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木香病好后,突然意识到她活在一本龙傲天文里。
隔壁那穿着开裆裤偷钱,被她教训别带坏自家儿子的小矮子,是龙傲天本天,未来会被他后妈教养成才,当上商业巨头后,用钱把她砸个半死。
云木香:?
拿钱砸也是故意伤害啊!
犯法的,就说那小矮子不是好的。
远离远离。
她儿子则成了衬托男主的对照组,自小被全家娇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一把年纪还靠老娘养,活活累死亲妈的废物。
云木香:累死谁?
云木香看着一训就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团团包围的小胖子,瞬间信了。
这可不行!
当即收拾包袱,带着儿子千里奔爹。
养不教,父之过。
让崽爹去教。
……
这天,电话转接员偷偷传了个八卦。
说一团周团长的家属是个懒的,要把孩子丢给周团长带。
听到的人当个乐子笑。
谁不知道,周团长冷面冷情,心里永远只有他的兵。
有人打赌说:周团长带孩子,他把胳膊卸下来给孩子玩儿。
而接到媳妇任务的周以辰:不就是带孩子。
不听话?
揍一顿就好。
一顿不行就再来一顿。
相处第一天。
儿子跟人学会了爬树,磨坏一身新衣服。
周团长对着老婆冒火的眼睛。
“小孩活泼,随我。”
相处第三天。
儿子泼湿他精心准备的两万字报告,忍不住撸起袖子。
周团长听到老婆嘲笑。
“小孩活泼,随你。”
“……”
……
小周栕打小听到最多的话,就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说得那句:爸爸最爱你。
等怀揣着期待和爸爸生活,得到的却是一天三顿揍。
小周栕认识到两个真相。
一、爸爸最爱的是妈妈。
二、他不是亲生的。
就像隔壁叔叔,从来不打自己亲生孩子,只打二老婆带来的孩子。
呜呜呜。
小周栕眼泪汪汪地找到妈妈。
“妈妈,你爱我吗?”
“爱爱爱。”
小周栕抹掉眼泪。
“那好吧,为了妈妈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虽然爸爸不是亲生的,可妈妈是啊。
【有玄学成分】
试读:·
“弟妹,淼淼我直接帮忙带回局里吧。”
公安同志单腿撑着自行车,冲淼淼拍了拍他车大杠。
“淼淼要不要坐车。”
“要!”
淼淼兴奋地跑上前,公安同志微微弯腰,单手就把人给捞上车。
“哇!叔叔好厉害。”
“坐好了。”
“好啦。”淼淼自来熟地抱住对方的腰,想到什么,扭头冲云木香喊,“妈妈,妈妈,我的红领巾,我要戴去给爸爸看。”
“……”
当你爸千里眼。
云木香绯腹一句,摘掉缠手上的红领巾,给儿子系上。
“听叔叔的话,不准捣乱。”
“妈妈你也坐!”
淼淼还很机灵地指着车后座。
云木香可不敢坐,再让有心人给她扣顶男女关系混乱的帽子。
“妈妈还要去喊奶奶,你想爸爸,奶奶也想爸爸呀,淼淼先去,帮妈妈等着爸爸电话。”
接到任务的淼淼立马没空想其他。
公安同志也怕淼淼再喊云木香上车,尴尬笑一下,腿上用力一下就把车蹬老远,留下淼淼一连串的怪叫。
云木香转身,没再看现场一片闹剧,回家喊上婆婆往局里赶。
公安局离单位大院不算远,步行二十分钟的路程。
云木香鲜少来。
她和周以臣主要联络方式以信件为主,有大事也都是她去邮局打电话,就怕被人拿住把柄,说周父公器私用。
周母倒是熟门熟路地找到办公室。
一靠近就听见淼淼哈哈大笑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个粗声粗气的人在说话。
“现在只是调查阶段,你乱了才是给人有机可乘。”
“我懂……”
余下的声音被敲门声盖住。
门被拉开,云木香抬眸就瞧见儿子被个魁梧的壮汉抱在怀里,正咯咯笑地缩起脖子往后躲胡子。
“来了,进来吧。”周父让开路。
云木香走在后头,顺手带上门,转身就听周父在夸她。
“这是我小儿媳妇,老云家姑娘,云木香,多少年不见认不出来了吧。”周父招招手,“木木,这是你詹弘毅詹叔叔,回家奔丧的,顺带来看看我,他小时候还抱过你。”
“詹叔叔。”
云木香别扭地笑了笑,抬眸看向詹弘毅笑容僵硬一下。
这漆黑的印堂,确定是回来奔丧,不是回来送死?
