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案件回顾
美国首都华盛顿在2006年发生了一起神秘案件,被害人Robert Wone(罗伯特·王)躺在朋友家的沙发床上,身上了出现“奇怪”的针孔,坐在他旁边的朋友一脸平静……
随着案件调查深入,警察发现住在这栋联排别墅里的人都有着特殊关系,他们的口供像是精心设计过。
罗伯特·王为何会被刺死?他在朋友家发生了什么?
案发现场
2006年8月2日深夜,华盛顿911接到了报警电话,男人慌乱地说“我需要救护车!”
男人表示,他家里进来了一个陌生人,在二楼把人刺伤了,现在被刺伤的人已经没有了意识,要911赶紧派救护车来。
接警员一边通知救护车,一边询问他所在住址,男人回答道“Swann Street(斯旺街)西北区1509号”。
斯旺街位于美国华盛顿杜邦环岛(Dupont Cirle),杜邦环岛属于历史街区,有许多大使馆和艺术博物馆。斯旺街区有联排房屋,每栋房屋紧紧相连,共用侧墙,隔音效果不太好。
5分钟后,救护车来到了斯旺街1509号,医护人员拎着医药箱下来,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男人正站在敞开的大门前打电话。
医护人员询问道“伤者在哪里?”
男人边对电话那边说,“他被刺伤在屋里”,边用手指了大门里面,示意医护人员进去。
医护人员进去后,并没有看到伤者,他们上到二楼,在一间卧室门口,见到一位只穿了内裤的男人。
男人指着二楼最里面的卧房,医护人员还想再问什么,男人转身就回了卧室,把门给关上了。医护人员懵了一瞬,继续朝他刚刚指的卧房走去。
这间卧房比较偏僻,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男人坐在床边,他看到医护人员,平静的表示,床上的人被刺伤了,现在已经没有了意识。
医护人员终于看到了伤者,他胸口、腹部有明显的刺伤,洞口非常大,能放进手指。
医护人员给伤者做了紧急施救措施,准备将人送到华盛顿大学医学中心抢救,可惜为时已晚,伤者最终抢救无效离世。
由于这是一起伤人致死案件,华盛顿警方也到达了现场。
他们了解到,打电话报警的男人叫做“Victor Zaborsky”(译为“维克托·扎博斯基”),只穿着内裤的男人叫“Dylan Ward”(译为“迪伦·沃德”),坐在床边的是“Joe Price”(译为乔·普莱斯),伤者是Robert Wone(译为罗伯特·王),中文名是“王若柏”。
罗伯特在美国纽约长大,就读于维州威廉玛丽学院公共政策系,又考取宾夕法尼亚大学法学院,曾在1998年在华盛顿某律师事务所任职,2006年7月成为自由亚洲电台律师。
罗伯特在华盛顿社区小有名气,是“亚太裔法律咨询中心”长期义工,无偿为低收入的亚裔移民提供法律咨询,还获选成为全美亚太裔法律精英组合“亚太裔律师协会”华盛顿分会候任会长。
罗伯特和普莱斯在威廉玛丽学院是同学,普莱斯主攻财产权法律诉讼。维克托是某公司的营销主管,迪伦曾在2003年获得过西蒙斯学院的儿童文学硕士学位,以及国际关系和餐饮艺术学位。
普莱斯、维克托、迪伦,和一名女性莎拉是室友,普莱斯和维克托住在3楼,迪伦住在2楼,莎拉则住在地下室。
案发当晚,罗伯特因为参加的会议结束时间晚,第二天一早有新的会议,而他家住在距离华盛顿30多公里外的弗吉尼亚州,开车回去需要半个多小时,得不到好的休息。便打电话询问普莱斯能否让他借宿一晚。
普莱斯同意了,罗伯特在8月2日晚10点半到了斯旺街1509号,和普莱斯、迪伦聊了几句后,罗伯特便去房间睡觉了。
直到11点多,普莱斯听到了罗伯特的尖叫声,他和迪伦急忙下楼,推开门便看见罗伯特已经被刺伤在床上。
普莱斯等人表示是有人在深夜潜入了屋内,把罗伯特杀害,接着又快速逃离现场。警方对这个供词感到奇怪,他们在案发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仔细勘察现场的踪迹。
终于,警方反应过来,屋子里的一切都非常奇怪,不论是人,还是物品都充满了诡秘,并不符合常理。前来急救的医护人员和接警员的供词也侧面证实了警察的想法。
奇怪的现场
接警员在接电话的时候,报警的维克托语气慌乱,曾一度发出尖叫。虽然这种行为不好,但是更够理解的,任何一个人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发现有人被刺伤在自家里,肯定会慌乱失措,感到惊惧害怕。
但当在5分钟到达案发现场时,维克托表情正常,有理有序的再和别人打电话说,罗伯特被刺的事情,就连医护人员问他伤者在哪,维克托也只是抬手指了一下屋内。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引导医护人员赶紧到达伤者位置,进行救治吗?
