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所有人口中的“小白脸”，只因我生下来便是个普通人。
只有沈宛自始至终告诉我我很好，我不是他们口中那般无用的人。
我们终成眷属，恩爱无他。
在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时，我拿着一张足够买下几栋别墅的银行卡想要送给沈宛当礼物。
沈宛也温柔地抱着我的胳膊，轻声道：
“阿言，你要当爸爸了。”
我全身一僵，硬生生地抽回胳膊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可是小宛，我有无精症。”
1.
沈宛听了我的话，深情呆滞地愣了几秒，似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随即脸色越发难看，她狠狠一甩手站起身来，瞬间红了眼眶：
“林言，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可以直说，何必要说这种话？”
“你的意思是我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羞辱我？”
“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说完，沈宛蹲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而我，隐忍地坐在一旁不出声。
沈宛肯定不会相信的，毕竟我们婚前都做了全身检查。
那个时候并没有查出我有什么问题。
我捏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我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抱住她，用如往常一样的口吻轻哄着她：
“小宛，我开玩笑的，怎么还哭了？”
“怀孕了可不能哭了哦，对孩子不好。”
沈宛捶了我好几下见我认真地承认错误任她打骂，这才撅起唇抹抹泪：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对了，你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礼物？什么礼物？”
沈宛睁大了眼，期待地看着我。
我低头亲了亲她，将银行卡往口袋一塞，将她揽腰抱起朝卧室走去：
“先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讨厌～”沈宛害羞地将头埋在我怀里，没看见我冰凉的眼底延伸出的悲哀。
我爱了五年的女人，给我戴了绿帽子。
这算惊喜吗？
2.
太阳照进来时，沈宛还在熟睡。
我细细端详着她素净的侧颜，视线一寸一寸下移，看到了她露在外面的锁骨。
天气还很冷，我伸手想给她盖下被子，却鬼使神差地往下拉了拉她的领子。
一枚快要淡去的青紫痕迹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是小孩，我自然知道那痕迹意味着什么。
一瞬间，我感觉一股恶心，我冲下床去厕所干呕。
这就是我相濡以沫三年的妻子。
沈宛告诉我最近身体不适，已经半年没让我碰过她了。
甚至每天晚上我想要抱着她睡时，都被她拒绝。
我一直尊重且爱护她，不舍得让她受一点伤，疼一秒钟。
现在看来就像天大的笑话。
她在我这里耀武扬威，却在别的男人那里当狗。
那我算什么？
算我倒霉？
“老公，你怎么了？”
正当我干呕完抱着马桶出神时，沈宛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站在厕所门口。
我摇摇头，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走过去：
“没事，今晚同学聚会，你别忘了。”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我可要好好打扮一下。”
沈宛听了我的话瞬间回神，蹦蹦跳跳地去挑衣服。
以往我都会坐在床边，宠溺地看着她换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然后去赴约，把我丢在家。
这次，我看着她欢呼雀跃的身影冷不丁出声：
“晚上带我一起吗？”
沈宛身形一僵，似是没料到我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毕竟这三年我从未主动提过要见她朋友，更别说是同学聚会了。
在一起五年，结婚三年，我一直是她最拿不出手的。
她为难地看向我咬了咬嘴唇：
“老公，我们是同学聚会，都不带家属的...”
我淡淡点头：
“好。”
沈宛在我要转身离开房间时冲过来抱住我的腰，委屈道：
“下次一定带你去见我朋友，好吗？”
半晌，我才哑着嗓子回复：
“好。”
3.
晚上，沈宛出门前一步三回头，我却淡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老公，我可能回来晚一点，你困了就先睡。”
“好。”
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我才关掉电视。
打开手机位置，我拿了外套紧跟出门。
沈宛他们同学聚会在一个高档餐厅，我停在门口远远看着她挽着一个年轻男孩的胳膊走了进去。
司机回头打趣我：
“哥，那是你老婆和儿子啊？”
我苦笑不言。
是啊，连司机都能看出来那个男孩的年纪有多小，而她却出轨了他。
下车后，我报进去了沈宛的名字。
果不其然，又是沈宛请客。
服务员领着我到包厢敲了敲门，隔着门都能听得出来里面聊得热火朝天。
“进。”
里面有人喊道。
服务员推开门侧身让我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喝得醉醺醺，有几个女人指着我调笑道：
“哟，现在吃饭还安排男模了？这个长得确实帅啊，就是有点眼熟。”
旁边女人嬉笑着推搡着她：
“我看你只要看到帅哥都眼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我没有理会她们的话，目光直直地落在坐在最里面的主位上。
沈宛正惨白着一张脸心虚地看着我。
她一把推开身旁喝得脸通红正往她怀里钻的小男孩，“蹭”地一声站起来，结结巴巴道：
“老，老公，你怎么来了？”
这话一瞬间让大家酒醒。
刚开始调笑的几个女人看看我，似是终于认出来我就是那个“小白脸”。
她们先是尴尬地喝了口酒，又将沈宛按在凳子上无所谓道：
“你老公管得这么严啊？出来同学聚会都要跟着。”
“难怪事业无成，一直当‘小白脸’呢，这么闲啊？”
沈宛没接她们话茬，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讨好式地笑着：
“老公这么想我呀？快来坐。”
说着，拉着我的手带我走到里面。
从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年轻男孩此刻也酒醒了大半，他咬着唇委屈地看着沈宛：
“姐姐，那我是什么呢？”
我抢在沈宛前开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你？”
“你是小白脸2号啊，弟弟。”
4.
一句话众人皆禁了声。
沈宛脸色也难看起来，她冷着脸将我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瞧，只因为我一句话落了她的脸面，她就会不高兴。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或许她认为自己有错我也会原谅她。
我叫来服务员拿了新的餐具，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沈宛的朋友见我没有发难的意思，也渐渐放开。
“要我说，小宛你这老公调教的真好。”
“对啊，比我家里那个好多了，我家那个连我出去玩都要管。”
“你可好好珍惜吧，小宛。”
“小白脸虽然多，这么俊美的可不多了哦。”
一个女人朝沈宛挤眉弄眼，沈宛呵斥着让她闭嘴，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看得出来她很吃别人的恭维，连带着对我态度也好了起来。
“老公，吃得差不多就回家了。”
过了一会，沈宛将头靠在我肩上撒娇道。
我侧过脸看向她，也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男孩难看的脸色。
“不介绍介绍？”
我淡淡指了指他。
“这是我朋友的弟弟，今天同学聚会非要跟来，你说是吧，小梅？”
叫做小梅的女人接到了沈宛的示意，连忙点点头，拉过男孩笑着应和：
“对啊，我弟弟，林言你可别想多了，沈宛可是个好女人，你可得好好珍惜她。”
男孩一言不发地任由小梅拽着他，只是瞪着一双眼直盯着我。
好一个弟弟，朋友的弟弟都能躺到沈宛怀里了。
我只是笑着，并不拆穿，转头看向男孩：
“弟弟？多大了？叫什么？”
“我可不是你弟弟，我叫周厉，我已经成年了，所以我干什么都是自由的！”
说完，男孩炙热的目光落到沈宛身上，而后者只是将头埋在我怀里躲着他。
“成年了，”我点点头，同意他的话：
“既然成年了，你就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周厉似乎被我突然变得锐利的眼神吓到，却很快调整好状态理直气壮道：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只知道，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我笑出声，抽开椅子站起身鼓起掌：
“说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