“奔丧?”周母觉得奇怪,“前些日子我去买菜,还遇见老两口散步呢,看着身子很硬朗阿。”
“不是老的,是小的。”
云木香竖起耳朵,等电话的空隙里听了一个半熟的瓜。
死的那个算詹弘毅的继侄子,后娘的宝贝孙子。
为这个,他后娘要跟亲爹离婚,还想让亲爹净身出户。
为啥说半熟,为什么死,为什么离婚还没解释,电话响起。
詹弘毅知道是周以臣来电话,有眼色地起身要走。
就这么走了……
云木香纠结一下,让公婆先接电话,她主动提出要送人。
“詹叔叔,上海冬天湿冷湿冷的,你肯定不习惯。”
“还真是,小冷风不大却直往你骨头缝里钻,也就这一回了,以后啊这地再不来了。”
满脸胡子的糙汉一脸悲情,怎么看怎么违和。
云木香清了清嗓子,给了个善意的建议。
“晚上睡觉多装几个汤焐子暖被窝,睡着舒服,千万别点炉子,炉子不供暖还味道大,门窗封死吧危险大,不封死那风又往屋里钻,有点暖和气都给放跑了。”
闲聊似地把人送到门口,见詹弘毅一脸笑。
“大老爷们,不用那么麻烦。”
云木香一看就知道他没放在心上。
该说的说了,她也就不管了。
不是看在公婆的面子上,这个嘴她都不想多。
沾上因果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云木香送了人,转身回到办公室,淼淼正坐在公公的办公桌上,抱着话筒。
“妈妈都不听话,生病了都不打针,还没淼淼乖。”
“……”
千里之外。
通讯室内,年轻的电话转接员偷偷打量站在室外的男人。
一手撑着拐杖,站在电话机前,另一只手握着话筒,打着石膏的右脚虚点在地上,端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听见电话里软乎乎的声音,当即皱起眉头。
“周栕,你在跟我告状?”
新来的转接员小赵不禁缩了缩脖子,偷偷拿笔在废纸上写字。
周副团长对儿子好凶啊!他怎么娶到老婆的?
年长的监听员看一眼,坐着不动如山。
年轻人就是见识少,那男人对老婆跟对儿子能一个样?
小赵没得到回复,双手按着耳机,悄悄歪头看向外间,耳机里响起周团长的反问。
“告我老婆状还指望我撑腰?周栕,你长得不美想得挺美。”
严肃的声音让淼淼噘起嘴,换个继续告状。
“妈妈,爸爸凶我,爸爸嫌弃淼淼长得不够美,可淼淼是男孩子!”
云木香噗嗤一笑,教儿子,“你告诉爸爸,你和他长一样。”
偷看的小赵就发现,这声音一出,门外头周副团长眉眼瞬间变得温柔。
比蜀中著名的川剧演员变脸还快。
小赵眨眨眼,周副团长却突然转头,目光冷淡如冰地看着她,毫无温度可言。
小赵浑身一僵,立马缩回头。
儿豁,骇死个人。
倒是越发对电话那头的周副团长老婆好奇。
云木香这,也顺利从儿子手里结果电话,安慰地捏了捏儿子小肉脸。
“没事,妈妈帮你教训爸爸。”
淼淼被奶奶抱下办公桌,还仰头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周母拉着孙子,“胡说,爸爸最爱淼淼。”一边说一边冲儿媳妇打手势。
婆媳俩默契地维护起同一个人。
云木香故意对着电话凶巴巴道,“周以臣,儿子是我生的,长得一半像我呢,你意思我也丑喽。”
周以臣的手指在拐杖上一下一下无声敲击着,聆听着话筒里甜如浸蜜的小嗓音,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云木香不满道。
“老婆,你是不是就想听我夸你。”周以臣声音沉了沉。
云木香骄纵道,“那我可等着,低于八百字我可是要打回去让你重写。”
说完,目光一转对上儿子带有探知欲的双眼,耳朵微微发烫。
“咳咳,说正事,不要扯闲篇。”云木香恶人先告状,“爸爸工作很忙,我不能耽误太久。”
“不着急。”
“你任务刚结束,这几天是不是可以休息。”
“恩。”
怪道打电话不赶时间。
“爸妈还在边上?”
