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莫友芝，我国晚清著名的学者、诗人和书法家，也是贵州少数民族地区文化的开拓者之一，与郑珍并称“西南巨儒”。莫友芝在文字学、音韵学、版本学以及目录学等领域杰出的成就。

碑学酝酿于清初，至乾、嘉、道时期大盛。到清末，“碑学”一词成为金石、书法的一个专门术语。

在碑学宗匠邓石如之后，出现了伊秉绶、包世臣、吴熙载、何绍基、莫友芝、赵之谦、康有为等诸多碑学书法家，其中莫友芝就是晚清贵州书坛的杰出代表。

他幼承家学，精通汉学，嗜好金石，搜求汉魏碑刻，悉心研习。书法由隋唐直取周、秦、汉、魏，加之其丰厚学养的漫润，形成了雄浑苍雅，拙朴天真的艺术风格。

《汉乐章﹒ 五神﹒ 蛟龙》局部

莫友芝作为晚清著名的学者、文学家、书法家，德高望重的他终其一生却是清贫一生。从他的诗文中可以了解到原因：科举失意、人仕无门；家族兴旺、开销巨大；爱好藏书、重金求购。

莫友芝，字子倔，号郘亭，又号眲叟，贵州独山人。生于书香之家，其父莫与俦早年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是汉学大师阮元、纪昀、洪亮吉的门生，后任遵义府学教授。

莫友芝自幼天资聪慧，3岁识字便开始学习《尚书》、《毛诗》等汉学经典，7岁为自己的草堂取名为“影山草堂”。11岁与夏鸿之女定亲。21岁时参加贵阳的应乡试中举后，四次赴京参加会试，虽名落孙山却多有际遇。

其25岁赴京会试时，拜望了阮元和程恩泽两位长于金石考证，工书法，精于篆隶的汉学大师。这对他学书崇尚碑学、取法秦汉碑刻给予了直接启导。

《汉乐章﹒ 五神﹒ 蛟龙》局部

三年后，他又与好友郑珍赴京应试，这次莫友芝一有空便钻到琉璃厂，搜寻各种古籍字画，并年却与曾国藩相识，一见如故，结下深刻的友谊。

第三次赴京会试，购得珍贵的泰山李斯刻石十残字拓本。这时，他正值壮年，教学之余研习诗文、金石碑版等，经过长期的积学博涉，他在诗文、金石考据、书法篆刻等方面都有较深的造诣。

莫友芝在他49岁时第四次参加应试，虽然未能逃脱落榜的命运，但是他在京期间，得与文人墨客广泛交游，除向他们借一些秘本古籍之外，又设法去观摩一些官宦人家珍藏的金石书画。这些珍贵的“双钩”、墨迹、摩崖及碑刻拓片，让他品悟到了书艺之博大精深，为他研究碑学提供了条件。

《节临曹全碑》

咸丰十一年，莫友芝抵达东流，入曾国藩幕府为客卿，安定的生活为他专心治学提供了方便。在曾氏幕府中，莫友芝结识了张裕钊、俞樾、王闽运等擅写篆、隶、魏碑的碑学大家，他们相互切磋。取长补短，书艺大进。

61岁那年，莫友芝前往江苏扬州及里下河地区寻找文宗、文汇两阁被焚后散失的图书，不幸在兴化县病故。次年，归葬于遵义新舟青田山 。

莫友芝去世后，曾国藩、薛福成、 黎庶蕃等许多亲朋前往祭奠， 撰写诗文评述其学术成就、 文学艺术造诣及人生志趣等。可以说，莫友芝晚年在研究版本，目录学的同时，对碑学更加痴迷，对碑刻拓本的书法艺术心摹手追，融会贯通，创作了不少书法佳作。

《跋明人圣教序》局部

莫友芝精于书法，为有清一代十大书法家之一。其书法成就在于把碑学书法推向至善至美，“人书俱老”。

清代书法，自阮元、包世臣倡导北碑之后，碑学才有明确的主旨，书法家们从众多的汉魏碑刻中找到了开拓书法艺术新领域的途径，名家辈出，流派争妍，形成了书法史上的又一座高峰。

而莫友芝作为学者书家，无疑也带上了浓郁的时代特色。莫友芝于书法沉浸极深，篆、隶、真、行四体皆工，“自以为楷书第一，隶、篆书次之”。后人评他篆隶书最好。

莫氏篆书，从《少室碑》、梦英《篆书千字文》人手，也曾学邓石如，但他不甘为奴书，搜求和研习秦汉碑刻及汉碑篆额，力避圆滑卑弱之弊，自辟一途。

《汉乐歌五章》局部

他早年购得《泰山刻石十残字拓本》，经过反复临摹后，同秦代《之罘刻石摹本》和《泰山刻石摹本》比较，认为二《摹本》“下真迹二等”，可见他对端庄凝重的秦刻石已深有体味。

他师法篆书的路数与别人不同处，将汉隶、魏碑结体与笔法及古玺印的刀法、布白都融进篆书之中。其运笔起落或轻或重，不求划一，得自然拙朴之趣。转折或方或圆，铁骨铮铮，生大气勃满之神。可谓曲折见致，如琢玉屈铁，金石之味跃然纸上。

从现存的《老子》语篆书屏、《慎馀斋》篆额等莫氏墨迹中可以看出，其修长的体态取法二李，借鉴梦英；落笔或方劲、或圆浑，流宕舒畅；运笔饱墨中锋，或迅疾、或迟留，苍润道劲。现代书学权威沙孟海先生在《近三百年的书学》中认为，学邓石如的，莫友芝最好，评价在赵之谦、吴熙载之上。

《汉乐歌五章》局部

同书法一样，碑学使清代篆刻获得了新生，出现了继汉代之后的第二次大繁荣。莫友芝同当时的许多书法名家一样，在篆刻艺术上取得了较高的成就。

文字训诂学和秦汉碑刻的精心研究，给莫友芝治印带来了极大的方便。加之他对近代篆刻能含咀英华，取其所长，不为一宗一派所局限，形成了气韵高古、劲健雄浑的艺术风格。

莫友芝所刻印章多为自用，钤于书法题款或藏书、藏画之上。其子莫绳孙存有印章30余方，并有《鄙亭印存》拓本精刊行世。

现代书画篆刻大家黄宾虹观其刻印拓本后，对莫氏的篆刻艺术大加赞赏，作了精辟的分析。他说：“孵叟喜金石，工篆隶，其所镌印章，使刀如使笔，波磔有法，纯任自然，于新安、西泠各派之外，独开生面。”

影山草堂

其朱文印《影山草堂》布局别致，留白极多，令人回味不尽。

莫五

《紫泉莫氏五郎图书印》、《莫五》、《郘亭眲叟》均为白文印，刀法精熟，刚中寓柔，有秦汉风韵，质朴劲健，浑然天成。

莫友芝图书印

《莫氏图书之印》、《紫泉莫五》、《友芝私印》、《莫氏秘笈之印》、《莫友芝图书印》等朱文印，章法巧妙灵动，笔画似铁线银丝，给人以古雅端丽之美。

结语：

莫友芝不仅是一位杰出的书法家，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篆刻艺术家。纵观莫友芝书法篆刻艺术的继承和发展过程，他勤于治学，转益多师，熔冶百家，自出新意。以周秦汉魏碑刻立其体骨，以学养胆识润其气韵，篆、隶、楷、行及篆刻相互滋养，相互生发，形成了雄浑苍雅，拙朴天真的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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