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之战是曹操统一北方的关键战役,曹操取得官渡之战的胜利,为其统一北方奠定了坚实基础。本文依据《三国志》中《魏武帝纪》《袁绍传》《郭嘉传》《刘表传》《先主刘备传》等篇目从多个角度解读官渡之战。
官渡是曹操预先选择的战场在关东军阀混战时,曹操和袁绍曾经是盟友,联合对抗袁术、陶谦、公孙瓒。曹操迎接汉献帝定都许县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与前不同了。
汉献帝东归,曹操带兵到洛阳拜见皇帝,见到洛阳残破,遂定都于许。朝廷任命曹操为大将军,袁绍为太尉。太尉地位在大将军之下,袁绍深感屈辱,上表不受封拜,还说:“曹操几次差点死了,我屡屡救他脱难,如今却忘恩负义,挟持天子来命令我吗!”曹操大为惧怕,就将大将军职位让给袁绍,自己担任司空。
建安三年,曹操解决吕布后,已拥有兖州、豫州、徐州等地,开始将目光瞄向河北。建安四年春,在袁绍的主要对手公孙瓒未败之时,曹操与公孙瓒通信,约定从南北两面夹击袁绍。四月,曹操以“协助袁绍攻打公孙瓒”的名义渡河北上,图谋偷袭邺城。由于公孙瓒提前溃败,而袁绍也知悉了曹操的图谋,曹军主力来到河北的河内郡斩杀了臣属于袁绍的眭固,退军返回河南。
同年八月,曹操再次出兵河北,攻打冀州的黎阳郡,同时派臧霸等攻下青州的齐、北海、东安等郡县,让于禁在黄河边屯军。九月,曹操退还许都,在官渡部署军队,建设防护设施,为日后的大战做好准备。
对于曹操谋占河北的行为,袁绍咬牙切齿。解决公孙瓒后,袁绍发布檄文,指控曹操“滥杀无辜、忘恩负义、挟持天子、虐杀忠臣、盗窃王陵”。檄文发出后,发兵攻伐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袁绍
袁绍曹操大战前刘勋、张绣投降曹操建安四年六月,袁术死后,其下属庐江太守刘勋率众投降,被封为列侯。
同年,袁绍派使者拉拢张绣。张绣还没有开口,贾诩却率先对使者说:“回去替我辞谢袁本初,兄弟之间不能互相容纳,还能容纳天下国士吗?”张绣私下对贾诩说:“像这样,我们归附谁呢?”贾诩说:“不如归附曹公。”张绣说:“袁强曹弱,我们又与曹操有仇,为何归从他?”贾诩说:“这正是应该归顺曹公的原因。曹公奉天子以令天下,这是其一。袁绍强盛,我们以这么少的人去归附他,必然不会看重我们。曹公的队伍弱小,他得到我们必定高兴,这是其二。有称王称霸志向的人,必然会放弃私人恩怨,以向四海显示他的德行,这是其三。希望将军您不要再犹豫了!”
建安四年十一月,张绣听从贾诩的建议,率众归顺曹操。曹操拜张绣为扬武将军,封列侯,并让其子曹均娶张绣之女为妻。
张绣和刘勋的投降,曹操控制区的南部得到巩固。
张绣
曹操在与袁绍大战前,以霹雳手段打败刘备在袁绍集结军队,准备粮草时。曹操没有消极等待袁绍进攻,先对重新占据徐州的刘备动手了。
建安元年,吕布从刘备手里夺取徐州。刘备认怂屯兵小沛,收拢旧部。吕布依然对刘备不依不饶,再次攻打刘备。刘备战败后投奔曹操,曹操资助刘备兵马粮草,让刘备回徐州收拢旧部,攻打吕布,被吕布部将高顺击败。曹操亲征,终于擒杀吕布。刘备与曹操一起回到许都。
建安四年,因为称帝众叛亲离的袁术,走投无路想去投奔哥哥袁绍。袁绍的儿子袁谭派人迎接袁术,袁术从寿春到青州要经过下邳,曹操派刘备、朱灵率军截住袁术去路。袁术不能通过,只得退回寿春。六月,袁术在距离寿春八十里的江亭病死。
完成拦截袁术的任务后,朱灵还军。脱离曹操控制的刘备杀死徐州刺史车胄,宣布与曹操切割。刘备派关羽驻守下邳,自己驻小沛。
刘备很有号召力,徐州郡县大多归附刘备,很快拥兵数万,并与袁绍连和。
曹操追悔不及,派部将刘岱、王忠攻打刘备,被刘备击败。
建安五年正月,曹操亲征刘备。刘备大败而逃,关羽投降。
刘备逃归袁绍,收拢旧部,重建军队。
曹操顺手收拾了响应刘备的昌豨,带着关羽回到官渡。直到此时,袁绍的军队还在河北。
曹操的“闪电战”大获成功,在一个月时间里,打败刘备,收复徐州,稳定了控制区的东部。
曹操抢开局得手建安五年二月,袁绍派郭图、淳于琼、颜良率兵进攻东郡太守刘延驻守的白马。东郡是曹操的第一块地盘,就像JGS对于HJ一样,有着特殊的意义,曹操命令刘延死守白马。
