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老师们眼中普通的女大学生,一个是妻子心里绝对的好丈夫。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却在失控的欲望面前,迅速坠入深渊,开出摄人心魄的罪恶之花,最终将他们彻底吞噬。
第一章:河中散骸
2007年12月19日,云南丽江公路管理总段,路桥施工队负责人木鸿章彻夜未归。在妻子李静眼里,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是个好老公,好父亲。
夫妻俩感情很好,除了出差,丈夫从不会在外面过夜。就算是有应酬,也会提前打电话给妻子报备,最晚11点也会回到家中。
当天木鸿章前往医院看望一位朋友,但直到晚上9点过还没有回来,李静心里有一些忐忑,她给丈夫打了两次电话,但对方都没有接听,等打到第三次,更是直接关了机。
第二天清晨,一夜无眠的妻子眼看丈夫竟史无前例地彻夜未归,于是便打电话联系丈夫的司机,询问他们是否在一起,知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但司机的回复更增添了她内心的不安,因为对方说,昨天并没有和木鸿章在一起,他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李静随即又联系了交警朋友,打听到昨天也没有发生交通事故。
这下她彻底慌了神,在家人的陪同下,赶到丈夫单位。这里距离家中不过三公里,但那天仿佛显得特别遥远。
到了单位后,李静依然没能找到丈夫的踪影,而同事们则表示昨天中午以后就没再见过他,监控视频也印证了这一说法。
木鸿章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平时为人大方,喜欢露富,身上时常都揣着不少于一万元的现金,难道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被人绑架了吗?李静不敢再往下想,立刻到派出所报案。警方迅速向周边各县市发布了协查请求,同时一边搜寻木鸿章可能会去的地点,一边联系失踪当日他曾见过面的同事及朋友。
两天后,木鸿章的车被找到了,这辆黑色帕拉丁越野车,停靠在黑龙潭旁,玉河中村的一家民宅背后,这处偏僻的村道距离天上人间娱乐城只有300米远。
由于这个村子周围地质灾害频发,所以政府牵头将整村搬迁,现在这里只剩下几位行动不便的老人。
一位村民表示,这辆车在这里已经停了两三天,一直没有动过。车子里里外外都很干净,看上去像是被人刻意地清扫过。
12月22日,一名游客无意间发现护城河沿岸,漂浮着一个包裹严实的塑胶袋,他觉得有些好奇便捞上岸查看,没想到打开来仔细一瞧,这居然是一只断手,他吓的魂飞天外,慌忙报警。
接下来几天,更多疑似人体的组织被当地居民发现。法医也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经过统计一共有260余块被分解的遗骸。
面对如此惨状,哪怕身经百战的刑侦人员都难以直视。通过DNA比对,最终确认这些残骸都属于失踪的木鸿章,本案也立即升级为刑事案件进行侦查。
木鸿章被害的消息迅速在小镇上不胫而走,人们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说他是被一伙专杀有钱人的强盗给害了,有人说他是因为在外面找了情人才遭此横祸,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他是被食人魔给吃了。
这些流言蜚语给警方增添了极大的压力,眼下找到切实证据,还原案件本身才是最重要的。那么究竟是谁和木鸿章有着如此的深仇大恨呢?
