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黎颖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因为邻居的不讲理，我们和他们5年没有说话。
本以为会一直这样，没想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家传来哭声。
我本不想理会，可母亲听到动静后直接冲了出去。
01
我们家和邻居李菊一家已经五年没有说过话了。
五年前，李菊一家搬来村里时，我还记得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天，她穿着一件褪了色的花布衫，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站在我们家门口，手里攥着一个破旧的包袱，声音沙哑地说：“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们？我们没地方住了。”
我妈一听，赶紧把她让进屋，给她倒了杯热水，李菊捧着杯子，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婆婆把我赶出来了，说我不孝顺，可我真的没做错啥啊……”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们很是怀疑，因为李菊的婆婆是个心善的人，她在村里开了个小杂货店，平时谁家缺个油盐酱醋，她都会赊账，甚至白送。
所以我们谁也没想到，她会把自己的儿媳妇赶出家门。
我爸皱了皱眉：“你婆婆为啥赶你出来？总得有个理由吧？”
李菊抽抽噎噎地说：“她说我偷了店里的钱，可我真的没偷啊！我咋会干那种事？”
我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急，慢慢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李菊擦了擦眼泪：“我们没地方去了，想在村里盖个房子，可我们的钱不够请工人，自己盖的话，现在又没地方住。”
我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我们帮你盖房子，你不用担心。”
李菊一听，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抓着我妈的手，说：“你们真是好人，我一辈子都记着你们的恩情！”
从那天起，我们家就开始帮李菊盖房子，我爸和关系好的邻居王伟一家一起帮忙。
王伟是西面的邻居，和我们一家的关系十分的要好，我们平时谁家有个好吃的，都会互相给对方拿点。
王伟家种了一棵枣树，每到秋天，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枣子，王伟总会摘一篮子，笑眯眯地送到我们家：“尝尝，今年的枣子特别甜。”
我妈也不客气，接过篮子，笑着说：“你们家的枣子就是好，比市场上卖的强多了。”
王伟摆摆手：“自家种的，不值啥钱，你们爱吃就行。”
还有一次，我爸生病了，需要住院做手术，可家里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妈急得直掉眼泪：“这可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爸病着吧？”
我正发愁，王伟来了，他听说我爸生病了，二话不说就回家拿了一叠钱，塞到我妈手里：“别急，这是我攒的一点钱，你们先拿去用，治病要紧。”
我妈推辞道：“这咋行？你们家也不宽裕，我们咋能要你的钱？”
王伟却坚持说：“咱们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了，钱是身外之物，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妈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攥着那叠钱，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后来，我爸的病治好了，我们家也慢慢把钱还给了王伟，可王伟却说：“不急，你们先用着，啥时候宽裕了再说。”
从那以后，我们家和王伟家的关系更好了。
所以王伟在听到李菊需要帮助的时候，也是二话不说的就上去帮忙。
就连我也没闲着，帮着搬砖、和泥，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看着房子一天天盖起来，心里还挺有成就感的。
李菊则是忙前忙后地给我们端茶送水，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有一次，我搬砖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李菊赶紧跑过来，用她的手帕给我包扎，她一边包扎一边说：“小心点，别累着了，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我都不知道咋感谢你们。”
我笑了笑，说：“没事，大家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李菊听了，眼圈又红了，她低声说：“你们真是好人。”
房子盖了五个月，终于完工了，李菊一家搬进去的那天，她特意请我们一家吃了顿饭。
饭桌上，她笑得很灿烂：“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有啥事尽管说。”
那时候，我真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好下去。
可事情很快就变了味。
02
那天早上，我妈去菜园里摘菜，突然发现刚发芽的菜苗被一堆石头砸得稀烂。
她气得直跺脚，嘴里念叨着：“这是谁干的缺德事？”
正说着，就听见隔壁院子里传来“咚”的一声，一块石头从李菊家那边飞了过来，正好砸在我家菜园里。
