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罚不明——苻坚妇人之仁,平定苻洛叛乱,过度仁慈纵容留隐患

史善的趣水 2025-03-15 22:50:19
前秦苻洛叛乱

前秦的彭超在与东晋谢玄率领的北府兵交战中失利,最终未能成功为前秦夺取淮河以南的城池。然而,尽管战败,前秦还是重新夺回了彭城(今江苏徐州)。在此之前,彭城作为一座孤城已被东晋将领戴逯占据。

此役之后,前秦与东晋在东部地区依然维持着以淮河为界的对峙局面。同年秋天,由于前秦境内遭遇歉收,出现饥荒,苻坚暂时停止了对外用兵。

然而,苻坚并未放松军事建设。380年二月,他下令在渭城(今陕西咸阳)设立教武堂,选拔太学中通晓阴阳之术和兵法的学生来教授众将军事知识。

秘书监朱肜对此提出异议,劝谏苻坚道:“陛下连年征战,所向披靡,天下疆土已得其八。如今唯有江南尚未平定,但也不足以构成威胁。此时正应偃武修文,而学堂甫一建立便教授武艺,恐怕有悖于太平盛世之道。况且诸将皆身经百战,兵法韬略早已精通,实在无需再由书生教授。如此做法不仅无益,还会削弱将士们的士气,更有损陛下威名。恳请陛下深思熟虑。”

苻坚听后觉得言之有理,随即下诏停止设立教武堂的计划。

今年初,苻坚做了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重新起用北海公苻重。自378年谋反被贬以来,苻重已经被边缘化了一年多时间。

或许苻坚真的胸襟宽广,对苻重的过往不再耿耿于怀,因此决定重新启用他。苻坚任命苻重为镇北大将军,负责镇守蓟城(今北京)。同时,为了进一步安抚苻重及其兄弟行唐公苻洛,苻坚还特意给苻洛加官晋爵,试图以此消除二人可能存在的不满情绪。

苻洛是一位力大无穷的人物,传说他能轻松射穿铁犁,甚至坐在原地就能制住一头狂奔的牛。早在376年十一月,苻洛就曾率大军灭亡代国,之后一直以征北大将军、幽州刺史的身份驻守和龙(今辽宁朝阳)。

在此期间,苻洛多次以灭代之功向苻坚请求授予自己开府仪同三司的职位,但苻坚始终没有答应这一要求。这或许成为苻洛心中的一根刺,也为后来的事变埋下了隐患。

公元380年三月,苻坚决定任命苻洛的职务与爵位:使持节、都督益宁西南夷诸军事、征南大将军、益州牧,并命其镇守成都。同时,诏书还规定苻洛需从伊阙(今河南省洛阳市南)南下至襄阳(今湖北省襄阳市),再沿汉水乘船西行前往成都。

当这份诏书送达和龙时,苻洛看完后极为愤怒。他对部下说道:“我也是皇室至亲,不仅一直未能到京城担任丞相,反而总是被弃置在边疆。如今又要将我安置在遥远的西南边陲,甚至不允许经过长安。我认为这其中必定隐藏着阴谋,一定是想等我到达襄阳时,让梁成把我淹死在汉水中。”

幽州治中平规也赞同苻洛的看法,并进言道:“以武力夺取天下而以仁义治理国家,这是商汤、周武王的做法;化祸为福,转危为安,这是齐桓公、晋文公的策略。当今皇上虽然不算昏庸残暴,但他穷兵黩武,百姓渴望休养生息者十家中有九家。如果明公您一旦举起神旗,必定会得到全国民众的响应。现在我们占据整个燕地,东至东海,北统领乌桓、鲜卑,东联合高句丽、百济,手握弓箭的士兵不少于五十万。为何要束手就擒,陷入不可预测的灾祸呢?”

平规此话是在劝苻洛反叛,没想到苻洛听后非常兴奋,卷起衣袖,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我的决心已定,反对者斩!”

