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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孙吴前将军朱桓,以勇烈称名于世。他破曹仁、败曹休,功勋卓著。但他个性孤傲,耻为人下,和同时期的刘备属下前将军关羽有得一拼。有关朱桓,东晋干宝所著志怪小说集《搜神记》中,还记载一则他和落头氏的故事。
一、朱桓与落头氏
传说在秦代时,南方有一部族叫落头民,其头可脱离身体而飞。落头民中流行一种祭祀,叫“虫落”,所以他们又被称为落头虫部,或叫落头氏。
三国时,孙吴将军朱桓偶得一婢女。此女每晚睡后,头就会从身体分离,以耳朵为翅膀,或从狗洞、或从天窗飞走。到天快亮时,头再飞回来,安回身上,一如常人。
此女经常如此,就引起身边其他人的注意。有一天晚上此女头又飞走,同室另一婢女壮着胆子,掌灯去看,只看到床上有一具没有头的身体。这女的胆还挺肥,她用手一摸,这无头身微微发凉,还有微弱呼吸,就用被子把无头身盖了起来。
快天亮时,带着小翅膀的头又飞回来,想要安回身上时,却发现身体被被子蒙住无法对接。这头试了两三次都不成功,最后掉到地上,呻吟叹息,刚开始还挺急促,后来逐渐声弱,像要死了一样。
前边盖被的婢女听到声音,就把被子掀掉。地上的头就又飞了起来,“咔咔”两声,又安回了身上。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坐起,一切又和平常一样。
后来朱桓听说了此事,既惊异又恐惧。他不敢再收留此女,就把她打发走了。后来他多方打听,才知道此女就是落头氏后人,头晚上飞走白天回来正是这一部族的特征。
后来吴人南征,也不时会俘获落头氏族人。有人把无头的身体用大铜盘盖住,想看看带翅的头如何安回去。结果头久安回去,就死掉了。
有关朱桓和落头氏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但如果细究起来,古今中外与落头氏相似的记载或传说还有很多。
二、他书类似的记载
早在干宝前,西晋张华在其《博物志》里,就记载相似的传说:“南方有落头虫,其头能飞。其种人常有所祭祀号曰‘虫落’,故因取名焉。其飞因晚便去,以耳为翼,将晓还,复着体,吴时往往得此人也。”想来干宝的记载就出于《博物志》。
唐人段成式《酉阳杂俎》记载,唐时岭南一带溪洞中,常有飞头来去自如,被称为飞头獠子。据说飞头獠子头要飞出去的前一天,脖颈上会出现一道红色印痕,他们的妻子就会加意看守。当天夜里,这人就会像生病一样,而头就一下离身体而去。这飞去的脑袋,会在水岸边的泥土里寻找螃蟹、蚯蚓之类的东西吃,在天亮之前飞回。对于夜里发生的一切,他们像做梦一样如幻似真,但一摸肚子,却实实在在吃了个饱。
同书还记载,当时的梵僧菩萨胜曾说,阇婆国(即爪哇国,今印尼爪哇岛一带)也有飞头,其人有目无瞳。同时他还说到了虫落部。
宋人李昉等所著《太平广记》,除将《酉阳杂俎》及朱桓故事进行再转记外,还说汉武帝时,因墀国(地不详)南方有解形部。有一次,其一部民头飞南海,左手飞东海,右手飞西海。到了晚上,头回来安到肩上,但因为大风,两手被吹散无法回还,就漂落在了海外。
作者、时代不可考的《南方异物志》记载,岭南溪洞中,有飞头蛮,项上有红痕,晚上以耳为翅,飞出食虫物,天将亮时回还。此书还说,《搜神记》中所记朱桓之飞头婢女,即是飞头蛮一族。
明代郎瑛所著《七修类稿》中说,元代诗人陈孚出使安南(今越南一带),曾写诗说当地有人能以鼻饮水、头飞食鱼。此书又记,曾随郑和下西洋的费信,有书《星槎胜览》,里面说他曾在占城国(即占婆国,今越南南部)见有人头会飞,有目无瞳,都是女人,天亮飞回。若移动其身体,则会死去。郎瑛还考察了安南、占城的地理位置,认为陈孚所记为实。
清人褚人获《坚瓠集》也有类似记载。清人齐学裘《见闻续笔》则记,广西边界,有飞头熎,白天在市场交易,晚上身卧在床,身飞上绝壁,口含风兰石斛等物,然后飞下溪涧,含鱼虾运至床下。天亮头回来还去次易如故。
……
三、国外相关的传说
在日本民间,也有飞头蛮的传说。据说,他们正是被朱桓驱走的落头氏一族后裔。
日本除飞头蛮外,还有个类似的辘轳首。但日本的飞头蛮、辘轳首和中国传说不太一样的是,中国传说是头离身体、以耳作翼飞去,日本的则是长颈妖物。
此外,马来西亚有庞南加兰带内脏飞行的传说,菲律宾则有飞头吸血鬼马纳安加的故事。南美安第斯山也有以耳为翼的飞头怪的传说。
那么这些志怪小说和民间传说中的落头氏、飞头蛮到底是什么呢?
有一天,我看到缅泰交界的长颈族——巴东族的事迹,忽然想到:他们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落头氏?
巴东人以长颈为美,他们大概在五六岁时就在脖子上套铜圈,一年加一个,使脖子逐渐拉长。到后来,颈部最长者能达到七十厘米左右,相当之恐怖。
若按照中国古籍记载,大概也许差不多,就是巴东人的传说变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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