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网络直播,尤其是律师直播,烟语君是有自知之明,敬而远之的,一是自己本就不是律师,出来讲些法律问题,名不正言不准;二是知道既然抛头露面做直播,肯定是想火,不火等于白忙活一场,但火的另一面就是是非多,可以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的是非。
所以,很多网友向建议本号也开通法律直播,或是提供具体案件的法律咨询业务,都被烟语君拒绝了。真的是,成也直播,败也直播,罗翔不也败走直播了吗?不是担心法律业务不精,而是担心自己也把控不住流量带来的反噬。直播,不解决具体问题的,天天空喊些“公平正义”、“匡扶”、“救济”啥的视频也有,但偶尔还行,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因为根本经不起网络评论的反问和细究。至于那些一本正经的在直播间里讲法律规定、具体案例个人看法的,因为根本没啥权威性,压根不会有人关注,结果是自己都失去坚持下去的信心了。
没有显赫的学术背景,没有雄厚的资源保障,法律直播要想火,则必须走亲民路线,帮助一些人解决实际或者潜在的具体的法律问题。尽管没有进过网红女律师的直播间,但从评论文章看,她走的就是这个路线。据称她的直播内容,主题都是围绕受众最为广泛的婚姻法律业务板块,提供的法律观点,不是仅提供法律规定,而是亲民的告诉大家,如何的规避法律规定,以及司法的现实。例如,比如法律对女性的倾斜这块,她会直接拿头给你担保,民法典根本无法阻止你索要彩礼;女方出轨离婚也不会影响分财产;净身出户是法盲的臆想,只有男性出轨才会遇到这种情况,女方并不适用;婚前全额房产直接说过有哪些办法将其变为女方财产等等。如此的直播方式,势必会得罪一部分人的,认为其是在教人不遵守法律规则,逃避法律责任。在法治推进了几十年,还有人在按“包青天”的认识来要求法官,以“辩护律师是替坏人说话”来指责律师,认为律师应该是法律的化身、正义的代言人(有些律师也是这么标榜自己的),出现这样低级而错误的“认为”,本不是意外的事情。
如果仅是观点上的不合、舆论上的争议倒也无所谓,可当下的网络风气却是“非我同心、必是异类、除之后快”,根本容不下什么求同存异,到处流行着诛心论、阴谋论。这在本号以往文章的留言区就可见一斑,更别说对那些流量大V放开评论区的质疑和攻击了。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网红女律师也是着了这样的道儿。其律师身份以往助长了其的话语说服力,而律师的行业规定也正好给了别人攻击软肋。
《律师法》及相关的行业法规、协会条例,虽然最近的一次修正是在2017年前后,但涉及律师行为的规范,基本都是成文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早就不适用现在的律师行业发展现状了。例如,《律师法》规定,律师只能在一个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事务所是律师的执业机构,律师在执业活动中不得私自接受委托、收取费用。律师承办业务,由律师事务所统一接受委托,与委托人签订书面委托合同,按照国家规定统一收取费用并如实入账。律师事务所和律师应当依法纳税。律师事务所不得从事法律服务以外的经营活动。如果严格执行以上规定执行的话,身为律师,根本就不能从事直播行业,更别说通过直播接受法律咨询、直营或挂靠带货销售了。因为,按照以上规定,律师只能从事法律服务,不能从事法律行业之外的业务;律师接受法律业务,必须对外统一以律所的名义进行,并且签订合同,收费入律所账户。这在律师从事的网络直播活动中,不管是收费或接受打赏的提供法律咨询,还是代言商品的带货,根本做不到遵守上述规定。
于是,我们也就看到了,网红女律师面对投诉,“为了不给律所增添麻烦、避免有损同行形象、服从上级管理,准备注销律师证。”那些投诉者,应该不是投诉的什么“有损律师形象”,而是拿捏住了以上律师执业的法律红线,向司法局、律协,进而是向律师所在的律所施加处理压力,逼着女律师就范。如此的投诉,压根就是“对人不对事”!如果不同意女律师的观点,可以进行反驳,何必动不动的就监管投诉;市场经济,哪个网红的尽头不是带货,何必盯着几十年前的行规让人家遵守?正常的律师执业有所收入保障、发展前景,谁会抛头露面的去搞网络直播,在直播间里讨好“大哥”求打赏、接受各怀心态的任意揣测?在一九分化的律师行业,青年律师的处境,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困难,相关的新闻事例,在此就不列举了。
最近的数据显示,2023年,四川全省律师事务所办理各类法律事务607475件,同比增长3.4%,而同期律师人数达到37959人,较2022年底增长11.9%;截至2023年底,安徽省合肥市共有律师8831人,同比增长14.39%,全市律师2023年办理各类案件171029件,同比增长5.58%......办理案件的增速远低于人数增速,行业竞争愈发激烈。
正是如此背景下,很多的律所、律协、司法局,纷纷对律师从事网络直播、自媒体推荐活动,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背后也是出于现行行业规定严重落后社会现实,允许年轻律师多一条谋生渠道的人文考量。
这样的工作方式,是赞同的,并且曾经在以往的文章中,鼓励青年律师勇于走出不落窠臼、合适自己的网络推广之路,奈何...话说回来,只要心怀法治理想,法律服务也在多元化,也不是非要有那个律师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