云木香看向身边,“在呀,你找他们?”
周母听话听音,立马弯腰抱起孙子。
“淼淼,奶奶刚刚来的路上看到街上有人爆米花,你想不想吃米花?”
淼淼双眼一亮,瞬间被吃的勾引走。
周母抱着嫌重,往周父怀里一塞,“你领路,送我们出去。”
“……”
搞得像是第一次来。
周母催促,“赶紧的。”
云木香就见婆婆一个劲儿地使眼色,把公公拽出办公室才回神。
“你故意的。”
“淼淼说你病了。”
“你听他胡说,我身体好着呢,是他之前生病我红着扎了两针,就一直想给我也扎针。”云木香含糊过去。
“快过年了,你要不要考虑带淼淼来玩儿?”周以臣也不说信不信。
“不去。”
云木香根本不需要思考,开玩笑道,“你不害怕呀,我长这么漂亮,你儿子那么可爱,万一被人拐子盯上怎么办,再说部队有什么好玩的。”
“有山有水。”
“语言匮乏,你自己都找不到夸的词,别想哄我,去了你也没时间陪我,我不如留在家。”云木香清醒着呢。
周以臣斟酌着用词,委婉含蓄地说道,“因为这次任务,我大概能申请到一个月的假期,你们来我就休假。”
“真的!可以放在过年休吗?淼淼出生到现在,你都还没陪他过过年。”
电话里一片沉默。
云木香赶忙解释,“我没有怨你,淼淼也没有,就是最近出了点事情……”
她精简后将事情告知。
“你没假期就算了,有假期要不回来一趟,小孩子有些话说出来,比大人还伤人,爸妈肯定也想你。”
云木香手指缠着电话线,压低声音嘟囔。
“我上次见你还是在一年半之前。”
云木香声音平平淡淡,周以臣却听出了藏在里头的许多情绪,比如压抑忍耐,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期待。
向来直白骄横的人,都学会拐着弯说话。
周以臣的沉默让云木香期待慢慢退却,她主动找回面子。
“好了啦,我就说说,仔细算算,你来回路上赶车就要耽误半个月的时间,在家只能留半个月,过年亲戚朋友肯定要拉你出去喝酒,实际也陪不了我和淼淼几天,倒不如你在部队好好休息休息。”
云木香话锋一转,“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可不准乱来。”
周以臣这才很轻很轻地笑一声。
“老婆,要不我转业吧。”
云木香一巴掌拍在桌上,生气地说:“周以臣,你脑子瓦特啦。”
“回家陪你不好吗?”
“我当你在哄我开心,我现在很开心,这个话题就算过了。”
军校四年,入伍六年,满打满算十年时间,正前途大好的时候说转业,就为了陪她?
云木香自己都过不去那个坎。
能为喜欢的梦想奋斗,是件奢侈的事情。
她突然有些后悔跟周以臣说淼淼的事了。
“周以臣,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家里的,你看这些年你不在家,家里不一直好好的。”
云木香一通盘算,些微低落的心情又重新得意起来。
“这么看我也是很合格的一名军嫂嘛,你不放心就是小瞧我。”
“你不准反驳,那就这么说好了,挂啦。”
不给周以臣再狡辩的机会,匆匆挂断电话。
周以臣听见嘟嘟嘟地忙音,微微将话筒拿远一点,严肃克制的男人就这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仿佛看见云木香急忙忙的小动作。
良久才笑了一声,放下话筒。
用略微发紧的嗓子小声说道,“真可爱……”
“站着嘀咕什么呢。”
周以臣回头,面无表情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政委。”
“不是让你好好养伤,怎么还乱跑,嫌脚好得太快是不是,出来也不报告一声。”高政委低头打量那只石膏脚。
“报告!我给家里报平安,没和其他人联系,有监听员作证。”
高政委被刺了也不生气,好脾气地说:“我又没说什么。”
一团拉练任务全体失联二十多天,回来后团长重伤昏迷,副团长断了条腿,一团近半的人挂彩。
问怎么回事?
周副团长就摆出他一张冰山脸喊口号。
“服从上级命令!”
