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火秦明最丢人的一战,就是梁山军二打曾头市的时候输给了史文恭:“斯时史文恭出马,横杀过来。宋江阵上秦明要夺头功,飞奔坐下马来迎。二骑相交,军器并举。约斗二十余合,秦明力怯,望本阵便走。史文恭奋勇赶来,神枪到处,秦明后腿股上早着,倒攧下马来。”
史文恭单挑秦明的时候,“坐骑千里龙驹马,生执朱缨丈二枪”,并没有用他迎战晁盖大军时使的方天画戟,只是用一杆长枪,就把用狼牙棒的秦明杀得“力怯”——如果是花和尚鲁智深或宝光和尚邓元觉在力量上胜过秦明还有情可原,从兵器上可以看出史文恭并不以力量见长,秦明怎么会先没了力气?
我们细看水浒原著就会发现,秦明未必是梁山马军五虎将中最弱的,过往的战绩表明,其武功绝不在豹子头林冲之下。
三打祝家庄的时候,秦明和林冲先后单挑祝龙,明显是秦明更胜一筹:“秦明和祝龙斗到十合之上,祝龙如何敌得秦明过,那祝龙当敌秦明不住,拍马便走……林冲挺起丈八蛇矛,和祝龙交战,连斗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败,两边鸣锣,各回了马。”
栾廷玉单挑秦明,正面交手也没有取胜,而是诈败将秦明引到荒草丛中用绊马索暗算,这就说明秦明的武功绝不在栾廷玉之下——如果栾廷玉单挑能赢,就不用耍诈了:“栾廷玉却来战秦明。两个斗了一二十合,不分胜败。栾廷玉卖个破绽,落荒即走。”
林冲三十回合打不赢祝龙,秦明却能十多回合取胜,看来秦明位列梁山马军五虎将,绝非名不副实。
童贯带领八都监征讨梁山,是秦明当先出马,二十回合将郑州都监陈翥的脑袋打碎。淮西王庆军中第一高手袁朗,手中的兵器跟李存孝差不多,擒斩一流高手金鼎黄钺如吕布提纪灵,秦明却与手使双钢挝的袁朗大战一百五十回合,创了猛将单挑的一个记录——狼牙棒是重兵器,秦明激战一百五十回合而双方鸣金收兵,说明秦明尚有余勇可贾。
不管怎么说,秦明的武功,绝不可能二十回合就败给史文恭,如果史文恭真是无敌高手,李逵去曾头市“谈判”的时候,就不能 “揪住史文恭便打”了。
即使秦明只是一流高手,而史文恭是超一流高手,那场单挑,也不可能二十回合就分出胜负。
秦明败得蹊跷,但绝非毫无因由,史文恭追上去那一枪只戳秦明大腿而不刺后心,明显是手下留情:史文恭没有枪刺后心,也没有背后射箭,一方面是不想跟梁山结下死仇,另一方面也是还了秦明“留手”之情,也就是说,秦明单挑史文恭,只是虚应故事,根本就没有使出全部本事。
秦明没有想跟史文恭拼命,史文恭也没想取秦明性命,这里面的奥妙,宋江能看得清,史文恭能看得清,睿智的读者诸君当然更看得清:秦明此战,只能败不能胜,如果秦明胜了,花荣的妹子就可能抽出枕头下的尖刀,或者在秦明的饭菜中下毒,把秦明变成第二个晁盖。
秦明为何不敢赢史文恭,我们还得从晁盖之死和他的临终遗言说起。
晁盖脸上那一箭是谁射的,施耐庵没有明说,史文恭也没有承认:史文恭替曾长官写信向梁山求和的时候,说的是“奈何无端部卒施放冷箭”——史文恭就是再“谦虚”,也不会如此称呼自己。
晁盖面中毒箭返回梁山,浪里白条张顺并没有推荐神医安道全,宋江甚至没有请军医来疗伤,而是“亲手敷贴药饵,灌下汤散”,这也导致了晁盖错过治疗良机,回光返照的晁盖终于看清宋江的真面目,所以留下遗言阻止宋江篡位:“贤弟莫怪我说:若那个捉得射死我的,便教他做梁山泊主。”
宋江武艺低微,晁盖的遗言,摆明是要断了宋江接班的可能,而当时大刀关胜和玉麒麟卢俊义还没有上梁山,真正有可能擒斩史文恭的,或者说与史文恭有一战之力的,也就是林冲、秦明、呼延灼等寥寥数人而已。
晁盖夜袭曾头市的时候,是带着呼延灼一起去的,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呼延灼有射杀晁盖嫌疑,但是他率先逃跑也难辞其咎:“行不到五里多路,黑影处不见了两个僧人,前军不敢行动。看四边路杂难行,又不见有人家。军士却慌起来,报与晁盖知道。呼延灼便叫急回旧路。”
呼延灼是征讨梁山的时候被俘投降的,作为梁山好汉的手下败将,绝对没有当寨主的可能——呼延灼头一天当寨主,第二天就可能向朝廷投降。
呼延灼不能上位,剩下的两大高手,也就是林冲和呼延灼了,晁盖不知道的,是宋江吴用又把卢俊义坑上梁山,又收降了关胜。这样一来,就有四五个高手有可能“捉住史文恭”了。
宋江和吴用十分清楚梁山高手的实力,所以他们做出了如下安排:卢俊义带着燕青和五百步兵,在史文恭不太可能出现的平川小路听号,关胜和林冲、呼延灼全部留守山寨,二打曾头市的高手,就是跟宋江关系密切的霹雳火秦明、小李广花荣、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青面兽杨志、九纹龙史进、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等人。
梁山与曾头市战事胶着,吴用派人把受伤的秦明送回梁山并增调援兵,依然没有让林冲下山,关胜虽然有了参战的机会,却没有前往曾头市,是让他带着单廷圭、魏定国去阻击青州方面的官军。
躺在床上的秦明应该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跟史文恭死战,可能也要感谢史文恭手下留情:史文恭不想杀秦明,秦明也不想抓史文恭,但是作为先锋大将,却不能不跟史文恭打一场,于是秦明二十回合就“败”了。
以秦明的武功,就是单挑卢俊义,也不会二十回合就败,所以曾头市一战,绝不是秦明武功不济,而是心存顾忌:如果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擒斩史文恭,头把交椅岂不是要由他来坐?
当然,熟读水浒原著的读者诸君都知道以秦明的武功,擒斩史文恭几乎没有可能,但秦明作为青州指挥使司统制,却未必会把曾头市武术教官史文恭放在眼里——除了未必属实的“箭射晁盖”,史文恭并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秦明打史文恭,是不能不打,也不能打赢,所以大战二十回合显示自己“力怯”就是最好的办法,事后也可以解释是昨天吃坏了肚子,今天没有力气,手中的狼牙棒二十下就抡不动了。
不管怎么说,秦明二十回合败给史文恭都是一个“污点”,所以才被说成是梁山马军五虎将中的“水货”,而熟读水浒原著的读者诸君肯定另有明断:在您看来,秦明毫无顾忌地与史文恭力战,多少回合能分出胜负?秦明的真实武功,在梁山一百单八将中能不能排进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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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与呼延灼相似的地方就是几乎未挑赢过一位名将,但不同的地方是呼延灼单挑并没败给过任何人,而秦明就有败给史文恭的败绩(尽管败得有悬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