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婆瞒着我出轨后,我决定假死抛弃伪装深情的老婆,和年下妹妹在一起

床留半边给你 2025-02-27 16:18:26

我是完美丈夫,也是顶级欺诈师。

当老婆瞒着我出轨后,我决定抛弃伪装深情的老婆,我选择年下妹妹当我的新老婆

当妻子发现我订购的"仿真尸体"时,我抚着她后背轻笑:"宝贝,这只是情趣道具。"

可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月每次亲密接触,都在倒计时我的假死计划。

第1章

“江先生,您预约的假死服务将在一个月后生效,请您提前做好准备。”

“合同会和您的仿真尸体图片一同发送至您的邮箱,请您注意查收。”

白至桥低低应了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

“祝您生活愉快,再会。”

公事公办的客服挂掉了电话,屋外传来开门的声音,白至桥转头,看见宋婉凝推门进来。

“你在和谁打电话?”宋婉凝有些疑惑。

白至桥不自然的解释了一句,“骚扰电话。”

宋婉凝点点头,并没放在心上,然后变戏法般拿着两张画展票放进他手里。

白至桥下意识想拒绝,可是看到票上的名字时,却愣住了。

“银河画展……人气画家白至桥!”

白至桥傻呆呆的模样取悦了宋婉凝,女人扑哧一笑:

“之前就一直听你念叨想办一场个人画展,现在好了,圆梦了吧!”

白至桥张张嘴,惊喜绽放在脸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女人总是一丝不苟的衬衫顶端开了一颗扣子。

露出里面暧昧的红痕。

他沉默了,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眼睛瞧。

里面浓烈炽热的爱意并不似作假,可却能毫无保留,毫无偏差的,分给三个人。

白至桥勉强撑了撑嘴角:

“好,我知道了。”

宋婉凝笑得更开心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那我先去洗个澡,天气太热了,开个会的功夫就满身粘腻。”

白至桥看着她的背影,随后目光落在那枚Dr钻戒上,扯了扯嘴角,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还记得那时候宋婉凝求婚时的场景,单膝下跪,捏着钻戒盒子的手微微发抖,“你愿意,嫁给我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冲上来一把抱住白至桥。

“钻戒一生只能定制一枚,我宋婉凝一辈子只爱白至桥。”

她会为了他一句话,排队三小时买他爱吃的点心;会在他重病难愈,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一步一叩首走完庙前三千阶;甚至在求婚前一晚,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财产全都转移到他名下,只为了让他安心。

白至桥垂下眼眸,掩下眼里的无奈与自嘲。

所有人都说他得了天大的幸运,可只有他知道。

他只是一个偷了本属于别人的爱的小偷而已。

那天聚会所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在他跑来跑去送醒酒汤时她唤了他一声:“瑾承。”

他才终于知道了这前因后果的内情。

陆瑾承和宋婉凝是青梅竹马,都到了谈婚论嫁,陆瑾承却在留学时出了车祸,抢救无效后死亡。

宋婉凝亲自去登记认领了他的尸体。

回来便天天借酒消愁,整日醉生梦死。

就在她的亲人和朋友焦急但又束手无策的时候,白至桥出现了。

他和陆瑾承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宋婉凝之后便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所以,就算宋婉凝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他白至桥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影子,却没有人告诉他。

这场戏,只有他一个人入了迷,当了真。

可是现在,就连替身,他也做不得了。

那个男孩子叫江遇,比他更像陆瑾承。

声音神态,一言一行,就连穿衣风格几乎都和陆瑾承一模一样。

很轻易地勾的宋婉凝回不过神来。

白至桥自嘲的勾一勾嘴角,看啊,自己就连一个替身的角色都扮演不好。

更挡不住那些争先恐后地狂蜂浪蝶。

但现在他也不想再争了。

一场假死,是截断他和宋婉凝之间关系最简洁,有效的方式。

第2章

第二天一早,画展路上。

宋婉凝把白至桥照顾的妥妥贴贴。

下了车,画展里,白至桥站在展厅中间,游客来往如潮。

所有的装修都是他梦中的样子。

绚烂的星空顶,粉白交替的墙体设计,所有的画作分散在不同的区域,让不同的人们欣赏。

宋婉凝站在台上,笑着给白至桥介绍:

“这里是你十八岁时的成名作,是开启你绘画生涯的钥匙;那张是你二十岁时,过五关斩六将,拿下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还有那些……”

宋婉凝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的绘画生涯,每一张都如数家珍,述说着他得到的荣誉与作画时的喜悦。

有些画作白至桥自己都记不清缘何而作,可宋婉凝都可以说出来。

就连一些被白至桥当做废品揉皱撕毁扔掉的,也被宋婉凝捡起来,一点点粘好,妥善的挂在墙上。

白至桥坐在台下内心大震,眼中迅速汇集起一片雾气。

他的心无从反抗,无可抑制的沉沦下去,脑中却又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这份爱是属于别人的。

“这是你这么多年努力的证明,我只是帮你收集起来。”

女人温柔地说。

“我想理解并分享你的成功与喜悦,更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至桥有多么厉害。”

忽然,宋婉凝的手机震动几声,微信弹出几条消息。

白至桥打开,猝不及防的被白花花的肉体交缠晃了眼。

照片里的他们玩的很花,兔尾巴,猫耳朵,混杂着白色液体的丝袜被撕成几段扔在一旁。

“姐姐,昨晚很不错哦。”

“还有这枚婚戒,你给我戴上,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吧?”

下面还附上一张图片,一个浑身都是暧昧痕迹,穿着情趣睡衣的男人对镜比耶,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款式略小的戒指。

戒指上沾着一些浑浊的不明液体,而旁边床头柜上,还放着那个写着“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包装盒。

白至桥只觉得有些恶心,一把将戴在手上的婚戒扯下来扔的远远的。

他深吸几口气仍觉得不舒服,于是转移视线,强行让目光离开手机屏幕。

却正好对上照片里的男人的视线。

他也看到了白至桥手中的宋婉凝的手机,冲着白至桥挑衅一笑。

下一秒,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主人,等下在地下车库,有惊喜给你哦~”

白至桥愣愣抬头,对上江遇挑衅的眼神。

他嚣张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至桥。

意思很明显:

你认为宋婉凝是会选我还是选你?

宋婉凝刚好在此刻结束讲演,白至桥迅速把手机放回原位,心脏砰砰直跳。

女人走过来,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看了几眼后眼神发亮,立即和他说:

“抱歉宝宝,公司里有点急事,我需要现在去处理一下。”

第3章

画展结束后白至桥一个人走回了家。

当天晚上,他被渴醒了。

感冒发烧浑身酸疼没力气,够不着水杯。

下意识喊宋婉凝。

喊完才想起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只好自己侧身拿。

没什么力气,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

水流的到处都是,他愣愣地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忽然有些想哭。

此时手机响了。

“江先生独守空房,很寂寞吧?”

随之而来的就是几段视频。

白至桥不小心误触一个,男人放荡的撒娇和女人露骨的调笑声充斥了房间每一个角落。

“算了,光听我说多没意思啊,江先生不如自己看看,就当学习观摩一下,以后也好守得住自己的女人啊。”

这样的消息持续了一整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中午,宋婉凝才回来,像一头吃饱了的雌狮,脸上带着魇足。

看见躺在床上烧得滚烫的白至桥时才大惊失色。

一叠声地喊他地名字,手忙脚乱的拨打家庭医生的电话。

“水……”

宋婉凝靠近听清白至桥在说什么,然后立马去给他倒水。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白至桥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忍不住在心底发问。

现在弄丢我一晚便惊慌失措,不知道当你看到我的尸体的时候,又会作何感想?

昨晚着了凉,喝了感冒药也于事无补,白至桥还是有些低烧,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宋婉凝坐在床边,满脸愧疚。

道歉道了一次又一次。

她用额头贴着白至桥的手背,眼里的担心快要溢出来。

白至桥的呼吸都是烫的,怎么躺都不舒服,不断的左右翻身调整睡姿。

被子被踢掉了一点。

宋婉凝伸手帮他盖被子,瞳孔忽然放大。

她握住白至桥的脚腕,看着他脚底磨出来的好几个水泡,皱紧了眉头。

轻手轻脚拿了根针,每挑一个白至桥都要轻“嘶”一声,宋婉凝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一分。

最后她轻轻在白至桥额上落下一吻,说了声:

“对不起。”

宋婉凝去放针了,所以并没有看到,白至桥眼角缓缓流下的水痕。

这一天,宋婉凝忽然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神秘兮兮的递给白至桥一个盒子,催他快打开看看。

白至桥不明所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抹沉稳的蓝:

“群青?”

群青,颜料届的翘楚,被誉为“世界上最贵的颜料”。

白至桥抱着颜料盒爱不释手。

他眼尖的看到,女人手指上还沾了几抹蓝色。

宋婉凝见他看,手指不自觉的蜷缩几下,往身后藏了藏。

“青金石?这,这是你做的?”

白至桥举着颜料,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

“好几天不回家,你就是,去给我做这个了?”