于是,苻洛自称为大将军、大都督、秦王,公然与前秦朝廷对抗。他还任命了一些官员:平规为幽州刺史,玄菟太守吉贞为左长史,辽东郡太守赵赞为左司马,昌黎郡太守王缊为右司马,辽西郡太守王琳、北平郡太守皇甫杰、牧官都尉魏敷等人为从事中郎。

苻洛派遣使者前往鲜卑、乌桓、高句丽、百济、新罗以及休忍等部族和国家,要求他们各自派出三万兵马前往蓟城,协助北海公苻重防守。

然而,各部族与国家并不愿响应苻洛的号召,纷纷表示:“我们是为天子守卫边疆的藩属,不能跟随唐公谋反。”

苻洛得知这一情况后深感忧虑,一度考虑取消行动,显得犹豫不决。王缊、王琳、皇甫杰和魏敷等人看到苻洛难以成功,也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于是打算向长安揭发苻洛。

苻洛察觉后,将这四人全部处死。

吉贞和赵赞劝谏苻洛说:“各部族和国家无法响应明公,这是明公未曾预料到的情况。既然明公对益州之行有所顾虑,不如派遣使者前往长安,呈递明公的奏章,请求留在和龙。天王想必也会予以考虑。”

平规却坚决主张继续谋反,反对道:“如今事情已经败露,如何还能中止?大王应当表面上表示服从调职命令,暗地里调动幽州的军队,从常山(今河北正定县)南下,直奔邺城(今河北临漳县西南香菜营乡邺镇村)。阳平公苻融必定会出城迎接。到时候,大王趁其不备将其擒获,以此掌控冀州。最后,再集结关东的兵力,图谋关中,如此一来,天下虽广,但大王的旗帜所到之处,必然势如破竹。”

苻洛对此表示赞同。

同年四月,苻洛率领七万大军从和龙出发。

苻洛谋反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回了长安,苻坚随即召集众臣商议对策。步兵校尉吕光主动请缨,慷慨陈词道:“行唐公苻洛身为皇室至亲,却公然起兵造反,此举令天下人无不唾弃。恳请陛下拨付臣步骑兵五万,臣定当一举击溃叛军,此战易如反掌,不过俯身拾物罢了。”

然而,苻坚却并未轻视苻洛的威胁,他沉声说道:“苻洛与苻重兄弟二人,一个驻守和龙,一个据守蓟城,盘踞东北之地,手握重兵且粮草充足,绝非等闲之辈,切不可掉以轻心。”

吕光闻言再次进言:“二公麾下兵马虽众,但多是迫于一时威势而聚拢,实则人心不稳。一旦陛下御赐的大军压境,其军心必然瓦解,不足为惧。”

尽管吕光信心满满,苻坚却仍不愿轻易对苻洛动武。他决定先派遣使者前去劝降,试图说服苻洛返回和龙,并承诺将幽州世世代代封赐予他。

然而,苻洛听闻使者的来意后,非但没有回心转意,反而勃然大怒,厉声说道:“你回去转告你们的东海王(指苻坚),幽州偏远荒凉,岂能容得下万乘之尊的天子?孤此行志在关中,要继承高祖苻健的伟业登基称帝!若你们的东海王肯到潼关迎接圣驾,孤或许会念在他是一家人份上,赐予他爵位,让他重返封国。”

使者返回长安后,将苻洛的狂言一一禀报给苻坚。

苻坚听罢勃然大怒,当即下令讨伐苻洛:命左将军窦冲、步兵校尉吕光率领四万步骑兵自长安出征;同时派遣右将军都贵火速赶往邺城,调动冀州三万兵马作为先锋部队。

两路大军皆受命归镇守邺城的阳平公苻融统一指挥,苻坚更下诏册封苻融为征讨大都督,誓要彻底平定这场叛乱。

在380年的那个春天,北方的风沙中,一场兄弟阋墙的叛乱正在酝酿。镇守蓟城的北海公苻重,与他的兄弟苻洛遥相呼应,各自举兵反抗前秦朝廷。到了四月底,两路叛军在中山郡(今河北定州)会师,兵力膨胀至十万之众,声势浩大。

进入五月,局势愈发紧张。朝廷派出的名将窦冲、吕光和都贵等人相继抵达中山,与叛军对峙。双方兵马加起来将近二十万,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史书对这场战役的具体过程记载寥寥,留给后人无数遐想的空间。

尽管缺乏详细描述,我们仍能推测出当时的战斗必定异常激烈。

作为主动请缨的将领,吕光自然不会甘居人后。他曾在之前的战事中擒获过苻重,此番再度交锋,更是志在必得。最终,苻洛与苻重惨败,部将兰殊被俘,苻洛本人也落入敌手,随后被押送至长安。

眼见大势已去,苻重当机立断,策马向北逃窜,试图退回自己的根据地蓟城。但吕光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宿敌?他策马扬鞭,一路紧追不舍。

