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签了吧。”她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落在了我的心上。泛黄的咖啡渍，在“财产分割”那一栏格外刺眼，那是昨天争吵时，我不小心打翻的。她没擦，任由它晕染开来，就像我们这段婚姻，一点点地被腐蚀。2006年的诺基亚，屏幕上显示着下午三点，楼下桂花香气浓郁，可我却觉得冷。
1. 突如其来的变故
我叫老李，在一家国企干了快三十年，眼看着就要退休了。儿子李明争气，考上了上海的大学，毕业后也留在了那里工作。我和他妈商量着，砸锅卖铁也要在上海给儿子买套房，让他扎根下来。
为了凑首付，我动用了所有的积蓄，还找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那时候，我还是单位的领导，想着以后慢慢还，总能缓过来。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单位改制，我提前退休了。退休金不高，还背着一屁股债。更要命的是，我和老伴儿的感情也出现了问题。年轻的时候，我们为了工作聚少离多，好不容易熬到退休，却发现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共同语言。
她开始嫌我邋遢，嫌我没本事，嫌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争吵越来越多，感情也越来越淡。最终，她提出了离婚。
离婚那天，我看着她收拾行李，心里五味杂陈。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曾经的甜蜜和美好，都化作了眼前的冷漠和决绝。她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首饰，其他的什么都没要。她说，她不想再和我有什么瓜葛。
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阳台上那盆枯萎的茉莉花，是我去年情人节送给她的，如今，花死了，我们的爱情也死了。
离婚后，我搬到了单位分的单身宿舍。房间很小，只有十几平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开始四处找工作，想多挣点钱，早点把债还清。可是，我年纪大了，又没有一技之长，找工作并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保安的工作，工资不高，还很辛苦。
每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为了给儿子买房，不顾一切地借钱。如果我不那么冲动，也许我和老伴儿就不会离婚，也许我现在的生活也不会这么窘迫。
可是，看着儿子在上海一天天长大，一天天进步，我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是我的骄傲，是我的希望。只要他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那天，我一个人在宿舍里看电视。当看到中国队入场时，我激动得热泪盈眶。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给儿子发了一条短信：“儿子，爸为你骄傲！”
很快，儿子回了一条短信：“爸，我也爱你！”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几个字，我的心里暖暖的。
退休金要还债，保安的工资要补贴儿子，我只能选择租房住。找来找去，找到一间老旧的筒子楼，月租金800。房间里光线昏暗，墙壁上布满了污渍，家具也都是破破烂烂的。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床铺好，把衣服挂起来，就算安顿下来了。
生活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以前，我每天都要喝一杯咖啡，现在，我只能喝白开水。以前，我每个月都要买几件新衣服，现在，我只能穿旧衣服。但我并没有抱怨。我知道，我必须省吃俭用，才能把债还清，才能给儿子提供更好的生活。
每天早上，我都会早早起床，去菜市场买菜。我精打细算，尽量买一些便宜的蔬菜。中午，我就在宿舍里自己做饭。虽然饭菜很简单，但也能填饱肚子。
晚上，我会在宿舍里看看书，或者看看电视。有时候，我会给儿子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听到他在电话里说一切都好，我的心里就感到很安慰。
4. 儿子的来信儿子工作很忙，很少有时间回来看我。但他经常会给我写信，告诉我他在上海的生活和工作情况。
他在信里说，他很喜欢上海这座城市，这里充满了机遇和挑战。他说，他会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升职加薪，让我和他妈过上好日子。
他还说，他很想我，希望我能去上海看看他。
看着儿子的来信，我的心里充满了感动。我知道，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我的付出，他也在努力回报我。
有一次，他在信里夹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他穿着西装，站在上海的东方明珠塔下，笑容灿烂。
看着照片上意气风发的儿子，我的眼眶湿润了。5. 泪目的相片有一天，儿子突然给我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他站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结婚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照片的背景，是上海一处高档小区的房子，装修精致，家具齐全。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儿子在微信上说：“爸，我结婚了！这是我和小雅的新房，以后你们就来上海和我们一起住吧！”
我看着照片，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梦想，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辉煌。
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的儿子，终于在上海安家落户了。他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幸福。
而我，也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负担，去享受我的晚年生活了。
我回复儿子：“好，爸这就去上海！”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我仿佛看到了阳台上那盆枯萎的茉莉花，重新绽放出了美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