看着宋婉凝眼底的乌青,白至桥的心里有些复杂。

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

“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是为了你,怎么都不辛苦。”

女人抓住白至桥的手腕,脸颊贴在他手心上蹭蹭。

第二天,宋婉凝说白至桥大病初愈,应该多去外面走走。

于是带他出去采风。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白至桥背着画板四处张望,寻找合适的灵感,而宋婉凝拿着相机,记录此时美好。

不多时,宋婉凝看了看表,拍拍采集灵感的白至桥:“走,去吃饭。”

白至桥应了一声,收拾画具时,迎面忽然走过来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惊讶地说:“宋总?好巧。”

白至桥看见宋婉凝瞳孔收缩一下,旋即又迅速恢复正常,面色如常地给他介绍:“他是我的秘书,叫江遇。”

“这位是我的未婚夫,白至桥。”

江遇伸出手,大方一笑:“顾先生,幸会。”

在白至桥伸手即将握上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怎么感觉,先生和我长得有点像啊?”

第4章

“你胡说什么呢!”

“至桥,你别听他乱说。”宋婉凝大声斥责他,又转头安抚白至桥。

可若是心里没鬼,他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吗?

江遇捋了捋头发,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宋婉凝仍然斥责他,可是态度却和缓了许多:“下次不许这样了。”

江遇点点头,随后发出邀请:

“既然有幸遇见了,不如一起吃个便饭,我知道这里有一家不错的餐厅。”

三个人,就这么形成了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白至桥和宋婉凝坐在一起,江遇自己坐在对面。

时不时还给他和宋婉凝布菜。

“宋总,您尝尝这个。”

“夫人,你也吃。”

白至桥注意到,江遇夹给宋婉凝的菜是用自己的筷子,而夹给自己的则是公筷。

宋婉凝有严重的洁癖,就算是在外吃饭都需要自带碗筷,更遑论吃别人筷子夹进来的菜。

这么多年,唯一能接受近身的,除了她的父母,也只有白至桥一人而已。

今天却是毫无芥蒂地吃下了江遇夹过去的菜。

白至桥从旁看着,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心绪不宁之下,筷子被他碰到了地上。

低头捡的时候,忽然看见桌下,江遇轻轻用脚勾蹭着宋婉凝的腿。

抬起头,宋婉凝眉头微皱,但是并没有将腿收回来。

微微偏头再对上江遇的视线,他的眼里满是挑衅。

嘴里还不断的说话。

挑选的话题全部都是公司内部工作,白至桥插不进嘴,只能低头默默吃饭,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日积月累之下的默契。

食不知味。

白至桥站起:“我去趟卫生间。”

走了几步,深吸一口气,感觉新鲜空气充满鼻腔才算好些。

洗手时,又传来一股熟悉的香味。

白至桥抬头,镜子里印出江遇精致的面孔。

宋婉凝不在,原本得体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白至桥满腔的恶意:“江先生,那天是我赢了呢。”

“哎,也怪不得宋总不喜欢你,她在我身上玩花样的时候,说你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也不会动。”

“男人嘛,总得放得开,才能拴住女人的心。”

他伸出手,仿佛不经意间露出手指上偏小的女士钻戒。

白至桥很平静:

“宋婉凝那么喜欢你,怎么也没放你进宋家的大门?”

江遇冷笑:

“名分有什么用?我挑衅你这位正牌先生,宋总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可只要闻到我身上和陆瑾承类似的香气,她就偃旗息鼓,什么愤怒生气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而你,也是争不过和他无比相像的我的。”

两人回到餐桌时,宋婉凝已经结过账了。

“我们回家吧。”她对着白至桥伸出手。

江遇忽然出声:“宋总,我这边还有一份工作向您汇报。”

“您见了一定会满意的。”

“满意”两字被江遇咬了重音。

闻弦歌而知雅意,白至桥看着女人咽了口口水,眼中的欲望愈发浓烈。

宋婉凝犹豫几秒,扭头对白至桥说:“至桥,那你先回去吧,这边……”

“你先忙。”

白至桥又扯出了那个标准笑容。

“我就知道,我们至桥最懂事,最能体谅我了。”

第5章

宋婉凝站在店门口,看着他上了车之后,才转身离开。

走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处,白至桥说:“师傅,地址更改一下,去蓝海集团。”

地下室停车场里原本的寂静被男人压抑的喘息声打破。

“轻点儿啊……”

“穿这一身不就是为了招我吗?你装什么?瑾承可从来不会这么穿。”

“难道你不喜欢吗?”

说完,男人忽然短促的叫了一声。

白至桥站在角落里,看着车里隐隐约约的两个人影,汽车晃动幅度越来越大。

他摸了摸心口,却发现那处已经没有了那种彻骨的痛意,剩下的只是死气沉沉的平静。

回家之后,白至桥开始慢慢清除自己在这栋房子里的痕迹。

既然决定离开,那便走个彻底,最好连一丁点念想都不要留下。

他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将自己的东西打包好扔掉。

随后,又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是这三年里宋婉凝送给他的所有东西。

情书厚厚一沓,每一封里都藏着一只千纸鹤。

女人说要写够一千封,叠够一千个千纸鹤,保佑白至桥一生平安顺遂,喜乐长安。

但是现在,他等不到了。

箱子的最底部,有一本画册。

里面是这三年来,白至桥偷偷记录下来的,宋婉凝的每一个瞬间。

笑着的她,难过的她,愤怒的她,激动的她。

或躺或坐。

后来,他偷偷画宋婉凝打盹的样子时,被她发现,抽走了怀里的册子,自那时开始,它就变成了记录两个人的绘本。

“为什么只画我呢?我也希望记忆里出现你的样子。”

两人并肩,一起看日出日落;女人拉起爬山时耍赖坐在地上的他;求婚时紧张的她,感动的他。

一笔一划,全都被白至桥记录在册。

火舌舔舐,纸页逐渐化作灰烬,被他毫无留恋的扔进垃圾桶里。

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声。

白至桥打开手机,发现江遇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堂堂的总裁做菜居然这么好吃,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配图是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的半身照,手指上还带着婚戒。

白至桥轻笑一声。

他随手点了个赞。

江遇却立马删除了朋友圈,两条道歉随即而来:

“哎呀抱歉,白先生,我只是发一份工作日常,没想到您会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再也没有下次了,请您原谅我。”

白至桥看着,嘲讽一笑,收起了手机。

当晚,宋婉凝带着一身冷气回来。

坐在沙发上,看着白至桥欲言又止。

当白至桥递了一杯热茶给她的时候,宋婉凝终于忍不住了:

“至桥,江遇是我的下属,也只是我的下属,我的心只属于你。”

白至桥歪歪头表示不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宋婉凝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江遇只是分享了一份工作日志,你没有必要去指责他,有什么不满你告诉我,我会帮你处理的。”

“总裁先生毫无理由指责下属员工,只会被有心人扣上善妒小心眼的帽子。”

白至桥听懂了:

“你因为江遇和你告状,所以不问青红皂白就觉得是我欺负他,还给我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宋婉凝皱眉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至桥,我只是担心你会被有心人攻讦……”

他看到了什么,语气一顿。

蹲下身不顾洁癖,去捡垃圾桶里剩下的几张碎片。

“这是,画册?你把册子烧了?为什么?”

宋婉凝瞳孔震颤。

白至桥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茶吹了吹气:

“没有为什么,就是忽然不喜欢了。”

宋婉凝心里忽然泛起巨大的不安,这种感觉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看着白至桥云淡风轻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从她的指缝间溜走,而她怎么也抓不住。

这种感觉很不好。

宋婉凝有些心慌,原本的那么一丝怒气也瞬间消散:

“至桥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一个下属凶你,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至桥摇摇头: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你为我好。”

被他用自己的话堵回来,宋婉凝心中不上不下的。

“可是画册……”

“画册不能说明什么,婉凝,我都要和你结婚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结婚。

这两个字一下点醒了宋婉凝。

它就像一根线,两头拴着宋婉凝和白至桥,自此将他们牢牢绑在一起,永不分离。

“对,对,我们要结婚了。”

宋婉凝将白至桥圈在怀里,她听着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那我们明天就去试婚服,这是我专门为你拍下的,全世界唯此一件,独一无二。”

第6章

宋婉凝口中那件独一无二的婚服此时正穿在别人身上。

导购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战战兢兢装鹌鹑。

“你的意思是,我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婚服,只是在你这里借放几天,现在正在给别人试穿?”

导购小心翼翼:

“那位先生说和宋总您认识,就是您让他来试穿婚服的,还说出了您留在店内的电话号码。”

宋婉凝大怒:

“我给自己老公买的婚服还得别人来试?你就不能动动脑子仔细想想?”

导购嗫啜着不说话了。

白至桥上前拉了拉宋婉凝:

“穿都穿了,再骂她也无济于事。”

宋婉凝还想说什么,试衣间的门“吱呀”一声响了。

她看着来人,瞳孔收缩,张着嘴说不出话。

什么气愤恼怒,这一刻全都甩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剩下满满的怀念:

“瑾承……”

穿着婚服的女人对着他笑,宋婉凝下意识上前两步,想要伸手触摸,却又不敢,只好不尴不尬的停在半空。

“是你吗?瑾承?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女人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宋总?”

宋婉凝听到江遇的声音,才仿佛如梦初醒,略微有些尴尬的擦了擦眼角。

“是,是你啊。我刚刚认错人了。”

话是这么说,可眼神还是紧紧黏在江遇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白先生也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咱们身形相似,所以宋总委托我先来看看婚服合不合身。”

“你说是吧,宋总?”