迪伦的行为也不对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发生了意外,他居然能如此淡定的回房睡觉?
最奇怪的就是普莱斯了,他神情漠然的坐在罗伯特床边,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告诉医护人员,罗伯特被闯入家中的陌生人刺伤了,他用毛巾给罗伯特按压过伤口,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作为了。
普莱斯3人的语气和神态让警方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他们太冷静了,没有人能在面对突然的情况时,能做到如此冷静,即便是从震惊中找回理智,也能从表情细节里发现害怕等情绪。
普莱斯他们像是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出现在现场就是为了给罗伯特的死亡作证明。
除了居住在斯旺街1509号的普莱斯3人奇怪外,这栋房子也非常奇怪,尤其是罗伯特遇难的卧室。
这间卧室位于二楼偏僻的角落里,有一张沙发床、床头柜等家具,警方调查案发现场没费太多时间,因为凶器就放在床头柜上,除了被单上有2滩血迹,地上的毛巾有血迹,其他的地方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哪里会有如此干净的凶案现场?
床头柜上的尖刀面上布满了血迹,唯独刀刃上没有血,这完全不正常。打个比方说,过年在老家杀鸡,或者猪肉摊上杀猪,刀子割破/捅进肉里,再次拔出来后,刀子的刀刃肯定会有血,谁能用刀面杀鸡杀猪呢?
刀子、毛巾、被单等证物交给了法医做鉴定,与此同时,罗伯特的遗体也正进行解剖鉴定。
鉴定结果更加奇怪,罗伯特身中3刀,却没有反抗的痕迹。
有警方提出,会不会是被下药迷晕了,但报告显示,罗伯特体内没有任何残余的不良药物,换句话说,罗伯特遇害时,他处于正常的身体状态,没有被下药。
正常情况下,被人突然刺了一刀,哪怕是在睡梦中,也该清醒出现挣扎,可罗伯特没有,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都没有挣扎过,警方推断,在案发时罗伯特肯定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失去知觉的。
法医在罗伯特脖子、胸腔、手脚发现了3个针孔(也有媒体报道7个针孔),结合前面的药物鉴定结果,罗伯特体内没有残留药物。警方询问了案发当晚前来救治的医护人员,是否给罗伯特进行了注射。医护人员表示,没有给罗伯特注射过任何药物针水。
警方联系到罗伯特的妻子,她也解释不了罗伯特身上的针孔,在案发的前几个月内,罗伯特没有去过医院,他本人没有吸毒史,不存在自行注射等问题。
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毛巾和刀具上的血迹,鉴定证明属于罗伯特本人。警方推断,有人伪造了案发现场,用毛巾沾上罗伯特的血迹,接着把小刀放到毛巾中,让刀面也沾有血迹,把小刀“制作”成凶器。
经过检测,小刀上没有罗伯特遇害时T恤的纤维组织,证明小刀并不是真正刺伤罗伯特的凶器。
现场的血迹情况和罗伯特身上伤口不符,他有一刀是在心脏上,被单上却只有两滩小血块。
由于案发现场太过干净整洁,警方无法凭借肉眼找到更多的证据,只好出动了警犬协助。警犬停在了浴室外的烘干机和后院排水口,这两地都出现过罗伯特血迹。
警方发现后院的排水口盖子属于半开状态,排水管是拉直的状态,明显是有人在案发前使用过。警方推测是凶手在杀害了罗伯特后,在后院清洗血迹。
在隔音极其不好的住宅,为什么普莱斯等人没有听到水声呢?
按照普莱斯等人的说法,他们是罗伯特被刺尖叫时,才仓促下楼。从这栋房子的结构来看,罗伯特住在二楼最里面的卧室,凶手要进入就必须经过迪伦的房间,逃离也必须经过,为什么迪伦没有看见凶手?
