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不是听过这样一句边塞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而阴山之南则为河套地区:

不过,当今内蒙古的首府呼和浩特,就坐落于前套东侧的土默川平原上。很显然,历史最终给河套的定义是草原板块的一部分。
胡马终究还是度过了阴山。
那为何对于中原王朝而言,看似距离关中平原不算太远的河套地区,却始终难以立足,屡屡被游牧民族所抢夺,以至于最终成为了塞外文明的一部分呢?这一切还要从气候与地形中寻找答案,下图是我国的一月平均气温分布情况:

其中河套全境都低于零下8度,与辽宁北部差不多,已经属于中温带了。这里的冬季寒冷而漫长,在古代的小冰河期几乎无法进行农耕活动;即使是温暖时期,河套平原的耕种收益也相对有限。而且更为致命的一点是,当我们把视角拉近,会发现河套平原其实更像是孤悬于大漠的一片绿洲,而非农耕区的主体延伸:

而鄂尔多斯高原就是河套平原与陕北农耕区之间的“天堑”。这里的年降水量不足400毫米,部分地方更低,整体上属于半干旱/干旱地区,地貌基本上是这样的状态:

荒漠草原,然而当气候恶化时就会变成完全的沙漠,因此鄂尔多斯高原是难以进行农耕的。因此中原王朝长期在河套面临这样一种局面,如果要控制阴山南面可耕可牧的平原,就需要跨越数百里的荒漠,长期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这一切到底划不划算?在王朝的上升期,尚有能力维持阴山南麓的据点。先秦至两汉时期,朝廷就在今呼和浩特附近设置了云中郡,但期间匈奴曾多次来犯。后来,汉武帝在云中郡设置属国,用于安置归附的匈奴人。到了五胡十六国时期,整个北方都被内迁的游牧民族占据,云中郡所在的河套成为“大后方”。公元707年,为防止突厥南侵,唐朝在阴山以南再度筑城,分为东、中、西三座要塞,皆名为“受降城”,用于驻扎兵马。那河套是什么时候完全从“汉地”脱离的呢,答案是在明代。嘉靖年间,由于东南沿海倭寇泛滥,加之明廷内部的政治动荡,最终不得已内缩防线放弃河套。随后不久,蒙古土默特部的领主俺答汗率领族人进入前套,并在此地筑城,后来发展为今天的呼和浩特:

此后,河套彻底成为了草原文明的一部分。当然了,清中期以后汉人开始走西口,河套一带又出现了农耕,同时这里的蒙古人也逐渐开始了定居生活,到了近代汉蒙最终融为了一体。而呼和浩特又曾长期称为归绥,意为归顺朝廷、永服教化之意,起源于明朝希望对塞外民族进行统治的意图,其间或许也暗含某种对故地的不舍之情。
新中国成立后,归绥改名为呼和浩特,在蒙语中意为“青色的城”。阴山一带,与众多边疆一样,最终融入了中华文明的大家庭当中,不分彼此。远望敕勒川,如今这里既有农田,也有风吹草低见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