江遇巧笑倩兮,宋婉凝一瞬间看直了眼,他说什么都愣愣点头。

白至桥从江遇手中接过婚服时,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这是当年陆瑾承挑好的婚服,只是来不及穿,他就死了。”

白至桥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抱着婚服进了试衣间。

上面沾着那股熟悉的草木香,让他有些作呕。

他忽然很好奇,当宋婉凝看到穿着这身婚服却割开手腕躺在浴缸里的那具“白至桥的尸体”,会是个什么表情。

笑着笑着,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滴在那件纯白无瑕的婚服上,瞬间洇湿了一小片布料。

多可笑啊。

第7章

从婚服店里出来,宋婉凝的眼神还是时不时往江遇的方向瞟。

无他,今天的江遇太像当年的陆瑾承了。

一样的自来卷,一样的白色西装,就连撩开遮挡发丝的动作弧度也和他一模一样。

过马路时,一辆车忽然疾驰而来。

眼看就要撞上江遇,千钧一发之际,宋婉凝将他推开,而她身后的白至桥被直直暴露在汽车面前。

白至桥倒飞几米,躺在地上抽搐着,吐出一口鲜血。

而声称会一生一世待他好的女人,此时正跪坐在别的男人面前,神色紧张,一叠声地问他有没有事。

鲜血混杂着眼泪流入鬓角。

围观群众报了警,拨了120。

警察将醉醺醺的肇事司机从车上拉下来,冲天的酒气让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宋婉凝抱着被她及时推开,只有一点擦伤的江遇,满脸慌张,上上下下地看:

“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汽车呼啸而过的时候,宋婉凝恍惚一瞬,江遇的脸仿佛忽然变成了陆瑾承。

这么多年,她无时无刻不再悔恨,为什么那时她不在他身边,为什么当时没有推开他。

“真好啊,很少有女人能在这种危急关头不顾自己安危推开男朋友。”

“是啊,她真是太帅了,我愿意一生荤素搭配,换我以后娶给这样一个女人。”

周围叽叽喳喳的,落在白至桥耳中,他下意识看向宋婉凝,可那人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白至桥。

救护车停在伤者面前,医护人员迅速做出判断。

医师替白至桥进行急救之后,将人放上担架想要抬去救护车上。

关门时忽然伸进一只手。

医护人员始料未及,关门的惯性让那只手迅速浮现出吓人的青紫。

“你,你这是做什么!这种行为很危险的!”

医护人员吓了一跳,拉开门对人大吼。

宋婉凝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揽着江遇,眼睛死死盯着医护人员:

“先救他。”

医护人员的眼神在江遇身上扫了一眼:

“我们替他检查过了,他没什么大事只有一点擦伤,不需要上救护车。”

说完就要关车门,可被一只手牢牢拦住。

“我说,先救他。”

“我丈夫他快要死了你看不见吗?你们为什么不救他!”

女人双目赤红,医护人员被吓得后退一步,但还是没有让江遇上车。

“医疗资源有限,我们只能让情况最紧急的患者上车。”

“你要是真的觉得他严重,你快自己带他去医院啊!”

宋婉凝这才如梦初醒一样,将江遇背起来,喃喃低语:

“瑾承,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要怕……”

门缓缓关上,白至桥看着宋婉凝背着江遇的背影,走得义无反顾,从未回头。

宋婉凝。

宋婉凝。

这一次,我真的不要你了。

第8章

抢救很成功。

白至桥睁开眼,病房冷冷清清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你醒了?”

护士拿着几瓶药进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除了胳膊轻微骨裂,其他地方的伤都不重,不必太过担心。”

白至桥点点头,客气的道了声谢。

旁边病房忽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医生呢?都去哪了?我说了他伤的很重,为什么没有人来给他诊治!”

护士皱皱眉,脸上多了一丝不耐烦。

“这是怎么了?”

白至桥问。

护士像找到了一个倾斜口,对着他大倒苦水:

“你不知道,隔壁来了一个大老板,背着她浑身上下只有擦伤的男朋友,让我们院长来诊治。”

“可是那么多情况严重的病人,怎么能把医疗资源浪费给他们啊,但是我们医院还得罪不起人家,只能让人在医院住着……”

“人是挺痴情,就是脑子不太好。”

护士点评。

白至桥已经听出来了,那是宋婉凝的声音。

在他面前,女人从来都是体贴得体的,在一起多年,他从未见过宋婉凝如此失控暴怒的模样。

“活人是斗不过死人的。”

白至桥脑中忽然闪过江遇那张带着恶意的脸。

那便不斗了。

白至桥在医院养了三周的伤,这期间,宋婉凝一直待在隔壁病房。

今天他和护士申请了一会儿外出时间,联系了假死机构。

医院太平间里冷气四溢。

躺在床上的冰冷尸体和白至桥无比相像,就连他本人都会晃神错认。

更不要说旁人。

“您国内的身份死亡后,我们会为您安排全新的身份,身份证护照一应俱全,到时候会有人送您去机场。”

白至桥点点头表示知道。

回去之后,原本冷清的病房忽然多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听见动静之后猛的回头。

宋婉凝满脸疲惫,双眼熬得通红:

“你去哪了?”

白至桥满脸平静:

“只是出去透透气。”

看着他打着绷带的手,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抱歉啊至桥,我不知道……”

“不必解释,我理解你。”

宋婉凝张张嘴,看着白至桥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浓重。

“明天就是咱们的婚礼,你受伤了,我们的婚礼要不要推迟……”

她试探开口。

“不必,照常进行吧。”

宋婉凝松了口气。

手机忽然震动,女人扫了一眼信息,瞳孔震了震,刚打算打字拒绝。

“去吧。”

白至桥平静开口。

宋婉凝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心里天人交战半晌,终于,还是另一个人占了上风:

“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你等等我。”

看着白至桥乖巧点头,宋婉凝不知为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仿佛这一面之后,就是永别。

可他还是离开了。

白至桥目送她离开,迅速办理了出院手续。

假死机构的人已经在医院楼下了。

那具尸体穿着婚服,半躺在浴缸里。

我们,结束了。

月光倾洒,白至桥两手空空。

他终于甩下了一身的包袱,奔赴机场。

第9章

宋婉凝搂着江遇的腰,一手摸在自己腹部,不住地傻乐。

初为人母,喜悦自是溢于言表。

之前体检查过,至桥不容易让她怀孕。

宋母暗地里也像他表达过不满。

现在好了,婚后至桥难以让她怀孕,就把这个孩子说成领养带回家,就算是宋母也再无话可说。

想到此处,宋婉凝开始在江遇脸上胡乱亲吻:

“多亏了你,我才能拥有这个孩子。”

江遇的手缓缓从女人胸口滑落,最后点在腰带上上:

“光说有什么用,不得给我来点实际的奖励?”

宋婉凝有些犹豫:

“孩子刚刚一个月,会不会……呃!”

男人的手覆盖住一团柔软,对着她耳朵吹气:

“那我可以只在外面蹭蹭……”

宋婉凝闭眼,复又睁开,里面多了一份浓烈的情欲:

“这可是你自找的,一会儿可不要哭着求我……”

一夜云雨酣畅。

宋婉凝魇足的从满身痕迹的男人身上起来,穿上婚纱带上头纱,遮盖住这一夜的疯狂,打算去迎接她最爱的新郎。

可一直到婚礼即将开始,还是不见白至桥的踪影。

宋婉凝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心里有些许埋怨。

这么大的事,白至桥怎么能这么不放在心上呢?

也太不珍视他们的感情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宋婉凝只能拜托司仪和宋母先帮忙稳住场面,她去找人。

赶回家的路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心慌。

心脏突突直跳,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至桥!”

宋婉凝推门而入,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死一样的寂静在偌大的房子里蔓延。

沙发上白至桥喜欢抱着的两个抱枕不见了,茶几上的情侣杯也只剩下宋婉凝的那一个。

烤箱里没有烤着白至桥爱吃的黄油小饼干,水壶里也没有泡他最喜欢的玫瑰花茶。

女人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拉开衣柜,里面空荡荡的。

至桥走了。

她立马想要出门追,却忽然闻到空气中似乎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宋婉凝最后停在了卫生间门口。

推开门,血腥味扑面而来。

男人穿着婚服躺在浴缸中,红色蔓延在水中,盛开成几朵腐朽而又盛大的花。

胳膊上是一道深深的割痕,无力地垂在一旁。

血迹随着手指蜿蜒而下,地上的血液依然干涸。

救护车和顾家人是一起来的。

他们震惊地看着“白至桥”被医护人员从卫生间抬出来,盖上了白布。

医护人员要带走至桥了。

宋婉凝愣愣地看着,有些慢半拍地想。

带走了,就是死了。

死了,就是没有了呼吸,再也不会对她笑,冲她撒娇了。

就和陆瑾承一样。

不,至桥不能和陆瑾承一样。

她忽然扑上去,死死抓住担架,医护人员被他猝不及防一拽,尸体重重摔在地上。

被宋婉凝紧紧搂在怀里。

她一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一边不断伸手踢腿地去驱赶靠近的医护人员。

“滚,你们滚开,他没有死,你们不能带走他!”

女人像受伤的野兽一样蜷缩着,紧紧守护着怀里的珍宝。

宋母擦擦眼角:

“孩子,妈知道你难受,可你得接受现实……”

宋婉凝大吼:

“不!至桥没有死,至桥不会死!”

她仿佛被自己的话提醒到,一把抛开怀中的尸体,站起来对着所有人咆哮:

“这不是至桥,你们告诉我这不是至桥,对不对?”

“他只是生气了,逃跑了,暗暗站在角落里想要看我惊慌失措,他根本不会死!”

宋婉凝猩红着眼扫视一圈,最后凶狠的目光定格在医生身上。

“验尸!我要验尸!解剖也好什么也好,我一定要确定,他是不是至桥!”

