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为万人嫌的我患上遗忘症后,爸爸妈妈未婚夫全都后悔了

红橙黄绿 2024-05-31 13:55:02

自从我爸妈收养了方漫桐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的父母、哥哥、未婚夫,甚至父母,都站在了她那边,

而我从夏家骄傲的小公主,沦落成了万人嫌,

我所有的挣扎都是为了多得到一点爱,可是徒劳无功,

在我决定放弃一切的时候,我突然得了遗忘症,

这种病会让我忘记那些痛苦的人和事,

我在方漫桐和我未婚夫的订婚宴上,忘记了我的未婚夫,

在我孤零零的度过生日那天,忘记了曾经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哥哥,

在父母为了方漫桐要和我断绝关系那天,忘记了我的父母,

最后我了无牵挂的离开了川海市,

可他们全都后悔了。

01

「夏寻,你闹够了没有?」裴司韫憎恶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我站在楼梯上,遥遥望下去。

我爸妈,夏淮州和裴司韫围着方漫桐坐着,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陌生又厌恶,

似乎我踩着的台阶,硬生生的把我和他们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他们的世界里,方漫桐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而我是那个欺负她的恶毒女配,一举一动都让他们不耐又防备。

可在我的世界里,却像是下着一场永不会停的雨,我狼狈的四处奔跑,却找不到一处可以供我依偎的庇护所。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强行撑着自己不在乎的表情,可是眼神却有些茫然,

在方漫桐没来我家之前,我才是娇生惯养,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

虽然我爸妈很忙,总是出差,可是每次回家,爸爸都会接住飞扑过去的我,把我举得高高的,声音纵容宠溺:「我们阿寻有没有想爸爸啊?」

如果我大声的说一声:「有!」,我爸就会大笑着用他布满胡茬的脸颊蹭我,

爸爸妈妈每次回家给我带的礼物,能把我埋了。

即使在爸妈不在家的时间里,我也一点没有受到慢待。

因为我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和最温柔的青梅竹马。

在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是夏淮州和裴司韫陪着我的,即使他们两个是男孩子,夏淮州又比我大五岁,可是他们一点也嫌弃我是个娇气的女孩,耐心的陪着我玩幼稚的游戏。

我在他们的宠溺下长到十七岁,直到我爸妈领回家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女生,方漫桐。

一切都变了。

方漫桐是我妈大学舍友方兰的女儿,她们年少时是很好的朋友,一直到两个人成家都还有联系,不过方兰家境普通,不愿意多占我们家的便宜,她们两个大多是在网上交流。

直到那年,方漫桐的父母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丧生。

我妈心疼方漫桐失去了父母,亲戚还在踢皮球一样对待着方漫桐,于是我妈收养了方漫桐。

我妈和我说:「阿寻啊,漫桐很可怜,你多让让她。」

这一让,就让我失去了一切。

02

方漫桐和我一点都不一样,她总是娇娇弱弱的,眼睛湿漉漉的,只要有人说话大声一点,她随时都能落下两滴泪来。

第一天,我就把方漫桐惹哭了。

因为我喊了一句「妈妈」,脆弱的方漫桐就想到了自己去世的父母,我在妈妈指责的目光里,仓皇的倒退了两步。

第一个月,我就把方漫桐害得落水了。

夏家的别墅后面,是一整片花园,中间有一个湖泊,湖旁边,是我小时候,爸爸专门找人给我做的树屋,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方漫桐总是哭,妈妈说她是太想爸爸妈妈了。

妈妈让我带方漫桐去树屋里一起玩,我不愿意,

在我心里,树屋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在那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去树屋看星星,夏淮州总能在树屋找到我,然后温柔的给我擦干眼泪。

我不情不愿:「去别的地方不行吗?」

方漫桐声音细细的:「不用了,夏妈妈,姐姐不喜欢,我就不去了。」

我妈声音扬起,没有商量的余地:「夏寻,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我只好带着方漫桐去了花园,在湖泊边,我看着不远的树屋,有些不开心,但还是耐下性子准备带方漫桐进去。

