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与彭德怀都是湖南湘潭人,他们也都是功勋卓著的开国元勋,两人却有着不同的性格:陈赓风趣幽默爱开玩笑、彭德怀总是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两人在一起搭档的时候总是十分融洽。
作为虎将、福将,陈赓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重要作用。
彭德怀与陈赓相处往事
陈赓幽默的风格贯穿了他的一生,在1922年,陈赓在何叔衡的介绍下走进了毛主席创办的自修大学,那时学校条件有限,大家就挤在小学校舍里上课,学生放学了青年们就来了。
陈赓走进教室聆听毛主席讲课,他觉得毛主席很有涵养,下课后就和毛主席攀谈起来。
看着幽默风趣的陈赓,毛主席还说:“你跟铁路打交道,腿长嗓门又大,将来是个‘火车头’。”
在后来的革命道路上,毛主席一直都是“老师”,指导着陈赓的前进,陈赓也结识了越来越多的同志。
1935年遵义会议确立了毛主席在中共中央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2月下旬中央红军二渡赤水回师黔北歼灭了敌军2个师的兵力,取得了长征以来最大规模的胜利。
再度回到遵义城内,所有干部一同庆祝遵义战役的胜利,大家还举行了庆功宴。
众人都用铁盆子装着饭菜围在一起边喝边谈,时任中央纵队干部团团长陈赓非常活跃,一直到处跑。
明明大家的菜已经够吃了,可陈赓还偷偷跑去伙房内端出两盆,还招呼大家要“吃个痛快”。
喝着喝着,陈赓猛然注意到一旁的彭德怀,那时彭老总是红三军团的团长,只见陈赓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白开水,摇摇晃晃地走到彭德怀身边,给彭德怀倒满了一碗白酒。
碰杯后,双方都一饮而尽,可彭德怀突然发现陈赓表情不对,马上将手指头放进陈赓的碗里然后尝尝,发现自己竟然上了当。
直性子的彭德怀立即就气得当场直骂,陈赓眼看“情况不对”,赶忙装成瘸子,一瘸一拐地躲开了彭德怀,这下大家的气氛更加活跃了。
短暂的停留后,红军队伍继续踏上前进的道路。
陈赓虽然时常面挂笑容,充当“福将”的角色,可他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乐观。
8月上旬,周总理的身体不太好了,大家都很着急。
由于被确诊为肝脓疡,周总理的体温一度飙升到40摄氏度,接连多日都昏迷不醒,只能被人抬在担架上行走。
为了总理,彭德怀丢掉了2门迫击炮,专门空出来40多位战士负责轮流给总理抬担架,可他还是心里犯愁: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担架队长,这人必须得懂点医学常识,还能有协调的能力。
陈赓一脸严肃地找到了彭德怀,对他说:“老总,我来当担架队长。”
彭德怀的眼睛一直看着陈赓,而陈赓生怕彭总不同意,马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我陈赓还有一口气在,一定将周总理抬到目的地。”
长征路上陈赓还有别的任务,于是彭德怀并不是特别愿意,可当陈赓看到彭老总犹豫的模样,瞬间急得大叫:“我以前当过医生,那会我们在上海搞地下工作的时候什么都干过,除了拔牙和接生,其他都行!”
这句话也让彭德怀有点哭笑不得,他和陈赓已经非常熟络了,自然知道陈赓这个“医生”是个实打实的冒牌货,干脆直接揭穿了陈赓。
没想到,陈赓马上说:“我住过两次医院,我知道医生是怎么救人的。”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三军团政委杨尚昆走了过来,也帮着陈赓劝说彭德怀,彭德怀这才同意。
虽说陈赓不是医生,可他的聪明智慧也让周总理缓解了不少,有一次,抬担架的战士们发现周总理的体温又上来了,陈赓马上观察周围发现了一处山丘,便鼓动大家将周总理先抬到阴凉处。
看到地上还没有融化的积雪,陈赓赶忙捧起来涂在周总理的额头、手掌心等处,不到半个小时周总理便苏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的周总理一下就看到了陈赓的笑脸,那会的总理还没反应过来,问道:“这是陈赓呀,你怎么来了?”