她状若癫狂,谁拦打谁。

医生被他一手拽着领子,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跑。

尸体被摆放在解剖台上,听到宋婉凝要求的法医满脸一言难尽,却碍于她是他的妻子,只能尽职尽责的准备解剖。

胳膊上轻微的骨裂,是那时车祸留下的。

后腰上的胎记也在。

一整套操作下来,法医摘下手套,语气遗憾:

“很抱歉地告诉您,这具尸体的确是您的丈夫,白至桥。”

宋婉凝在原地呆愣了几秒,忽然像疯了一样推开法医,不顾众人的阻拦冲进手术室,抱着已经被解剖的尸体反反复复地看。

可手臂的裂痕和后腰上的胎记不会骗人。

这让她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躺在这里的是白至桥,而不是陆瑾承。

他从不是别人的影子。

他是独一无二的,活生生的一个独立的人。

可惜已经太迟了。

第10章

婚礼变葬礼,实在惹人唏嘘。

这几个月里,宋婉凝半靠在沙发上,成日以酒为伴,身边散落了一地的空酒瓶。

尸体被送进火葬场,好好的一个人,最后只留下一捧小小的骨灰。

白至桥走的决绝,当真是一丁点念想都没留给她。

最开始不信邪,不信他真的这么狠心,翻遍了全家,却只找到了一张画册的小小碎片。

宋婉凝惨笑一下,随即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这些天她只能在醉生梦死中,一遍一遍地梦到痛苦的他。

白至桥通红着双眼,流着眼泪,声嘶力竭地质问她: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是你逼死了我!”

宋婉凝总会恍然惊醒。

至桥不对劲的表情,为什么会烧掉画册,为什么家里空空如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预兆,至桥早就已经发现了她出轨江遇。

如此明显,可宋婉凝一颗心全心全意都放在江遇身上,一点也没有发现。

后悔,却无济于事。

她又犯下了同样的错误,当年没有救下陆瑾承,现在也没有保住白至桥。

宋婉凝的心中忽然燃烧起来一股浓烈的恨意,她情不自禁的想,如果没有江遇,她就不会出轨,那至桥现在一定已经娶到了她,他们会在一起幸福生活一辈子。

这一切都是江遇的错。

宋母拍着江遇的手,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嫌弃:

“好孩子,幸好有你。”

“你让婉凝怀上了孩子,没事多去婉凝那走走,她太伤心了,我们都很担心她。”

见他乖乖点头,宋母这才满意,让自己的侄女带着江遇出去。

宋父在一旁看着,见人走了,端起茶杯喝一口:

“心机太深,身份也不够,不配当咱们宋家的女婿。”

宋母翻了翻眼白: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现在白至桥死了,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咱们女儿颓废吧?更何况,这个江遇还是婉凝孩子的父亲。”

“先让他去试试吧,当年白至桥让婉凝走出了陆瑾承死亡的阴影,现在他说不定也可以。”

“滚!”

宋婉凝一把推开笑着给她端蜂蜜水的江遇。

稍烫的水撒了江遇一身,薄薄的衣料下,皮肤瞬间泛红。

江遇跌坐在地上,玻璃杯的碎片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他惊魂未定,又有些委屈:

“你,你这是做什么呀?”

宋婉凝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指着江遇:

“是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犯贱勾引我,至桥怎么会伤心自杀,都是因为你!”

听着宋婉凝对自己的指责,江遇暗地里咬牙,面上还要端着楚无辜的神色。

白至桥,白至桥!

他要死就去死好了啊!

都成了死人,为什么还要来挡他的路!

江遇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怒意,可又被他强压了下去,面上一副楚楚可怜:

“婉凝,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就算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他也得咬牙忍下去!

听到孩子,宋婉凝神色清明了些,面容和缓,把人从地上捞起来:

“去换一件衣服吧。”

没一会儿,江遇穿着一件偏大的男士衬衫,光着两条腿走出来:

“婉凝,家里没有合适的男装了,我这样凑合穿着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江遇魅惑笑笑,打算故技重施,可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宋婉凝抬眼,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她一把抓住江遇的手,不顾他疼的尖叫,一字一顿的说:

“如果你还想让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暂时容下你,就不要搞那么多心机和手段。”

“不然我就算不要这个孩子,也得让你付出代价。”

“我,我知道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宋婉凝这才松开手。

江遇惨白着脸擦擦额上的汗珠,看着手臂上青紫的五指抓痕,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第11章

宋婉凝仍然在借酒消愁。

宋母将江遇喊过去,让他在门外站了三个小时。

日落西山才放他离开。

江遇锤了锤麻木的双腿,知道这是宋母对他没有成功劝慰宋婉凝的警告。

回头看看,奢华的别墅静静立在那里。

江遇的眼中多了一丝野心。

总有一天,我也要住进这栋别墅,成为这里的主人。

不惜一切代价,不论要我做什么。

回家推开门,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江遇往后退了几步,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呕吐的欲望。

然后勉强勾勾嘴角,撑起一个笑,捏着嗓子:

“婉凝……”

宋婉凝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她的至桥正在门口对她笑。

她扔开酒瓶,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去拉“白至桥”的手:

“至桥,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出轨,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

宋婉凝伸手抱住他,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一样呜咽着,全然没发现江遇逐渐攥紧的手。

凭什么,凭什么!

相似的容貌,相似的体型,同样是替身,为什么白至桥就可以让宋婉凝念念不忘?

而自己还要忍着恶心去学着白至桥的发型打扮,穿衣风格,才能得到宋婉凝暂时的青睐?

不过没关系。

既然白至桥可以取代陆瑾承在宋婉凝心中的位置,那他也同样可以。

想到这里,江遇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夹着嗓子继续安抚宋婉凝。

哄着她喝下解酒汤睡下之后,江遇也躺在她身边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宋婉凝醒来之后头痛欲裂。

扭头看见故意模仿白至桥的江遇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教训他却又想到孩子,只好忍耐下来。

她打开电脑,想看看这几天落下的工作。

却发现邮箱躺着一封邮件,是几天前,白至桥发来的。

宋婉凝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赶忙点开。

不堪入目的图片和粗俗的话语瞬间跳跃到她眼前。

她和江遇的脸清晰可见。

至桥一早就知道了。

还是以这么惨烈的方式得知。

他那么善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如何能接受现实。

难怪,难怪会选择如此决绝的离开……

宋婉凝抖着手滑动,蹦出几条聊天记录。

“这一晚上她在我身上换了无数个姿势,面对面不够,还得从上面坐……”

“白先生,多和我学一学,省的宋总在我床上说你像死鱼。”

类似的话还有很多,但毫无例外,都是对白至桥的挑衅。

最早的是在一个月前,最晚的,正是在白至桥自杀当天!

宋婉凝眼前黑了黑,胸口心脏处好像被人家掏了一个大大的洞,正在呼呼灌着冷风。

痛苦,愤怒,后悔,悲伤……

许多情绪糅杂在一处,横冲直撞。

她喘着粗气,激烈的情绪震荡让她怒吼出声:

“啊!”

“怎么了?怎么了?”

躺在床上的江遇被这声怒吼惊醒,赶忙问道。

在看清宋婉凝的电脑屏幕后,脸色一白:

“婉凝,你听我解释,事实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呃!”

宋婉凝扼住他的喉咙,看着他脸色涨红,发青,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江遇丝毫不怀疑,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生的渴望驱使他不断用手掰女人的手,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孩子……”

他想说,自己是孩子的生父。

这两个字提醒了宋婉凝,她狰狞一笑,扯着江遇的头发:

“对,还有我肚子里这个孽种!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身上流着你这个恶毒的男人的血!”

江遇一路被拽到宋家的私人医院,宋婉凝对着医生发号施令:

“这个孩子,打了!”

宋婉凝毫不犹豫地对着医生发号施令。

在那些人即将走近宋婉凝的时候,江遇猛的爆发,爬过去抱住宋婉凝大腿: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这是你的孩子,你不可以这么残忍!”

“江遇,你搞搞清楚,可以让我生孩子的男人多了,你算哪一个?”

“今天就算打了我肚子里这个孽种,明天,我也可以有新的孩子!”

宋婉凝一脚踹开他,对着医生吼: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连个男人也搞不定!我花钱是为了请你们看戏吗?”

江遇的哭喊更凄厉了。

“住手!”

宋母走进来看着宋婉凝,满脸不赞同。

江遇仿佛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到宋母身边缩着。

“这是我们宋家的孩子,虽然出身不好,可也得认。”

“你不能这么打掉他。”

宋母说。

“妈!你不知道他有多恶毒!”

宋婉凝皱着眉反驳。

“孩子必须得生下来。”

宋母的意思很明显,她不在乎江遇的死活,可宋婉凝肚子里是宋家的血脉,必须要保下来。

宋婉凝不想和她母亲争执,甚至亲自上手:

“你们不动,那我就自己刨。”

她一定要向白至桥证明,自己最爱的人是他。

就算是杀死自己的孩子也在所不惜。

“不!”

江遇惨叫,忽然放出一个平地惊雷:

“白至桥没有死!”

第12章

宋婉凝的动作立马停下来:

“你说什么?”

江遇抽噎着说:

“我之前在家门口等你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往外清理自己的东西,觉得不对,就查了查,发现他在假死机构下了订单……”

假死,居然是假死。

宋婉凝长舒一口气,笑出声来。

她的至桥还活着,她还能亲口跟他道歉,挽回他。

“他现在在哪?”