可就这时候,方漫桐磕磕绊绊的,撞着我,一起掉进了湖里。

等有人发现的时候,我和方漫桐已经挣扎着失去了力气。

我在朦胧间,看见夏淮州要游到我身边就我,我心里小声的喊着:「哥哥,救我,救救我。」

可是岸上,妈妈的声音尖锐的像是一把锤子,把我砸的头晕眼花。

「淮州!先救漫桐!漫桐身体不好!要是她死了,我怎么对方家交待。」

绝望之中,我看到夏淮州愧疚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方漫桐游过去。

我张开嘴,想喊哥哥,可是苦涩的湖水像是要代替我即将失去的爱把我填满一样,直往我胃里涌。

在一片慌乱中,我被保安救了起来。

方漫桐很快就醒了,可我因为在湖里淹没了太久,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

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妈妈看着我眼神厌恶极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女儿。」

爸爸也好失望:「夏寻,爸爸从小教你做一个善良的人。」

夏淮州看着我的眼神愧疚又不解:「漫桐影响不到你什么,你为什么要推她到湖里呢?」

我这才知道,方漫桐比我提前醒了三天。

她醒来之后,哭诉说,是我把她推入了湖里,还说只要她消失了,我才能开心。

我大声的辩解着:「不是这样的!」

「我没推她!是她推着我一起到湖里的!」

可是没人相信我,我越解释,越无力。

从那天起,在所有人眼里,我从娇气的公主,变成了一个恶毒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做错事情。

只要和方漫桐碰见,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我在针对方漫桐。

爸妈出差回来,只记得给方漫桐带礼物,没记得给我带礼物。

我忍耐了半年的情绪终于爆发了:「爸妈,到底谁才是你们女儿?你们好过分?」

我看着我妈眼里一丝心虚闪过,可是很快又变得理所当然:「漫桐没了父母,我们当然得多照顾她一点,你怎么这么小气?一点儿都不像我?」

我爸有些愧疚:「爸爸给你卡,阿寻去买自己喜欢的好不好?」

可是方漫桐又在哭了,声音低低的,谁都无法忽视。

众人看了过去,方漫桐细声细气的:「对不起,爸爸妈妈,都是我不好,我不要礼物了,都给阿寻。」

我妈顿时恼了:「夏寻,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爸爸妈妈对你很失望!」

我看着夏淮州给方漫桐擦着眼泪,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惶恐,我不安,我失落,我难过,

可我只会咬着唇,说一句:「我才不稀罕!」

然后跑回了房间。

我才不要哭,小时候的时候,爸爸说,阿寻是公主,阿寻的眼泪是珍珠,不可以随便哭。

我在房间里辗转反侧,越来越想不通。

为什么?

方漫桐难道比我更讨人喜欢吗?

酸涩从胸腔窜到鼻腔,让我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可我不认输,我的骄傲让我无法低头。

我想,既然方漫桐抢走了我的一切,那我就再抢回来就是了。

03

从我的17岁,到我的23岁。

我用我的六年,明白了一句话——人越想抓住的,越难留住。

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亲情、爱情、事业,我一无所有,

我拥有的,只有父母的厌烦不耐,夏淮州的冷漠,裴司韫的憎恶。

我高高的扬起头,像小时候裴司韫曾经给我讲过的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公主永不低头。

声音极力保持着平稳:「我闹够了。」

我望着楼梯下那一群,我曾经以为会是我一生的依靠的,家人。

嘴角轻轻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你们都是一家人了,我还有什么好闹的呢?」

夏淮州望着我,指尖突然抽动了一下,他最了解我了,毕竟夏淮州是我的亲生哥哥,从他五岁那年看着我出生,就是看着我长大的。

夏淮州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抽搐了一下,无端的有些恐慌。

可下一秒,我妈的话,让他没有抓住这一刻的慌乱。

「夏寻,我不管你还想搞什么花样,我告诉你,明天漫桐的订婚宴,你必须去。」

明天是方漫桐和裴司韫的订婚宴。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艰难的接受了这个事情。

其实是我不得不接受。

我轻轻歪了歪头,我的手臂依旧在隐隐作痛。

我妈忘了吧,在我七岁那年,裴司韫曾经摘了他妈妈花园里的玫瑰花,笨拙的摘掉上面的刺,然后找到我。

裴司韫看着我,小声问我:「阿寻,你长大可不可以嫁给我?」

裴司韫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爸妈、裴司韫的爸妈、和夏淮州都在场,大家看着只有豆丁大的我们笑的前仰后合。

