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桂兰，今年62岁，住在一个小县城。年轻时在当地的食品厂上班，因为工作稳定，后来厂子改制，我拿了一笔补偿金，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老伴刘长河比我大三岁，原来是建筑队的工头，退休后也没闲着，偶尔还会被老朋友叫去帮忙，赚点外快。我们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老二都已经结婚成家，女儿嫁到外地，过年才回来一趟。大儿子一家三口住在我们家里，孙子刚上小学，媳妇在超市上班，工作时间不固定，我平时帮着接送孩子、做饭洗衣。二儿子结婚后搬出去住，但几乎每天都回来吃饭，偶尔还会带点菜回来，但更多时候是空着手来的。这些年，我操持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逢年过节更是少不了我的忙碌。可今年，我想给自己放个假，去外面看看世界，哪怕只是去南方的城市避避寒，换个环境透透气。于是，我趁着特价，抢了一张春节前两天的机票，准备和闺蜜一起出游。本以为老伴会支持我，毕竟我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可当我兴冲冲地把机票的事告诉他时，他脸一沉，直接说：“不行！你走了，年夜饭谁做？家里没你可不行！”
02我愣住了，心里一阵委屈。“我就出去几天，年夜饭你们自己可以安排啊，实在不行，去饭店吃也行啊。”我试图讲道理。可老伴却摆摆手，语气不容商量：“你走了，家里乱套了。孩子们都指着你操持，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我心里一阵发凉，忍不住反问：“他们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会做顿饭？再说了，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老伴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你说什么屁话？你是家里的一份子，能一样吗？过年讲究团圆，你倒好，自己跑出去玩，把我们全丢下了？”“可这些年，每年过年都是我忙前忙后，你们倒是团圆了，我呢？我就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你们！”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老伴没说话，但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知道，他是觉得我不讲道理，可在我看来，真正不讲道理的是他——不，是整个家。
01. 孩子们的理所当然第二天，我试探着和儿子儿媳们商量：“妈今年想出去玩几天，你们年夜饭自己安排一下吧？”大儿子头也不抬地说：“妈，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你不在，我们怎么弄？”二儿子也皱眉：“就算去饭店，年夜饭那天人那么多，哪能比在家里吃舒服？”“那你们自己学着做啊，或者让你们媳妇张罗？”我不甘心地问。大儿媳撇嘴：“妈，你知道我不会做饭的，平时不都是你做的吗？再说了，过年这么重要的饭菜，哪能随便弄弄？”二儿媳倒是没直接反对，但她看了看丈夫，没吭声。我知道，她是怕被说“不贤惠”。我心里又气又酸。这些年，我为了家里忙前忙后，从来没听过一句“妈，你辛苦了”，可我一旦想为自己活一次，大家却像是天塌了一样，一个个都觉得不行。
02. 过年的“传统”其实，我很清楚，家里人并不是不爱我，他们只是习惯了我为他们付出，而这份付出，早已变成了他们眼中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想起几年前，有一次我生病了，发烧到39度，整个人都没力气。但那天刚好是腊月二十八，家里照例要准备年夜饭的食材。老伴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你歇着吧”，可紧接着，他就开始在厨房里翻找东西，嘴里嘀咕：“这鸡杀了吗？这鱼怎么弄？年糕是不是该蒸了？”最后，我还是拖着病体起来，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才终于躺回床上。可即便如此，到了年三十，家里依旧是我最忙，老伴只是在一旁打下手，孩子们更是连厨房都没进。再往前几年，家里添了孙子后，大儿子一家几乎把我家当成了饭堂，每天吃饭都来，偶尔还带几个朋友过来，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二儿子虽然不住家里，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过来吃饭从不帮忙，吃完了连碗都不洗。我曾经抱怨过，可老伴总是说：“孩子们忙，咱们多帮衬点是应该的。”于是，我就成了这个家里最忙的人。
03. 退票还是坚持？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我真的走了，他们会不会真的什么都不会做？如果我不走，这样的日子是不是会一直继续？第二天早晨，我去超市买菜，恰好碰到张姐，她比我大两岁，去年刚和老伴去云南玩了一圈。我忍不住问她：“你家过年谁做饭？”张姐笑了：“我做啊，不过都是他们帮着做的，轮流来，谁也不能光等着吃。”“那你要是想出去玩呢？”我试探着问。她耸耸肩：“那就出去呗，家里又不是离了谁就不能过年。”我沉默了。是啊，家里人之所以觉得我不能走，不过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一定会留下来。
03回到家后，我没有再提机票的事，但也没有退票。到了腊月二十九，我把家里人叫到一起，平静地说：“我后天的飞机，年夜饭你们自己解决吧。”老伴愣住了，儿子们也傻眼了，大儿媳更是急了：“妈，那我们怎么办？”我笑了笑：“你们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连一顿饭都做不好吧？”说完，我回屋收拾行李，不再理会他们的议论。老伴最终还是没拦我，只是在我临走前叹了口气：“你这次要真走了，以后是不是每年都要走？”我看着他，认真地说：“以后，家里的年夜饭，大家轮流做。”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的心终于轻松了。我知道，家里虽然会抱怨，但他们终究会习惯没有我在的春节。而我，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