江遇眼珠子转了转:

“你保证不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就告诉你。”

此时此刻,大洋彼岸。

白至桥正带着手套,在室友的崇拜的目光下下从烤箱里取出香气四溢的小饼干。

女生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顾不上烫就塞进嘴里,一脸幸福地对着白至桥的手艺赞不绝口:

“至桥哥你真的太棒了,你不知道我出国以后吃的都是什么东西……”

“喜欢可以多吃点。”

白至桥对她笑笑。

假死机构把他送来挪威,还顺带附赠了一个在这里留学的室友,程安安。

女生比他小六七岁,性格好人闹腾,给这栋冷清的屋子增添了不少人气,所以白至桥接受良好,还时不时做点小零食投喂她。

白至桥靠在窗边,听外面北风呼啸,屋里壁炉柴火的噼啪声让人觉得无比安宁。

程安安捏着饼干,偷偷看着他,怎么也移不开眼。

吃过饭,程安安主动收拾碗筷。

白至桥靠在躺椅上,手里是一本崭新的画册。

寂静的山林,汹涌的海,扑簌簌的雪花。

每一样事物都在给白至桥带来慰藉与安宁。

还有,她。

他在纸上描绘几笔,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后赶忙停下,翻到下一页重新画其他的。

心里暗暗唾自己一口,大了人家六七岁,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程安安洗完碗之后出来,站在白至桥身后探头张望,看见他在画风景时略微有些失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让他给自己画一幅画的想法吞回到肚子里去。

他应该会喜欢更成熟的女人吧?

再等一等,等我再成熟一点……

“什么?你要回国!”

听到这个消息,成熟二字早就被程安安抛到九霄云外,大喊出声。

白至桥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会这么激烈,揉了揉耳朵,解释道:

“只是暂时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又不是不回来了。”

假死机构前几天联系到白至桥,说还有一些合同需要他签字。

白至桥其实是个恋家的人,来到挪威只是为了散心,他终有一天是要回归自己的国土。

几个月的光景说多不多,却也足以让他思念家乡的风土人情。

“那,至桥哥你走了,在国内还有落脚处吗?”

程安安是知道他分手的。

不等白至桥回答,程安安又说:

“我在a市有套房子,你不是刚好要回到那里办事吗?住这一套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献宝一样把钥匙递给他。

看着程安安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白至桥把拒绝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

寒风呼啸,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白至桥却不觉得冷。

程安安说,总要让他离开前在挪威玩个够本,拉着他就冲出了家门。

几只大型阿拉斯加为他们拉车,白至桥和程安安并肩而坐,一同兴奋的叫喊。

雪山静谧,却因为他们两个闯入者而多了一丝活力。

最后,他们停在一处。

白至桥的脸因为兴奋而红润,程安安试探性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看,极光!”

他下意识抬头,望见一条蜿蜒曲折的绿色绸带,如同女巫的魔法,延伸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繁星汇聚,光亮荧荧。

白至桥被震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手也忘记抽回来。

“真美啊。”

“是啊,真美啊。”

程安安看着白至桥的侧脸,喃喃自语。

第13章

白至桥对着程安安挥挥手,走出好远再回头,发现她依旧站在原地对着他笑。

步伐都忍不住轻快几分。

他答应了她,回来就为她画一幅画。

此时,另一架飞机刚刚落地挪威。

宋婉凝缓步走了下来,旁边跟着畏畏缩缩的江遇。

“是这吗?”

江遇点点头:

“我当时查到的,白至桥在假死机构定下的位置就是这里。”

话刚一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江遇捂着脸倒退几步,垂着头,发丝遮挡着他的神色。

“白至桥这三个字也是你配叫的?”

宋婉凝接过保镖递上来的湿巾擦擦手: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不然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挪威真冷啊。

宋婉凝深吸一口气,寒风充斥在她的肺里,慢慢净润她沸腾的血液。

站在房子门口,她举着手,半天不敢敲门。

近乡情怯。

至桥愿意听她道歉吗?

会不会不愿意理她?

会不会讨厌他?

会不会……

恨她?

恨这个字眼太沉重,沉甸甸地压在脊柱上,让宋婉凝有些喘不过气来。

手指弯曲,她最后还是没能敲下去。

只是站在窗边向里面看。

屋内色调偏暖,茶几上摆放着可爱的猫咪水杯。

宋婉凝几乎都可以想象到,那个茶壶中一定泡着白至桥最喜欢喝的玫瑰花茶。

还有厨房,他喜欢收集矮墩墩胖嘟嘟的可爱的德国厨具,或许里面还有烤饼干的香气。

除了没有他,一切都非常完美。

隔壁邻居是个老太太,拉开一点门缝,只露出一双眼睛打量宋婉凝:

“你们是什么人,站人家门口?再不走我报警了。”

“这栋房子的男主人姓白,叫白至桥,我是来找他的。”

宋婉凝清楚的说出了白至桥的名字,老太太的疑心稍褪,但仍然心存疑虑:

“这家人刚走,但凡你早来一会儿说不定还能碰到。不过你们认识的话怎么都不提前联系一下?”

宋婉凝愣住了。

只差了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就错过了。

生意人,有时尤其相信命运和上天的安排。

这莫不是上天在给她提示,说她宋婉凝只能和白至桥一辈子错过吗?

不,不可能。

她不认。

错了就改,挨打也好挨骂也罢,至桥必须回到她的身边。

打定主意后,宋婉凝对着老人露出一个和善无比的笑:

“奶奶,至桥是我丈夫,和我闹了脾气才来这里住几天。”

“我实在惹他生气,就连联系方式也被拉黑了,不知道您这里有吗?”

老人家在手机上找找,嘴里还念念叨叨:

“还住几天,老公都跑几个月了现在才上门……”

忽然,他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你说白至桥是你老公?可他不是程安安的男朋友吗?”

宋婉凝的脸色阴沉了些,声音发寒:

“程安安?”

老太太见她脸色不对,怕她破门而入,急急忙忙把门关上,在门里说:

“反正就是,你们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程安安。”

宋婉凝咀嚼着这三个字。

几个月不见,至桥身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没关系,拨乱反正之后,她身边仍然只会有他一个人。

第14章

这边,白至桥已经到了假死机构。

“什么合同?”

白至桥拿起笔。

工作人员把合同递给他:

“这里。同时,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检测到您的前女友宋婉凝正在寻找您,并且已经锁定到了您的位置,请您务必注意一下。”

宋婉凝在找他。

白至桥心里泛过一丝恍惚。

这个名字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宋婉凝三个字仿若一片落叶,没有在白至桥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挪威的几个月里,他见过了更好的景物更好的人,心里多了幸福,痛苦自然就会被挤出去。

他拎着包离开了。

前后脚的功夫,宋婉凝匆匆赶来。

“我是白至桥的老婆,我需要他的行踪记录。”

“交出来。”

工作人员公式化地笑笑:

“抱歉,客户信息对于我们来说是最高机密,无权对外人泄露。”

宋婉凝脸上泛出不耐烦,但还是尽力压抑着怒气:

“我不是外人,我是白至桥的老婆,我们是一家人。”

“领证了吗?办婚礼了吗?”

宋婉凝语塞:

“可……”

“就算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我们也无权泄露客户的个人隐私。”

工作人员摊摊手,宋婉凝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怒气上头:

“敢惹宋家,你们是不想在a市混了吗?”

工作人员收了笑,语气冷淡:

“顾家根深蒂固,可我们的原则也不会因此让步。”

宋婉凝气的说不出话,伸出手指点了点她:

“你,你很好。”

转身离开。

女孩看着宋婉凝离开的背影,嘴里嘟囔几句:

“现在做生意这么容易吗?怎么什么人渣都能当总裁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戳了戳她:

“这么刚?她毕竟是宋氏的当家人,你不怕他给咱们机构使绊子吗?”

女孩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她就是手再长,也伸不到程家里呀。”

整个假死机构都是爸爸送给她练手的小玩具罢了。

虽然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前提是地头蛇不找事。

白至桥用程安安给他的钥匙打开房门。

窗明几净,一看就是提前派人来打扫过的。

全屋的风格是暖色系,与白至桥的喜好不谋而合,各种厨具也是一应俱全。

简单整理一下行李,白至桥决定出门逛逛采购点食材。

离家久了,总归是思念的。

他哼着歌出门了,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那个影子。

直到白至桥的背影再也看不见,宋婉凝才从阴影中走出来。

朝思暮想,日夜期盼的人就近在眼前,可她居然不敢上前。

只好站在角落里,偷偷看着。

江遇没有骗她,白至桥真的还活着。

也是难为他找了这么久,原来兜兜转转,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

宋婉凝转身,看着这栋就在她家对面的房子,只感觉心情无比舒畅。

她就知道,白至桥根本放不下她。

之前的假死离开不过是为了让她担心着急,让她认清自己的心的手段罢了。

现在又专门搬家到自己对面,不就是为了近距离地观察自己是否因为他的死而痛苦,是否伤心欲绝吗?

宋婉凝越想,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至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第15章

国内的材料更齐全,烤出来的饼干香气四溢。

白至桥戴好手套取出烤盘,下意识太高了手,说:

“程安安,很烫不要抢。”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白至桥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即笑出声来。

真是要命。

回国不过短短两天,他竟然有些不习惯程安安不在身边了。

忽然,白至桥扯平了嘴角的笑意。

他在想什么呢?

