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永烈
“失败是成功之母”
大喜连着大悲。刚刚喝了“1059”导弹的庆功酒，紧接着便是一杯难咽的苦酒。
“1059”导弹的发射成功，表明按照中国导弹研制工作的“三步棋”的第一步“先仿制”已经完成。由于是仿制，聂荣臻指示，仿制的规模不宜过大，因为苏联援助的都是些老的产品，这方面更新换代的周期很短，船大了不容易掉头。
紧接着，钱学森领导国防部第五研究院开始了中国导弹研制工作的第二步和第三步，即在仿制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再自行设计”。
自行设计的难度远远高于仿制。
国防部第五研究院自行设计的第一种导弹，就是“东风-2号”导弹，亦即“DF-2”导弹。
东风-2号中程地对地战略导弹，全长20.9米，弹径1.65米，起飞重量29.8吨，采用一级液体燃料火箭发动机，以过氧化氢、酒精为推进剂，最大射程1300千米，可携带1500千克高爆弹头。
在苏联专家撤走后一个月，钱学森就向中央军委递交了研制“东风-2号”导弹的计划。经过中央军委的批准，在钱学森的领导下，国防部第五研究院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东风-2号”导弹的总体设计方案。
在“东风-1号”导弹（“1059”导弹）发射成功的鼓舞下，“东风-2号”导弹加紧了研制进度。
1962年的春节前夕，“东风-2号”导弹发动机试车成功。
1962年的春节之后，“东风-2号”导弹就装上列车，从北京运往酒泉发射场了。
1962年3月21日，“东风-2号”导弹竖立在酒泉发射场，一切就绪，准备发射。
这是中国自己设计的第一枚导弹的发射，正在准备写下中国导弹发展史上的新篇章。当时，聂荣臻元帅亲临酒泉发射场，而钱学森在北京指挥总部坐镇。
在指挥员下达点火命令之后，“东风-2号”导弹发出巨大的声响和明亮的火光，照着碧空飞腾。起初，一切正常，现场的工作人员脸上挂着笑容。
突然，“东风-2号”导弹失去控制，调头向北飞去，从高处朝下跌落，坠落在离发射塔600多米处，发生剧烈爆发，平地升起弥天烟尘！
钱学森与战士们
“导弹飞离发射台后失稳，8秒失去控制，十几秒发动机着火，飞行了几十秒就坠毁爆炸了，在地上砸了20米深的大坑。”在场的钱学森的学生钱振业这么叙述当时的情景。
现场所有的人员都目瞪口呆，谁都没有经历过这样巨大的事故。
虽说研制火箭、导弹本身就是高风险的工作，当年德国冯·布劳恩在试验时火箭爆炸导致三人当场炸死，不久前苏联元帅涅杰林等一百多人当场炸死在导弹发射架下，但是“东风-2号”导弹的坠落、爆炸，毕竟给中国刚刚建立的导弹研制队伍以极大的震撼。
身经百战的聂荣臻元帅在现场发表演说：“成绩属于大家，错误由我负责。失败是成功之母。只要我们认真总结失败的原因，我们一定能够夺取胜利。”
“东风-2号”导弹的失败，给中国年轻的导弹研制队伍泼了一盆冷水，意识到研制导弹的复杂性和艰巨性。
钱学森急急从北京乘专机赶往酒泉基地。他内心承受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但是，一到现场，他就镇定地给大家打气，他深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整个研制队伍的士气。
当时钱学森正坐在北京指挥总部，面对这次失败的现实，作为技术总负责人的他心情复杂，他受聂帅指派，飞往基地调查事故原因
钱学森一派大将风度，他说：