我妈愣了一下，冲着隔壁喊：“李菊，你这是干啥呢？”
李菊从墙那边探出头来，手里还攥着一块石头，冷着脸说：“你们家盖房子的时候，是不是把石头扔我们院子里了？你看我这想开个种菜的地方都难！”
我妈一听，气得脸都红了：“那时候你们还没搬进来呢，而且我们咋会把石头扔你们院子里？”
李菊哼了一声：“谁知道呢，反正我们家院子里全是石头，旁边就你一户，不是你们扔的，还能是谁？”
说完，她“咚”的一声又把一块石头扔了过来。
我妈气得直哆嗦，指着李菊说：“你咋这么不讲理？我们帮你们盖房子，你就这么对我们？”
李菊却不为所动，冷冷地说：“帮我们盖房子，也不代表你可以在我们院子扔石头啊。”
我妈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回了屋。
从那以后，李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动不动就找我们家的茬。
有一次，她家院子里的菜被糟蹋了，她二话不说就跑来我们家，指着我妈的鼻子骂：“你们家是不是故意的？看不得我们家好是吧？”
我妈解释：“可能是放羊的，让羊偷跑进来吃的，我们咋会干这种事？”
李菊却不依不饶：“怎么可能就这么赶巧？一定是你们干的！”
我爸听不下去了，走出来说：“李菊，你别太过分了！当初还是我们家给你帮忙”
李菊冷笑一声：“帮我们盖房子？你们不就是想显摆自己有多能耐吗？我告诉你们，我不稀罕！”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我们一家人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我们和王伟一家说这件事情，王伟也说李菊这人不能交。
从那以后，我们两家就彻底断了来往。
03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五年过去了，直到那个深夜，我们家和李菊的关系发生了转机。
那天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哭声。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心想：“大半夜的，哭啥呢？”
可那哭声却越来越响，像是要把屋顶掀翻似的。
我实在受不了了，坐起来喊了一声：“妈，你听见没？”
没想到我妈早就醒了，正坐在床边穿衣服，她说：“听见了，好像是李菊家的小丫头在哭。”
我皱了皱眉：“别管了，反正李菊也不是啥好人，咱们之前帮了她，她还倒打一耙。”
可我妈却摇了摇头：“不行，孩子哭得这么厉害，肯定是出事了。”说完，她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我赶紧跟了上去，心里却有些不情愿。
我们走到李菊家门口，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只有那哭声一阵阵传出来。
我妈推开门，喊了一声：“李菊，你在家吗？”没人回答。
我们摸黑进了屋，借着月光，看见李菊的女儿小玲正蹲在地上哭，而李菊则倒在一旁，一动不动。
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伸手探了探李菊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我妈拍了拍小玲的肩膀，问：“你妈咋了？”
小玲抽抽噎噎地说：“我妈……我妈刚才说头疼，然后突然就倒了……”
我妈一听，立刻说：“快，把她抬到板车上，送医院！”
我们手忙脚乱地把李菊抬到板车上，连夜往镇上赶。
路上，我一边推车一边想：“李菊之前那么对我们，我们为啥还要帮她？”
可看着我妈焦急的背影，我又把这话咽了回去。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李菊是脑梗发作，幸好送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医生的话后，我妈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在李菊的丈夫王军赶到医院时，天已经亮了，他一脸愧疚地对我们说：“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李菊可能就没了。”
我妈摆摆手：“没啥，都是邻居。”
王军叹了口气：“李菊这人就是脾气倔只认自己的死理，其实她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们，只是拉不下脸来道歉。”
我没说话，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李菊醒来后，看见我们坐在床边，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谢谢你们。”
我妈只是笑了笑：“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
李菊的眼圈红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李菊出院后，一家三口拿着水果上门道谢。
王军说：“这次多亏了你们，我们一家人都记在心里。”
李菊低着头，小声说：“以前是我不对，你们别往心里去。”
我妈摆摆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咱们还是好邻居。”
我看着李菊，突然觉得她也没那么讨厌了，所以从那以后，我们和李菊一家重新有了来往。
李菊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
有一次，我家养的鸡不小心跑进了她家的菜园，把她种的菜苗吃了，她不但没生气，还笑着说：“没事，吃就吃了。”
我听了，心里一暖，突然觉得，这五年的沉默，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