肖劲光赶忙说:“周副主席,陈赓主动向彭老总申请过来给您抬担架,也是他带大家找到雪给您降温的,您现在好点了吗?”
周总理笑着点了点头,还风趣地对陈赓说:“你当年救过蒋介石,如今又救了我的命。”
彭德怀向来性格火爆,可他了解陈赓,很多时候只有陈赓能为他降火。
1939年的抗日战争期间,彭德怀来到陈赓所在的129师386旅临时驻地,陈赓考虑到彭德怀远道而来,想着招待他一下,还事先问了彭德怀的助手:“现在彭老总还对吃饭卡那么死?”
助手赶忙说:“你可千万别给他搞特殊,上次在中条山有人给他多弄了几个菜,彭德怀就问他参军时是什么成分?从家里出来革命带了多少钱?”
陈赓听完后一拍大腿说:“我有了!”
彭德怀来之后,陈赓赶紧说:“你来这吃午饭我也没准备别的,这地方有个桂花鱼,我特意喊战士去河里面捞了几条,请你尝尝特产。”
彭老总吃得很高兴,还说“这鱼确实不错”。
看着今天老总的心情还算不错,陈赓便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他轻轻一招呼,管理员便端着一碗肉丸子上了桌,彭德怀立马警惕起来,放下筷子问陈赓:“不是说吃鱼吗?怎么还弄来了肉丸子?”
陈赓不慌不忙地说:“尝尝,鱼肉做的,还是出在那几条鱼身上。”
彭德怀不是很相信陈赓说话,就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果然有鱼肉的味道。
就在彭老总吃肉丸子的时候,一盘鸡肉又端上来了,这下彭德怀反应过来了,生气地说:“你们这的鸡都是用鱼做成的?”
陈赓憋着气舀了几勺鸡汤到彭德怀的碗里,小声说:“这鸡不是一直都吃鱼啊、蚯蚓之类的。”
彭德怀不愿听陈赓的解释,放下碗筷就走了。
陈赓赶忙跟了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看着屋子里神色紧张的众人,陈赓笑眯眯地说:“路上我把他说笑了,今天他批评我的时候都算是客气的喽!”
真正的革命情谊
彭德怀的性格向来如此,他始终是直来直去,那些不熟悉他的将领觉得他太过“火爆”。
陈赓和彭德怀相处了那么多的日子,他早就了解了彭德怀的性格:什么时候是真正发脾气、什么时候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1951年8月,陈赓从沈阳、丹东入朝抵达大水洞,了解到60军180师在战斗中失利,当天就通知各兵团、各军的负责同志召开会议,详细剖析180师失利的具体原因。
军长韦杰十分难过,正嗓音沙哑地逐字逐句汇报敌我双方的情况。
当韦杰提到“通信联络问题较大”后,陈赓马上补充:“原因还不止这些,关键是这个师的师长没有坚决带领全师突围,临阵犹豫贻误战机,反应快点完全是可以突围出来的。”
而不久后彭德怀就召开了军长及以上干部会议,陈赓到了,王近山副司令员没来。
同志们纷纷猜测:王近山打了败仗,彭老总肯定要找他算账,他估计也不敢来开会了。
会议开始前,彭德怀扫视全场坐下,第一句话就是:“王近山呢?”
三兵团政治部主任刘有光站起来回答:“他,180师没有打好,他不敢来见您。”
彭德怀叹了一口气,说:“180师受损失,我也有责任,我们主要不是在追查责任,而是要找一些教训,让我们能更聪明一些。”
会议开始后,彭德怀复述了180师失利的原因,说着说着就提到了韦杰:“你们那个180师完全是可以突围出来的,白天冲不过去,晚上依然是我们的天下,怎么要说被包围了?为什么一遇到敌人围追堵截就要把电台砸了?”
