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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尚书府的六姑娘姜荔雪实在貌美,白雪面孔,粉肌玉质,赏花宴上的惊鸿一现,不久之后便得皇后赐婚入了东宫。
只是听说太子殿下不好女色,弱冠之年,东宫里连个侍妾都没养,贵女们一边羡慕姜荔雪,一边等着看她的笑话。
*
洞房花烛夜,太子谢珣拧着眉头挑开了新娘的盖头,对上一张过分美丽的脸,红唇微张,眼神清澈而迷茫。
谢珣:平平无奇的美人罢了,不喜欢。
谢珣与她分房而睡的第三个晚上,她换上一身薄如蝉翼的轻纱,红着脸磨磨蹭蹭来到他的面前,笨手笨脚地撩拨他。
谢珣沉眸看着她胡闹,而后拂袖离开。
谢珣与她分房而睡的第三个月,她迟迟没来,
谢珣阖目装睡,等得有些不耐烦:她怎么还不来撩孤?
*
偏殿耳房中,姜荔雪正埋头制作通草花,贴身宫女又一次提醒她:主子,太子殿下已经到寝殿好一会儿了。
满桌的纷乱中抬起一张玉琢似的小脸,姜荔雪鼓了鼓雪腮,不情愿道:好吧,我去把他恶心走了再回来…
窗外偷听的谢珣:……
·撩完就跑的笨蛋美人vs被钓成翘嘴的清冷太子
·女主前期为良娣,后期被抬为太子妃
·是个甜文
试读:·
姜荔雪循着声音望去,在那棵枝繁叶茂的古柏树上依稀瞧见一个人形的影廓来。
应该是人吧?
若是鬼的话,白日里怎么敢出来呢?
她站起身来,往那棵古柏树下走去,那条被打到的小腿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而隐隐作疼。
待到了树下,仰头望去,在一条歧伸的粗壮树干发现了那人。
对方懒散地躺在树上,垂下来的衣服样式和司膳司的人穿的一样,想来他也是司膳司的帮厨,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既然确定对方是活生生的人,姜荔雪胸腔里那颗疑神疑鬼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你方才用什么打的我?”她问。
“黄豆,”对方回答,听着是一个年轻清朗的声音,“熟的。”
“那只鸭子……也是你打死的?”
“不然呢”,对方揶揄道,“你以为它真的能听懂你的话?”
姜荔雪尴尬的沉默了片刻,而后才道:“谢谢你帮我,你也是司膳司的人吧,可以不可以帮我处理一下那只鸭子,我要用它来煲汤。”
对方“呵”的笑了一声:“不敢使唤别人,倒敢来使唤我?”
“你要是也不愿意就算了……”姜荔雪原本对他也并未抱太大的希望,大不了她把鸭子带回东宫,叫林空他们帮忙处理就是了。
她拿出帕子,皱着眉头走进那方小小的鸭子,隔着帕子攥住那只老鸭的一只腿将其拎起,而后踮着脚尖走出了鸭舍。
熟料那只老鸭还未死透,被她拎起后,身体忽然抽动了一下,吊着的脑袋发出一声惨叫,另一只鸭蹼在空中蹬了一下,蹭到了她的手背……
她身子一震,那种濒死之物在她手背上留下的诡异的触感,像是多年以前她被困枯井时,那冰凉的蛇在她身上滑过一般,寒意自手背迅速袭满了全身。
她两眼一黑,发出一声尖叫来,迅速甩掉了手中的鸭子,不辨方向地跑远了些,然后蹲下来抱住脑袋,将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着。
那些掩埋在深处的记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即使时隔十余年,仍然能轻易地击击碎她多年经营的壁垒。
不知何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那道熟悉的调侃声在她头顶上响起:“胆子这么小,难怪别人都欺负你……”
姜荔雪从恐惧的回忆中慢慢缓过来,想到自己这般丢脸的样子被人瞧见,委实没脸抬起头来,于是闷声道:“你走开,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对方贱兮兮道:“谁说要安慰你了,我是过来看你笑话的。”
“你……大胆,”姜荔雪企图找回一些自尊来,“我是太子良娣,你敢对我不敬?”
“他们都说新进宫的太子良娣不招太子喜欢,我瞧你这般胆小如鼠的性子,那太子喜欢你才怪……”
想到连一个小小的司膳司的人都敢当面奚落自己,自己这个太子良娣做得委实窝囊,心里便更难受了。
可输人不输势,她还是抬起头来,兜着两包被吓出的泪狠狠地瞪着对方:“你欺人太甚,我要治你不敬之罪!”