只有裴司韫没笑,他的脸有些红,无措的站在我面前。

我妈笑眯眯的问:「司韫,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

裴司韫认真的回答:「就是保护阿寻一辈子。」

「阿姨,阿寻这么娇气,如果别人照顾不好她的。」

我爸轻哼:「等你长大了,再说这件事吧。」

于是每年的这一天,裴司韫都要问大家:「我长得足够大了吗?我可以和阿寻结婚了吗?」

直到我们念了初中,裴司韫才明白自己过去的行为傻的可笑,不过他还是在那一天,轻轻拉我的手:「阿寻,等长大了,我一定会娶你的。」

说好要保护我一辈子的裴司韫,现在挡在了方漫桐的面前,憎恨的看着我,活像我下一秒就要伤害方漫桐了一样。

我突然有点累。

以前信誓旦旦的要夺回大家的爱,于是我的一生就被困在了这栋别墅里,斤斤计较着他们对我的好是不是比对方漫桐的多。

多一分,我就快乐一分。

少一分,我就低沉一分。

兜兜转转,我像是没有了自己一样。

还平白落了个恶毒女人的形象。

楼下都是我在这世界上的至亲至爱,他们都不爱我,我还配被别人爱吗?

可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已经努力过了,他们还是不爱我。

也许是我以前过得太过幸福,以至于17岁后,我的每一天,都在还债吧。

我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去的。」

我没有力气再去看下面那一群人或惊讶或轻松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04

门被合上的那一刻,我挺得笔直的脊背弯了下去。

我靠着门滑落在地上,脑海里似乎什么都在想,也似乎什么都没在想,世界在我眼里都变得恍惚起来,像是与我隔了一层。

只有我的手下意识的扣上了手臂上刚结痂的伤口。

那是我前几天刚用小刀划破的。

一年前开始,我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越来越严重。

有了方漫桐,也许就算我死了,对那些人来说,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可我还在挣扎的活着。

每次当我想死掉算了的时候,小时候那些温暖的瞬间就一股脑儿的涌进来,让我拿着刀的手无力了几分。

我打开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寥寥无几。

自从方漫桐来了我家之后,我就被迫和她绑定在了一起,我考上了川海大学,方漫桐没考上,我妈捐了两栋楼,把她塞进了川海大学。

我毕业后进了夏家工作,随即方漫桐被塞进了我所在的部门。

在方漫桐的表现之下,我在所有人眼里,我是高高在上脾气差劲的大小姐,没人愿意靠近我。

她则是被我欺负的小可怜,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大家的好感,更别说她花着夏家的钱,给了那些围绕着她的所谓「朋友」不少好处,

我居然连倾诉痛苦,都找不到一条出路。

那些不甘、愤恨、麻木、痛苦在我的身体里四处冲撞,似乎要从内部瓦解我。

而我毫无办法。

我在柔软的地毯上,蜷缩成一团。

半晌,我还是忍不住落了一滴泪。

爸爸,你骗我,我的眼泪才不是珍珠,没人会心疼我落下的眼泪。

我恨不得现在爬起来,去那群曾经爱我,现在却爱着方漫桐的人面前大吼:「说啊!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办?」

可我最终只是把自己蜷缩成更紧的一团。

睡吧,阿寻。

睡一觉就好了。

闭上眼,痛苦的一天就结束了。

我睡得并不安稳,眼珠在眼皮下不停跳动着,呼吸也又快又轻,似乎在遭受着折磨。

可是当天快亮了的时候,我的呼吸平稳了起来。

直到嘈杂声在门外响起,我才朦胧中醒来。

门被敲的砰砰作响,我支起酸痛的身体,从地板上爬起来,打开门。

门外是夏淮州冷淡的声音:「你怎么还不收拾?今天是漫桐的订婚宴,你不会又犯公主病,准备耍赖不去吧?」

我的头还有些痛,没空回答夏淮州的话。

也许是夏淮州看我的脸色实在苍白,他的声音不由的放柔了一些:「你怎么了?」

我后退一步,声音淡淡的:「没事儿。」

夏淮州看着我,似乎是被我的冷淡激怒了,他眼里满是失望:「阿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

「这句话我都听腻了,你没话讲就去陪你的好妹妹吧,你再浪费时间,我倒是真的会错过订婚宴。」

说完,我再夏淮州震惊的目光里,关上了门。

温热的水流划过我的身体,我还在思考,订婚宴?

