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姐，救命！妈从楼上跳下来了！"深夜里，弟弟歇斯底里的电话让我瞬间惊醒。

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知道妈妈最近心情不好，但我没想到，把她送到弟弟家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叫张晓华，今年45岁。十年前，妈妈因为一场车祸瘫痪在床，从那时起我就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照顾她。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一个瘫痪病人的家属来说，这十年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每天给妈妈翻身、擦身、喂饭、换尿布，这些事情我已经做得驾轻就熟。我的手上总是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但我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她是我妈妈，我欠她的不仅仅是一条命。

这十年里弟弟小军倒是经常打电话，问问妈妈的情况。但每次说到要来看望，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借口。一年到头，能来看一两次就不错了。

我理解他，他要工作要养家。但是，当我听说老家要拆迁，妈妈名下的老房子能拿到150万补偿款时，我心里还是燃起了一丝期待。毕竟这十年，我几乎耗尽了所有积蓄。我想，也许这笔钱可以给我一些补偿，让我能喘口气。

可是，当妈妈在病床上签完字的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

02

"小军，这150万都给你。"妈妈虚弱地说，"你姐嫁得好，不缺钱，这钱你拿去买房子吧。"我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给妈妈擦嘴的毛巾，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在妈妈眼里，竟然比不上弟弟偶尔的一个电话？

"妈，您这样做不公平。"我忍不住说，"这十年，是谁在照顾您？"

妈妈看了我一眼："你是女儿，照顾父母是应该的。小军是儿子要传宗接代，需要这笔钱。"传统观念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我心上。

我转身走出房间，泪水模糊了视线。在客厅里，我听见弟弟在打电话："对，150万都是我的。放心吧老婆，咱们很快就能换大房子了......"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弟弟打了电话："小军，妈妈就交给你照顾了。"

"啊？"电话那头的弟弟明显慌了，"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既然妈妈觉得儿子比女儿重要，那就让儿子来尽孝道吧。"我的声音很平静，"我今天就把妈妈送过去。"

"姐，你别闹......"

"我没闹。"我打断他的话，"这十年我已经尽够孝道了。现在，该轮到你了。"下午，我就雇了一辆车，把妈妈送到了弟弟家。

03

弟弟的老婆一看见我们就拉长了脸："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房子这么小，哪有地方照顾妈？"

我笑了："没关系，你们不是马上就要换大房子了吗？"

看着他们难看的脸色，我把妈妈安顿好就离开了。临走时，我看见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我选择视而不见。就在当天晚上，我接到了弟弟的电话。妈妈从他们家六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妈妈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弟弟和弟媳跪在手术室门口，看见我来了，弟弟哭着说："姐，都怪我......"

原来妈妈被送到他们家后，弟媳就一直在抱怨。说房子小啦，说没地方放病床啦，说照顾病人很麻烦啦......

晚上弟弟和弟媳在客厅里吵架，妈妈就一个人在阳台上。谁也没注意到，她是怎么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又是怎么翻过阳台的护栏的。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手术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医生说，妈妈的脊椎受到二次重创，以后别说下床了，就是翻身都会很困难。看着病床上的妈妈，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十年我照顾妈妈，不仅仅是在照顾她的身体，更是在守护她的尊严。而当我把她像个包袱一样推给弟弟时，我伤害的不只是她的身体更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