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给一方百姓带来的煎熬。——编者。

哭泣

旺齐格说：“20只？少！草原上到处都是黄鼠、田鼠，每人打死50只都不多。”

横田次郎说：“好，就规定每人捕杀50只，不过，死鼠一定要埋掉。

那么如何证明某个人打死了多少只呢？

这就要上交死鼠的某个部分，可不能把整只的死鼠收上来，那样就太不卫生了。上交哪个部分呢？

一只鼠有四只爪子，两只耳朵，只有尾巴是一只，对，尾巴，哎，打住了黄鼠或者田鼠，就把尾巴剁下来上交，还要把死鼠埋掉。”

海利平是新被任命的郭旗街努图克的鼠疫防治所所长，他也插了一句话：“现在先说治病吧，病人躺在炕上，谁还顾得上打老鼠啊？已经患病的咋整？”

横田次郎说：“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医学界正在研制一种特效药，在这种药制出来之前，暂时没有有效的办法。

我们现在采取的方法是：对已患病的实行隔离，在村外盖一所房子或者搭个棚子，让患者住进去，不许他接触未患病的人；

对疑似病人或者病人身边的人都要进行检查，检查的方法一是测体温，二是看大腿里子长没长疙瘩，发现患病，立即隔离。”

海利平还想说他有治鼠疫的良药，见横田次郎旁若无人的样子，他只问了一句：“要是能治好的话谁给钱呢？”

横田次郎的脸上掠过一片阴云，撇了撇突出的吻部，咧了咧嘴，说：“当然是给谁治好了谁花钱喽。

不过，你是治不好的，我们大日本帝国都治不好，你怎么能治好呢？这可首先要确定是否有病，人家没病那就没有人给你钱啦！哈哈！”

他说话很啰嗦，又很能卖弄，说完这句话，自以为很幽默，自己带头笑了起来。

大家都没有说笑的心绪，人命关天，疫情如火，哪里还顾得上说笑呢？

只是对这位医生所说的防治办法有些想不通：隔离，那还叫什么治病？议论了半天，就散会了。

散会以后，旺齐格科长叫住海利平，低声问他：“听你那口气，好像你能治好似的？”

“那当然了。”

“有什么高招呢？”

海利平趴在旺齐格的耳朵上说：“用大烟”。

“那东西不是禁用吗？”

“你们鼠疫防治科说一声不禁用，不就完了吗？”

“那恐怕不行，我哪有那个权力？你自己偷偷地用吧。”

海利平这就算获得了科长的“默许”了，他不再说什么，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

这个会开过以后，各村开始在村外建“隔离所”，把患病的抓起来送进去，不许走出来，更不许回家，吃的用的由家里送来，在规定的时间内交给看管的“团兵”，再由身穿防疫服（白大褂）的人送给患者，碗筷一律当场销毁。

隔离所的屋子里没有床铺，就在地上铺些草当铺，为了防止患者逃跑，墙上没留窗户，病人们就在这又潮湿又黑暗的屋子里呻吟、挣扎、煎熬，根本就不给治，所以，送进隔离所就等于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