在生活中他谦逊明理,几乎没和人红过脸,在妻子眼中他也是好丈夫好爸爸,实在很难想象谁会对这样一个好好先生下此毒手?警方决定还是得先从他的人际关系开始着手调查。
第二章:追根溯源
鉴于死者的车,在天上人间娱乐城附近被发现。于是,警方首先对这里进行了走访。因为工作上的需要,木鸿章经常会到娱乐城进行商务应酬,他是这里的老顾客。
据工作人员透露,他与曾在这里兼职过的女大学生张超关系密切,后来干脆直接包了对方。
这些信息与前面了解到的木鸿章,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看来他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的正人君子。而这个小情人张超自然也引起了警方的关注。
另一方面,调查发现,在木鸿章失踪后,他的银行卡曾被人分两次,共计取出4万元人民币。通过调取银行监控,发现取款的为一男一女,尽管两人都蒙着面,但其中的女嫌疑人与张超外形非常相似。
通过一系列的走访摸排,警方很快在丽江将其抓获。12月23日,面对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警察,张超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很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接着便束手就擒。
在接下来的审讯中,张超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并坦承一同作案的还有男友谢宏,以及其好友陈光吕。12月25日,警方将潜逃至昆明的两人抓获。随着嫌疑人的落网,这桩令人发指的案件细节也被一一曝光。
当时三人用尼龙绳将木鸿章勒毙后,使用菜刀、匕首等工具将其分解。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张超竟然还手持DV拍下了整个犯罪过程。
张超,1988年1月14日出生在北京市门头沟区。父母都是煤矿企业的普通职员,如同大部分家庭一样,他们省吃俭用供其念书,但女儿的学习成绩并不是太好。2006年,张超就读于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
尽管来自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但在校园中张超的生活却十分低调,周围同学对她了解的也比较少。很多人对她的印象就是个“普通女生”。
一些相熟的男同学说,她长得不算漂亮,在学校里也不是很活跃,虽然平时也爱打扮,但并不时尚。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个案件,甚至很多人都对她没有印象。
当时,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作为一个民办院校,各个专业每年的学费在1万元左右,再加上上千元的住宿费,对于一般的普通家庭而言,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学校距丽江古城不远,打车十几元就能到,公交车也能直达。
在这里,很多商业机构都活跃着这所大学的兼职学生。2007年,张超父母所在煤矿处于濒临破产的边缘,父母双双下岗,失去了经济来源,这意味着她下一学期的学费将无力支付。
张超迫切的需要一份高收入的兼职工作,于是她将目光放到了离学校不到三公里的“天上人间”娱乐城。
在娱乐城兼职,底薪虽不多,但灰色收入却不少。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最低就能拿到200元的小费,上不封顶。
如果有熟客通过她们订房消费,也能获得额外提成。倘若出台包夜,收入则更高。
2007年5月,张超和另一名女同学经人介绍,进入“天上人间”做起了公主。专门陪客人喝酒唱歌。在这里她给自己取名杨乐,谎称是云南大学的学生,由于普通话标准,谈吐文雅,很多客人都喜欢点她,觉得有大学生作陪很有面子。
但没过多久,在娱乐城仅兼职两个月后,她就被学校发现,并联系了其父母,希望他们能劝说女儿不要再去,或许是迫于窘迫的经济状况,父母表示女儿和对方签了合同,还是等合同到期后再离职。
眼看与家长沟通无果,学校将此事报告给了当地的文化部门,在相关机构对娱乐城施压后,他们辞退了在校的兼职女生,张超也离开了。
然而正是在娱乐城兼职的这两个月里,她认识了决定自己命运的两个男人,谢宏和木鸿章。
第三章:暗流涌动
我们先来说说她的男友,谢宏时年25岁,云南省景谷县人。他差不多是和张超同一时间入职的。在混迹夜场前,他曾在部队服役,长得高大帅气,为人也很低调,穿衣打扮比较时尚。退伍转业后,他拿着安置费学了酒店管理,然后在昆明的夜场,做到了经理职位。
后来因为和妻子离婚,便来到了离家更近的丽江发展。由于人生地不熟,他只能从最底层的“少爷”,也就是男性服务员重新做起。
当看到稚嫩的张超被醉酒的客人刁难时,他利用自己在风月场所的经验帮助其解了围。不久后,两人便确立了恋爱关系,甚至发展到了口头订婚的阶段。
但是谢宏收入很低,有时甚至连房租都付不起。而张超为了赚更多的钱,还去了另一个不夜城兼职。学校室友曾劝她最好不要在这种场所工作,但她却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像那些女子一样,随便与客人过夜。