那是个比他小六岁的女生,她还有光明的前途。

而自己……

经历过宋婉凝之后,他已经不敢轻易地交出真心了。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爱情,理应让它无疾而终。

宋婉凝站在窗边,痴痴地看着对面的人影。

程安安和白至桥约定,他会在半个月之后返回挪威。

所以白至桥决定这几天要好好在这里逛逛。

a市的夜晚灯火通明。

小摊小贩推着小车,小吃的香气蔓延让人食指大动。

白至桥捧着烤红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眉眼弯弯。

挪威很安宁,却不如国内让他安心。

白至桥这停一下那顿一下,小吃抱了满怀。

殊不知身后早有一个影子盯上了他。

一个形容猥琐的女人跟在一些小男生身后,借着擦身而过的时机,要么伸手摸一把人家的后腰,或者拍一下他们之中某人的屁股。

在他们回头看见她之前开溜。

然后在微信群里发:

“这男人看着正点,但其实屁股没那么圆。”

“腰不够细啊。”

点评几句,最后再附上一张模糊的背影照,就可以引起一番讨论。

而这一次,她盯上了没有同伴,且身材极好的白至桥。

“这个!这个脸蛋足够漂亮,让我摸摸是不是身材是不是和他的脸蛋一样火爆!”

群里一阵污言秽语,还有起哄架秧子的,那女人被说的有些上头,急匆匆就往白至桥身后走去。

黑胖的手马上要贴上去的时候,被另一只手抓住。

那人被抓的生疼,用力抽手,但宋婉凝的手犹如铁箍,无论如何她都挣脱不开。

眼看白至桥越走越远,她破口大骂:

“你是有病吧?”

宋婉凝面如寒霜,对着她伸出另一只手:

“拿出来。”

那人意识到她偷拍被发现了,但还是嘴硬:

“拿什么出来?”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上来就抓人?我有事儿赶时间你赶紧给我松开!”

“大家快看看啊这有个精神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宋婉凝见状松了手。

女人以为她怕了,更来劲了,说宋婉凝打了她,要赔钱。

下一秒,一拳猛地打在她面门上,打的她摔在地上,鼻子流出两股温热。

宋婉凝甩甩手,捡起地上没锁屏的手机。

手指滑动,删了白至桥被偷拍下来的照片。

然后将手机扔给围观群众,众人瞬间围了过去。

“靠,居然是个偷拍的猥琐女!”

“我刚刚被她摸了!”

“我也是!这里面还有我的照片呢!”

大家熙熙攘攘地要报警,宋婉凝长腿一身就要离开,坐在地上的女人终于缓过劲来:

“你不许走!动手打我?赔钱!”

无赖一样抱住宋婉凝的腿,被她一脚踢开。

女人还要闹,被一块手表砸了个头晕眼花。

“医药费。”

说完,宋婉凝抬腿离开。

“百达翡丽!”

听到有人惊呼,女人立马收起不满的神色,把表揣回兜里,嘴上还骂骂咧咧:

“哼,算你识相,不然……”

“她是宋婉凝吧?越看越眼熟……”

“那个宋氏的总裁?敢情这个猥琐女偷拍了人家老公的照片?怪不得要挨打。”

“呜呜呜宋总好宠啊,两人不愧是小说般的爱情。”

……

警局里出来,猥琐女在地上唾了一口。

虽然挨了顿打,但是得了块名表,也算值了!

得意洋洋的,不自觉走进一条巷子。

漆黑无人,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巷子两边已经占满了人。

日头升起,女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宋婉凝坐在椅子上,拨弄了两下那块表,随手抛进了垃圾桶里:

“偷拍我的人还想全身而退?真是做梦。”

透过窗户,她继续看着白至桥影影绰绰的影子。

忽然宋婉凝猛的站起,人几乎要贴在窗子上。

白至桥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来,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第16章

宋婉凝脑袋有些发晕。

白至桥回来不是为了试探自己的真心吗?

为什么现在又要走?

“自作多情”四个字刚一出现在脑海,就被宋婉凝踢了出去。

不可能。

至桥心里明明就是有我的。

眼看着人越走越远,宋婉凝终于不淡定了,冲过去一把抓住白至桥手腕:

“至桥!”

白至桥臂弯里夹着画册,看着眼前的女人,陡然生出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他以为自己在看见宋婉凝时会愤怒,会痛恨,或者会心痛。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仿佛和陌生人擦肩而过的平静。

“有事?”

白至桥开口,声音平淡而又疏离。

宋婉凝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设想过很多次至桥见到他时的模样,会生气,会委屈,会愤慨,甚至是痛恨。

她早就想好了,到时候一定要伏低做小,任打任骂。

让至桥出了气,也就好了,他们还是一家人。

可宋婉凝独独没有想到,白至桥再次见到她的时候,神情居然会是冷漠。

就像再也不在乎她了一样。

宋婉凝强颜欢笑,没话找话一般:

“至桥,你,你还活着……”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白至桥一句话,就把她四处调查的事摆到了明面上。

“我,我很想你,我们可以聊聊吗?”

“不必了,我赶时间。”

白至桥绕过她就要走,宋婉凝自然不允,拉扯之间那本画册掉在了地上,纸页散开。

只一眼,宋婉凝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在头顶上了。

白至桥最宝贝的画册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是谁?”

宋婉凝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问,脑中飞快搜寻着他们共同好友的模样,希望能对上号。

白至桥甩开她的手,颇有些心疼的拍下画页上沾着的尘土。

“管你什么事。”

宋婉凝还要不依不饶,却被白至桥神色冷硬地打断。

“宋婉凝,我们没有结婚,三年的情谊也早就消散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没资格站在这盘问我。”

白至桥一把推开她,直直向前走。

宋婉凝神色怔愣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白至桥,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吻了上去。

空气逐渐被掠夺,白至桥又惊又急,却怎么都挣扎不出女人的双手。

情急之下,一口咬了上去,铁锈味灌满口腔,女人吃痛,松开了手。

白至桥脸上没什么表情,用手背擦掉嘴角溢出来的血迹:

“离我,远一点。”

对宋婉凝来说,此刻白至桥脸上的表情是无比的陌生。

她见过他欢喜,见过他愤怒,见过他惊讶,甚至见过他痛苦。

唯独,没有见到过漠视。

人对于自己爱或者恨的人,都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宋婉凝可以接受白至桥恨他,因为就算是恨,也能证明她在他心中仍有一席之地,她有信心也有恒心,可以让白至桥再次爱上自己。

但宋婉凝不能接受被漠视。

漠视,就证明白至桥心里已经再没有她的位置。

他不会再因为她宋婉凝有任何情绪起伏,正如白至桥所说,再见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多可怕的三个字。

“至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宋婉凝句句哀求。

“好。”

白至桥答应很快。

宋婉凝还没来得及欣喜,白至桥就继续说:

“这种话你想听,我可以说很多遍给你听,希望你听的满意了,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了我。”

一句话,让宋婉凝如坠冰窖。

第17章

白至桥到机场时,又碰到了宋婉凝。

他想要早一点把画像给程安安看,所以在心里格外厌烦这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你到底要做什么?”

面对白至桥不耐烦地诘问,宋婉凝此时显得淡定了许多,不仅不慌张,反而脸上带笑:

“至桥,我们差一点就成了夫妻,我做了错事,对不起你,所以现在想用这瓶酒为你践行,也当是给你道歉。”

她伸手递酒,白至桥没接,也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宋婉凝也不尴尬,自顾自的打开酒瓶:

“我知道你登机不方便,喝一小口就好,就当了我一个心愿,只这一口酒之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我再不纠缠你,好吗?”

白至桥只想要早早见程安安,闻言也没有思索,夺过酒瓶仰头灌了一口:

“满意了?”

宋婉凝笑着让开路,打了个“请”的手势。

一步,两步,三……

她看着白至桥的身子晃了晃,然后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伸手描摹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眉眼,飞走多日的鸟雀终究还是回到了宋婉凝的怀抱中。

宋婉凝将人背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距离机场相反的方向。

白至桥再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下意识伸手摸画册,却摸了个空。

他一下就清醒了。

在身上摸摸,手机也不翼而飞,环顾四周,是他所熟悉的,理想中的婚房样式。

结婚前,白至桥精心设计了一整套婚房,但最后没有一样被宋婉凝采用。

她用了一套白至桥无比陌生的设计。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是陆瑾承生前所喜欢的。

后来他销毁了自己在家里所有的东西,当然也包括这套设计。

可宋婉凝如此神通广大,居然将它找了回来。

想到此白至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事到如今又来伪装深情,有什么意思?

这时,宋婉凝端着餐盘推门而入。

她看到白至桥冷漠的表情,唇角的微笑凝滞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

“醒了?来吃点东西吗?”

一碗粥被端到白至桥面前,宋婉凝捏着汤匙吹气,作势要喂他。

“啪——”

整碗粥都被白至桥打翻在地,瓷片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带着热气的粥撒在宋婉凝手上,几乎瞬间就泛起了红。

可他顾不上自己,赶忙拉起白至桥的手仔仔细细地看:

“没有烫到你吧?”

白至桥抽出自己的手,动作幅度之大让宋婉凝的手一下撞在床头柜的尖角上。

细细的一股血流流下来,可白至桥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口吻冷硬地说:

“你这是要软禁我?”

宋婉凝低头看看自己的伤手,再看看白至桥难看的脸色,确定他没有一丁点心疼自己的伤势的意思,眸中的神采暗了暗,随即又立马恢复正常:

“我只是想为过去的错误赎罪,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女人神色虔诚,犹如骑士宣誓效忠她的王子。

可王子麾下绝容不得背叛者。

“宋婉凝,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聚散离合都是寻常,我已经开启新生活了,在向前走,不希望再被你拖回去。”

宋婉凝却仿佛没听到一样,献宝一般拉起白至桥的手,带他在房子里四处转。

“这是你之前说过喜欢的阳台,上面放你最喜欢的蝴蝶兰;还有这里,一整个书柜都是烹饪书;还有,还有!这套德国厨具,你说你很喜欢,但很难买,我凑齐了一整套,都送给你。”

这里是你梦想中的样子了,不再有另一个人的痕迹。

你也不再是谁的替身或影子。

所以可不可以留下来?

