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自从和李瓶儿撞了个暧昧的满怀之后,两人就心有灵犀,各自都有了心了。李瓶儿口口声声“恩有重报,不敢有忘”这样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有意和西门庆暗通款曲。
西门庆作为风月场中的老手,自然心知肚明,真是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两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得手。
话说光阴似箭,这一日转眼就到了九月九日的重阳佳节。距离这一回的开头,六月十四日,西门庆和李瓶儿两人撞了个满怀,彼此暗生情愫,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了。
这一日,花子虚借着节下,邀请西门庆去他家喝酒赏菊,叫了两个院中的妓女粉头,同时还邀请了兄弟会中的应伯爵、谢希大、祝日念、孙寡嘴四人相陪。
当日众人饮酒,传花击鼓,欢饮达夜,一直吃到掌灯时分。西门庆突然尿急,离席到外边更衣解手。黑灯瞎火的,冷不丁与正在遮槅子外边站立窥视的李瓶儿,又撞了个满怀。原来西门庆他们饮酒的时候,李瓶儿就一直站在这里向里边窥探。
李瓶儿借机让丫头绣春给西门庆捎话,让他晚夕再来,有话要跟他说。这边厢西门庆回到酒桌上便装作不胜酒力,不顾花子虚的劝阻,告辞先回家去了。
李瓶儿看看时间不早了,打发花子虚和应伯爵等人要玩要喝个痛快,就别在家里喝,要喝干脆去勾栏院中去,“趁早与我院里吃去,休要在家里聒噪我!半夜三更,熬油费火,我哪里耐烦!”
花子虚巴不得李瓶儿开口让他去妓院中去吃喝玩乐,于是带着家里的小厮,和应伯爵等人并那两个唱的粉头,都去到妓院中粉头吴银儿那里去嗨皮去了。
西门庆推醉回到家后,来到前边花园里去坐。西门庆家与花子虚家,两家是隔壁邻居,彼此就隔着一堵墙。
少顷,李瓶儿的丫鬟迎春趴在墙头上学猫叫,递过来暗号。西门庆便掇过一条凳子来,爬过墙来,这边已安下了梯子接应。
为了打消西门庆偷情的顾虑,李瓶儿特别交代西门庆,她已经打发花子虚今夜到妓院中过夜去了,身边的小厮也跟过去了,家里剩下来的丫鬟和养娘冯妈妈都是自己人,前后门也都已关上了。
西门庆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心中甚喜,于是两个并肩叠股,交杯换盏,酒到浓时,丫鬟早已铺床叠被齐整,不知何时,房里只剩下这孤男寡女在一处了。
两个上床交欢,成其好事。不觉窗外鸡鸣,东方渐白。而这一幕少儿不宜的香艳画面,被已经粗晓人事的,年方十七岁的李瓶儿的丫鬟迎春这个吃瓜群众,在窗外看了个不亦乐乎。
真是,好一个: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此情此景,仿佛是王实甫 《西厢记》里张生与崔莺莺待月西厢故事的重现。可惜,李瓶儿毕竟不是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崔莺莺,西门庆更不是那痴情的读书人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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