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20年后,再次遇见我的白月光,我简直惊呆了,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驼着背的女人,就是我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摆摊卖水果的女人。
他没抬头看我,低着头整理着手里的刚刚收到的几块钱,那些钱被揉搓成一个个纸团,她在慢慢捋平,但她感觉到摊位前有人在看她的水果。
仍然低着头,用沙哑的嗓音问:
“买点水果不?我这儿的水果好吃又便宜,买得多,更便宜。”
我没有回答,还在愣愣地看着她。
她忽然抬头,看见我,一刹那,她什么也没有说,但眼神里却像对我说了千言万语。
她也认出了我,尴尬地往左右两边看了看,又看向我,眼角含着晶莹的泪花,低垂眼睑,看向地面,深呼吸,再次抬头看着我,眼睛微笑着。
这个女人名叫苏元元,20年前,是我拼命追求的对象。
那时候的她,婉约端庄,经常穿旗袍,高高挽起的发髻,显得她那么优雅,那么恬静,那么知性。
那时候的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把她娶回家,好好疼,好好爱。
在我记不清是第几次向她求婚,她终于点头答应。
我高兴得抱着她原地转圈儿,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然而,在谈婚论嫁的时候,我们分手了。
这一别就是20年,如今她应该是43岁,但看上去却像63岁,真不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1
我和元元是大学同学,大三的学生爵士舞比赛,元元脱颖而出,获得冠军。
是在那次比赛,她优美的舞姿,娉婷的身段,深深将我吸引。
比赛结束后,我开始对她展开疯狂追求。
元元对我根本不感冒,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但我脸皮厚,总是故意制造和她偶遇到机会。
我观察她去食堂的时间,去教室的时间,去图书馆的时间。
我把这些时间记在心里,根据这些时间,故意跟她偶遇。
次数多了,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她走到哪里,我就会出现在那里。
每次遇见她,如果去食堂吃饭,我都会故意站在她身后排队,帮她端菜端饭,坐在她的对面吃饭。
如果她去图书馆,我也会出现在她座位的旁边,陪着她一起看书,一起学习。
时间久了,她没有那么反感我,愿意跟我说说话,愿意跟我一起去教室,去图书馆,去食堂。
她还没有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已经以男朋友的身份,经常跟她在校园里出双入对。
而且,我还到处宣传,元元是我的女朋友。
我想先让舆论倾向我,也让其他想要追求元元的男生,打消念头。
经过一番努力后,我多次跟元元说,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总是笑而不语,笑而不答。
她虽然没有明确答应我,但每次我约她,她都会来。
我从心里已经默认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我单方面认为,我们已经在谈恋爱。
随着我们交往的深入,我才逐渐了解到元元身上更多的故事。
2
她从出生到读初中一直和妈妈在城市生活。
读小学的时候,妈妈知道她喜欢跳舞,把她送到舞蹈培训班学习爵士舞。
到高中,她的抚养权变更给爸爸,又回到农村去生活。
她是从农村的高中考到我们的大学的。
她的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家本来就是城市的,所以带着她在城市生活。
父亲家本来就是农村的,离婚后,父亲又回到农村工作生活。
元元15岁那年,妈妈想要再婚,爸爸没有再婚,就提出要变更抚养权,把她接到爸爸身边。
妈妈虽然舍不得她,但想要再婚就必须放弃抚养权,这是元元父母离婚时的约定。
就这样,元元在农村生活了三年,又通过高考,离开农村。
她告诉我,她不喜欢农村生活,条件很艰苦,上厕所要走出去两里路。
尤其是晚上起夜,她不敢一个人走那么远的夜路,想在家里的夜壶里解决,凶巴巴的婶子说啥都不让,非要她去上公厕。
农村有很多跳蚤,把她全身都咬了好的红包。
农村不能冬天洗澡,因为没有淋浴房,只能用毛巾简单擦擦。
她拼命学习,就是要通过考学,重新回到城市。
功夫不负有心人,高中三年,她没日没夜读书,终于考上省城的重点大学。
因为爸爸妈妈离异,她现在几乎成了孤儿。
学费要自己靠勤工俭学来挣,她寒暑假从不回家,都去做家教。
因为学习成绩优异,她年年都能拿系里的一等奖学金,那是她的生活费。
我追求她,她不愿意答应我,是担心耽误学习,她只有拼命学习,成绩优异,才能得到奖学金,才能解决自己的生活费。
她担心恋爱耽误她出去做家教,不做家教就赚不到学费。
知道这一切之后,我拍着胸脯说:
“元元,以前咱俩没认识,现在你有我,你的学费生活费我全包了。”
当然,我说这番话的时候,学费和生活费也是依靠父母提供。
但我相信,我找到如元元这么优秀的女朋友,我爸妈也一定会帮我一起照顾她。
然而,元元是个有志气有骨气的女孩。
我帮她交学费,她赚到补课费攒起来,攒够了,就还我。
这让我对元元更加爱慕,她不会因为爱情,随便接受别人的援助。
让我们之间的爱,变得很纯粹,很简单。
元元让我更加看重,更加喜欢。
3
元元因为成绩优异,大四的时候,被学校保送读研。
为了继续和元元谈恋爱,我也考上了研究生。