同志们，不就是摔下来一个“东风-2号”吗？今天它掉下来，明天我们将把它射上去，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年，我在美国的时候，写一篇很重要的论文，写成的只有几页，可是我写的底稿，却装满一个柜子。到底失败了多少次，我自己都数不清了。如果失败了就哭鼻子，闹情绪，恐怕就没有后来的成功了。
钱学森还说：“科学试验嘛，如果每一次都保证成功，又何必试验呢？那就制造出来直接拿去用好了。我说，我们不要怕失败，失败了，总结经验教训，再重来。经过挫折和失败，会使我们长才干，变得更加聪明。取得成功，对我们是锻炼；遭受失败，同样可以使我们得到锻炼，而这种锻炼则更为重要，更为宝贵。”
钱学森的讲话，重振了导弹研制人员的士气。
据聂荣臻秘书范济生回忆，夜晚，聂荣臻元帅找钱学森谈心。聂荣臻深知，从表面上看，钱学森非常坦然，但实际上钱学森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他是特意去给钱学森以鼓励的。
钱学森从失败中汲取的不仅仅是单纯的技术原因。自从发生“东风-2号”导弹的首战失败，钱学森提出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则：“把一切事故消灭在地面上，导弹不能带着疑点上天！”
钱学森认为，“东风-2号”导弹的失败，在于上天之前，没有在地面上进行充分的试验。必须建设一批导弹的地面测试设备。尽管建设地面测试设备要花费很多资金，但是这样做值得。只有在上天之前做好充分的地面测试，才能保证导弹上天万无一失。
钱学森提出的这一原则，后来成了中国火箭、导弹研制不可动摇的原则，一直沿用至今。
从此，新试制的导弹在发射前，必须在地面进行若干项大型试验。全部合格之后，才能运往发射场。
也正因为这样，在“东风-2号”导弹事故之后，中国的火箭、导弹发射，几乎没有再发生类似的重大事故。
钱学森还指出，“东风-2号”导弹的设计是按照苏联导弹照猫画虎，没有消化吃透，更没有掌握总体设计规律性。后来，钱学森认为必须加强对于总体设计规律性的认识，并专门设立了总体设计部。这个总体设计部负责对各个分系统的技术难题进行技术协调，统筹规划。钱学森总结出一句非常深刻的话：“不求单项技术的先进性，只求总体设计的合理性。”
钱学森的学生深有体会地说：“国防部第五研究院由老干部、工人、科技专家和刚毕业的大学生等组成。干部不懂技术，科研人员不懂管理，大家焦头烂额。有了总体设计部之后，航天工程的系统实践就井然有序了。”
钱学森善于总结经验教训，一次失败，为后来的一次次成功奠定了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讲，确实“失败为成功之母”。
钱学森“失踪”
自从“东风-2号”导弹事故之后，钱学森“失踪”了。在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很少看到所长钱学森的身影。
钱学森搬家了。自从美国归国后，这是钱学森唯一的一次搬家。他的工作重点从力学研究转移到火箭和导弹技术的研究，他搬进北京航天总部大院的一幢公寓楼里，一住就是四十多年。
其实，钱学森不光是从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失踪”，也从家中“消失”。
钱学森三天两头出差。他在酒泉基地一工作就是十天半月，甚至一个月。他的行踪严格保密，就连夫人蒋英也不知道。
有一回蒋英一个多月都不知道丈夫的音讯，就找到国防部第五研究院询问：“钱学森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杳无声息，他还要不要这个家了？”
国防部第五研究院连忙向她解释：“钱院长出差在外地，平安无恙，只是工作太忙，暂时还回不来，请您放心。”
钱学森全力以赴解决“东风-2号”导弹存在的问题。
