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12日,受世人瞩目的东京审判,终于迎来了结局,日本东条英机在内的七位甲级战犯,被远东国际法庭判处绞刑,这既是中国人民的胜利,也是世界反法西斯的胜利。
然而,在场的十一位来自世界各地的法官中,有一位印度法官,竟然公开宣称这些日本战犯是无罪的,甚至还为此编写了长达一千多页的个人意见书。
日本的侵略行为明明罪恶滔天,为何这位法官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坚持声称日本战犯无罪呢?
这位发出不同声音的法官来自印度,名字叫做拉达宾诺德·巴尔。
1945年,随着日本签订了投降协议之后,第二次世界大战拉上了帷幕,作为战败国的日本在二战期间犯下的累累罪行,理应受到惩罚,所以,战后在东京举行了远东国际军事审判,史称东京审判。
在这场涵盖二战各国的审理中,法庭请来了十一位法官代表,这其中,就有来自印度的巴尔,审判的主要目的,就是对策划和实施对外侵略战争的日本战犯,进行公开审理。
然而,这位巴尔法官,却在他的长篇意见书中,明确提出了全体被告无罪的建议。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二战中无论是南京大屠杀还是巴丹死亡行军,这些残忍的战争行为都是日军犯下的罪行,身为法官的巴尔是如何选择性地忽视这些事实呢?
在整个长达两年的审判期间,由于各国法律体系不同,对法律的理解不同,十一位法官逐渐形成了少数派和多数派。法庭所有的重大决定都是通过法官会议,并且少数服从多数决定的,法庭最终出具的判决书也主要反映了多数派的意见。
1948年11月4日,法庭在公布判决书的同时还公布了五位法官的个人意见书,这些意见书主要是对法庭的判决有异议的,其他四位法官的异议全部都是对个别小问题和量刑上存在争议。
然而,唯独来自印度的法官巴尔,在个人意见书中全面否定了判决书,甚至对东京审判的政治性提出了质疑。
巴尔的质疑成为了一颗重磅炸弹,炸在了各国代表之中,在世界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尤其是在日本,巴尔这份无罪判决书长达一千多页,比法庭的最终判决书都长,加上日本右翼的大肆宣传和渲染,把巴尔俨然包装成了东京审判中唯一的英雄,是远东审判中唯一坚持公平正义的法官,还被尊称为日本的恩人,这份长达一千多页的个人意见书,在之后的几十年里被日本无数次出版,至今都绵延不绝,日本社会上的一些名流甚至称其为“真理之书”。巴尔在1967年去世时,日本政府甚至还专门发唁电表示哀悼。
可以说,巴尔作为一个印度人,却得到了日本的最高荣誉,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那本个人意见书。
那么,巴尔究竟是什么来头呢?他又为何能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呢?
1886年,巴尔出生于孟加拉省的一个村子里,虽然幼年丧父,但是这并未让巴尔失去生活的希望,巴尔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成功考入了加尔各答大学,并且攻读数学系,后来,巴尔在母亲的影响下,转到了法学院攻读法律,擅长法哲学和私法。
到了1912年,巴尔成功毕业并且留校成为了一名讲师,在东京审判之前,巴尔就已经是大学的副校长了,但是,巴尔攻读的并非是国际法,巴尔是在出任东京审判法官之后,才开始专攻国际法的,不仅如此,印度能够参加东京审判,本就是个偶然。
1946年参加日本投降仪式的九个国家中,原本是没有印度的,后来印度通过其宗主国英国提出,印度也在二战中参加了反法西斯联盟,所以理应让印度也参加此次审判,就这样,远东委员会又加了两个名额,允许印度和菲律宾一起加入审判,而巴尔,也被印度政府委派为出庭法官参与审理过程。
可是,当巴尔来到东京时,审判已经开始了半个月,而巴尔参加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东京审判的理念与他对法律的理念差异很大,这也导致他与其他法官十分不合群,巴尔后来采取了单独作战,总是缺席法庭,自己在住处研究审判材料,并且撰写个人意见书,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巴尔竟然会在个人意见书上全面否定法庭的宣判,甚至宣扬日本战犯无罪。
巴尔在他的个人意见书上,对于无罪所采用的法条主要是,战争是国家行为,个人不应该承担责任,第二点是国际法对侵略没有定义,也就谈不上罪犯,第三点巴尔则认为东京审判只审判战败者日本,是战胜国对战败国的报复,是不公平的政治审判,所以,巴尔认为所有日本战犯无罪。
抛开巴尔的意见书不谈,印度的宗主国是英国,英国是反法西斯主义的,印度也是反法西斯主义的,在二战中印度军队还受到过日军的折磨,而且,参加审判的十一位法官背后的国家,都受到过法西斯势力的迫害,如今,来自同盟国印度的一位法官,却在法庭上高声宣扬日本战犯无罪,宣扬法庭是不公平的,是政治审判,这样的队友,简直让人贻笑大方。
不过,话说回来,巴尔同为反法西斯的同盟国代表,为何会与其他法官持有截然不同的观点呢?
第一点原因,是巴尔激烈的反西方殖民主义和狭隘的民族思想作祟,巴尔先入为主的认为,这场东京审判不过是战胜国对战败国的羞辱,是一场毫无法律可言的政治活动罢了,而且,巴尔的国家印度,长期以来又一直饱受西方国家的殖民压迫,在他看来,日本和印度同为反抗西方国家,所以否定日本反抗的合法性,就等于否定了印度反抗的合法性,因此,他选择性的忽视了日本犯下的侵略罪行,也就自然而然的影响了他对审判的看法。
其次,巴尔所处的大环境,印度一直都随着不同外来者的入侵而不断变化,历史上的印度本就不断被外来者入侵殖民,所以长期作为被殖民的一方,在巴尔的心中已经逐渐接纳了殖民的概念,甚至潜移默化中,巴尔对殖民带来的危害开始视而不见。
所以,日本侵略他国并且妄图建立殖民地,这在巴尔的心里算不上大问题,而且,每个国家的文化都会受到政治经济的影响,所以巴尔所学到的法律知识相较于其他国家略显匮乏,无知的巴尔本身也不是国际法出身,不如其他人那样专业,所以出现这样的判断并不奇怪。
最后,巴尔对东京审判的目的缺乏正确的认识,原本,东京审判是要以法的方式伸张正义,捍卫世界和平,但是巴尔却认为,东京审判仅仅是胜利者的审判,只是为了满足复仇,伪装成法律的样子而已。
可从结果来看,法庭能够允许巴尔这样的人坐在法官席上,还允许其发表这些奇谈怪论,足以证明,这场法庭的包容性是毋庸置疑的,所以,真相也并非巴尔所认为的那样。
不过,巴尔的意见书在国际社会上造成了严重后果,极大地损坏了国际社会惩治战犯的努力,也给东京审判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这份意见书还成为了日本否定历史和推脱责任的重要理论依据之一。
但是,无论巴尔是为了博眼球还是真这样认为,他都改变不了结局,这些来自不同法律体系和不同文化价值观的法官们,通过国际审判体现了法律的最高理念和价值,所以东京审判也是正义的审判。
对于这位法官,我们应该牢记,记住的并非是他的奇谈怪论,而是他荒谬言论的背后,外来入侵者曾经带给我们的伤害,这些历史,不能忘也绝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