三年研究生学习,我们仍然在同一个学校,只是不同的专业。
元元读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我读的是计算机专业。
研二的时候,我向元元第一次求婚。
我跟她说,咱们研究生毕业就结婚,到那时,咱俩已经相恋5年,是时候结婚了。
元元却摇摇头没有答应我。
理由是,她想赚钱,想要给农村生活的父亲,在城市里买一套房子。
将来把父亲接到身边照顾。
元元是个孝女,她从小跟着妈妈生活,在爸爸身边仅仅生活过三年。
但她对爸爸很好,很关心。
她曾经跟我讲过许多关于她爸爸的故事。
自从爸妈离婚后,爸爸一蹶不振,工作丢了,只好回家种地。
爸爸的农村生活很艰难,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因为爸爸遭遇离婚,内心受到刺激,患上抑郁症,每天身上总是感觉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干。
虽然回农村去种地,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都荒了。
那些年,如果不是靠邻居救济,她很多时候,都会饿肚子。
元元学习成绩优异,村长知道了, 给她减免全部学费,这样才能继续留在学校学习。
她从小就明白读书能改变命运。
她靠着学习,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她还想改变爸爸的命运。
想要让爸爸老了的时候,能到城里养老,能在她的身边生活,方便她的照顾。
我被元元的孝心打动,同意她的想法。
而且,我还承诺她,我要跟她一起赚钱,一起攒钱,早日帮她爸爸买上房子,让他们父女早日在城里团聚。
现在回头看,当时我也不完全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还没有跟元元结婚,就去给未来老丈人买房养老。
我这么做,也是爱屋及乌,也是想早点把元元娶进门。
我知道她的心愿,我了解她的性格,她想做到的事情,我就会全力以赴支持。
4
研究生毕业后,我们本来被一家研究院双双录取,但元元为了能多赚点钱,放弃了研究院的工作进入一家外企。
我在研究院上了一年班,也觉得赚得太少,一个月才6000块的工资,要熬到猴年马月才能帮元元攒够买房的钱啊!
我也为了多赚点钱,从研究院辞职,进入一家私企工作。
一年后,我和元元的收入已经加在一起有2万多块,这样努力下去,两年时间,我们差不多就能攒够给元元爸爸买房的首付款。
我想着,两年后,我就可以把元元迎娶过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然而,我妈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她知道我和元元已经相恋5年,好多次催我和元元把婚事办了。
我跟她说,元元不着急,想先工作两年,赚点钱,再考虑结婚。
我妈却不依不饶,她说,年轻人不能太自私,只考虑自己,不考虑老人的感受。
知道的是元元不着急嫁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儿子对女朋友不负责,只恋爱,不结婚。
我妈反复催我们结婚,一方面,她想早点抱孙子,另一方面,她听很多亲戚说,恋爱不能谈太久,谈太久的大多数最后都分手了。
我妈认可元元这个人,聪明勤奋长相漂亮,学历高,工作好。
所以,她跟我一样期待我们早点结婚。
父母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结婚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在老母的催促下,又开始向元元求婚。
然而,元元虽然点头答应了求婚,但却不着急登记和举办婚礼,她拉着我的手说:
“宋清,我们好了这么多年,我早就认定你是我的丈夫。
登记结婚办婚礼,是迟早的事情。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了解,我想在结婚前,把我爸爸的生活安排好。
毕竟,他为了我,一直没有再婚。
如今,他老了,一个人生活在农村,条件那么艰苦的地方,我实在不放心。
我想咱俩结婚前,先给他的房子买好,然后,我再跟你结婚,请你再给我点时间,再等等我。”
元元每句话都说得那么动情,说得那么真诚。
我再次被她感动,我知道结婚也需要水到渠成,硬逼着元元跟我结婚,她心里也会难过。
就这样,我一边哄着我妈,一边跟元元努力工作,认真攒钱。
我妈也是太过心急,竟然,看我多次求婚未果,主动约元元见面,她亲自去催婚。
我妈和元元约在我们家附近的一个茶馆里。
我妈已经见过元元好几次,在茶馆单独和元元见面这是第一次。
那天,元元准时到了茶馆,手里还提着给我爸妈买的点心。
我妈一见到元元就乐得合不拢嘴,笑呵呵地说:
“哎呀,元元,我本来想约你来家里,咱娘俩说说体己话儿的,但是你伯父一直在家,我怕你感到约束,所以就约在茶馆见面,你不会介意吧?”
元元放下手里的点心,脸有些红了,轻轻地说:
“阿姨,我不介意,我特地给您和伯父买了杏花楼的点心。”
元元说着把点心往我妈手边推了推。
我妈看着那包装精美的点心更加高兴了,赶忙说:
“瞧这孩子,真懂事,还想着给我们带点心,让你破费了。
阿姨今天找你来,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你看,你和我们家小清已经好这么多年了,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早点跟小清结婚吧!”