方漫桐和谁的?

05

直到我换了衣服,浑浑噩噩的坐上车,到了订婚宴所在的酒店。

我才看到了门外的照片。

我轻声念着背景板上的两个名字:「方漫桐,裴司韫。」

念到后面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声音里有些轻飘飘的疑惑,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我在记忆里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我只好浑浑噩噩的跟着来往的宾客走进了宴会厅。

所有人都害怕我在订婚宴上捣乱,所以我像是被驱逐出夏家一样,只能跟着宾客在前厅等候。

捣乱?

我为什么要捣乱?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小姐夏寻吗?」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响起。

我看了过去,是方漫桐的好朋友,沈黎,

这些年,她就像是方漫桐最忠实的小跟班,每次见到我,都会阴阳怪气的嘲讽我。

我也从不肯认输,会嘲讽回去。

我扬起下巴,语气平静,但是攻击力一点也不弱:「这么想做我家的奴才?」

「光给方漫头做奴才还不够,还想喊我大小姐?」

沈黎看着我身上价格高昂的定制裙子,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很快又变得不屑起来:「你也就只有一张嘴了,谁不知道今天是我们漫桐和裴司韫订婚的日子。」

「连你爸妈都不待见你,你还不反思一下自己。」

以前我总会被沈黎的这些话刺痛到,然后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可是莫名其妙的,我突然清醒了一点,在一个外人眼里,我都是一个可怜虫了,我还在执着什么呢?

我语气平淡,没人发现背后的疲惫与妥协:「所以呢?你就算再为方漫桐出头,你也不会成为夏家的第二个养女。」

沈黎眼里惊讶一闪而过,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毕竟要是以前,我会和她大吵一架,然后喊保安把她请出去,最后温柔的方漫桐就会前来制止,哭着躲在夏淮州身后,直到我被爸妈骂一顿才会结束。

我明白沈黎是做什么的,她想让我闹起来。

见我没有上钩,沈黎又说:「裴司韫和漫桐订婚了,他们可是天生一对。」

我重复着赞同:「嗯,天生一对。」

沈黎发现了我的不对,不过她以为我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呵呵,裴司韫不喜欢你了,你才想起来收敛你的脾气,不过没用的,夏寻。」

说着,沈黎把她手里的红酒,状若不经意的撒在了我的身上,惊叫一声:「夏寻,你干嘛!」

这一声,引得众人都看了过来。

而订婚宴正准备开始了,裴司韫和方漫桐正往摆台上走。

众人的窃窃私语闯进了我的耳朵。

「这就是夏家亲生的千金啊,听说不怎么招人待见。」

「是啊,听说夏总和夏夫人更喜欢方漫桐一点。」

「啧,要我说,他们夏家估计是疯了,亲生女儿不在乎,反而在乎一个收养的女儿。」

「嗨,你懂什么,你一定没听说过这夏寻搞出来的破烂事,夏总愿意养她都是出于血脉亲情了。」

「那倒是,反正和养女联姻也一样,裴家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我抓着自己裙子的手,不由的收紧了一点。

「夏寻,你又闹什么!」夏淮州走了过来,眉头皱起。

「不好意思大家,请司仪继续吧。」

我抬眼,定定的看着夏淮州:「是沈黎把酒故意泼到我身上的。」

夏淮州轻嗤:「你又来了,喜欢栽赃是吧,你不就是想让裴司韫回心转意吗?」

「夏寻,你应该长大了,人的感情总是千变万化,司韫爱上漫桐这样好的女生,不是正常吗?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夏淮州的声音慢慢被司仪的声音覆盖。

「一纸婚书,喜结良缘,请两位新人...」

我清晰的听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脑海里破碎,又消失。

我望着夏淮州:「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夏淮州叹了口气:「阿寻,要不是漫桐坚持,本来今天订婚宴是不准你来的,漫桐人很好,她把你当姐姐的,所以才希望你见证她幸福的时刻。」

「你以后乖一点,别闹了,好吗?」

06

我被夏淮州拽着推出宴会厅的时候,我还在想,我真的不乖吗?

