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宰相李绅,就是写《悯农》一诗的作者,与元稹、白居易是好朋友,他们一起倡导“新乐府运动”,主张恢复古代的采诗制度,发扬诗经和魏乐府讽喻时事的传统,让诗歌更加关注现实,反映民间疾苦和社会弊端,让国家得到治理,百姓生活安定。
然而他真当上了宰相,却把自己的初衷忘了个一干二净,生活豪奢无度,整日花天酒地,玩弄权威,而且为官残暴,滥施淫威,后来被定性为历史上有名的酷吏。那个吟咏“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悲悯诗人一变如此,时事移人,性情大变,令人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他才在当淮南节度使时,就对百姓疾苦极其漠视,导致百姓纷纷渡江淮逃难,这让与他同时代的韩愈、贾岛、刘禹锡、李贺等人对他非常鄙视。
可这一切改变并不是突然而来,早在他发迹前就有了预兆。
李绅是无锡历史上第一位宰相。他年少时非常贫穷,当年他曾游玩到无锡惠山寺,在寺中写文作诗,经常于诗文中攻讦佛经,这让寺僧很为不满。有一天他写得太过分,事情闹大了,被主藏僧将他痛殴了一顿,从此他对僧人恨之入骨。
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他就到了剡川天宫精舍读书,那时候的读书人就是这样,没有多少学校可供他们读书,一般就在道观、佛刹找个地方住借读。他那么穷酸,没啥被褥,总是躺在书籍上睡觉。
一天,有一个老僧吃斋后走到寺前散步,猛然看到一条黑蛇蜿蜒爬上一棵李树,在树上吃李子。僧人怕蛇吃过的李子被不知道的人吃了中毒,就叫嚷着挥手把蛇赶走。僧人慈悲不会杀生,就装作要打黑蛇的样子将它撵下李树。
黑蛇受惊,一溜烟下了树,几下就钻进了李绅的房间。僧人大惊,生怕这个书生要被蛇给咬了,跑进去一看,只见黑蛇果然钻进了正在睡觉的李绅怀中。而此时李绅也突然醒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老僧惊慌地问他:“秀才刚才梦到了什么没有?”
李绅说:“刚才梦到自己爬上李树摘李子吃,李子味道非常甘美,不曾想一个僧人逼来追打,所以我就醒了。”
僧人听了顿时默然,心知此人不是一般人物,原来是黑蛇化身,肯定不是善类,以后不知是何等人物?就请他住在精舍内,给予非常优待,并严禁其他僧人对他无礼。
后来李绅要去考试,老僧就赠送给他丰厚的钱财和衣服,并极其热情恳切地对他说:“秀才以后必将大贵,但是我在这里请求你,千万不要因为僧人的过错降祸给他们。”
李绅在这里得到老僧的热情款待,并且临行收获重礼,自然一口应承了下来。
可他后来任了宰相,在他治下的寺僧只要略犯过错,事无巨细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折磨人家,硬要让人家受极刑才罢休,因为他曾被惠山寺僧痛殴,引为一生恨事,一日不可或忘。
唯独回忆起剡川天宫精舍里的僧人待他优厚,就将精舍扩建,并更名为龙宫寺,筑了一个读书台在寺内,还亲自题匾挂在寺门上。
他感慨那个老僧已经去世,还专门为他建塔立碑。他的一生营修建造,只有龙宫寺一处。
附《悯农》二首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想想他的一生,再看看他当初写的悲天悯人的诗,真是鲜明对比,强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