我妈说到这里,元元的表情由害羞变得有些紧张,低着头,两只手不停地轻轻转动面前的茶杯。
“都快30的人了,别害羞,你们早点结婚,早点让我抱孙子,趁着我们身体好,能帮你们带几年孩子,你们工作也轻松点。”
我妈毫不见外,见到元元就直接开启催婚模式,毕竟,她也很中意元元,她也不想夜长梦多,我们早点结婚,她心里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
元元只是静静地听着,却不表态。
我妈有些急了,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问:
“元元,我听说你答应了小清的求婚,但不想登记结婚。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能不能跟阿姨说说,如果有什么难处,咱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克服。”
元元看着我妈那期待的眼神儿,看着我妈那么希望她跟我结婚的急切心情。
元元咬了咬嘴唇,说出其中的实情。
她把她要先攒钱给家里的爸爸买房接到城里生活的计划,告诉了我妈。
这件事,我一直瞒着我妈,没敢跟她说。
我担心我妈会反对,儿媳还没过门儿,我就把自己的钱都给了元元,让她攒着,将来给他爸买房。
所以,当元元说出这些事的时候,我妈很吃惊。
她没想到,元元是因为她爸,才迟迟不想结婚。
我妈心里有些不悦,因为之前她就告诉元元,如果我俩结婚,婚房,汽车,婚宴,蜜月,我妈都会出钱帮我们安排好。
而且,我妈不要求元元娘家给陪嫁,如果有更好,如果没有婆家没意见。
没想到元元不打算让家里给陪嫁,她还要给家里买房。
我妈听到这些,立即觉得元元不适合和我结婚,但她忍住怒气,没有说别的,只是说,这件事,她过去不知道,要回去问问我的意思,然后就跟元元分开了。
那天晚上,我妈就把我叫回家,问我,如果今年就能把元元娶进门,就同意我们结婚。
如果今年元元就是不肯同意结婚,她劝我和元元分手,在她看来元元并非很适合做我们宋家的媳妇。
我一下子被夹在未来媳妇和老妈之间,左右为难。
今年就把元元娶进门,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元元爸爸的房子还没买,钱还没凑够。
最快也得后年才能跟元元结婚,但我妈那语气,似乎,她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等待。
我很闹心,打电话约元元见面,想跟她聊聊。
元元却把手机关机,让我联系不上她。
元元在我妈亲自出面催婚后,生气了,觉得未来婆婆在给她压力。
因为生气,所以跟我断联。
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接下去好几天没有再去找元元。
就在这个节骨眼,我妈竟然给我安排了相亲。
我又头脑一热,答应去相亲。
我想用激将法,激一下元元,让她知道我也很抢手,如果她再不积极主动一点,我也可能会娶别人。
但元元这个人很有骨气,我的激将法非但不好使,还给我自己挖了一坑。
元元知道我去跟别的女孩相亲了,她直接提出分手,不论我怎么哀求,她坚决要分手。
我又犯了年轻气盛的毛病,分手就分手,我们就真的分手了。
5
分手之后,我虽然还在相亲,但还在打听关于元元的情况,她有没有找新的男朋友,她买房的计划实现了吗?
我相亲相了许久,也许因为心里有元元,所以,一直都没有相到合适的对象。
然而,后来听说,元元找到一个比她大15岁的男人结婚了。
这个男人是做生意的,非常有钱,为了能追到元元,直接花100万给元元爸爸买了房子。
元元就答应嫁给他。
元元结婚后,才知道,这男人虽然有钱,但是,是个酗酒成性的人。
每天睁开眼就要喝酒,每次喝酒都必须喝醉,喝醉之后就开始打人骂人。
元元结婚没多久,就被他打伤住院。
元元还在住院,又被醉酒的丈夫殴打,险些丧命。
元元出院后,决定离婚,那男人却以死威胁。
他抓着元元的头发恶狠狠地告诉她:“如果你敢跟我离婚,我就弄死你,还有你的爸爸。”
元元害怕了,她害怕这个恶棍对爸爸下毒手,他是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
就在这期间,元元怀孕了。
然而,这个坏蛋一点都不怜惜元元怀孕的辛苦,非要同房,让元元大出血,孩子也流产了。
失去孩子,让元元受了刺激,好长时间,她精神恍惚。
在那期间,元元受到非人的虐待。
醉鬼丈夫每天喝醉了,不管白天晚上,随时都要跟元元亲热,每次都把元元折腾得奄奄一息。
元元受不了,反抗他,他就疯狂殴打元元。
旧伤未愈,新伤又出。
元元被折磨得吃不下,睡不好,患上很严重的抑郁症。
元元的精神和肉体上受着双重折磨,她变得一天比一天憔悴。往昔的风采不见了,往日的活力没有了。
元元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脸色蜡黄,双眼无神,形容枯槁。
后来,元元在家里的司机的帮助下,逃脱了那个魔鬼。
多年以后,再次见到元元,我真的不敢相信,曾经貌美如花,温润如玉的元元,竟然变得像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我的心很疼,很疼,很疼。
如果爱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跟元元分手,一定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但世间没有后悔药,相爱的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根本不可能重新来过!
本故事为虚构创作,内容为版权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