“你……”她从对方登时放大的黝黑瞳仁中看到了缩成一团的自己,一个既没有气势也没有仪态的自己。
顺便也终于瞧清了对方的长相。
一张轮廓深刻清晰的脸,眼珠极亮,像暗夜里的鹰,透出毫无惧意的野性。眉毛不粗,却很浓,微微上挑的眼尾,又削弱了几分凌厉感,多了几分游戏人间的松弛感来。
对方也在看她,目不转睛地盯了她好一会儿,才猛地偏过头去,嘟囔了句:“他娘的,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虽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但姜荔雪约莫听到对方似乎骂了句粗口,不免恼羞成怒: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说脏话?
实在不能忍。
必须告诉司膳司的主管,把这个人赶出宫去。
她气腾腾地站起身来,这便要走,那人却又出声唤住了她:“哎,那鸭子……我帮你处理了便是。”
姜荔雪停下脚步,脸上怒意不减,气呼呼地看着他也站起身来,对方身量高大修长,看着比谢珣都高的样子,那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司膳司制衣,硬是被他穿出了器宇不凡的感觉。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鸭子时,那鸭子又蠕动了一下,下一瞬,便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老鸭的脖子一捻,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他一脸若无其事地将其提起来。
“我去前面处理鸭子……”
对方闲庭信步地往前院走去,姜荔雪以为他是被自己方才那句要治罪他的话震住了,难得遇上一个惧怕自己的,便趁着自己势头还在,追了上去:“那你待会儿帮我把汤也煲上吧……”
对方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转了回去:“得寸进尺……”
姜荔雪板着脸再一次强调:“我可是太子良娣!”
“呵呵……”
在那人的帮忙下,姜荔雪总算顺利地煲上了虫草老鸭汤。
这道汤至少要煲上一个时辰,姜荔雪也不必在这里守着,到时候叫人来取便是。
今日经历的这番也叫她暗暗下了决心,要在东宫置一个小厨房才是,免得下次再来受人冷遇。
*
谢珣回宫时已近暮色。
前些日子户部的仓部出现了库丁盗银的事件,由此父皇安排人盘查仓部的库银,发现有人用白布裹着木头替换了真正的库银,库房里五千余万两的银子不翼而飞……
兹事体大,父皇将此案交由他去处理,他这两日便是去户部仓部查看出纳账目,发现库丁盗银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另有更大的问题,譬如有户部的官员徇私枉法,贪赃官银,亟待调查。
他去御书房将这两日调查的结果与父皇禀报之后,才回了东宫。
林空早早在东宫外等着他,见他回来,远远地便上前来迎接:“殿下这两日外出定是辛苦极了,良娣今日亲自煲了虫草老鸭汤,正等着您一起用膳呢。”
谢珣步子减慢许久,想到姜良娣的父亲便是户部尚书,盗银一案不知是否会与她的父亲有所牵连。
况且她进宫的时间与盗银案发生的时间太过接近,入宫之后对他大献殷勤,委实让他怀疑姜家的用心,是否是为了自保才将她送进宫中。
另一厢,姜荔雪看着满桌的金莼玉粒,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早在听到谢珣回宫的消息时,她便立马叫人传膳,尚食局的人很快将饭菜送来,摆放好之后,才听闻谢珣去了御书房。
她并不晓得他会在御书房耽搁多久,只能干巴巴地等着。
那盅老鸭汤被她放在谢珣那边,她看一眼便能想到那只老鸭临死前扑腾的那一下,叫她心底凉飕飕的。
终于在饭菜凉透之前,谢珣回来了。
面色不太好的样子,不晓得是因为这两日过于劳累,还是因为看见她就没好脸色。
姜荔雪也不在意,起身迎他进来后,便亲自给他盛了一碗汤:“殿下,母后说天热宜喝老鸭汤,还送了上好的虫草过来,殿下尝尝看味道如何?”
谢珣腹中饥饿,倒也没有拒绝,接过便喝了起来。
汤的味道稀松平常,乏善可陈,并无可夸奖之处。
姜荔雪自然也不关心他对这汤的评价,见他开始用膳,便也不再拘着,拿起筷子便也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的默默无言,那盅汤谢珣喝完她盛的那一碗,兰英便给自家主子使眼色,让她赶紧再给太子盛一碗。
奈何自家主子满眼都是菜,根本不看她。
兰英努力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寻到个机会与自家主子对视上。
她眼睛往那盅汤上使劲斜了斜,提醒主子给太子再盛一碗汤。
姜荔雪目露茫然,双唇微张,无声地发出一个“啊”?
