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向寒之能成为我的依靠，护佑我半生安稳，遮蔽风雨。
可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我这一生所经历的所有风雨，半数都是向寒之带来的。
我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奄奄一息。
生命即将消散。
这场关于爱的赌博，我以自己的全部下注，赌向寒之对我的爱真切恒久。
我输了，狼狈退场。
重来一次，神父问我：「梁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向寒之先生为妻？」
「我……不愿意！」
1
今天是十五号。
无论向寒之在外面玩得多疯狂，每月的十五号，他都会回来。
为了给向家生一个名正言顺的重孙。
为了从向爷爷手中得到掌家权。
他粗暴地将我抱起，重重地扔在床上。
似是完成任务一般，全程未说一句话，更无怜香惜玉可言。
我痛到将床单撕扯破，泪眼婆娑。
鼻尖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他对我的痛呼喊叫充耳不闻。
结束时，他迅速翻身下床，将衣服穿戴好：「满足了吗？」
脸颊遍布泪痕，我看向窗外，没有理会他。
「满足了就帮我安抚好爷爷，整天嚷着要抱重孙子，催得我头大，七天后，你去医院查一下结果。」
向寒之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
偌大的别墅又剩下了我一个人，空旷又寂寥。
2
半年后。
「梁小姐，你没有怀孕。」
我眼中的希冀顿时消失殆尽。
「梁小姐，你如今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受孕了，还是放弃吧。」
医生把报告单递给我，眼神中透着同情。
我转身要走，她却叫住了我，她很无奈，也不理解。
「梁小姐，你现在应该去接受化疗，也许还有治愈的希望，怀孕，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未回答。
「你这又是何苦呢？」
外面的天昏沉沉的，下着蒙蒙细雨。
我站在医院门口，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向寒之的声音很冷漠，透着一丝不耐烦：「怀上了吗？别告诉我还没怀上。」
我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攥紧：「没怀上。」
「又没怀上？梁灿！五年了，你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是啊，我和向寒之已经结婚五年了。
大学毕业，我就嫁给了他。
义无反顾。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时间：「梁灿，我们离婚吧。」
向寒之说出离婚时，我没有一丝波澜。
不管有没有孩子，我知道，他早晚都会和我离婚的。
他想娶李欣茹进门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只要李欣茹嫁进向家，那她生的重孙也就名正言顺了。
如果不是向爷爷不同意，一直拦在其中，他恐怕早就跟我离婚了吧。
他终归是等不了了。
等不及要娶李欣茹进门，也等不及要得到向家了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拼尽全力守护了五年的婚姻，终是要走到尽头了。
「我同意。」
离婚协议上，向寒之将他名下大半数的财产都给了我。
只有一个条件。
让我永远地离开南城。
3
我曾经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向寒之能成为我的依靠，护佑我半生安稳，遮蔽风雨。
可现实，往往不尽人意。
我这一生所经历的所有风雨，半数都是向寒之带来的。
如今，我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
曾经的我们很相爱。
我跟向寒之究竟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没时间去探究了。
也许，李欣茹真的是他生命中的那抹阳光吧。
她的出现，使一切都变得暗淡。
向寒之和李欣茹的婚礼很盛大，整个南城都在议论。
我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奄奄一息。
生命即将消散。
这场关于爱的赌博，我以自己的全部下注，赌向寒之对我的爱真切恒久。
我输了，狼狈退场。
4
「阿灿？」
恍惚间，我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满眼担忧的向寒之。
手里的捧花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我环顾四周，这是我和向寒之的婚礼。
我重生在和向寒之结婚时。
一旁的神父再次询问：「梁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向寒之先生为妻？从此不离不弃忠诚一生，无论富贵和贫贱，无论健康和疾病，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不离不弃，永远支持他，爱护他，与他同甘共苦，携手共创健康美满的家庭，直到死亡！」
