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16岁的叶挺被父亲关进婚房,父亲警告他:“给我好好圆房,给叶家留后,否则你休想再读书!”
叶挺愤怒地撞门,但父亲根本不理会,他最后沉默地回到床边,看着新婚妻子黄春,满脸愧疚,“是我家对不起你,今晚我就在地上睡吧。”黄春听他说罢,一把拉住叶挺,“你若是不答应公公的话,就读不了书了。”
叶挺沉默了,他没想到父亲为了让自己结婚,居然用断学费来要挟他。
黄春失落地松开了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的学业更重要。”
这句话戳到了叶挺的心窝,他咬咬牙,与妻子圆房了。
婚后,叶挺如愿以偿地可以继续读书,而黄春则还像当初到叶家做童养媳时那般,到处忙前忙后,伺候公婆,耐心地等着丈夫回家。
这样的日子,黄春已经过了6年。6年前,在她只有12岁的时候,她就来到了叶家。
在她进入叶家时,叶挺的父亲就说她以后会嫁给叶挺,虽然她从未见过叶挺,但也对未来的丈夫心怀期待。
可没想到,等叶挺读书回家后,黄春只得到了叶挺的冷眼。
她那时就知道,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未来丈夫,不喜欢自己。
黄春心想,没关系,自己表现得勤快点,日子还长着。
可后来,叶挺不仅很少回家,他和父母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有一天,黄春在干活儿的时候,听到他们吵架,她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却见叶挺突然冲出来,一把打开了她手里的扫帚:“你不是我家的佣人,每天做这么多事干什么!”
黄春当时愣住了,但她却很开心,原来叶挺还是关心她的。然而,后来黄春再一次听到叶挺和叶父吵架,才知道,丈夫关心自己,并非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同情和悔恨。
因为她是叶父用两个女儿换回来的童养媳。
叶挺恨父亲将姐妹当作货物交换,恨自己的婚姻被父亲摆布,但他也同情黄春小小年纪就成了童养媳。
黄春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她也看出来,叶挺有自己的志向,他跟自己不一样,他不愿意被包办婚姻束缚。
果然,叶父后来多次暗示儿子该娶妻生子了,叶挺都装聋作哑,找各种理由推脱。到最后,叶父干脆断了叶挺的学费,将他关进了婚房。
“给我好好圆房,给叶家留后,否则你休想再读书!”
叶挺没办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和黄春结了婚。
婚后第二天,叶挺就收拾包袱离开了家,后来顺利进入高等学校,一路深造。
而黄春则在家照顾公婆,打理家务,默默地等待叶挺回家。虽然叶挺回家也待不了几天,但黄春还是很开心。
后来有了孩子后,黄春更期盼能和叶挺的关系更进一步。
几个月后,她生下了一个男婴,一家人都非常高兴,黄春期待着叶挺能回家抱抱孩子。但叶挺此时已经成为了一名军人,很久才能回一次家。黄春依旧在等,可等来的不是柳暗花明,而是儿子夭折。那个年代医疗条件差,才4个月的孩子什么都扛不住,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黄春深受打击,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后来,她终于等到了叶挺,可她没想到,叶挺竟是回来跟她分手的。
“我和你的婚姻本就是一场错误,你被困在叶家十几年,该解脱了,你还年轻,重新找个人过日子吧。”
黄春强撑着露出一个笑来,轻声问:“你在外面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是吗?”
叶挺也没隐瞒,他点了点头。
“你是个好姑娘,是叶家对不住你。这些钱你拿着,足够你重新生活了。黄春,新时代要到来了,你要向前看。”他一边说,一边将300块大洋塞到黄春手里。
看着叶挺离开的身影,黄春泪流满面。这一年,黄春29岁。
但黄春并没有离开叶家,她用叶挺给的钱买了间庵堂。除了做农活,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吃斋念佛,为战场上的叶挺祈福。
后来,听说战事吃紧,庵堂就被黄春用来接济难民。
再后来,东江游击队将司令部设在了叶挺的弟弟家,黄春渐渐地被战士们积极抗战的气氛所感染,逐渐理解了叶挺的志向。她开始为战士们做饭送水,为他们补衣缝被。
战士们本就感激黄春,后来听说她就是叶挺的原配之后,更是对她十分尊敬。因为叶挺在家里排行第八,因此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八娘”。黄春心想,她不能为叶挺做什么,能为其他人做些事也好。从战士们口中,知道叶挺好好的就足够了。
然而,1946年,叶挺乘坐的飞机却出了问题,叶挺和飞机上的其他人都不幸逝世。
黄春接到消息后,连续几天都跪在庵堂里,不吃不喝。
只可惜,斯人已逝,黄春泪如雨下,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后来,叶挺的老友得知黄春的事后,将她接到了广州照顾,但黄春没待多久,又返回了叶家老宅,因为只有这里才有她和叶挺的回忆。
1985年,91岁的黄春捏着她和叶挺的婚书,躺在婚床上安详地去世了。
根据她的遗愿,最后大家将她葬在了叶家祖坟里,紧挨着叶挺的父母。
黄春一生没有子女,也没有留下任何照片,甚至就连她的名字,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受困于那个时代的观念,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但她真挚的情感,却无人可以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