夏淮州和我隔着一臂的距离:「好了,以后你就放下对裴司韫的念想吧,以前那些都是玩笑话,你别当真。」

说着,夏淮州打发我似的,给了我一张银行卡:「你去买件新裙子,换了,晚上咱们两家还一起吃饭呢。」

「别没礼貌。」

我看向夏淮州,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了我一个早上的疑惑:「裴司韫,是谁?」

夏淮州脸色变了变,他语气有些急促:「夏寻,你别闹了行不行。」

说着,他抹了把脸:「我是谁?」

我轻飘飘的回答:「夏淮州。」

「我是你的谁?」

「我哥。」

「这不都记得吗?装失忆都不会,行了,等下仪式里我也要讲话,没空在这儿和你纠缠了,夏寻,你再闹一次,我真的不会站在你这边了。」

夏淮州又看了我一眼:「都六年了,你别任性了,老老实实把漫桐当妹妹,行吗?」

我没吭声,手里捏着那张银行卡。

宴会厅的大门,在我面前合上了。

就像是过去的一切,都把我锁在了门外一样。

过了好久,我才拎着包,一步又一步,慢悠悠的朝酒店外走去。

红色的红酒渍像是一片血迹一样,牢牢的挂在我身上。

过去几年狼狈的经历多了,倒让我这个从来不肯让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一块褶皱的人,不再挑剔,反而就那样晃晃悠悠的一路走到了川海大桥附近。

我踮起脚尖,看向平静的江水。

听说,人死后,还会有下一生。

那我下辈子的父母会爱我吗?

我眼神里有些希冀,到时候我应该拥有更幸福的人生吧。

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吃力的翻过栏杆。

「冒犯了。」一道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07

然后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被拦在了我的腰间,我被身后的男人扶着腰,平稳的放到了地面上。

我回头看去,只看到了严谨的连第一颗扣子都系上的黑衬衫。

我不由抬头望去,

第一眼,是一个男人,

第二眼,是一个一看就家世良好的男人,

我甚至看不出他的年龄,只觉得他身上的气质比他的长相更来的惊心动魄,眼前的男人有一双平静的像大海的眼睛,望过去的时候,我差点忘了刚刚被阻拦的行为。

直到面前的男人礼貌的后退一步,我才回过神。

「你干嘛?」我的语气并不友善,因为这样我常常被爸妈骂,说我大小姐脾气。

可眼前的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他只是略低了低头:「你刚刚要走光了。」

我顿时气笑了,我都不想活了,我还管我走不走光?

我还以为眼前的男人是劝我不要死的,我撇撇嘴,刚刚的想法被我抛到了脑后,我才没那么脆弱。

我又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垂眸说:「谢谢你。」

「魏总,两点十分了。」旁边停着的卡宴上又下来个男人,对着手里正在通话的手机指了指,是他的助理,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我,

我下意识的要把手里抓着的西装还给他。

没想到他声音浅淡:「穿着吧,你的裙子脏了。」

说完,他就在助理的催促下,上了车。

只有我握着手里的西装呆在了原地,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找了一张名片。

魏淮。

我好像从夏淮州的嘴里,听见过这个名字。

川海市老牌家族的继承人,不过三十岁,就成为了商界翻手为云的大佬,夏淮州很崇拜他,总是在家里不停的念叨着魏淮的名字。

名片背后,是魏淮的私人电话。

魏淮留在西装里的名片可能是无意的,我也没有想要攀上魏淮的想法,想了一下,我还是把名片撕了个粉碎,扔进了江里。

回家之前,把身上的西装也扔进了垃圾桶。

等我走回家,天已经暗了。

爸妈和夏淮州他们正在客厅里等我,方漫桐正小声抽泣着,见我进来,我妈顿时激动的站起来,随手就把桌子上摆着的果盘挥落,

和盘子碎掉的声音一起来的,是我妈怒气冲冲的声音:「夏寻,昨天你是怎么说的?今天晚宴你没来,司韫的爸妈还以为你对这门婚事不满意,对漫桐的态度都变了!」

我一下午走走停停,脚早已经被精致而又不舒服的高跟鞋磨的鲜血淋漓,可面前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伤口。