房子的外墙比较高,凶手是无法在几秒钟之内翻越墙壁逃跑,这一切都只能说明,凶手极有可能是普莱斯、维克托或者是迪伦。
调查
警方将三人分别带进不同的房间询问,并且找到了当晚没有回家的莎拉。莎拉的朋友证实,案发当晚,莎拉确实和她们一直在一起,警方排除了莎拉的嫌疑。
普莱斯表示,他和迪伦是同性恋情侣,他们住在3楼,案发当晚10点半,罗伯特到达家里,和他、迪伦短暂的聊了会天,便各自回房睡觉了。
普莱斯洗完澡换上了浴袍,快要入睡时,他模模糊糊听到了后院房门打开的提示音,但他以为是莎拉回来,便没有理会。
直到听见罗伯特的尖叫声,他拍醒了旁边的维克托,两人在出房门时,又听到了罗伯特低沉的叫声,等来到罗伯特房间时,看见他被人刺伤在床上。
普莱斯拿了毛巾按压在罗伯特的伤口上,并喊维克托回房里拿手机报警。根据接线员提供的时间,他们是在11:49分报案的。
维克托说,他在案发当晚原本要出差,但后来取消了行程,他就回了家。维克托一直在3楼的房间里看电视节目,节目结束的时间是11点,中途普莱斯上来和他说过,罗伯特要来借宿一晚的事情。
看完电视,维克托就睡觉了,被普莱斯叫醒,跟他下楼才看见罗伯特被刺伤。他非常害怕,便大喊大叫起来,普莱斯让他赶紧回房拿手机报警,然后去一楼等医护人员来,维克托没有耽误,急匆匆去拿手机报警,接着去到一楼等医生。
迪伦回忆道,他曾在一楼客厅和罗伯特聊过天,说了几句,罗伯特就说很累,想要休息,于是普莱斯便带罗伯特去二楼的卧房,迪伦过了一会儿也回到自己的房里看书。
因为迪伦患有轻微的精神疾病,他必须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不到11点时,迪伦便洗漱好吃完药休息,睡梦中他听到了普莱斯和维克托的叫喊声。
等清醒后,他打开房门外出,就看到维克托拿着手机边报警边往一楼跑,而普莱斯坐在罗伯特床边,正用毛巾按压在他伤口上,迪伦这才知道罗伯特遇刺了。
警方从迪伦的表情中看出了破绽,他们让迪伦接受测谎仪测试。
“是谁杀死了罗伯特·王?”
“不知道。”
测谎仪屏幕上出现了波动,警方认为迪伦说假话,他肯定还知道什么。迪伦却摇头,他再三强调他只知道罗伯特被刺伤,维克托报警,普莱斯帮忙按压伤口,其余的都不清楚。
结束单独询问没多久,普莱斯又独自回到警局,他表示,在床头柜上刀具原先是插在罗伯特身体里,是他拔出来,放在了柜子上。
随着调查深入,警方发现普莱斯、维克托和迪伦属于多角恋关系。普莱斯和维克托与另一对女性同性恋人生了2个儿子,迪伦是后来住进1509号房的,他有特殊的性癖,普莱斯也有,所以,两人逐渐发展到了一起。
警方确认了罗伯特的性取向,他的朋友家属都表示,罗伯特是异性恋。
警方在迪伦的房间里找到了大量的特殊用具和注射器,警方怀疑迪伦吸毒,缉毒犬在迪伦房间的柜子和3楼梳妆台停留许久,证明这两个地方都储存过毒品。
警察从迪伦房间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套餐具,有一把大的切肉刀和叉子,但根据餐具制造商提供的信息,这套餐具里还有一把小刀。警察看了小刀的样子,认为这把不见的小刀才是杀害罗伯特的真正凶器。
但迪伦的母亲表示,这套餐具是她送给迪伦的,小刀在她家里,也就是说,小刀在案发时正在距离华盛顿4445.89公里外西雅图。
警方根据罗伯特手机里的信息发现,他在11点07分左右曾编辑过一封邮件,证明在这个时间点,他还活着。
警方梳理了时间线,罗伯特是在10点半来的,11点-11点半之间,普莱斯等人听到了罗伯特的尖叫声,可他们却在11:49分才报警,与听到尖叫声的时间相差了49-19分钟,这期间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报警?
面对质疑,普莱斯、维克托、迪伦三人保持沉默,他们反复说的供词几乎一样,都是11点多就回房了,听到罗伯特叫声才出来,谁都没有看见凶手,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无论谁来问,三人始终坚持是外来人杀害了罗伯特,其余的都没有多说。
审判
警方推断,普莱斯等人曾试图强迫与罗伯特发生亲密关系,但遭到拒绝,在使用特殊工具时,将罗伯特刺伤,他们清理完案发现场才报案。柜子上的小刀就是为了将警方引导至错误的调查方向。
2008年,普莱斯等人被指控妨碍司法公司,且串谋更改了犯罪现场。2010年,案件在华盛顿法院开庭审理。检方表示现场血量、尸检报告、刀具报告等内容,均能证明案发现场被人打扫过,而且普莱斯他们的邻居,也确实在11点多听到了罗伯特的尖叫,但这声尖叫出于什么原因,有待查证。
普莱斯三人请来的律师和证人则认为,现场血迹少,是因为罗伯特是内出血严重,他没有挣扎,使血液外流。
双方争辩许久,由于,普莱斯等人选择了由法官裁定,所以,这场庭审中陪审团并不能做出决议,最终,罗伯特·王谋杀案因证据不足,普莱斯、维克托、迪伦三人无罪。
2011年,媒体报道指出,这起案件以罗伯特妻子与普莱斯三人私下达成和解结束,普莱斯也出售了斯旺街1509号房,迁到南福州。
罗伯特·王谋杀案至此成为了美国华盛顿州最神奇的悬案之一,有热心人士为这起案件建立了网站,收集相关的新闻报道和线索。
2023年,美国Peacock documentary(孔雀纪录片)拍摄了罗伯特·王谋杀案,希望有朝一日能抓住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