发展愈发复杂化。
2016年3月7日，阵面网络将《少女前线》的安卓渠道授权给了胡莱游戏，但相关合同并没有胡莱游戏的公章。随后散爆与阵面就解约一事进行拉扯，但在双方尚未就解约相关事宜达成共识前，散爆网络在2016年3月15日与另一家发行公司风际网络达成代理协议。
最终，双方在经历了诸多会议、争吵、乃至报警之后，一定程度上达成了共识——“两家公司在研发运营和发行《少女前线》这款产品时，应作为一个命运共同体来为这款产品竭尽自己的全力。”最后游戏的代理权和在正式上线前由数字天空获得。
值得一提的是，风际网络和数字天空均由元气资本介绍给散爆网络，而数字天空也正是本次《少女前线》停服公告中所提到版号合作方。
02
上线后的辉煌与挣扎
《少女前线》可谓是最早一批打响海外市场的国产二游，2017年，《少女前线》开始登陆韩国等海外市场，并直接闯进韩国AppStore和Google Play畅销榜前三。次年1月，《少女前线》成功登顶韩国iOS游戏畅销榜，成为首款达成这一成就的国产二游。8月，《少女前线》登陆日本，并连续三天登顶日本AppStore和Google Play免费榜
除了游戏的品质以及游戏与海外本土产品的差异外，《少女前线》海外的辉煌也少不了游戏海外发行商心动网络的本地化运营——诸如与韩国游戏联动、参加韩国漫展、与日本画师联合推出公测倒计时贺图等等。
公开资料显示，2017到2018年，《少女前线》为心动网络带来超五亿元收入。
随着产品的发展以及国内二游市场的日益繁荣，在2020年《少女前线》四周年之际，散爆网络公布了基于《少女前线》IP的四款新游：《逆向坍塌：面包房行动》、《少前：谲境》、《少前：云图计划》、《少前2：追放》。
此外，同年与数字天空合约到期后，散爆网络也从数字天空完全收回了《少女前线》在国内的运营权，交由旗下全资子公司暗冬网络负责，但游戏版号登记主体依旧无法更改。
随后，国内二游迎来了转折点——米哈游的《原神》正式上线。当《原神》体现了自己恐怖的吸金能力后，国内大厂也闻风而动，腾讯着手布局二游赛道。
2021年，腾讯投资散爆网络，并持股20%，总体投资金额预估达到了10亿元量级，这也一度是腾讯在二游市场最大的投资手笔。
但在收获投资后，《少女前线》的境遇反而每况愈下。点点数据显示，2021年下半年开始，《少女前线》iOS端的流水下滑明显。
当然，这其中既有游戏生命末期的原因，也有散爆网络开始开发其他游戏的影响，还有国内二游市场发展带来的变化，但《少女前线》的衰颓是不争的事实。
03
停服之后
尽管流水下滑，然而无论从“少前IP”矩阵开发还是项目组的实际行动来看，《少女前线》依旧是散爆网络的核心产品之一。
在正式发布停服公告前，《少女前线》制作人球球曾发布了一篇名为《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内部信，制作人罗列了2024年来项目组的一系列努力和成果，并指出：“我们项目用户活跃数值被稳定拉到了2年前的水平，每个月的流水收入都是24年年初计划预期的两倍不止。”
除了前文提到的原因之外，获取玩家信任也是散爆网络仍旧选择持续运营《少女前线》的重要因素。在强调“为爱付费”的二游市场中，保证玩家“爱得安心”尤为重要。
内部信中也是如此强调的：“二次元产品对用户来说本质是一种期货投资，只有成功获取用户信任，用户相信你会越做越好才会不断加仓。”
更具体来看，2023年公测的《少女前线2：追放》所遭受的舆论危机，几乎摧毁了散爆网络在玩家群体间所树立起来的品牌形象，为散爆网络打下江山的《少女前线》对于公司有着独特的意义。
这也是为何在宣布国服关停之后，《少女前线》制作组仍计划“将《少女前线》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呈现。”当然，重新为游戏申请版号也是《少女前线》“复活”的方式之一，但其中必然会涉及高昂的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
而时间会消磨一切，无论是厌恶还是热爱，“Game Over”后的《少女前线》或许再难开始“新的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