她是有男朋友的人,赚点小费就够了。但仅仅一个月后,她便认识了木鸿章,这些誓言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与男友谢宏不同,木鸿章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他可以说是整个家族的骄傲。1968年,他出生在云南丽江的一个小山村,凭借自己的聪慧勤奋考取了,云南某理工大学。
毕业后,他回到丽江工作,没几年便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工程师,朋友们都尊称他为“木工”。
但其事业还远远没有达到顶峰,认识张超时,他已经是丽江公路管理总段的一个项目负责人,而且还先后在外面承包了好几个大工程,赚得是盆满钵满,名利双收的他全款买房买车,还将年迈的父母都接到城里养老。
木鸿章的妻子是一名小学老师,夫妻俩感情非常好,就算是他赚了大钱,俩人依然保持着很和谐的关系。
即使是在案件发生后,妻子依然不相信丈夫是一个在外拈花惹草的人,她认为丈夫的死,肯定是被人谋财害命,这个叫张超的女生对于丈夫来说,只能算是逢场作戏,为了生意场上的应酬而已。
她曾经对身边的朋友说:“现在做工程的很多都养了情人,但我老公肯定没有。”可惜,木鸿章终究还是辜负了妻子的这番信任。天上人间娱乐城甚至距离她执教的小学不到100米远。
木鸿章平时工程上应酬的人,文化程度都不太高。和这些人在一起,实际上并没有太多共同语言,他显得比较孤独。
虽然张超算不上特别漂亮,但却比一般的公主学历高,谈吐知性,这已经足够让其动心,找她作陪也显得更有面子。
而木鸿章出手阔绰,为人非常大方,总是主动买单,如果有人相争,他都会开玩笑地说:“我是有钱的,这点小钱让我来付,不必客气!”其豪爽的一面让张超非常心动,所以每次都抢着去他的包厢服务。
对于其主动邀约,张超也来者不拒。在作陪的饭局上,木鸿章展示着成功男人的财力和人脉,饭后还会专门开车送她回学校,并且塞上小费或礼物,这一切都让其非常受用。
而谢宏对于女友的这些作为早已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阻止其与木的来往,反
2007年9月初,因为被娱乐城辞退,还没有凑足学费的张超火烧眉毛。临近开学,木鸿章察觉到了对方的苦恼,于是拿出1万块递给了她,张超因此大受感动。
当木在车上掀起裙角提出非份的要求时,她没有拒绝。
第四章:杀机毕露
在熟悉木鸿章的人看来,他其实和圈子里大部分男人没什么两样,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在拉市海边他买了一幢三层楼的别墅,专门用来和女人幽会,张超仅仅是其中一个。可见他在妻子面前地表演功夫,不是一般的高。
被包后,张超的境况发生了明显改变。很多同学发现她开始背着昂贵的小包,穿着成熟进出校园。时常陪同木鸿章出没于酒吧等娱乐场所。而从他那里得到的钱,大部分是和男友谢宏一起花掉。
那么既然有了一个这么给力的金主,张超为什么还要将其置于死地呢?显然在物质生活发生改变的同时,其内心也逐渐开始变化。
尽管在大部分媒体报道中,她就是利用木鸿章这个阔绰的冤大头搞钱,但人性中的占有欲或许不是如此简单。
张超在处于人生谷底时,被其伸出援手,她很难不会对这个男人产生依恋。不过木鸿章却根本不在乎这份心思,毕竟对方只是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而且无论再晚,天黑了他永远都是要回家的。
另外有报道指出,木包了张后不久,便让她带一些女同学出来聚聚,大意是相互认识一下。当张超带着要好的女生前来赴宴时,发现木鸿章眼睛看的都发直了,这让其非常不爽,感觉对方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有消息称,当时张超曾对谢宏提出分手,但对方不同意。之后她便没有再提过,或许是还喜欢着男友,也或许她还希望能从对方那里找到一丝安慰。
再就是,木鸿章爱显摆的行为也让张超心中的天平开始失衡。他不断地在其面前露富,几千块钱随手就花出去,还会拿着银行卡在对方面前炫耀,并称里面有300多万。这些事情不断刷新着张超的金钱观。
在陪木鸿章参加饭局时,看到其经常一掷千金,这让张超认为他比想象中更加有钱,自己也理应得到更多。以至于后来的小恩小惠,都无法再让她满足。
有一次,木鸿章打牌连输几万,他喊来张超帮忙,结果对方竟帮他赢回了十二万。木鸿章非常高兴,大方地分了两万块给张超。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不仅没能赢得美人笑,反而让对方愤愤不平,觉得自己帮忙赢了这么多,至少应该分到一半以上。
在如此复杂的爱恨纠葛下,当谢宏挑唆张超合伙对木鸿章下手时,她没有拒绝。
2007年12月,谢宏找到张超商定以被强暴为由,要挟对方赔偿五万元。由于木鸿章身强体健,谢宏担心自己一个人无法制服,便和张超到昆明约见好友陈光吕。
12月16日,在接到谢宏的电话后,陈光吕向单位请假连夜乘车于17日凌晨抵达丽江,他被安排在谢宏和张超的出租屋内。18、19日,他们开始采购用于作案的工具。
为了避免集中购买引起卖家怀疑,他们分别在多个市场购买了尼龙绳、黑色塑胶袋、橡胶手套、编织袋、棉线手套,以及用于伪装取钱的衣物等等。