从中山到蓟城,数百里路程上尘土飞扬。当吕光终于追至蓟城城下时,他果断出手,将苻重斩于马下,彻底平定了这一路叛军。

与此同时,苻融派遣屯骑校尉石越率领两万精锐骑兵,从东莱郡(今山东龙口)乘船渡海,在渤海上航行四百余里后突然袭击和龙城。

此战中,石越所部成功斩杀叛将平规及其党羽百余人,彻底扑灭了幽州地区的反叛火焰。

苻坚得知邺城在苻融的指挥下平定了幽州之乱,自然感到欣慰。不久后,苻洛与兰殊被押解至长安。然而,苻坚非但没有震怒,反而下旨赦免了苻洛与兰殊,将苻洛流放至凉州西海郡(今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东南),并任命兰殊为将军。

针对苻坚对谋反者苻洛、苻重如此宽容的态度,司马光曾评论道:

若对有功之人不予奖赏,对犯错之人不加惩罚,即便是尧舜也无法治理好国家,更何况是其他人呢!秦王苻坚每次抓获谋反者却总是宽恕他们,这使得他的臣子们习以为常地背叛他,铤而走险,即使因力量不足被擒,也毫不担忧死亡。这样的混乱又怎能停止呢?

《尚书》中说:“威严胜过仁爱,才能成功;若仁爱胜过威严,则必定无功。”《诗经》中也提到:“不要纵容诡诈之人,以防其肆意妄为;要遏制暴虐,不让其作恶。”如今苻坚违背了这些原则,怎能不灭亡呢?

从司马光的分析可以看出,苻坚的过度仁慈和宽容已经导致前秦赏罚不明。

苻坚的这种做法显然与王猛治国的理念背道而驰。

王猛主张依法治国,对于有功之人固然要给予奖励,而对于犯错之人也必须加以惩罚。

而苻坚则过于强调“仁义”,希望通过道德感化他人,以恩德赢得人心。我们很难想象,苻坚与王猛个性如此迥异,治国方略也截然不同,他们是如何和谐共处的。苻坚的行为正在逐渐破坏王猛时期所建立起来的严格法治体系。

我们可以推测,在王猛在世时,群臣百官必定谨小慎微,办事效率极高。而苻坚的性格最终必将颠覆王猛所构建的治国体系。仅仅注重仁德,而不注重恩威并施,必然会导致问题。

苻坚不仅对苻洛、苻重这样的谋反者如此宽容,对像慕容评这样损害国家利益的人也同样如此。而对于那些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战败者,无论他们是否愿意投降,苻坚都一味地表现出宽容。这种宏恩大德虽然符合世人对大同世界的追求,但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可能并不合适。

在苻坚仁慈、宽容的外表背后,国内的诸多矛盾正在悄然滋生。

不久之后,这些矛盾将一触即发,如同山洪暴发,强似地震,难以控制。而这“一触”便是淝水之战,这是后话。

苻坚迁徙氐族镇四方

公元380年五月,苻坚命令驻守邺城(今河北临漳县西南香菜营乡邺镇村)的阳平公苻融率兵平定了苻洛与苻重的叛乱。在稳固了内部局势后,苻坚不仅关注内政治理,更着重于巩固政权稳定。

为了进一步加强中央权力,苻坚决定将文武双全的苻融调回长安(今陕西西安),以辅佐朝政。同年六月,苻坚下诏任命苻融为侍中、中书监、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司隶校尉,并暂代尚书令之职。

自公元372年六月苻融前往邺城接替王猛起,他已在邺城任职整整八年。作为继王猛之后苻坚最为倚重的大臣,苻融展现了卓越的治国才能,深得苻坚信任。

苻坚深知关东六州的重要性,因此在调回苻融的同时,又下诏任命长子、长乐公苻丕为都督关东诸军事、征东大将军、冀州刺史,接替苻融继续镇守邺城。

此外,苻坚还通过此次人事调整,在全国范围内进一步部署氐族势力,旨在实现民族团结与国家安定的目标。这一系列举措体现了苻坚对内政和军事布局的深思熟虑。

前秦时期,关中地区局势较为稳定,氐族人口迅速增长。为巩固统治,苻坚决定将本族氐人,在各自首领带领下迁徙至前秦各地定居,以起到镇守作用。

苻坚此举反映出他对国内民族问题的深刻思考。当时前秦疆域辽阔,境内居住着众多民族,虽然表面上臣服于前秦,但实际上许多民族内心并不真正归附。例如前燕故地的关东六州,苻坚先后派遣重臣王猛、苻融和苻丕前往治理,足见其对该地区的高度重视。