其他再问一概不知。
可他直接上级还在昏迷中,都过了一天一夜还没醒。
五团这时候跳出来,直言一团擅自行动,违反规定,还拿着一份文件,上头只有一团团长的签名。
按照规定,政委有部署命令的权力,只有团长署名未经政委副署的命令无效。
一团政委再怎么解释,他签过名都没用,文件上没有。
而单独任命的师长因个人原因出行,至今未归。
有人就差指着一团的鼻子说他们叛变,高政委只能顶着压力让一团停训,对外只说临近年关,给大家放假,只周以臣和一团政委被隔离审查。
刚刚说周以臣突然不见,他差点被吓个半死。
高政委对着张硬邦邦的脸,不禁吐槽。
“小周,你说实话,是不是对我这次的决定很不服气,你刚刚对着电话都比对我笑得甜。”
“……报告!不服气但服从安排,另外,对您我确实笑不出来。”
对着话筒想得是老婆漂亮的脸。
对着高政委……
周以臣视线扫过高政委那老树皮似的脸,默默移开目光。
“报告!您是领导也不能强人所难。”
“……”
高政委生生气笑了。
“还委屈你了,接下来你还只能对着我这张老脸。”
周以臣皱眉,又举起手。
“报告!我申请再打一个电话。”
“你不刚给家里打过,还给谁打?”高政委觉得通讯室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想把人拉回办公室慢慢说。
“报告!我老婆被人欺负,我要报仇。”
“……喊什么喊,生怕别人听不见,再给你安个滥用职权的罪名。”
“报告!我问心无愧。”周以臣眼底划过一抹不屑,被高政委看个正着,抬手指着他问,你那是什么表情!”
“报告……”
“别报告了!”高政委气得吹鼻子瞪眼。
周以臣轻哦一声,说:“就不屑,我一个深山老林里的小副团长哪有本事去大上海使唤人,不够格。”
“……”
“所以政委我可以去打电话了吗?我怕打晚了我老婆再受欺负,心里委屈。”
你他娘跟他嚣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委不委屈。
高政委满肚子闷气,没等发作就被周以臣一句话给戳中要害。
周以臣说:“您放心,虱子多了不怕咬,实在不行我赶一月的审核转业,绝对不给领导们抹黑。”
打量高政委的脸色,小声念叨一句。
“回家当我的官二代,陪着老婆孩子多享福。”
“!!!”
高政委横眉竖对,呵斥的话到嘴边又给硬生生吞回去,憋得胸口泛疼,手颤抖地指着电话机。
“你打你打!谁也没不让你打。”
周以臣原地转身,拿起话筒拨通熟记于心的号码。
高政委无奈,转身要离开前,拐了一趟室内。
他板着脸面色严肃地扫过在场工作人员。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传出去。”
……
另一边。
云木香出了局里,老远就听见轰的一声响炸开。
顺着声音寻去,远远看到挤在人群里的婆婆和儿子。
她儿子小胖手抱着有他胳膊粗的甘蔗,一边啃一边盯着小黑炉子里爆出来的米花。
典型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妈妈。”云木香上前,“哪儿买的甘蔗呀,洗了吗?”
“有人拉着板车路过,就换了点。”周母避重就轻。
现在不敢说买卖。
云木香一听就知道肯定没洗,瞅了眼正咂吧的儿子。
“米过秤了。”
一声吆喝,早早备好大米或者玉米的人拥簇着上前。
云木香着急出门,这会双手空空。
她和儿子商量,“淼淼,我们没带大米,下次再换好不好。”
“好~”
淼淼低头啃一口甘蔗,乖乖地走出人群。
“?”
儿子突然听话,云木香心里头还挺不安。
直到撞见廖婶。
廖婶挎着菜篮子,里头装着几根小葱和半篮子矮脚青,笑着和周母打招呼。
“今天真稀奇,你们三个一起出门,淼淼吃什么好吃的呢,好吃吗?给廖奶奶尝一口。”
“我尝过可甜可甜啦。”淼淼绝口不提到其他。
“这小孩,太护食可不好。”
“我这还有,你想吃跟我要,逗小孩他懂什么,不知道的以为你跟孩子抢食吃。”周母手里拎着细网兜,却没打开的意思。
廖婶面色讪讪道,“就不爱跟你说话,玩笑话你也爱当真。”
“看样天天偷你钱这事有结果了,你有心情开玩笑那肯定是个好消息,快跟我说说。”
“什么!”