眼见韦杰没有说话,彭德怀瞬间怒火中烧:“你军长怎么当的?命令部队撤退的时候你们就照转电报,为什么不提前安排好?”
韦杰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挽回损失,于是闷着头一声不吭。
一连几个问题韦杰都没有回答,彭德怀满眼冒火,一旁的副司令邓华也不知如何是好,赶忙找洪学智商量:“怎么办?”
洪学智都打算去劝劝彭老总了,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不又是火上浇油?
就在此时,陈赓站起来了:“彭老总,该吃饭了,大家肚子都饿了。”
彭德怀碍于陈赓的面子没有再说什么,他看了看表:“好,大家去吃饭吧。”
在这种场合,也只有陈赓敢于这么做。
其实,当时王近山还在写失利检讨,他从参加革命来一直都是在打胜仗,这是唯一一次失利检讨,内心极为痛苦。
陈赓去悄悄去看了王近山,安慰道:“近山,这次朝鲜回撤失利,主要是指挥不当的问题,彭老总已经替你承担责任了,你要深刻的想一想,我们的作战对象变了,以前那种死打死拼的方式不管用了,要注意总结新的经验。”
听到陈赓这么说,王近山也说:“我接受批评,可我哪有脸面面对彭老总呢?”
陈赓自然知道王近山说的有道理,想了想便说:“这样,你怕见彭老总,你可以直接去北京找毛主席负荆请罪,同时把检讨交给彭老总。”
这下,王近山脸上的阴霾才一扫而光,终于有合适的办法了。
后来陈赓从朝鲜回来后,来不及和妻儿相见便直奔中南海,毛主席握住他的手说:“回来了好,在前线辛苦了,快坐下。”
毛主席找他当然是有要事商量:国际局势变化莫测,国家百废待兴,一定要在军事科技上奋起直追保卫国家的安全与发展,那么,想要发展国防科技就得有一所大学,因此毛主席希望让陈赓牵头办好这件事。
这样的想法和陈赓不谋而合,他刚刚从朝鲜战场回来,也深知武器装备落后带来的损失,于是毫不犹豫地接下了任务。
然而,办个国防科技类的学校可不是找个地方当教室那么简单,还得考虑选址、教师、教材、设备等等。
可陈赓还是给自己打气道:“革命的一切都是从无到有的,那么解放军工程学院也能够从无到有。”
为了能找来教师,陈赓费尽了心血,只要是有能力且有一颗爱国之心的,陈赓都能凭借有效的沟通方式将对方招来,仅仅一年时间,学校便有了500名教师和300名实验人员。
然而,常年的劳累却让陈赓的心脏渐渐出现问题。
即便医生让他留在医院观察,可陈赓依然不愿意,他声称“学校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坚持要离开医院。
彭德怀听闻情况后,强行命令陈赓留在医院,这才使得陈赓留院观察,休息的那三个月,陈赓却度日如年。
出院时,医生还嘱咐他每天只能工作半天,陈赓满嘴答应,可他却依然保持着每日工作16小时以上,这些事又被彭德怀知道了。
彭德怀赶忙去找了毛主席,要求毛主席强行让陈赓停下休息,不停不行,他的病情已经不能让他这样劳累了。
毛主席说:“好,按照你的意思办,这件事我赞同。”
这下,陈赓只好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可陈赓却依然没有彻底停下,还在构思着自己的《作战经验总结》,每日都在看材料、写提纲,想把这些年在实践中积累起来的思想财富留给后人。
没想到,序言才刚刚写完,陈赓的心肌梗塞便第三次发作,这次,这位大将也永远离开了他的战友。
彭德怀等人知道后非常心痛,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参考资料
陈赓三次入朝记 尹家民 湘潮大将陈赓:为何一生惧怕彭德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