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7月,陈诚对罗卓英说:“我要去东北,杜聿明靠不住,你来给我当副手。”
幕僚劝罗卓英:“东北是个烂摊子,留在广东当省主席多好。”
抗战胜利后,罗卓英出任广东省主席兼保安司令,一年后,又肩挂“三颗星”(中将加上将衔)。
罗卓英在广东任上,干得并不顺心,主要的矛盾点,是他的施政理念、表现,与蒋介石的期望大相径庭。
罗卓英身为广东人,从内心讲倒也真心想干点事情,但国民党这艘破船到处漏水,不是他所能修补的,加之他不懂经济,制定的一系列建设规划,基本沦为一纸空文。
1947年2月,宋子文在各方弹劾下,不得不辞去本兼职务,如何安排这个大舅哥,让老蒋犯了难,反复考虑后,决定让他去广东。
罗卓英是陈诚的亲信,“土木系”的二号人物,老蒋不便强行撤换,授意亲信去搜集对罗卓英不利的材料。
在老蒋主持的一次会议上,,有广东代表状告罗卓英,说他在省主席任上乏善可陈,对省府管理的实业公司、省银行等疏于管理,以顺德糖厂为例,其账目造假、盈利入账不实等问题严重。
老蒋大骂说:“这个罗卓英,在经济建设上毫无建树也就罢了,省营机构还搞得这般乌七八糟,顺德糖厂的事传出去,成何体统,真是令人失望透顶。我看,必须得换人了。”
在场有人附和说:“罗卓英辜负了信任,难堪大任。”
这次会议不久,罗卓英到南京公干,老蒋召见他时,训斥说:“广州城里烟赌横行,都快成什么样子了,你身为地方主政官员,竟任由这种事发生,广东民众对我们的信任都快被你败光了。”
罗卓英辩解说:“我实在不知下面竟如此胡作非为,回去后定当严查。”
老蒋冷哼一声:“若再无改观,你自己看着办。我看,你这个广东省主席也别当了,换个人或许还能挽救广东的局面。”
陈诚作为老蒋的心腹,见罗卓英近期屡屡挨训,看出了其中的 “猫腻”。
7月下旬的一天,陈诚给罗卓英打电话,说将要去东北,想让他来当副手。
罗卓英召集幕僚商议,有人说:“去东北给陈总长当副手,那可远不如你在广东当一方大员自在啊。东北如今战事吃紧,局势不明朗,实在没必要去蹚这浑水。”
还有人说:“是啊,这一去风险太大,在后方安稳掌权才是上策。”
罗卓英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我明白诸位的意思,可我在广东未必也能干得长久而且,我与陈总长多年交情,如今他诚心相邀,我若拒绝,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众人见罗卓英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
老蒋得知罗卓英愿意前往东北协助陈诚,心情大好,很快正式下达委任令,任命陈诚为东北行辕主任,罗卓英为副主任。
不久之后,宋子文来到广州接任广东省主席一职。
陈诚身为 “一级上将”,手握 “参谋总长”“海军总司令” 等诸多要职,此番前往东北,主要是想打几个“漂亮仗”,挽回此前丢失的颜面。
陈诚的如意算盘是,等局势稳定些,就把东北行辕主任之位交给罗卓英,他回南京继续主持‘参谋本部’的工作,毕竟那里才是真正的军事中枢之地。”
陈诚到了东北后,第一件事是取消了东北保安司令部,原司令长官杜聿明得知消息后,郁闷的说:“陈诚这是要搞什么?我这司令长官当得好好的,说没就没了!”
两位副长官郑洞国、孙立人,也分别被改任为东北行辕副主任、“陆军副司令”。就职务而言,郑洞国算是升职了,但权力却是几乎没有。
在一次军事会议上,郑洞国提出调派一个师去执行作战任务,陈诚却眉头一皱,说道:“此事我与罗副主任商议后再定,你先不必操心。”
郑洞国满是无奈,私下里对亲信抱怨:“名义上我升了职,可如今连一个师都指挥不动,这算什么事。”
陈诚到东北后,各种部署与整顿举措接连不断,看似 “风风火火”,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败仗一个接一个,损兵速度比熊式辉、杜聿明在东北时更快、更多。
1948年1月初,新五军在公主岭覆灭,引起一片哗然。在关内战场,蒋军一次性损失一个军的战斗,倒也不算稀奇之事,可在东北战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头一遭。
老蒋得知此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亲赴沈阳召开军事会议问责。
陈诚面对老蒋的怒火,只觉胃部一阵剧痛,紧接着便大口大口地吐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老蒋看到陈诚这般模样,向来对这个 “干女婿” 偏爱的他,脸色也随之缓和了许多,说:“赶紧送辞修去医治。”
不久之后,东北 “剿总” 成立,卫立煌被任命为总司令。东北行辕虽然表面上架子还在,但被撤销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陈诚以养病为由,跑去上海避风头,罗卓英在这种局势下,也不得不辞去在本兼职务,离开东北这。
随着陈诚的失势,其 “参谋总长”、“东北行辕主任”、“海军总司令” 等一系列要职纷纷丢落,罗卓英也成了闲人。
此后的罗卓英,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威风,到了台湾后,仅仅挂着一个 “上将战略顾问” 的虚名。
1961年,罗卓英病死于台北家中。葬礼上,陈诚望着罗卓英的灵柩,失声痛哭起来,喃喃说:“你我携手多年,如今你却先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