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山泉，为何在赣南大山里种了17年树？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脐橙大量上市的时候。

关于脐橙，有句话叫世界脐橙看中国，中国脐橙看江西,江西脐橙看赣南。大家可以从这句话里读出赣南脐橙在国内脐橙产业中的分量。

不久前，央视《对话》栏目又对农夫山泉董事长、总经理钟睒睒进行了一次采访，这次的节目主题是《我的农业梦》。节目内容也跟今年8月那次很不一样，讲的是农夫山泉在赣南“种橙子”、“做橙汁“的故事。

老实说，以前我和大家一样，对农夫山泉的印象停留在卖水和饮料上。

我是看了这次对话才知道，农夫山泉竟然如此长期且深度地参与到了赣南脐橙产业的发展中。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农夫山泉在赣南撑起了脐橙产业。

做农业绝非易事，这次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农夫山泉，和一个撕掉首富标签后的“农民钟睒睒”。

（出现在田间地头的钟睒睒）

同样是这几天，还有一件事让我感触很深。

根据钟子逸教育基金会官网信息，从12月9日到12月13日，钟子逸教育基金会，连续向浙江大学、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捐赠，支持三所大学教育科技事业发展。

在相关的新闻稿中，钟睒睒的名字赫然在列。据悉，钟睒睒正是钟子逸教育基金会的创立者。

2024年，农夫山泉和钟睒睒频繁遭到网暴。一些谣言有意无意中伤钟睒睒，甚至称“首富只捐了24000瓶水”。

但外界对农夫山泉频繁的对外捐赠，以及扎根大山17年助农的故事知之甚少，甚至是选择性忽略。

正是这些谣言，迫使钟睒睒公布了养生堂集团过往所有的公益捐赠记录。

深入了解这些后，我对这位企业家，肃然起敬。

农夫山泉，扎根橙乡17年

江西省赣州市信丰县号称“世界橙乡”。这里是赣南脐橙发祥地、世界脐橙最优主产区、中国唯一的脐橙标准化示范区。

信丰县不仅种植脐橙，当地还有脐橙深加工产业。

在信丰县，有一座亚洲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的橙汁加工企业，以工厂为主体的中国赣南脐橙产业园景区，甚至还是国家4A旅游景区。

而这个工厂的“主人”，就是农夫山泉。

（农夫山泉的橙汁工厂）

时间回到17年前。2007年，农夫山泉在赣州安远县的第一座橙汁加工厂建成。

起初，农夫山泉只是看中了当地的橙子品质和原材料优势，以为只是把橙子榨成汁灌装到瓶子里那么简单。

但谁也想不到，农夫山泉在第一步上就踩了个“大坑”。

当时，赣南种植的鲜食橙并不是可用于榨汁的品种。“这个橙子的汁出来的味道是包心菜味道，就蒙掉了。”钟睒睒说。

农夫山泉没有就此放弃，而是专心攻克鲜食橙榨汁这个世界难题。最终，农夫山泉前前后后花了大概7年时间，甚至用上了制药的技术，跨界解决了这个问题。

鲜食橙榨汁的问题解决了，病虫害又给农夫山泉出了一道难题。

黄龙病是一种对柑橘危害极大的病害，主要由柑桔木虱传播。2013年，赣南脐橙产业便遭遇黄龙病毁灭性打击。

“漫山遍野全是全国最好的橙子，2013年以后就夷为平地。”钟睒睒为此感到痛心。

从生物防治、灯光防治、嗅觉防治，为了防控黄龙病，农夫山泉尝试了很多办法。

生物防治就是让雄性的木虱失去交配能力，阻断传播。最神奇的当属嗅觉防治，这是由搜索犬通过嗅觉寻找出感染黄龙病的果树并清除。

这些方式都有一定效果，但目前还没有一种方式能够完全防治或根除黄龙病，而农夫山泉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此外，在当地饱受黄龙病困扰时，农夫山泉还选择了提高收购价，回收了果农的脐橙，稳住果农的收入。

在节目中他表示“全国没有一家公司，是把农产品的价格从1块钱抬到2.6元来收购的，因为这是我内心当中的就是共同富裕，每个人的共同富裕的理想是不一样的。”

与此同时，虽然农夫山泉在安远的工厂产能已经足够，但钟睒睒还是选择在信丰县建立了第二座工厂。2016年，农夫山泉信丰工厂建成投产，成为当时亚洲最大的柑橘加工基地。

秉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理念，农夫山泉不仅向合作果农提供防虫网、防治技术，公司的技术员工也时常出现在果园，指导果农种植，提高橙子品质。

“我们果农最欢迎农夫山泉的人。”果农的眼里满是真诚。

“那时候我们根本不了解这个产业有这么深，它需要有那么多技术支撑。”钟睒睒说。

从在当地建起榨汁工厂，到研究橙子的种植、病虫害防治，带动当地果农增收致富，农夫山泉在赣南大山里扎根越来越深。

”准备亏到让树长大为止“

一家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为当地农业产业化带来的改变是天翻地覆的。

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赣州当地果农就开始种植脐橙。但据果农介绍，当地的脐橙真正找到出路，还是在农夫山泉到来以后。