兰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只能悄悄将手抬高了些,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那那盅汤和太子……
许是她动作幅度太小,姜荔雪脸上仍是一团迷惑:“啊?”
兰英无奈,最后只能用口型再次提醒她:“盛汤,给殿下盛汤……”
“你在说什么?”姜荔雪一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兰英当即噤若寒蝉。
“她让你给孤盛碗汤……”
谢珣原是不想理会她们主仆二人的,奈何那女使又是挤眉弄眼又是用手比划的,可她那主子根本看不懂,谢珣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没有默契的主仆。
这么简单的事情就那么难以理解么?
笨得没眼看。
姜荔雪尴尬地搁下筷子:原来兰英是让她给谢珣盛汤啊?
随即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汤毕竟是自己“亲手”为他做的,按常理确实该劝他多喝些。
都怪他让自己等太久,以至于腹中饥肠辘辘,才会只顾着吃饭忘了给他添汤。
她默默地给谢珣又盛了一碗汤,吃一堑长一智,接下来用膳的时间她也时不时盯着他的汤碗,一旦空了便立即给他添上。
不过他也没有喝太多,第三次给他添的汤,他只喝了一半便放下了,再也没动过。
夜幕沉临,兰英备好了沐浴的水,问姜荔雪可要现在沐浴。
她今日在司膳司待了一下午,身上发间都染上了些油烟的味道,兰英知道自家主子喜好干净,故而早早便让人烧好了热水。
姜荔雪却说这会儿先不沐浴。
“我去殿下寝殿里走一遭,待会儿回来再沐浴……”
“啊?这不太好吧?”前两次都是洗得白白香香的才去太子寝宫,今日怎好一身油烟气就过去?万一要圆房……
“怎的不好?他肯定不会留我在房里的,左右不过一刻钟我就回来了……”姜荔雪连衣服都没换,这便乐呵呵地去了。
只不过姜荔雪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她在谢珣的寝殿中连一刻钟也没待上,笼统说了两句话就被赶出来了。
“你来作甚?”
“妾身来伺候殿下安歇……”
“不必。”
“那妾身退下了。”
三姐姐的法子果真好,她只需做些表面功夫给外人瞧,每晚来太子寝殿中走个过场,谁也不得罪,自己也不必遭罪,委实美哉。
谢珣也没有想到今晚的姜荔雪竟如此好打发,原以为她又会如那晚一般,衣着暴露的前来撩拨自己,没想到今晚却是衣着端庄,眉眼温顺地进来,又毫无怨言地离开,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莫非是觉得先前法子在他身上不生效,所以改作温良贤淑的姿态,以退为进?
呵,还真是不死心。
姜荔雪习得此法,接下来好几日都过得无比顺心。
她每日早上雷打不动地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而后回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画画,或是制花,足不出门。
下午去司膳司待上一两个时辰,让袁今安帮她做一两道菜,晚上与谢珣一起用膳时便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反正他也吃不出来。
袁今安便是那日帮她宰鸭子的人。
姜荔雪去司膳司的次数多了,那里的人便渐渐都知晓了她的身份,不乏有厨艺更好的人来与她套近乎的,但是她一直记得自己先前被人冷眼相待时只有袁今安出手帮她,故而她也只肯叫袁今安帮她做菜,不给旁人套近乎的机会。
袁今安的厨艺不算好,一些复杂的菜色他做不出来,又或是他不想做,姜荔雪也不与他计较,譬如今日原本想做砂锅鲈鱼,但袁今安说他做不出,于是姜荔雪便改叫他清蒸。
袁今安却提议,这么热的天儿,不若做成生鱼脍,铺在碎冰上,既味道鲜美又能清凉解暑,还不用去灶前生火受热。
“听起来也不错,”姜荔雪想都不想便允了,“那便做成生鱼脍吧。”
袁今安呵的笑出了声:“良娣还真是好说话。”
“做什么都不打紧,反正殿下他也不会在意……”今日闷热得很,一丝风也无,姜荔雪使劲摇着扇子,仍扇不去这稠得化不开的热气。“你去多取些冰来,给我做一碗冰雪冷元子,唔,做两碗吧,兰英还在外面呢……”
袁今安看着被热气蒸红了脸的她,扇子摇得飞快,抖落了腕上的轻纱,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来。
大抵皓腕如雪便是形容这般了。
他眸光微动,立即转开了视线:“良娣何不在东宫设一间小厨房,免得每日来回奔波?”
“先前是想过设小厨房的,可后来想想,若是真的设了,东宫诸多眼睛盯着我,岂不是不好找人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