苻坚对前燕领地的特别关注,主要源于对慕容鲜卑复国的担忧。尽管苻坚以仁义著称,对待降臣降将宽厚有加,但这并不代表他忽视了民族问题。

实际上,苻坚清楚地认识到,保留敌国君臣性命虽然体现了他的仁慈与大度,但也意味着这些人心中的复国梦想不会轻易消散。

苻坚明白,要通过仁义感化他们消除复国之心需要漫长的过程。同时,他也深知氐族并非当时的大族,若要统御四方必须采取明智策略。

因此,苻坚采取了双重措施:一方面将其他民族的首领和贵族迁至首都长安就近监控;另一方面将氐族人口分散迁徙到各地,以强化对全国的控制。这种政策既加强了中央集权,又有效防范了潜在的叛乱风险。

在七月,苻坚实施了一项重要的人口迁移政策。他将居住在三原(今陕西省三原县)、九嵕(今陕西省礼泉县东北)、武都(今甘肃省成县)、汧县(今陕西省陇县南)和雍城(今陕西省凤翔县)等地的十五万氐族百姓,由他们的酋长或族长带领,迁往各地方镇定居。这种迁移方式类似于古代诸侯分封制度。

同时,苻坚对长乐公苻丕进行了特别安排,给予他三千户作为封赏。他还任命仇池(今甘肃省西和县)氐族酋长、射声校尉杨膺为征东左司马,九嵕氐族酋长长水校尉齐午为征东右司马。这两人分别统领一千五百户,并被指定为长乐国(今河北省冀州市)的世袭卿大夫。值得注意的是,杨膺与齐午均与苻丕有亲属关系:杨膺是苻丕的妻兄,而齐午则是杨膺的岳父。

此外,苻坚还任命了其他几位重要官员:长乐国郎中令垣敞担任录事参军,侍讲韦干任参军事,申绍则被任命为别驾。

到了八月,苻丕尚未从长安出发前往邺城时,苻坚再次发布诏书,调整了一些州牧刺史的人选,这也是他分散氐族人口战略的一部分。

苻坚重新划分了幽州区域,仿照西晋时期的设置新增平州。屯骑校尉石越因在和龙(今辽宁省朝阳市)平定平规之乱有功,被任命为平州刺史,驻守龙城(今辽宁省朝阳市)。

中书令梁谠则被委任为幽州刺史,负责蓟城(今北京市)的防务。抚军将军毛兴获封为都督河秦二州诸军事及河州刺史,驻扎枹罕(今甘肃省临夏市)。最后,长水校尉王腾被任命为并州刺史,镇守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

苻坚将三千户氐族百姓分别迁往河州和并州定居。

毛兴与王腾皆与苻家有姻亲关系,在氐族民众中颇具声望。

此外,苻坚任命平原公苻晖为都督豫洛荆、南兖、东豫、阳六州诸军事,兼任镇东大将军及豫州牧,驻守洛阳;同时命令洛州刺史迁至丰阳(今陕西山阳)。他还委任钜鹿公苻睿为安东将军与雍州刺史,驻扎蒲坂(今山西永济)。

苻晖与苻睿均为苻坚之子,他们各自获得了三千二百户氐族百姓的分配。

从这些人口调配来看,苻坚给予苻丕的长乐国三千户,毛兴的河州三千户,王腾的并州三千户,苻晖的豫州三千二百户,以及苻睿的雍州三千二百户。然而,幽州和平州并未获得类似的安排。

同年八月,苻坚下令各州牧与将领带领所属氐族百姓前往各自的驻地。

苻坚亲自前往灞上为苻丕送行,随行的百姓纷纷与亲人告别,场面充满不舍,众人悲痛哭泣,路过的行人也为之动容。

秘书侍郎赵整伴随苻坚一同设宴为苻丕送别。

目睹此情此景,赵整深感哀伤,遂作诗弹琴而歌曰:

阿得脂,阿得脂,博劳舅父是仇绥,尾长翼短不能飞。远徙种人留鲜卑,一旦缓急当语谁!