宋婉凝的眼神里带着希冀。

白至桥环视一圈,沉默良久。

“宋婉凝,爱好是会变的。”

女人很紧张: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我去买……”

“来不及了。”

“我只是不喜欢你了,宋婉凝。”

“我早就不爱你了。”

第18章

程安安数着秒针,从日落等到日出。

她终于确定,白至桥真的没有回来。

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她转了一圈又一圈,程安安拨了个电话:

“给我办好手续,我要回国。”

她还得找白至桥讨要那副说好的画呢。

这一边。

宋婉凝猩红着眼眶,手臂上青筋暴起:

“至桥,你骗我。”

“你怎么会不爱我呢?我们在一起三年,那么多的回忆与美好,都不作数了吗?”

白至桥摇摇头,伸出右手:

“这里原本应该有一枚久戴戒指而留下的白色痕迹,可是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宋婉凝只是在听到“戒指”时眼睛一亮:

“对,对!戒指!”

“你是因为我弄丢戒指而生气吗?”

“那我把它找回来。”

当然不只是戒指,可是宋婉凝不明白,逃也似的离开屋子。

白至桥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是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摸了摸胸前的项链,淡紫色的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里面藏着全球最精确的定位系统。

程安安,你会找到我的,对吗?

江遇被关在顾宅的阁楼里,就连佣人都不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每次只是放下餐盘就赶紧离开,仿佛在躲避什么晦气一样。

“嗤,一群愚蠢的东西,等我当上了宋家的家主,你们到时候想巴结我都来不及!”

江遇表情狰狞,仔细看似乎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

捏起一片面包愤愤嚼着,干噎难咽的面包已经成为了他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

自从那天宋母为了宋婉凝肚子里的孩子保下他这个父亲之后,江遇就被关在这阁楼之中,只有一个顶窗能看见太阳和月亮。

宋母只保证他生存所需的所有营养,但并不需要保证味道。

于是厨师天天做那些寡淡无味的汤拿上来。

江遇也尝试过要绝食抗议,试图要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宋母,让他对自己好一点,但只少吃了一顿饭,那一天都没有吃食送上来。

等夜晚他饿到眼冒金星的时候,宋母上来了,还是端着那没有味道的老汤。

这一次江遇吃的狼吞虎咽。

她看着拼命往嘴里塞东西的江遇冷漠地说: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小手段,要不是看在你是婉凝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的份上,婉凝就算打死你我也不会出手。”

“绝食威胁?我告诉你,就算是你真的死了,凭我们宋家的,怎么也可以再给孩子找一位父亲。”

“老实一点,对你我都好。”

自此,江遇敢怒不敢言,却再也不敢用什么小手段。

只好日日诅咒着白至桥,并期盼着宋婉凝的到来。

阴沉着脸的女人推开门,江遇愣了愣,随即就要扑上来:

“婉凝,你终于来看我了吗?”

“你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被宋婉凝一把推开:

“少自作多情,我问你,戒指呢?”

江遇被关了许久,脸色蜡黄,精神气也很差。

没了厚厚的妆容修饰,他也不再像白至桥或陆瑾承。

脸蛋的优势没了,宋婉凝看他犹如看着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戒指?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那个廉价的戒指?”

宋婉凝捏着的拳头紧了紧,却还是耐着性子地和他讨要。

她想,一定是自己没有带着婚戒,所以至桥才不肯原谅她。

江遇也想到了这一点,愤恨蔓延了他的全身。

但随即,他又笑出了声,打开抽屉,将那枚戒指放在手心。

宋婉凝伸手要拿,却被江遇避开。

“你……”

没等她发火,江遇又说:

“你是想拿这戒指哄白至桥开心?”

“关你什么事?”

“宋婉凝,你不会真的以为,只要拿回这些廉价玩意儿,就能哄得白至桥回心转意了吧?”

江遇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把略大的戒指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看,白至桥不仅见过我带着它,甚至我们交融时的体液溅上去,他也见过。”

“你说他看见它,究竟是会回心转意,还是对你的厌恶更上一层楼啊?”

宋婉凝额上青筋暴起:

“你找死!”

挥拳时又被保镖拦下,宋母匆忙上来。

江遇笑着:

“看吧,你还有我的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你动不了我!”

宋母指挥着保镖把宋婉凝拉下去时,他仍然能听到江遇猖狂的笑声:

“你回不了头了,白至桥早就不要你了!”

站在客厅,宋母恨铁不成钢地围着他转:

“你何必呢?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江遇那不是随你拿捏,为什么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

“为着个女人方寸大乱,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宋母在耳边喋喋不休,宋婉凝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江遇的咆哮仿佛一根尖锐的钢针,一下戳破了宋婉凝经营许久的幻想。

白至桥不是她用什么东西,就能哄回来的了。

第19章

宋婉凝拖着一身的疲惫回了房子,管家来说程家的小姐来找她。

宋婉凝皱皱眉头,程家?

那个在京城倒腾房地产的龙头?

她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顾家和程家并没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程安安坐在待客室中,有些焦躁不安。

国外不安全,认识白至桥之后,程安安就送了他一条带有GPS定位的项链,告诉他无论他走到哪,程安安都能知道。

现在,定位显示白至桥在这个女人的家里。

宋婉凝看见程安安的第一眼,警告的雷达就疯狂的在脑中嗡鸣。

她就是至桥画上的那个女人!

“程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虽然面上维持着风度和笑意,宋婉凝背在伸手的手臂早已青筋暴起。

程安安却没有什么叙旧的意思,单刀直入:

“白至桥在哪?”

约定的时间不见他,找他却发现他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里,这种焦躁已经快要把程安安逼疯了。

宋婉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他什么人?”

“至桥想回挪威,你凭什么关着他?”

程安安不甘示弱。

“我,是白至桥的丈夫,我们恋爱三年,结婚证也马上就要领了,他是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的。”

宋婉凝理理袖口。

“你胡说什么呢?若不是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至桥怎么会不惜出国也要逃离你?”

程安安怒吼出声。

白至桥听到声音站起来。

他站在楼上,看着两个女人如同愤怒的雄狮一般对峙。

程安安竟然真的来了。

他下意识去拉门把手,可它纹丝不动。

宋婉凝被戳到痛处,反而怒极反笑。

他打开电脑,给程安安看铺天盖地的热搜头条。

“宋氏总裁夜市霸气护妻,痛击偷拍猥琐女!”

“宋氏总裁惊现机场,亲自背丈夫惹人羡!”

几个带着“爆”字的头条静静地躺在微博热搜之中,随便点开哪条都是网友的羡慕与祝福。

“要是能让宋总这样的女人喜欢我,我就是一辈子开跑车住别墅也愿意啊!”

“神仙爱情,磕了!”

宋婉凝得意洋洋:

“看到了吗?满屏幕都是大家对我们的羡慕和祝福。”

“我才是能站在至桥身边的女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就敢来质问我?”

程安安双眼通红的扑了上去,宋婉凝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

但这毕竟是宋婉凝的地盘。

在保镖的助阵下,程安安身上很快就挂了彩。

她擦了一把脸上粘着的血迹:

“我不会放弃至桥的。”

撂下句话,程安安离开了。

宋婉凝处理了伤势,打开了楼上的门锁。

白至桥坐在那,冷冷的看着她。

宋婉凝被那眼神刺痛一瞬,旋即又带上了一个笑:

“至桥……”

“宋婉凝,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让我走。”

宋婉凝脸上涂着药水,伤口看着更加狰狞。

程安安年轻,手上功夫很好,就算是有保镖拦着,也让她挂了彩。

“我受伤了。”

宋婉凝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委屈地对着白至桥说。

撒娇一样的口吻,白至桥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只是又重复了一次:

“你,要不要让我走。”

宋婉凝确定白至桥眼中没有半分心疼,于是转移话题,匆匆离开:

“我去给你做饭吧,你应该也饿了。”

这是白至桥给宋婉凝的最后一次机会,但是她并没有把握住。

第20章

程家的攻势来得很猛。

短短几天之内,就让顾氏集团的股票大跳水。

程安安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刚刚留学回来接手生意的生瓜蛋子,反而游刃有余,她天生就该站在那里做领导者。

程家父母十分欣慰,之前无论他们怎么劝慰,程安安都不肯回国接手自家生意,小女儿也是一心只想着玩,还弄了个什么“假死机构”。

他们虽然无奈,但毕竟也无法干涉孩子们的想法,只能安慰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

现在好了,程安安受了刺激,有了压力,接手家业处理事务像模像样。

程家二老真想去庙上拜拜,也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上人究竟打哪儿出来的,真是一位福星。

比起程家这面的其乐融融,顾家那里真真是愁云惨淡。

宋母安抚完股东,还得来劝慰自己那个一根筋的女儿。

忙的焦头烂额。

“程家,那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

“百年世家,在京城根深蒂固,你说你惹谁不好,你打了人家的继承人?”

宋婉凝梗着脖子,偏着头:

“程安安打白至桥的主意,她该死!”

宋母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为了一个女人,连整个顾家,连你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都要赔进去了吗?”