直到白马被围两个月后的四月份,曹操才出兵救助刘延。白马被围的两个月,曹操在忙什么呢?我没有查到资料,可能是曹操在加固官渡的防御设施,也可能是曹操在关注江东孙策的进一步行动。
曹操采用荀攸的计谋,先发兵到延津,摆出要北渡黄河进攻袁绍后方的架势,吸引白马袁军分兵到延津“阻止”渡河,然后轻兵急进,快速赶往白马。
袁绍听到曹军渡河的消息,马上命令白马袁军分兵去延津。
曹操快速行军直奔白马,离白马十多里时,与仓促应战的颜良相遇。曹操派张辽 、关羽发起进攻,打败袁军,斩杀颜良。
曹操解白马之围,迁出白马民众,沿黄河西行。袁军渡过黄河后,追赶曹军。曹军在延津南阪扎营,骑兵解下马鞍放开战马。从白马带来的辎重堆放在路上。
袁绍大将文丑和刘备带五、六千人先后赶到,士卒看到曹军留在路上的辎重,纷纷围上来抢夺。
曹操不到六百人的骑兵,对袁军发动攻击,大败袁军,斩杀文丑。
颜良、文丑都是袁绍名将,与张郃、高览并称“河北四庭柱”。经过两次战斗,战死两个,袁军大为震动。
曹操运气太好了建安四年末,孙策大败黄祖后东进豫章,豫章太守华歆举城投降,“孙策尽有江东”。
孙策是一个没有机会还要制造机会的人,怎么会不利用现成的机会呢?他听到袁绍进攻曹操的消息后,调兵遣将,准备袭击许都。
曹操方得到孙策准备发兵的情报,都感到恐惧。对于占据绝对优势的袁绍大军,已经难以应付;如果孙策再率兵从东南方向发起进攻,又当如何抵御呢?
郭嘉安慰众人,“孙策刚刚兼并江东,诛灭很多英雄豪杰,这些人都有不少誓死追随者。孙策为人轻率,即使拥有百万大军,也与一人独行没有差别。如果有刺客谋划袭击他,他必死无疑。”
郭嘉的本意是稳定军心,即使孙策大军进攻许都也派不出军队去抵御,干脆说孙策不足为虑。
谁知道曹操的运气就那么好,郭嘉竟然“料事如神”,建安五年四月四日,孙策遇刺而死。江东群龙无首,进入权力争夺期,不可能北上进犯曹操了。
孙策死了,曹操依然担心荆州的刘表。没有办法,曹操的控制区地处中原,哪个方向都可能受到侵犯。
袁绍当然不会忘记刘表,派使者请求刘表发兵进攻曹操。刘表答应了使者,却不发兵。刘表的策略是“保持中立”,坐而观望。
刘表“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在袁曹争斗时,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本可乱中渔利,独霸天下也未可知。但刘表就是缺乏雄心,只图自保,观望不前。
有雄心的孙策遇刺而死,无雄心的刘表观望不前。在官渡之战时 ,曹操的南部边境没有遭到侵犯。曹操真是运气太好了。
曹操压力山大曹军具有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也比袁军素质高,在运动战中占有优势。一旦双方进入阵地战,就开始拼实力了,就像金庸小说中的高手开始比拼内力,招术已经起不到作用。袁军的数量优势非常明显,曹军减员严重,曹操压力山大。
曹操开局连胜两仗后,率军驻扎官渡。袁绍率军向前推进守卫阳武。
八月,袁绍聚拢部队,逐渐向前推进,紧靠沙堆扎营,营垒东西相连几十里。曹操分兵与袁军对垒,多次交锋,曹军损失惨重。当时曹军不到一万人,带伤的十分之二三。袁军占据上风后,继续向前推进,堆土山、挖地道。曹军如法炮制,与之对抗。袁军登上土山向曹营射箭,箭如雨下,曹军在军营内走路都得蒙着盾牌,兵士非常恐惧。这时曹操军粮也供应不足,曹操有了退兵的想法。
从四月到八月,袁曹两军相持四个月后,曹军居然不足万人,还包括两三千伤兵。冷冰冰的数字,让人惊掉下巴。
关于四月份时官渡曹军的数量,在正史上查阅不到较为准确的数字。我猜测应该不少于五万人,理由是曹操既然能在一月份横扫刘备数万军队如卷席,曹军不仅素质高,数量也不会少。我估算曹操远征军应该不少于三万人,再收编刘备败军,回到官渡时应该有三万多人,加上留守官渡的军队和白马守军,总数量应该不少于五万人。仅仅四个月后,官渡曹军竟然不足万人,减员数量之多,让人不寒而栗。恐怕减员的四万人不仅仅是战死,还有大量官兵逃跑或投降袁军。
还有一个问题,袁军数量是曹军几倍,后勤补给线又长,还要跨过黄河,没有出现军粮供应不足。曹军是内线作战,士兵数量又少,怎么会军粮供应不足呢?