从赵整的诗句可以看出,他反对苻坚将本族人分散各地,却让前燕慕容氏的鲜卑族留在京城。

赵整和众多大臣一样,始终忧虑慕容鲜卑可能叛乱,认为一旦京城兵力空虚,慕容鲜卑便会趁虚而入。

然而,苻坚采取的分散宗族势力以稳固各地的策略,并未被多少人理解。苻坚也深知无法通过言语说服众人,因此并未责备赵整等人,只是付之一笑,选择不采纳赵整的建议。

十月,苻坚对三个州的刺史进行了重新任命:左将军杨璧被任命为秦州刺史,驻守上邽(今甘肃省天水市);尚书赵迁被任命为洛州刺史,驻守丰阳;南巴校尉姜宇则被任命为宁州刺史。

十二月,苻坚再次调整任命:左将军都贵被任命为荆州刺史,驻守襄阳(今湖北省襄阳市);右将军毛当被任命为东豫州刺史,驻守许昌(今河南省许昌市)。

不久,苻坚再次彰显出他宽宏大量的胸怀。他下令将去年在盱眙(今江苏盱眙县)俘获的东晋高密内史毛璪之等二百余人释放并送回东晋。

对于苻坚的这些做法,朝中大臣们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但因惧怕而不敢劝阻。

即便如此,仍有人试图用巧妙的方式劝谏苻坚。一天,苻坚退朝后回到西宫,负责管理太庙的庙丞高虏前来求见。他对苻坚说道:“陛下可还记得不久前百姓挖井时发现的一只三尺长的大龟?”苻坚自然记得,当时这只大龟被送往长安,其背壳上刻有八卦纹路,苻坚命太卜将其养于池中,并用粟米喂养。后来大龟死去,太卜便将其龟壳收藏于太庙之中。

高虏接着说道:“臣昨夜梦见这只龟向臣诉说,它本欲返回江南,却因时运不济,最终死在秦王庭中。臣在梦中疑惑不解,谁知又梦见一位解梦之人,他告诉臣,此龟三千六百岁才寿终正寝,死后必会引发妖孽,这是亡国的征兆。”苻坚听后并未相信,也没有责备高虏胡言乱语,只是微微一笑,未作回应。

苻坚统一北方后,国家安定繁荣,但渐渐滋生了奢侈之心。他下令在正殿悬挂珠帘,并要求用珍珠美玉等珍贵饰品装点宫殿和日常用品。

尚书郎裴元略上书劝谏:“臣听说尧舜住茅草屋,周文王和武王的宫殿也非常简朴。他们以勤俭治国,使国家兴盛八百年。而秦始皇追求奢华,最终帝位未能传至第三代。希望陛下以此为鉴,修建宫殿不必追求华丽雕饰,应为天下树立朴实之风;重视五谷而非金银珠宝,体恤百姓疾苦,鼓励农业生产;摒弃无用之物,远离珍稀奇宝,弘扬高尚品德,以德政感化远方民众。如此一来,方可实现九州一统,天下同风,刑罚废弃不用。到那时,陛下可登泰山祭告苍天,与黄帝齐名,笑谈两汉封禅之事,这才是臣最大的心愿。”

苻坚听后十分高兴,立即命人撤去珠帘,并任命裴元略为谏议大夫。

公元381年二月,冬意未消,长安城已是一派繁华景象。西域及东夷六十二国派遣使者前来朝贡。其中包括鄯善、车师、康居、于阗等国。各国使者纷纷献上特产:肃慎进贡楛矢,天竺送来火浣布。苻坚见各国朝贡,心中大悦。

更令苻坚欣喜的是,鄯善与车师的使者表示,他们的国王将于次年亲自前往长安拜见苻坚。这消息让苻坚龙颜大悦。

十一月末,前秦与东晋在荆州地区再次爆发冲突。起因是前秦刚上任一年的荆州刺史都贵派遣司马阎振和中兵参军吴仲率领两万大军南下三百里,突袭东晋所属的竟陵郡(今湖北钟祥市),意图扩张领土。

由于竟陵守备薄弱,阎振与吴仲迅速攻下该地。消息传到江陵(今湖北江陵县),东晋车骑大将军桓冲立即派遣南平太守桓石虔、卫军参军桓石民等率水陆两万兵马北上抵御,目标是收复失地。

从南平至竟陵约三百余里,桓石虔与桓石民于十二月八日抵达战场。双方兵力相当,随即展开激烈交锋。最终,桓氏兄弟击败阎振与吴仲,迫使其向西北方向的管城(今湖北钟祥市西北)撤退并固守。

桓石虔与桓石民乘胜追击至管城城下。尽管一时未能攻克,但他们并未放弃围攻。

经过二十天的持续作战,直至十二月二十七日,桓石虔与桓石民成功攻陷管城,生擒阎振与吴仲。此役前秦七千余人被斩杀,一万余人沦为俘虏。

竟陵之战中,前秦荆州刺史都贵不仅未能夺取东晋寸土,还损失了两位将领及两万精锐。然而,苻坚得知战报后并未责罚都贵,因为此时他正忙于应对国内谋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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