宋婉凝沉默不说话,态度却异常坚定。

宋母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

都怪她,当年看自己女儿因为陆瑾承离世而闷闷不乐借酒浇愁,一时心软,就把白至桥推到女儿面前,还时常给他们制造机会。

原以为女儿能靠着他走出来,谁知道刚脱离一个,竟然又摔进了另一个的坑里。

最开始知道白至桥还活着的时候,她还有些庆幸,以为自己女儿终于不会继续伤心难过下去,没想到现在直接疯了。

这男人也不知道给她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简直就是个红颜祸水!

宋婉凝犯糊涂,可她不会。

她绝不会让顾家这么多年的基业,葬送在一个男人身上。

“你走吧。”

宋母为白至桥打开了上锁的大门。

白至桥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站住!你不许走!”

宋婉凝冲进来想要拦下白至桥,却被保镖按住。

只能徒劳的伸着手,眼睁睁地看着白至桥走出去。

听着宋婉凝的挽留,他甚至没有回一下头。

天气很好,阳光普照。

白至桥自黑暗中迈出,奔向属于自己的光明。

程安安接住了他。

女人眼神湿漉漉的,好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眼圈微红,说话有点哽咽:

“至桥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白至桥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怎么会呢?我答应了要给你画画,就不会反悔。”

许久不见,在挪威还缠着他要饼干吃的小孩,仿佛一瞬间长大了。

穿着挺阔的西装,像模像样地领导众人走向新方向。

而这份成长,是因为他。

白至桥仿佛听到一株名为“心动”的新蕊在心脏中破土而生。

“那,至桥,你要和我回家吗?”

看着女人期待的眼神,白至桥已经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他想再尝试迈出一步,再相信一次爱情。

白至桥向前一步,抱住这个紧张期待回应的女人。

“好。”

程安安的欢呼传到宋婉凝的耳朵里,她咬着牙,气得浑身颤抖。

她被保镖强行押着,在一旁观看程安安和白至桥倾诉衷肠。

直到他们相携离开。

“妈,你为什么要放至桥走!”

宋婉凝不甘心地质问,然后被宋母一巴掌打的偏过头去。

“你怎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如果没有权力,没有能力,不够强大的话,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所期待的事物落在他人掌心。”

“你沉迷情情爱爱,就连我都反抗不了,又凭什么去对抗程家?”

“强大……”

宋婉凝喃喃自语。

至桥,你等等我,我一定会再次将你带回来的。

第21章

白至桥有些紧张地站在程家门口,手心微微有些汗湿。

程安安握紧着他的手以示安慰。

门打开,是一个温柔且知性的贵妇人。

她笑得和善,拉着白至桥的手把人领进去:

“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难怪安安喜欢你。”

温夫人说话慢慢悠悠,不断抛话题给白至桥,在交谈中让他慢慢放松。

楼上忽然走下一个打着哈切揉眼睛的姑娘。

程安安看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白至桥,随后上前在那姑娘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小声咬牙:

“我没告诉你今天会带人回来吗?你这么不修边幅是要做什么?”

女孩眼睛陡然睁大:

“我忘了……”

“抱歉姐夫抱歉!”

她对着白至桥一鞠躬,抬起头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是那个假死机构的工作人员……”

“你是第一个来我这里办假死的客户……”

程安安和温母也愣住了。

“假死,什么假死?”

程可见话说漏了,吐吐舌头,觑着白至桥的脸色,慢慢讲出往事。

程安安听着,狠狠皱起了眉,不由自主地去摸白至桥的手,语气心疼:

“你究竟是吃了多少苦,才会这样毅然决然的选择假死出国。”

白至桥愣住了。

他父母早亡,自己一人奔波多年,直至遇上宋婉凝以为时来运转,不想却还是黄粱一梦。

直到今天,宋婉凝仍然是在问,你能不能原谅我,唯独程安安,是第一个说出“你一定吃了不少苦”的人。

委屈。

怎么能不委屈呢?

白至桥可以轻易放过宋婉凝,可谁来放过他自己呢?

他又做错了什么?

同床异梦,未婚夫看向他时,脑中正想着他人。

背叛誓言,宋婉凝的一份爱,竟然均均等等分给了三个人,他从不是那独一无二的一份。

得到再失去,没尝到甜头时,他从不知道这世上竟有这样无微不至,处处关怀的爱,便也从不惦念。

现如今知道了,得到了,习惯了,又被无情的夺去,谁叫自己只是偷走属于别人的爱的小偷。

放弃宋婉凝,放弃那三年的感情,犹如在他心中生生剜下一大块肉,就算是伤口好了,每逢阴天下雨也总是会隐隐作痛。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个人挺过去的,可所有的坚强都在程安安皱着眉红着眼说“你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时候土崩瓦解。

白至桥嚎啕大哭。

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倾倒出来。

温母带着温可悄悄离开了。

程安安抱着他,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许久之后白至桥才止住哭声,情绪发泄后理智回笼,看着程安安多少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因为他很少在他人面前倾泻情绪。

程安安贴心地站起来,去了厨房,给他留下自己的空间慢慢缓解。

白至桥感觉好多了的时候,程安安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捏着两颗鸡蛋。

他下意识就要接过来吃,被程安安轻易夺过,笑道:

“这是给你滚眼睛的,现在不好好处理,明天可要变小兔子了。”

程安安哄着白至桥睡觉之后,敲响了母亲的房门。

“妈,你觉得,至桥怎么样啊?”

温母面色严肃,上下打量着面前忐忑不安的女儿。

眼看着程安安越发有些焦躁,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妈很满意。”

“这姑娘吃了不少苦,能在你面前哭出来就说明他对你是十足的信任,你可不要辜负他。”

程安安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以为你会介意他的过去,或者觉得我为了他对上宋氏不应该。”

温母摆正了神色教育女儿:

“怎么可以用人渣的过错来惩罚受害者呢?至桥没有错,不该被人用有色眼镜去看待。”

“而你知道了这些,也只能去心疼他,而不是在某一天,让这些痛苦的回忆成为二次伤害他的工具。”

“并且,你既然喜欢至桥,合该替他出一口恶气,这事儿干的对,妈支持你。”

程安安把心吞回到肚子里去,笑了。

门外的白至桥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他或许真的赌对了。

第22章

顾氏的反扑来的很快。

比起程安安初出茅庐,宋婉凝更是一个沉浸多年的老手。

最开始的怔愣过去,马上就是激烈的撕咬。

股票回升,股东们的反应也慢慢平静下去。

反观程安安,有些节节败退。

她嘴上不说,白至桥却看得出她的压力。

当晚,一则消息缓慢攀上热搜。

宋婉凝第二天打开微博,热搜上明晃晃是一条“宋氏总裁伪装深情,出轨逼死原配”。

后面跟着一个通红的“爆”字。

舆论发酵很快,宋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公关不是很到位。

顾氏的官博下面已经被愤怒的网友攻占了:

“我真心实意磕过的CP,居然是渣女装的?维护小三逼死原配,这种女人当总裁,他们公司旗下的产品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原配哥哥好可怜,渣男贱女一起去死!”

“爱到最后全凭良心。”

因此,顾氏股票再一次大跳水。

宋母带着公关团队紧急发布公告,说明白至桥只是选择了假死机构选择假死,注销了身份信息,人还活着。

但是没有人相信。

“人死了就死了,顾氏还敢扯什么假死机构?不想承担责任也不能胡说吧?”

宋母看着消息,气了个仰倒。

“白至桥怎么就不是真死呢?”

她咬牙切齿。

宋婉凝站在一旁垂着头,发丝遮挡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神色。

“这一则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

茶馆包房里,宋婉凝和白至桥面对面坐着。

“你就这么恨我吗?”

恨到,想让她一无所有。

“宋婉凝,我告诉过你的,那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放我走,是你装作没听见,离开了。”

“自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反击了。”

“出轨,强迫,软禁,无论哪一样你都是罪无可赦。”

宋婉凝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她不甘心地冲着白至桥低吼:

“我不值得信任,我活该被报复,那程安安呢?她就一定值得吗?你就这么确定,她以后不会像我一样?”

“你赌上你的名声,赌上你的尊严,赌上你以后会不会有风平浪静的日子,就是为了帮她翻盘,真的值得吗?”

想到程安安,白至桥下意识勾了勾嘴角。

撒娇耍赖要他画画的程安安,孤身一人冲进别墅要带走他的程安安,心疼他而红了眼眶的程安安。

满心满眼都是他。

“我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只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程安安值得。”

宋婉凝看着白至桥的神色,眼中划过一丝黯然。

“我知道了。”

“你说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对抗?宋婉凝你疯了?”

宋母失控着咆哮。

宋婉凝看着她的母亲,一字一顿:

“这事本身就是咱们理亏,放弃对抗认错态度良好,这才是以退为进,至少让股票不要继续下跌。”

宋母眯起眼睛觑着她:

“你敢说,这其中你没有一点私心?”

宋婉凝叹口气,移开目光:

“是我对不起至桥,这时候放手,至少要让他在程家好过一些。”

程安安虽然说深爱白至桥,可她毕竟还没有完全脱离家里人的掌控。

不知道程家人对至桥会是一个什么态度。

愿不愿意接纳他,会不会对他好,有没有可能嫌弃他。

此时停战,至少能让程家人对白至桥少一点不满。

宋母看着神色黯然的女儿,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此时休战才能让损失降到最低。

宋婉凝看向窗外,心里默念。

至桥,这是我可以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祝你幸福。

0 阅读:85

猜你喜欢

床留半边给你

床留半边给你

每天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