在部队当过兵的谢宏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除了以上物品,他还购买了不记名的手机卡,以免警方针对通话记录发现源头。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等着猎物进入布置好的陷阱中。
第五章:滔天罪孽
12月19日,张超用新买来的手机卡,发短信约木鸿章到出租屋幽会。当晚八点,从医院看望完朋友后,他便驾车来到了出租屋楼下。
张超领着情人回到屋内,刚进房间,一把刀就抵到了木鸿章的脖颈处。
谢宏和陈光吕用尼龙绳将他捆起来,然后在其身上搜出了手机、身份证、驾照、银行卡、车钥匙、电脑以及2000多元现金,共计价值两万余元。
在此期间,木鸿章的妻子三次打电话过来,最后一次,张超直接将手机关掉了。
谢陈二人从木身上搜出的,正是他平时总炫耀的那张银行卡,谢宏持刀威胁让其说出密码和余额。想要活命的木鸿章很快就说出了密码,并表示卡上有8万元,如果不够还可以打电话找家里要。
接着,张超和陈光吕进行伪装后,骑自行车到ATM机取钱,由于每日取款的限额,所以他们提取了2万元后便返回。
可惜这些钱并没有保住木鸿章的命,几人担心放他走后报案,谢宏和陈光吕用尼龙绳将其勒死。其实无论他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
木鸿章死后,谢陈二人将尸体搬到卫生间,用事先准备的工具将其分解。张超也参与其中,她负责的是膝盖以下部分。并且还说当时拍下了整个过程,但后来警方并没有找到相关录像。
几个小时后,已经分装好的残骸被装进塑胶袋,搬到了木鸿章越野车的后备厢中,接着运送到河边抛弃,这期间,他们还在部分塑胶袋中,加入石块增加重量以防浮出水面。
12月20日凌晨,抛弃完残骸后三人兵分两路,由张超伪装后再次去提款机取出2万元,而谢陈二人则负责将木鸿章的车,开到玉河中村废弃民居的背后遗弃。
在办完这些事后,三人会合,却发现出租屋的钥匙找不到了,无奈只好去了一家小旅馆睡到天亮。
早上9点过,三人找房东打开了出租屋的房门,开始清理现场并进行分赃。陈光吕分得13000元,然后带着死者电脑、衣物坐车返回昆明,在路上,他将这些物品沿途丢弃。
而张超和谢宏共分得29000元,两人继续留在丽江并打算第二天再去取钱。不过,由于此时木鸿章的妻子已经报警,闹得满城风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12月22日,警方通过比对确认死者身份,张谢二人决定逃往昆明。为了避免漏出马脚,张超还是如常去学校上课,谢宏则带着她的部分行李和所有赃款先行逃窜。
到了昆明后,他将2.49万元藏到自己三姐家中。23至25日,三人陆续被警方抓获。
第六章:慎杀免死
奇葩的是这三名凶手,分别讲述了三个不同版本的作案动机。
张超供述,自己之所以会对木鸿章下手,是因为对方强暴了她,当时木答应给她五万元作为补偿,但事后只给了1万便再不提此事,出于愤怒她才会这样做。
张超说自己并没有提过要杀害对方,并且取钱后还曾说要放了他,但从卫生间出来后发现对方已经死亡。
谢宏这边则表示,他是因为女友被强暴,想要教训一下对方,本来也并没有想过要杀死木,但陈光吕说放走他会对女友不利,所以决定将其打晕,可谁知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打死了对方。
谢宏说自己认罪服法,也认识到这种行为造成的后果,请求法庭从轻量刑。
在整个庭审中,张超的表现可以用伶牙俐齿来形容,当公诉机关出示指控证据时,她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有异议”。
在陈述案情的阶段,她哭着给木鸿章的家属道歉,并跪地向着旁听席连磕了三个响头。或许是受到张超的影响,谢宏也向受害者家属表示“对不起”,并起身向旁听席连鞠三躬。
不过,他们的狡辩并没有影响法官的判断,2008年6月19日,丽江市中级人民法院宣判,张超及谢宏因抢劫罪被判死刑,陈光吕被判死缓。
2008年12月29日,该案二审开庭,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并等待高院复核。不过,就是他们羁押期间发生的一件事,最终却保住了张超的一条命,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原来,在死刑复核阶段,为了活命,谢宏三次试图递纸条给张超串供,一是让她补充自己被木鸿章强暴的细节,二是让她将主要责任都推到陈光吕身上。
最终2009年3月26日,最高法核定谢宏死刑,陈光吕维持原判,张超则被改判为死缓。4月17日,谢宏独自一人走上刑场,临刑前,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女友应该和我一样被执行枪决。”
在张超犯案后,她的父母匆匆赶到学校,但没有见到女儿,也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罪,只是苦苦哀求学校,保留住女儿的学籍。
而在此案中,另一个备受煎熬的,则是木鸿章的妻子,多来年的信任一朝崩塌,社会舆论压力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而为了不对9岁儿子造成心理创伤,她只能说,爸爸是工程意外事故而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