廖婶被当头一棒,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母挤开儿媳妇,把甘蔗递给她,“我跟你廖婶说说话,你带淼淼先回去吧。”
“好。”
云木香忍着笑,以前没发现婆婆也够促狭的。
看廖婶这菜篮子就知道还没回家,肯定什么都不知道,她这么一说,廖婶还不急死。
想想廖婶发火时不着四六的脾气,乖乖地听婆婆话,带着儿子先走。
没等走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的尖叫。
随后身边刮过一阵风,她眼睁睁看着四五十岁的廖婶拿出年轻那股劲儿往家奔,鞋底都磨出火星子来。
云木香回头看了眼婆婆,悄悄竖起大拇指。
周母淡定地理了理头发,追上来。
“走,去趟供销社,我可和你廖婶说我们出来买锁的。”
云木香睁圆一双眼睛。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婆婆。
钱包里带的工业卷不多,只买了一把大锁,打算把正屋门的旧锁给换掉。
回到大院,就瞧见廖婶林这个扫把满院子追着龙主任揍,根本不听解释。
午饭前人比上午多些,事情进一步发酵。
龙主任父子俩再一次出名。
云木香心情好,听着隔壁天天的哭声,她午饭都多吃了两口。
她说:“这次之后,天天肯定再不敢找我们淼淼麻烦。”
以为喊他的淼淼把头从碗里抬起来,歪头看过来,乖巧的小圆脸怎么看怎么讨喜。
“没说你,赶紧吃。”
云木香拿起公筷,给儿子夹了筷子木须蛋。
木耳还是上上个月,周以臣寄来的干货,一点点能泡发一大碗。
周母却摇摇头,“等着瞧,就龙主任那张嘴,你廖婶迟早咽下这口气,当没事发生。”
“这不是正常的吗。”
云木香虽然不甘心,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年头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基本去保卫科争个理就到头了。
周母瞥一眼,“哪儿正常了?杀人和杀人未遂,一样都是犯罪。”
同理可证。
“我想没用……”云木香突然睁大眼睛,激动地抬起头,“妈妈!”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事没完。”
……
半下午,云木香好像知道了婆婆要干什么。
廖婶家迎来了街道办主任,带着一群人,为五好家庭做最后的审查。
她婆婆身为街道办主任前领导,有意帮廖婶说着好话。
在廖婶期待值拉满时,红星跑了出来,抓着婆婆问怎么求淼淼原谅,还好死不死地向廖婶解释。
“偷东西的是天天,不是淼淼,廖奶奶你千万别搞错了。”
“偷东西?咱们大院有小偷?”街道办主任狐疑地看向廖婶。
廖婶紧张死了。
五好家庭评选标准第一条:爱国守法。
婆婆好心解释一番后,说:“廖婶也是为邻里团结。”
五好家庭评选标准第五条:夫妻和睦,邻里团结好。
云母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出来,扮演那个黑脸不断寻?嘶。
街道办主任没说什么,跟来的审查干事里却有人较真。
“放纵犯罪分子,等同犯罪!”
“天天还小,不懂事。”廖婶干巴巴道。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越是小越要严格教育,规定里可没偷盗未遂这一条,偷东西就是偷东西,两百多的金额足够立案,怎么能放任!”
街道办主任点点头,“这事确实要认真对待,廖同志,你身为街道五好家庭的预选人员可要以身作则,今年我们街道能不能评选先进,就看你了!”
廖婶是又激动又慌张。
等送走人,拉着周母不放手。
“刚刚主任那话是什么意思呀?”
周母笑笑,“我是淼淼奶奶,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你要不放心,去街道找底下的小干事打听打听。”
廖婶抓耳挠腮地去了。
云木香全程看得目瞪口呆。
婆婆以前不愧是做妇女工作的,这小心思一拿捏一个准。
云木香原本下午预留做功课的时间也被挪用,直接搬来小板凳,把常年总喜欢待在房间里的哥哥给拉出门,并肩坐在一块儿。
正好撞见淼淼捧着个大海碗,里头装的全是大米。
云木香眯起眼睛,“过来,大米是粮食,吃的,不能玩。”
“恩恩恩,要吃的!”淼淼小碎步横挪,死活不靠近云木香,“妈妈,上午爆米花的爷爷就在大门口,你说巧不巧。”
“……”
这就是你上午毫不犹豫离开的真实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