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整栋教学楼陷入黑暗。尖叫声中，温以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她贴着冰凉的瓷砖墙后退，后腰突然撞上某个温热的胸膛。
"别乱动。"桑延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清冽。他单手撑在她头顶的消防栓上，在混乱中为她圈出方寸安宁。月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玻璃，在他睫毛上碎成银砂。
苏浩安的嗤笑刺破黑暗："咱们桑少爷的白月光在这儿呢。"温以凡感觉桑延的衬衫衣料骤然绷紧，他的喉结在阴影中滚动，却始终没有退开半步。
三个月后，温以凡抱着纸箱站在暴雨里。王琳琳的喷嚏声穿透门板："点点不能进！"她望着瑟瑟发抖的布偶猫，雨水顺着发梢滑进衣领。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桑延的对话框，钥匙照片在雨夜里泛着冷光。
消防车的红光撕破雨幕时，温以凡正站在桑延焦黑的公寓楼下。摄像机镜头里，男人倚着烧变形的门框，火星在他指间明明灭灭。"我很快乐。"桑延忽然转头直视镜头，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她脸上，"希望你也能。"
当温以凡发现浴室蒸腾的水汽中那道颀长身影时，尖叫卡在喉间。桑延湿发滴着水，浴巾堪堪系在劲瘦腰际，水珠顺着人鱼线滚进阴影。他慢条斯理擦着头发："温记者，这是我家。"
"现在是我们合租的公共区域。"温以凡攥紧门把，看着他胸膛上狰狞的烧伤疤痕，突然想起火灾那夜他徒手搬开燃烧的书架。当时他说是救手机，可那部老式诺基亚分明早就开不了机。
凌晨三点，温以凡听见阳台传来金属碰撞声。月光下，桑延正在烧焦的铁盒里翻找什么。她躲在窗帘后，看见他对着某个东西低声呢喃。那是个褪色的月亮挂饰，和当年停电夜她丢失的一模一样。
次日整理房间时，温以凡在沙发缝里摸到硬物。银色的钥匙串上刻着"WYF"，正是她搬家时丢失的那把。记忆如潮水涌来——停电那晚，有人在她慌乱时握住她的手，将钥匙塞进她掌心。
当桑延拖着行李箱出现时，温以凡正对着满墙的报道照片发呆。每张火灾现场图里，都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凝视镜头。她转身举起钥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桑延的指腹擦过她眼尾："从你说白月光不该被世俗染指那天。"他打开铁盒，陈旧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是月光下的少女侧影。温以凡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站在走廊尽头，而身后阴影里，有人将汹涌爱意藏进月光。
阳台上，点点突然撞翻铁盒。泛黄的素描本摊开来，每页都画着不同角度的月亮——教室窗边的，暴雨中的，火灾现场的。最后一页写着：我的月光不需要圆满，只要存在就是永恒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