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0月的一天晚上11点左右,有早睡早起习惯的张文秋正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睡意蒙眬地下了床,开门后发现竟然是毛岸英。
张文秋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毛岸英了,从女儿口中得知他最近十分忙碌,但出于对工作的保密,家人也不会刨根问底他去了哪里。
开门后,张文秋连忙将毛岸英请进门,让他坐在她的床沿。
毛岸英开门见山地说:“妈妈,我明天清早要出国,要离开北京。我是来向您告别的,并且有一件事要拜托您,希望您答应我的要求。”
张文秋问他要去哪里,毛岸英说:“苏联。”
毛岸英告诉张文秋,去苏联的具体原因不能对外说,只说要去很长时间,多则半年少则两三个月,并说:“我对弟弟岸英很不放心,爸爸工作忙,无法照顾她,因此我来拜托您,请您看在我母亲和我的分上……”
毛岸英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在上海流浪时,毛岸青的头部因受到过警察的毒打而落下了疾病,多年来毛岸英作为哥哥一直精心照顾着弟弟,生怕他受一点儿委屈。
张文秋何尝不知道毛岸英与毛岸青的兄弟情深,就对毛岸英说:“你就放心好了,不必担心。”
听了岳母的承诺,毛岸英激动地从床沿站了起来,朝着张文秋深深地鞠了一躬:“妈妈您真好。”
说完,毛岸英想了想又祝福道:“我走以后一定会给您和思齐来信的,要是没有来信,也请您和思齐千万不要着急,我总归会回来的。”张文秋点头答应。
认真叮嘱后的毛岸英依旧感到不放心,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良久终于停下,提到了毛岸青的婚事,希望张文秋能够多操操心。张文秋再次让他放心。
突然,毛岸英话题一转说道:“现在北京有好多机关干部,都在报名参加志愿军。我想从苏联回来以后,将来也去报名参军,去抗美援朝,您赞不赞成?”
张文秋没想到毛岸英会提到抗美援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认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张文秋并不放心毛岸英去朝鲜,她劝毛岸英在苏联好好工作,等回国后帮助毛主席工作。
听到这个回答,毛岸英笑了笑,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妈妈我要走了,明天清晨,您听到空中飞机响,那就是我离开北京了。”
张文秋下了床,要送毛岸英离开。临别时,她从自己的书桌上拿了一支钢笔,又从手腕上摘下手表,全部送给了毛岸英,希望他用这两样东西好好工作。
毛岸英离开了,张文秋站在门前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令张文秋没有想到的是,她送的那块手表,以后会成为辨认毛岸英遗体的关键遗物。
第二天早上,张文秋起床后听到空中轰隆隆的飞机声,她想起了昨天毛岸英对她说的话,心想毛岸英已经离开了北京。她不知道的是,这竟然是他们的永别。
朝鲜战争在进入第二次战役的时候,毛岸英不幸牺牲,张文秋得知这个噩耗后几乎晕厥过去。
后来张文秋仔细琢磨毛岸英离开前那晚对她提起抗美援朝的事情,总会说:“我想,他当时可能想跟我说真话,但是看到我不放心他去,就没有对我说,他是多么重情感,又是多么明事理啊!”
毛岸英牺牲后,张文秋遵从他最后的嘱托,尽心竭力地照顾着毛岸青的生活,还为他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
后来当她得知自己的二女儿邵华与毛岸青有做朋友的意思时,心里十分欣慰,在毛主席再一次请她商量儿女婚事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