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对唐朝诗人王维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那就是读《红楼梦》,里面有一节黛玉叫香菱学诗的片段,黛玉特意嘱咐香菱去背王维的诗,还说香菱要是把这些诗背熟了,写诗就有底气了。可见王维的诗在世人眼里份量有多重。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特别留意了王维写的每一首诗,当我读到那首《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的诗时,感觉诗词简直就是一幅美仑美奂的山水画。那一幅空山人语,深林夕照的动人画面,通过言简意赅的诗词徐徐展现在眼前,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诗人。
可当我再次读到王维故事时,却意外得知他还是一个山水画的祖师爷,他的画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开启了唐代的水墨山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新风。
王维,字摩诘,太原祁(今山广西祁县)人。他做过唐肃宗时的尚书右丞,后人又称他为“王右丞”。昰唐代著名诗人和画家。
王维擅长画山水,被人推为山水画之祖。他作青绿山水似李思训,作水墨山水近吴道子。同时他首创泼墨山水,舍弃以往山水画的浮华之气,仅用水墨渲染而成,把原先以勾线为主的山水画,向水墨发展推进了一步,并丰富了我国的绘画技巧。明朝董其昌说王维山水画“一变勾斫之法为水墨渲染”,可见他对山水画的发展所作出的贡献。
由于他诗作得很好,吟咏自然,描写形象具体;画山水布局优美,又富于诗意,所以苏轼赞他“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王维的山水,并不单纯凭主观想象,而有丰富的生活依据。他晚年居住在辋川别墅,和朋友们观赏大自然。他的画能给人以真实的感觉,宋代的米芾引用张彦远评论他的画说:“笔思纵横,参于造化”。所以,这决不是偶然的,据说宋朝文学家秦观得过一场肠胃炎,有个姓高的朋友拿着王维最有名的作品《辋川图》给他看,并说:“看了这幅画,你的病就会好了”。秦观病倒在床上,心情很坏,但每天欣赏着这幅画,好像已经离开病床,到了辋川别墅,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面对着优美的风景一样,心情逐渐开朗,病也很快好了。
王维的石头也画得好,据说他曾经给唐玄宗的弟弟岐王李范画过一幅怪石,画得十分逼真,李范很喜欢,经常坐在画旁欣赏。有一天,风雨交加,雷电轰鸣,突然一个大霹雷,把画中的石头拨掉了,画面立即变成了一张白纸。画石飞走的事情很快传播开来,六七十年后,朝鲜送来一块石头,说是朝鲜神嵩山上飞来的奇石,上面还刻有王摩诘的印。皇帝让人拿来王维的笔迹和石头上的印章一对照,完全相同,才知道以前画的那块石头,原来是飞到朝鲜去了。画的石头会飞,当然是虚构的神话,但由此可见王维画的石头一定是惟妙惟肖的。
王维观察事物非常仔细深刻,这也是他在绘画上取得突出成就的重要原因。据说有一次,他到朋友庾敬休家做客,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幅《按乐图》,这幅图描写吹奏音乐的场面。王维本来精通音乐,便欣赏起这幅画来,他看了又看,忽然笑了。旁边的人莫名其妙,问他笑什么。他说道:“这幅画,画的正是吹奏《霓裳羽衣曲》第三段第一节的时候。”有人不相信,就找乐队来表演这首曲子,当演到那一节时,用画对照,果然,吹奏者的姿势动作表情完全和画中一样。
王维的绘画成就很高,开启了唐代水墨山水画的先河,并对后一边文人画有着扱为重大的影响。他一生把所有的感情尽情挥洒于山水之间,寄情造意,诗从胸发,画由意出,情景交融,诗画同工,曲意盎然,达到了诗画相融的最高境界。他曾写了一首诗来评价自己,他说:“宿世谬词客,前身应画师。”就是说:“人们都错把我当作诗人,其实我的前世倒应该是画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