向寒之看向我的眸光中充满着爱意，视线从未从我脸上移开。
我从不怀疑此刻他对我的爱。
他是真的很想娶我。
五年后，也是真的很想娶李欣茹。
我侧头看向神父，眼角有泪光流动：「我……不愿意。」
神父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不愿意，哑口无言地愣在原地。
场下哗然。
「阿灿？你怎么了？」
向寒之拉着我，眼底有数不尽的错愕与慌乱。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还是婚礼哪里你不满意？你告诉我，我马上叫人改。」
「婚礼我很满意，只是结婚的人，我不满意。」
向寒之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结婚证已经扯过了，我不愿意又能怎样呢？
我现在是向寒之合法的妻子，向家的少奶奶。
上天让我得以重生，为何不能让我重生在嫁给向寒之之前呢？
赌局已开始，我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5
婚房中，入目皆是灼眼的红色。
我坐在喜床上，向寒之半蹲在我面前，神色落寞：「阿灿，你要跟我离婚？」
我点点头，躲避他的视线，不敢面对此刻的向寒之。
「为什么？我们明明很相爱，昨天你还满心期待今日的婚礼。」
你会爱上别人，将我当成生育的工具，视我如敝屣。
我在心里回答了他。
曾经的我很爱向寒之，宁愿忍受。
可那个很爱向寒之的梁灿已经死了。
在漫长的相互折磨中，拖垮了身心。
胃癌晚期。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压抑着躁怒：「阿灿，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
他打横将我抱起，我下意识缩起脖子，蜷缩身体。
熟悉的摔落没有出现。
向寒之的动作非常轻柔，将我放在床中央，欺身而上。
柔软的唇瓣轻扫过我耳边，他声音低哑得可怕：「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休想把我甩了。」
他的力气很大，将我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
行为霸道无比，动作却轻缓温柔。
他俯下身体，吻去我眼角的泪。
细密的吻一寸寸落下。
烫得我心烦意乱。
6
我醒来时，床边空荡荡。
向寒之不知去向。
他最近都会很忙，没时间回家。
我知道的。
前世这个时候，我们的婚礼过后，向家的生意出了问题，他忙得焦头烂额。
我提前预约了胃镜检查，断食断水。
「梁小姐，你自己来的吗？做胃镜是需要家属陪同的。」
家属陪同？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重生后思绪还有些混乱，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那帮我把检查改成明天吧，今天……我没带家属。」
「我就是她的家属。」
闻言，我转头看向诊室外。
向寒之单手拎着外套，胸前的领带有些凌乱，微微气喘，立在诊室门口。
显然是跑过来的。
「既然家属到了，梁小姐你先进去吊水吧，一会儿到你了医生会叫，家属拿好单子，过来这边。」
我醒来时，麻醉效果还没有过，脚步虚浮。
向寒之将我抱下床，取了胃镜结果单，他快速扫了一眼单子上的诊断意见，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又将我抱到消化内科的诊室。
全程，他未说一句话。
「梁小姐的胃没什么大事，慢性胃炎，开点药，饮食上多注意点就好。」
「谢谢医生。」
7
向寒之的车就停在路边，车上没有司机，他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我上车。
我饶过他，坐进了后排。
向寒之的副驾驶，终究是不属于我的。
思绪渐渐飘远。
我在他副驾驶的座位下捡到一支不属于我的口红，那天，他连哄骗我都不愿意。
「欣茹的，你扔掉吧，改天我再送她十支。」
「欣茹是谁？」
「我喜欢的女人。」
那天开始，向寒之彻底不装了，除了每月的十五号，他再也没踏进我们的家。
「阿灿，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向寒之的话，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不知何时，他与我并肩，也坐进了后排。
「不告诉你，你这不是也知道了吗？」
我没想到，他会找人监视我。
不然怎会我前脚刚到医院，他后脚就到了。
他笑了，苦笑，嘴角的弧度有些刺痛我。
他说：「你一定要用如此冷漠的态度对我吗？」
这点冷漠就受不了了吗？
不及曾经你对我的千分之一。
我看向车窗外，很平静：「我们离婚吧，你不用再面对我的冷漠，放过彼此，往后余生，各自安好。」
肩膀猛然受力，下一秒，便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向寒之将我揽入怀中，力道很大，手臂逐渐缩紧，似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里。
「梁灿，离婚……你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