“东风-2号”导弹的副总设计师兼控制系统主任设计师黄纬禄说，经过钱学森和大家反复讨论，认定“东风-2号”导弹坠落的原因是：“东风-2号”跟“东风-1号”的弹体直径一样，但是弹体的长度加长了。这是因为考虑到“东风-2号”导弹要打的距离要比“东风-1号”远，所以推进剂要多装，拉长长度是为了多装推进剂。这么一来，“东风-2号”的弹体在发射之后像一根扁担一样产生振动，这叫弹体的弹性振动，导致了发射的失败。
钱学森经过仔细调查，把事故的原因归结为两点：
一是没有充分考虑导弹弹体是弹性体，飞行中弹体会作弹性振动，与姿态控制系统发生耦合，导致导弹飞行失控；
二是火箭发动机改进设计时提高了推力，但强度不够，导致飞行过程中局部破坏而起火。
找出原因之后，在钱学森的主持下，修改了“东风-2号”导弹的设计图纸。
“东风-2号”导弹再次发射，必须先通过地面上的17项试验。
国防部第五研究院根据钱学森的意见，决定建造导弹全弹试车台，以确保中程导弹的地面试验。
建造导弹全弹试车台是一项庞大而又复杂的工程，光是图纸，就数以千计。钱学森亲自主持设计和建造导弹全弹试车台。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导弹全弹试车台终于在1963年9月完工。这项工程包括22个系统，经严格验收，全部合格。
1964年春天，“东风-2号”导弹，在新的全弹试车台上进行试车，完全合格。
经过两年的总结、测试，1964年6月29日上午7时，“东风-2号”导弹竖立在酒泉发射场的发射架上。
这一回，钱学森在酒泉发射现场亲自指挥。坐在他身边的是张爱萍上将。聂荣臻元帅在北京指挥总部坐镇。钱学森打电话向聂荣臻元帅报告，一切就绪。聂荣臻同意发射。
钱学森向现场指挥员下达点火命令。
“东风-2号”导弹在7时5分发射，先是笔直刺向蓝天，然后开始倾斜，按照预定的轨道，飞向千里之外的新疆荒漠。
命中目标！发射成功！“东风-2号”导弹终于旗开得胜。
钱学森很有感慨地在酒泉基地发表讲话：
如果说，两年前我们还是小学生的话，现在至少是中学生了。短短两年，大家努力提高到中学水平，不简单。现在，美苏都欺负我们，但是，我们有党中央和毛主席的领导，发扬自力更生精神，战胜了很多困难，终于打破他们对尖端技术的垄断，这是值得庆贺的一件大事情。
聂荣臻元帅打电话向钱学森表示热烈祝贺。他说：“现在看得更清楚了，上一次的失败，的确不是坏事情。这个插曲很有意义。”
不过，所有的这些祝贺都只限于内部。导弹的研制是严格保密的，不论成功或者失败，都没有对外透露半个字。有人描述钱学森当时在酒泉基地承受极大的压力，因为“发射时间已经公布，中外记者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这显然是把后来的“神舟”飞船公开的发射模式，误搬到20世纪60年代秘密发射导弹的现场。
紧接着，在1964年7月9日、11日，两次发射“东风-2号”导弹，都获得成功。三发三中，这表明“东风-2号”这一型号的导弹具备稳定的技术基础，可以投入批量生产。
从1966年起，“东风-2号”导弹开始装备部队，成为第一种投入实战的中国自己设计、自己制造的中近程地对地导弹。
从此，中国不断扩大“东风”导弹“家族”。2009年10月1日亮相于新中国国庆60周年大阅兵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东风31-A型”核导弹，就是“东风”导弹“家族”的新成员。
“黑寡妇”的穷途末路
在钱学森的领导下，中国的科学家在研制地对地导弹的同时，紧锣密鼓地着手研制地对空导弹。
美制RB-57D型高空侦察机在1959年10月7日被击落之后，台湾的蒋介石集团一头雾水。后来，蒋介石终于打听到，那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有了苏制地对空导弹，从此台湾方面的美制RB-57D型高空侦察机再也不敢那样猖狂冒犯大陆领空了。