看起来不可思议,其实是顺理成章。袁曹两军进入相持阶段后,袁军的数量优势突现,几成碾压之势。曹军很多官兵对战胜袁绍没有信心,大量逃跑或投降;大量官员对战胜袁绍没有信心,开始与袁绍通信联络;曹操控制区百姓疲乏,“多叛应绍”。汝南盗贼刘辟本已投降朝廷,看到曹操凶多吉少,就宣布“起义”,响应袁绍,进攻许都附近地区。袁绍派刘备援助刘辟,却不让刘备带着旧部。曹操派曹仁攻打刘备,刘备退走,曹仁攻破刘辟营垒。许都的安全危机暂时解除。
刘备回到袁绍大营,交还袁绍的军队,带着自己旧部,重新回到汝南,与龚都等人会合,拥兵几千人,再次威胁许都。曹操派蔡阳攻打刘备,被刘备斩杀。
官员二心,民众疲乏,后方不稳,线路不畅,这就是曹操虽然是内线作战依然军粮短缺的原因。
面对兵少缺粮、士卒疲乏的局面,曹操产生退军的想法,就写信给荀彧征求意见。荀彧的回信概括起来就两句话:绝不能退,否则满盘皆输;我相信你行,不行也得行。
曹操咬紧牙关,只好继续坚持。
曹操孤注一掷在曹操苦思冥想破敌之计时,好运再次眷顾曹操。袁绍的谋臣许攸叛袁归曹,献计攻打淳于琼所在的乌巢。乌巢在袁军大营北边,距离只有四十里。
首先说明,乌巢并不是袁军的粮仓,而是当天晚上袁绍运粮车队的宿营地,由淳于琼率领一万多军兵护送。第二天,这批粮食将运到袁军大营。
许攸告诉曹操的是绝密情报,也是稍纵即逝的机会。曹操身边的人表示怀疑,而荀攸和贾诩劝曹操采纳。
曹操孤注一掷,带上几乎全部生力军五千步骑兵,连夜向乌巢进发。留给曹洪防守官渡大营的不到五千人,还有一半是伤兵。
曹操军队到达乌巢后,围住运粮车队,四面放火,袁军大乱。正在这时,天已渐亮,淳于琼看到曹军兵少,就摆开阵势,与曹军作战。曹军以少击多,拼死进攻。
袁绍听到曹操袭击乌巢的消息,一面派骑兵去援救淳于琼,同时派尚存的“河北四庭柱”张郃、高览率主力进攻曹军大营。
袁绍增援的骑兵即将到达,曹操左右有人建议说:“敌人的骑兵逐渐靠近,请分兵抵抗。”曹军本来就是以少击众,怎么能再分兵。曹操非常清楚,绝不能分兵,只能尽快消灭淳于琼部。曹操怒喝道:“不要管身后,必须尽快消灭乌巢袁军!”曹军将士都鼓足勇气,大破袁军,斩杀淳于琼。
袁绍派去进攻曹操大营的张郃、高览攻不下曹操大营,不敢去见袁绍,率军就地投降。
袁绍派来救助淳于琼的骑兵看到淳于琼全军被歼,军粮被烧毁,返回大营向袁绍复命。袁绍看到大势已去,率领少数军兵退回河北,曹操取得官渡之战的全胜。
敢拼才会赢官渡之战不仅仅是袁绍和曹操之间的战斗,刘备、孙策、刘表都参与博弈。曹操能取得官渡之战的胜利,是因为曹操具有令人羡慕的好运气;曹操能取得官渡之战的胜利,是因为曹操具有抓住唯一机会的决断能力和无与伦比的执行能力。
对于偷袭乌巢,机会瞬间即逝,曹操孤注一掷,亲自带领几乎全部生力军出发。到了乌巢,曹操是以少击多,正在相持不下时,袁绍派来的援军即将到达。曹操拒绝分兵,集中全力歼灭淳于琼部一万多人。这需要多么冷静的判断,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如果不是曹操亲自在战场做出决断,后果很难设想。曹操孤注一掷,赌赢了!
敢拼才会赢!
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