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年谱(1949-1976)》纪事本末】1950年,毛泽东57岁。
援越抗法之问题由来1944 年,印度支那共产党在祖国土地上开展广泛的武装斗争。1945 年 8月,越南人民在胡志明率领下举行总起义,从战败投降的日本军队手中,夺取了政权,建立了越南民主共和国。
1946年冬,法国殖民军卷土重来,试图将新生的越南人民政权扼杀于摇篮之中。印度支那共产党被迫带领人民放弃城市进入农村,进行艰苦的游击战争。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法国在越南的总兵力已达25万人,并取得美国的军事顾问团和美式武器的援助。越南人民的抗法斗争正处在极为困难的时期,除在中部拥有两块长形根据地和在南部有几块小根据地外,主要力量在越北山区,有100多万人口,要养活十几万军队和党政干部。
1950年1月,陈赓带着他的兵团来到广西省的时候,胡志明穿越原始森林步行十几天从越南来到了南宁市,和陈赓、张云逸会晤后,就去北京与刘少奇、朱德见面;接着又去苏联,在莫斯科会见了斯大林和正在那里访问的毛泽东和周恩来,请求中、苏两党和两国政府对越南抗法斗争给予全面援助。
中共中央毅然决定,承担起援助越南的国际主义义务,率先承认越南民主共和国,向处在抗法战争紧要关头的越南人民提供一切必要的援助。
1950年1月中旬,中共中央派遣罗贵波为联络代表,常驻越南与印支共中央协商中国援越抗法重大事宜。2月1日,毛泽东和周恩来致电刘少奇。电报说:
请替我们问候胡志明同志,他在为越南民族独立与建立越南人民民主政权的英勇斗争中起了领导者与组织者的作用。中越两国已互相承认,并即将建立外交关系,苏联已承认越南,其他各新民主国家估计亦可能承认。
我们为越南加入以苏联为首的反帝民主大家庭致深切的庆贺,并祝越南全境统一早日实现,胡志明同志及其战友们身体健康。
7月,又组成以韦国清为团长的军事顾问团,协助越南军队建设及其他工作;同时向越南提供了大批武器装备及粮食等物资援助;并帮助越南卫国军部分主力部队来中国云南省进行整训和换装。
胡志明致电中共中央和毛泽东,要求中国派他的老战友陈赓,就近由云南省去他那里帮助工作。
在1925-1927 年大革命时期,陈赓和胡志明就在广州相识。陈赓在黄埔军校工作,兼任周恩来的秘书,胡志明当时任孙中山苏联顾问鲍罗廷的秘书兼翻译。那时二人就是好朋友了。
毛泽东很快复电胡志明,“同意让陈赓先去越南”,并随即在6月18日和6月30日两次致电陈赓,一是明确他去越南的任务,二是告诉他,到越南后可用中共中央代表名义进行工作。除帮助印支共中央组织实施边界战役,并统一协调处理中国对越南军事援助的各项事宜。
陈赓为越军制定作战方案1950年7月25日,经过十几天的爬涉,陈赓与他的顾问班子终于到达了越南共产党在越北太原省西部山区的总部。
越方本来的作战计划是,边界战役在西北和东北战场同时展开,即夺取与中国云南省交界处的老街和与中国广西省交界处的高平。
陈赓了解到,越军主力部队有限,不可能同时兼顾围城与打援两项任务。
在研究敌情过程中,陈赓注意到法军部署上的一个弱点,即法军在高平至谅山段顺着四号公路摆的是“一字长蛇阵”,龙头高平与龙尾谅山兵力雄厚,工事坚固,中间的东溪、七溪等据点则兵力单薄,一旦遭到攻击,要靠高平、谅山的部队增援,而各据点也是在崎岖山地,便于越军设伏。
陈赓由此设想,与其围困高平,不如集中兵力,将其防御体系拦腰斩断,孤立高平,迫使谅山之军出援;同时可以使越军取得实战经验,提高越军的斗志。经周密考虑,陈赓选择了一个恰当的首战地点,即这个“一字长蛇阵”腰上的最小的据点——东溪。
7月22日,陈赓将自己对边界战役的基本设想,致电中共中央军委及西南局。7月26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给陈赓的复电:
七月二十二日十三时电悉。我们认为你的意见是正确的。越军应先打小仗,逐步锻炼能打稍为大一点的仗,然后才可能打较大的仗。目前不要直打高平,先打小据点,并争取围城打援是适当的。”
8月4日,陈赓到越南卫国军前线指挥部所在地广渊,与越军总司令武元甲、总参谋长黄文泰等高级将领以及韦国清等中国军事顾问团会合。经过讨论,双方对战役指导方针取得一致意见,越军前线指挥部请求陈赓与中国军事顾问起草具体的战役计划。
经大家昼夜奋战,战役计划起草工作提前完成。这个计划的主要内容是:
以地方部队和民兵、游击队围困、监视高平之敌;以在中国整训过的第二〇九和第一七四两个独立团,首先进攻东溪敌据点,拦腰斩断敌四号公路的防御体系,吸引谅山之敌北援。将在中国整训过的主力部队第三〇八师在东溪以南山地设伏,以野战方式歼灭这股敌人。如敌不来援,待东溪战斗结束后,第三O八师即去攻打四号公路上敌另一据点七溪;最后挥师北上,进攻高平。整个战役预计为30至40天,争取歼敌 5个营,解放高平,打通与中国广西省的陆上交通。
8月24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复陈赓电:
八月二十二日电悉。同意你们的作战计划。为了保证此役胜利,似应在干部中灌输连续作战的思想,以便对付谅山敌人来援而又可歼灭时的情况,以及在东溪、七溪敌人歼灭后高平之敌可能逃跑或向南增援的情况。判断敌方统帅部可能不预料我方 (指越南人民军) 现已能够集中二万余人在一处作战,可能以为仍不过几千人或一万人,因而从谅山派出三四个营或四五个营向东溪、七溪增援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如果敌只派出三、四、五个营增援,而又地形有利,我军战力充足,则我军于解决东溪、七溪后就有可能歼灭此援敌。如果此援敌被歼灭,则敌方统帅部可能迅速改正其对我方力量过低之估计,而命令高平之敌逃跑,或于我打谅山援敌时命令高平之敌放弃据点向南增援,夹击我军,则我军于歼灭谅山援敌后又有可能要向高平援敌作战,如不作战则只好让高平之敌逃跑。
假如出现此种情况,则我军有于二十天左右时间内要打大小三四个仗之可能。因此,(一)照你们估计的情况及计划在四十天内从容歼灭边界之敌,这样是很稳妥,是很有利的;(二)照上面估计的情况,则须准备在二十天左右打大小三四个仗,如能打胜则是更有利的,但不知越军有此能力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