在2023年高峰期，农夫山泉在当地一年的收购量就达到18万吨，解决了很大一部分销售问题。

在收购的过程中，农夫山泉还做了一件看上去不那么符合商业利益的事——抬价收购。

“农产品平价收购不打折，就已经是非常好的商人了。但是为了这个产业，我一定要把它的价格抬上来，让农民看到种橙子能够致富。”钟睒睒说。

产地的橙子收购价格大多极低，而且由于没有保障，一旦遇到滞销，橙子只能大批烂掉。赣州的果农有时候会自己拉到几千公里外的哈尔滨、北京甚至云南销售。

农夫山泉从在当地建厂开始，就不断抬升收购价格，并且每年都会与合作农户签订合同，承诺以高于市场平均的价格收购果实，实现风险共担、利益共享。

“我们卖给农夫山泉，成本低，而且每年上涨，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尽量把重心放在种植技术、产量、品质这一块。”当地果农说。

在农夫山泉的业务体系中，农业是一个常年亏损的板块。

“其实很多人都不理解农夫亏损，因为农夫从总账里是不亏损的，但是这个工厂、这个农业产业，橙子产业亏损，且一直从2007年亏到现在。”钟睒睒说。

节目里，钟睒睒介绍，2023年农夫山泉的橙汁工厂原料成本达到每公斤11.2元，算上工厂的整体成本，每公斤成本高达13.8元。

如果以巴西的进口橙替代，原料成本将下降一半。但农夫山泉没有这样做，因为农夫山泉算的并不是简单的企业经济账，而是社会效益账。

“我不着急，因为我心里有准备，准备让它亏，亏到不亏为止，亏到这个树长大。”钟睒睒说。

在钟睒睒的构想中，随着橙树长大，产量成倍增加，农民的收入也会随之增加，整个产业就做起来了。这其实是钟睒睒扶持当地产业，迈向共同富裕的一种方式。

“很多人对扶贫、对共同富裕只有一个标准，修桥铺路、捐了多少钱。实际上每一个企业家都应该有独特个性的扶贫方式，独特个性的共同富裕，这个是社会应该褒奖的。”钟睒睒表示。

“我仍然是个农民”

在央视播出的这期节目中，钟睒睒对橙子的种植、加工、农民的增收了如指掌，俨然一位农业专家。

节目里，主持人陈伟鸿向钟睒睒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本可以非常简单地把自己跟农民之间的关系转化成生意的关系。我不关心你的东西怎么种，农作物得病了之后怎么办，一样可以完成企业经营。为什么会花这么多时间在农民身上？”

钟睒睒说，因为农夫山泉不是一家平面型企业，而是一家垂直型企业。平面型企业就是采购与销售，而垂直型企业要做全产业链，推动产业的进步。

钟睒睒举了一个很生动的例子。不久前，钟睒睒因为反对企业家直播带货的观点，引发广泛讨论，节目里，钟睒睒再次用直播带货举例。

“如果我去卖橙子，我会给农民一个公道，因为我的流量，我会告诉他今天卖了2万斤。顿时脱销了，这个农民又拼命种了。但你今年帮了他，明年不帮他就是灾难。”

钟睒睒说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希望企业家们真正为农民做实事。在他看来，如今的直播电商并没有从田间地头开始，没有循序渐进地帮助农民。真正的助农应该是“授人以渔”而不是“授之以鱼”，这也是钟睒睒和农夫山泉的农业理想。

钟睒睒对于助农的深刻理解，很大程度上源自他的个人经历。

钟睒睒早年曾经做过17年农民。他的第一份工作是“看鸡”，避免鸡跑到稻田里吃秧苗，当时这份工作干一天只有3分工分。

在这以后，钟睒睒曾当过一段时间的记者，但跑的还是农业条线。

因为常年与农民打交道，钟睒睒能够与农民共情。一直到今天，钟睒睒的情感世界里，仍然认为自己是一个农民。

农夫山泉的共同富裕实践

在农夫山泉橙汁工厂门口，有6个字非常显眼：农民富，中国强。

这既是工厂建设时钟睒睒现场演讲的题目，也是农夫山泉一直以来希望奋力实现的目标。

2023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已经达到66.16%，提前实现了“十四五”规划目标。但我国城乡二元结构问题仍然未能完全解决，农民需要脱离土地，远离家人，到城市工作，而这就是农夫山泉当前探索和实践的意义。

“我认为农业首先要‘业’，初加工产业变成精加工产业，农民的产业化、商业化的第一步就实现了。”钟睒睒表示。

从这个目标出发，农夫山泉希望做一个产业同时对农民、对自己的工人、对社会都有价值，这是钟睒睒眼中“完美的工业化”。

在央视的节目中，果农也直言：农夫山泉的模式，应该大力推广。

这或许是对一家龙头企业，最好的褒奖。

在今年8月央视《对话》栏目播出对钟睒睒长达一小时的访谈后短短3个多月，央视再次把目光对准了钟睒睒。

不同的是，这次的《对话》走到了农夫山泉的工厂，走到了赣南的田间地头，讨论的话题也回到了农民、农业、农村。

在乡村振兴、共同富裕的大潮中，我们太需要农夫山泉这类企业，钟睒睒这类企业家，干实事、接地气，用实际行动践行共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