我望着眼前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的场景。

我第一次问出了方漫桐我心里的那个问题:「方漫桐,你哭了六年,累不累?」

方漫桐表情一僵,哭的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姐姐你讨厌我,我和你道歉好不好,我只是太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庭了,对不起,我只是舍不得好不容易得到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对不起...」

我妈顿时心疼的把方漫桐搂在了怀里,语气变得更冷漠:「夏寻,好好的家,被你搅得天翻地覆,既然你不听话,那以后家里的钱,你也一分都别想要了。」

我站得笔直,并没有因为我妈说的话而动容。

因为我从始至终要的都不是钱,而是爱。

我像是从前一样,依赖的喊着妈妈:「妈妈,为什么她想要一个家,就毁掉了我的家呢?」

08

我妈听见我那声妈妈,眼神动容了片刻,可是下一秒,方漫桐委屈的像是一朵小白莲:「是我不该来这里,对不对,那我离开好了,姐姐你别生气。」

我妈那一丝动容也没了,她不耐的垂下眼:「别以为你撒娇两句事情就过去了,我告诉你,夏寻,你什么时候能发自内心的接受漫桐是你的妹妹,我什么时候继续给你钱。」

我看向我爸,从前疼爱我的父亲沉默的移开了视线。

我又看向了夏淮州,夏淮州并不在意我的视线,他正给方漫桐递着纸。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反抗,我妈不满意,我不反抗,她还是不满意。

在我即将上楼的时候,她冷漠的说:「既然这样,那家里你别住了,明天搬出去吧。」

我僵直着背,沉默着点了点头。

没有一个人记得,明天是我的生日。

我回了房间,拖出行李箱,潦草装了几件衣服。

就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等待下一个天亮。

我记得方漫桐没来夏家之前,我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就会满怀期待的入睡。

然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夏淮州会等在我的门口,牵着我走向那个专属于我的礼物房间,每一年房间里的装扮主题都不一样。

里面堆满了大家送我的礼物。

夏淮州会笑着陪我一整天,直到我生日结束的零点,夏淮州会郑重的给我带上一条项链:「我们的小公主又长大一岁啦。」

自从方漫桐来了之后,她看着我的生日仪式,然后吃了一大把安眠药,于是我的生日,再也没有人为我庆祝过。

只有夏淮州记得送我一个蛋糕。

我在生日这天,从天亮等到天黑,没有等来夏淮州的蛋糕。

我有些失望,我仅有的蛋糕,也要消失了吗?

我拖着行李箱,走到别墅门口,正好遇见夏淮州陪着方漫桐回家,看见我,夏淮州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在家?妈不是让你走了吗?」

我面无表情的从夏淮州身边,拉着行李箱走过。

余光看到方漫桐得意洋洋的目光。

我垂下眼,我才不是公主,我不像公主那样勇敢,面对痛苦,我只想遗忘和逃跑。

我争不过方漫桐。

那一切我都不要了。

走出别墅门口,没来由的,我居然有一丝轻松。

我身上没有一分钱,只有拖着行李箱费力走着,一夜没睡的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苍白。

直到一股眩晕让我失去了知觉。

我在医院睁开眼的时候,病房里坐了一个男人。

啊,是那天和方漫桐订婚的男人,叫什么来着。

我从脑海深处,找到了那个名字:「裴司韫?」

我第一次喊这个名字,语气有些生疏,甚至咬字并不清晰,这三个字突然惹怒了面前的男人:「你喊我什么?」

我想了想,是觉得这个称呼不好吗?

估计又是方漫桐的拥护者吧,我乖巧的换了个称呼:「妹夫?」

裴司韫面上有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烦躁:「你以前怎么喊我的,现在就怎么喊我。」

「我只是和漫桐订婚了,我们的感情还是没变啊。」

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歪了歪头:「以前?」

我张嘴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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