大陆的天空清净了整整两年零三个月的时间。然而，到了1962年初，一种外号叫做“黑寡妇”新式高空侦察机开始光临中国大陆上空，甚至长驱直进到中国大陆腹地罗布泊上空，拍摄那里的21基地——核基地。
“黑寡妇”又像往日的美制RB-57D型高空侦察机那样无所顾忌，是因为飞行高度达2.2万米，是当时美国最先进的高空侦察机，可长途飞行9个小时。
这位“黑寡妇”，就是U-2高空侦察机。U-2是由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研制开发，首飞时间为1955年8月4日。
U-2的特点是机身很轻，机翼很长，机长15.11米，翼展达24.38米，适合于高空长时间飞行。由于飞行高度很高，飞行员甚至要穿上宇航服驾驶飞机。
美国用U-2武装台湾空军。台湾为此专门成立了空军第三十五独立中队，专门执行U-2任务。这个中队以黑猫为标志，人称“黑猫中队”。美国特意让台湾的驾驶员驾驶U-2深入中国大陆侦察，为的是万一被击落，遭到俘获的不是美国飞行员，可以避免引起国际纠纷。
有一次，当蒋介石在看U-2侦察机拍摄的照片时，随口问道，有没有浙江奉化他老家的照片？于是，“黑猫中队”特地让U-2飞机在奉化上空拍摄，结果照片上蒋介石母亲的坟墓都清清楚楚，使蒋介石大为惊讶。
照理，用苏联的“萨姆-2”导弹是可以打掉U-2侦察机。然而，由于中苏关系恶化，苏联不再向中国出口“萨姆-2”导弹，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地对空导弹部队只能用所剩不多的“萨姆-2”导弹对付“黑寡妇”。
地对空导弹部队原本驻守在北京附近。总参谋长罗瑞卿召集专门会议，研究对付U-2的办法，终于想出了妙计，设法“伏击”U-2侦察机。
部队以“打井队”的名义，从北京悄然南下，埋伏在江西向塘军用机场附近。1962年9月7日，解放军的大批轰炸机从南京飞往向塘，降落在向塘军用机场。这一军事动向果然引起台湾方面的高度关注。
翌日——9月8日，一架U-2由“黑猫中队”飞行员杨世驹驾驶，果真越过了台湾海峡，原计划先飞往昆明，然后再转往南京、桂林，转了一圈之后，直扑南昌。然而，这架U-2在桂林上空出了一点故障，杨世驹就径直飞回台湾桃园机场，没有进入圈套。
9月9日7点32分，一架U-2由“黑猫中队”飞行员陈怀（又名陈怀生）驾驶，再度进入大陆，飞过福州、南平，朝南昌飞来。忽然，转悠到九江上空。8点24分，U-2从九江掉头，直扑向塘军用机场。这一回，U-2中了解放军地对空导弹部队设下的圈套。两颗“萨姆-2”导弹腾空而起，U-2拖着长长的黑烟倒栽葱！飞行员陈怀来不及跳伞，当场身亡。
在指挥所坐镇的空军司令员刘亚楼见到U-2从雷达荧光屏上消失，兴高采烈地大喊道：“有茅台酒没有呀？快拿茅台酒来！”
这一新闻见报之后，中国大陆万众欢腾，天安门广场举行万人大会庆贺胜利。
击落敌机的2营营长岳振华带着U-2飞机碎片前往北京，受到毛泽东主席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们的接见。
毛泽东后来在跟外宾谈话时，笑称“U-2飞机被中国人民用竹竿捅了下来。”
尽管蒋军的一架U-2飞机被“萨姆-2”导弹打下，但是蒋军知道解放军的苏制“萨姆-2”导弹很有限，依然有恃无恐，不断派U-2飞机进入中国大陆。
地对空导弹部队摸到U-2飞机的规律，在飞往中国大陆西北侦察酒泉基地、罗布泊核基地之后，返航时总是经过陕西潼关，于是导弹部队就在潼关一带布阵。
1963年11月1日，“黑猫中队”的叶常棣驾驶U-2在中国大陆西北侦察之后，他返航时果真进入部队的“口袋”里。2营连发三发“萨姆-2”导弹，把叶常棣驾驶的U-2飞机打下来了！叶常棣跳伞后被活捉。
