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去菜市场,我不买菜但是我去菜市场,我跟人们攀谈;我开始坐出租车,我不去哪儿,我坐出租车转一圈,跟出租车司机攀谈。我开始还是尽力去接触这个世界......“
他化名大成,一名抑郁者。
在一段不到9分钟的视频中, 他和另两位抑郁者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寥寥数语,道尽抑郁症的酸甜苦辣与痛苦挣扎,以及让人感动的生命力。
“没有了快乐,终极解决办法就是死”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每年因为抑郁症导致的自杀人数,估计可高达100万。对于他们来说,长时间地忍受负面情绪的困扰,影响到行动、人际关系,不好的想法在脑子里飘来飘去,快乐对他们而言已经远到天际了。
这种情况下,死似乎成了能让自己快乐的唯一事情,即便是不快乐,至少能够解脱吧。不快乐和再也不必不快乐之间,也许只能选择后者。
正因如此,我更倾向把抑郁者的自杀观念和自杀行为,看作是症状而非他们的真实想法。不是因为抑郁至极而产生了自杀的想法,而是穷途末路的必然选择。
大成:
你每天活着只是遭受痛苦没有快乐,你还活着干什么?你这就想到终极的办法,就是死。
想去跳楼,结果楼下一个大哥看到了。
我说:“来世再见,爷们。”
他大叫(一声)跑了,一会110、120、消防队都来了。
在这一刻反而我笑了,我站在城楼看山景,看到下面乱纷纷。
等我在那边没笑完,门就被人砸开,从后面搂住......
视频中的大成是笑着说完这些的,而这笑的背后却是刻骨的心酸。直到他选择结束生命的那一刻,才又重新获得了掌控感,掌控自己的身体,掌控外界对自己的反应。
抑郁者的一大表现就是身体和心理的无力感,在无力感的侵蚀下,活动量减少、活动范围变小,最后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不是懒惰,也不是回避,而是病了。
“我出院的时候,我那个病区的人都在鼓掌叫着我的名字“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也许那些为大成鼓掌的人,是表达自己深深的祝福。也许,他们是把自己出院的美好愿望,投射在了大成身上,因为他帮助自己完成了出院的目标。
抗抑郁之路难且长,入院后的持续治疗,出院后的坚持服药,以及对旧习惯的改变,一样都不能少。而这条孤单的路,只有自己内心坚定,才有希望走下去。
抑郁症的复发,往往和个体深处的特质和原来的某些惯性思维有关系。
一个总是从悲观角度看待事物的人,即便是靠药物的帮助走出泥潭,如果不改变看问题的方式,消除心中的不合理信念,也极有可能再次被抑郁侵蚀。
正如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如果不加强锻炼增加抵抗力,即便是每次生病都有药物帮助自己恢复,但仍旧改变不了体弱多病的特点。
走出舒适圈,在抗抑郁的道路上,同样重要。
大成:
这次开始,我开始服药了。服药但是我还是有不好的感觉,开始酗酒,我是重度酒精依赖者。喝了很多酒,然后把家里打砸一烂。然后我女儿那会儿六岁,嘴里只有两句话:
报警,妈妈报警。
她说,爸爸你别这样了,我很害怕,非常害怕......
“拯救的开始,还是因为爱”电影《一念无明》中,余文乐扮演的躁郁症患者阿东,母亲脾气暴躁,父亲软弱逃避,他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当他病情稳定后出院时,父亲去接他之前在枕头下藏了一把锤子,因为担心儿子发病伤害到自己。
这些举动,不论是对于抑郁者还是躁郁症而言,都是一种伤害。而影片中唯一对阿东不设防的是一个小孩子。他永远对阿东保持着信任和关心,他不在意阿东的病情和过往,而是和他开心地在屋顶种花、聊天。在阿东最无助的时候,是他隔着墙壁讲小王子的故事给他听。
有时候,陪伴就是最大的支持。
如果我们身边有人患上了抑郁症,我们可以不必说也不必问,只是陪伴着他,就足够了。
大成:
在第二天,我倒在呕吐物的旁边,我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爸爸我爱你。
在那一刻我哭得很厉害,拯救的开始,还是因为爱。
“我开始用一些我自己的方法“改变很难,但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人类的社会属性,决定了人们无法摆脱社交,充分的社交行为对一个人的心理健康有很大影响和帮助。
有很多抑郁者,在与疾病的抗争过程中,失去了原有的稳定关系。只有当这些原有的东西“失而复得”时,一个人才能真正地提高对抑郁症的“抵抗力”。
如一些做儿童厌学治疗的学者所说,想要让孩子摆脱厌学情绪,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继续上学。如果用这个思路来理解抑郁症,就是:让你抑郁的,就是你要面对的。
因为抑郁,你回避社交、回避工作、回避亲密关系,当你希望把抑郁症狠狠踢开之时,这些议题你统统要直面。
也许改变很小,但任何一个小的动作,都是帮助你走向光明的动力。
当你强迫自己去做那些你不敢做、一直回避的事情时,改变就悄悄发生了。
大成:
我开始去菜市场,我不买菜但是我去菜市场,我开始跟人们攀谈。
我开始坐出租车,我不去哪儿,我坐出租车转一圈,跟出租车司机攀谈。
我开始还是尽力去接触这个世界
于黑暗中,见那希望;于悲怆中,感受阳光。文|鸵鸟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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