在检查U-2飞机残骸时，经过中国导弹专家检查，发现安装了“12号预警系统”。所谓“12号预警系统”，就是能够在160千米外侦测到“萨姆-2”导弹搜索雷达的信号，让飞行员及时驾机逃避。
钱学森领导的国防部第五研究院，成功研制“反电子预警1号系统”——先以假频率跟踪敌机，在U-2的距离只有40千米的时候，发射导弹时，再改用真频率引导导弹。这样，U-2就躲避不及。
1964年7月9日，“黑猫中队”李南屏驾驶U-2飞机在中国南方侦察时，飞至广东汕头附近，“12号预警系统”突然发出警告，就在李南屏惊呼一声“12号高频灯亮起”的时候，他的U-2飞机已经中了导弹！
地对空导弹部队一次又一次用苏联“萨姆”导弹击落U-2飞机，在欢欣鼓舞之后，数一数苏制“萨姆-2”地对空导弹已经所剩无几，更加强烈希望中国自制的地对空导弹早日问世。
钱学森任命国防部第五研究院二分院副院长为地对空导弹总设计师，这位总设计师居然也姓钱，叫钱文极。吴展、陈怀瑾、李蕴滋为副总设计师（后陈怀瑾接任总设计师）。
钱文极倒是一位“老革命”。他1916年出生于江苏太仓。同济大学肄业。1938年到延安，曾任中央军委通信局材料厂技术员、晋冀鲁豫军区司令部通信局装配科科长。在解放战争时期，他在太行山区装制了无线电台以接替陕北广播电台，使中共中央的声音传播到全国各地。新中国成立后任解放军总参谋部通信部器材处处长，通信部电子科学技术研究院副院长。
在钱文极出任地对空导弹总设计师之后，第一步工作就是仿制苏联的“萨姆-2”导弹，于1963年4月完成模型弹仿制，6月进行模型弹飞行试验。仿制的导弹命名为“红旗-1号”。
1964年10月6日，“红旗-1号”导弹成功击落中高空仿真目标。
1964年12月10日，“红旗-1号”导弹定型。
与此同时，在“萨姆-2”导弹的基础上改进设计，开始研制“红旗-2号”地空导弹。“红旗-2号”增加了导弹的射高和作战斜距，增强了制导站的抗干扰能力，确保了测量精度，改善了操作使用性能。
1965年4月19日，第七机械工业部召开“红旗-2号”地对空导弹研制工作会议，通过了“红旗-2号”总体设计方案。
1966年底，“红旗-2号”经过多次战斗弹和遥测弹的飞行试验，表明设计相当成功。
1967年6月，“红旗-2号”地对空导弹设计定型，投入批量生产，开始装备部队。
1967年9月8日上午，一架U-2飞机进入浙江嘉兴地区侦察，飞行高度为2万米，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导弹部队用国产“红旗-2号”地对空导弹击落。
此后，中国大约生产12000枚“红旗-2号”型地对空导弹，为确保领空安全作出巨大的贡献。
自从中国拥有大批的国产地对空导弹之后，“黑寡妇”再也不敢光顾中国大陆。
1972年2月，美国尼克松总统访问北京，承诺停止一切在中国大陆的侦察飞行。
1964年2月6日，毛泽东在中南海寓所接见钱学森、李四光、竺可桢三位科学家。
在谈话中，毛泽东问钱学森：“你搞的导弹那么厉害，有没有办法对付它呀？”
钱学森回答说：“美国搞了些试验，但不成功。”
毛泽东说：“有矛必有盾。再厉害的东西总可以找到对付的办法嘛。搞少数人，有饭吃，专门研究这个问题。5年不行，10年不行，15年，总可以搞出来。”
毛泽东所说的，也就是研制反导弹系统。
钱学森回去后，传达了毛泽东的话，第七机械工业部第二研究院就成立了反导弹研究组。
1984年至1985年，“红旗-2号”在实施拦截空中导弹试验中，获得很好的效果。这表明，“红旗-2号”不仅能够歼灭入侵的敌机，而且还能够拦截敌方的导弹，起着反导弹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