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琵琶沟武松砸囚车 金沙滩李逵闯连营

话说张国屏反了法场，放出宋江，林冲，率领中军亲兵追赶高俅。被阻十字街头，忽然官军后队一阵大乱，原来是梁山泊众英雄杀来。 梁山人马怎么来得这样巧呢?原来这些梁山英雄都是落入五斗三才阵中的三十六员大将。他们由单鞭神枪赛霸王高登押解，绕道而行。过了山东，来到河北。走至武邑衡水之间，这日天色已晚，见前面有一片密林，高登不敢再行，忙停住人马。就在这时，猛听树林中传出“南无阿弥陀佛”一声佛号，高登急令囚车停住，忙派副将闻达向前察看。闻达拍马横刀闯入林中。此时正是夏夜，月明星稀。只见林边站一僧人，身穿皂布直缀，额上一道铁界箍，闪闪发光。项下挂着数珠，腰悬两口戒刀，看不清面貌。闻达厉声喝道：“何人在此吼叫?”那僧人哈哈大笑道：“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行者武松是也!”闻达听说是武松，仗着胆子说道：“我军正押解梁山盗寇，送往京师，你来得正好，一并打入囚车。”说着催马向前抡刀就剁。武松抽出戒刀往上一架，闻达大刀磕飞。闻达打马逃回，武松并不追赶。闻达见了高登回道：“前边树林有一和尚，乃梁山行者武松，末将打他不过，险些丢了性命。”高登闻言吓得魂不附体，心中说：坏事，中了吴用之计了。事已至此，硬着头皮，拍马上前迎敌。 书中交待，武松在神州擂台上被钱飞龙挫折胳膊，受了重伤，被智真长老徒弟降龙、伏虎二童子救了下来，带回五台山文殊院中调治。那智真长老，见武松侠肝义胆，一面治伤，一面传授刀法。武松的武艺大有长进，不觉住了三个多月。这日来至禅堂，拜了长老，要回山东泰安。智真长老将武松叫至跟前，叮嘱一番，取来两把戒刀，镔铁索珠一串，两葫芦治黑红伤的丹药以及些散碎银两，递与行者。武松千恩万谢，拜别长老。下了五台山，直奔山东而来。这日，乘着酒兴连夜赶路，正走在琵琶沟，在树林内歇息，猛听前面林中一阵锣呜。武松向前探望，只见拥出一伙官兵，挡住去路。武松走出树林，战败闻达，高登听说武松前来，以为又中了吴用之计，在此埋伏人马，劫敢囚车，心巾害怕，硬着头皮，抖动手中丈八矛，喝道：“武松休要逞能，高登来也!”说着话人近枪到，那丈八矛直奔前胸刺来。武松不慌不忙，将两把戒刀一合，来个开门见山，“当啷啷”一声响，将高登长矛推出很远。高登暗自吃惊，心说：怪不得人称武松是打虎好汉，果然力猛刀快。高登哪敢疏忽，使尽全身力气抵住武松。二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枪来刀往，杀在一起，战了几十个回合，不见胜负。高登想，别让他吓住，看来他并不是吴用派来的，若不然怎能斗了这半时，不见梁山人马上前?遂下令叫兵丁围住武松。众兵长枪挠勾一齐动手，武松戒刀抡得如风车一般，杀死官兵无数。怎杂官军人多势众，战了多时，左腿被挠勾挂住，咕咚栽倒在地。高登喝令：“给我乱刀剁了!”兵丁上前一阵乱砍。高登见武松已死，收拾行装准备起行，忽有兵丁大喊：“不好了，武松诈尸了!”一言未了，只见血淋淋的武松，拎着戒刀，向官军猛扑过来。高登吓得毛骨惊然，撒腿就跑，主将一跑，兵丁们也四散奔逃。其实武松并没砍死，因他在五台山，经智真长老用药调治，不但将伤治好，而且炼就一身硬功夫。今日被兵丁乱砍乱剁，并未伤到致命处。那武松被夜风一吹，醒了过来。他悄悄从药囊中取出智真长老给他的红伤药丸，嚼了三粒，顿时止住了血，伤势减轻大半。武松站起身来，手提戒刀向官军杀来，没想到有人喊他诈尸了。他就借势跳起来，这才吓跑了高登，兵丁四散。行者借机来至囚车前，抡起镔铁索珠将第一辆囚车砸开，可是出来的人并不是梁山弟兄，武松大喝道：“你是何人?’那人说道：“好汉爷，我们是应死的犯人，来替及时雨和林武师的。后面的第三辆囚车开始才是梁山泊众好议。”武松这才明白．遂砸碎囚车救出急先锋索超。二人来不及说话，索超拣起官军扔的大刀与武松一齐下手。转眼间三十七辆囚车尽皆砸开，众英雄相见，不胜欣喜。武松给前两辆车中的囚犯十几两银子，命他两逃命去了。各问了经过，武松听说宋江、林冲已先解往京师，不由大怒道：“此处离京城不远，我等弟兄不如乘官军扔下的马匹，连夜赶奔京师，闯进城去解救三哥与林冲。”众弟兄齐声说好。众人立刻拣起军刃，提到马匹，纷纷上马，直奔京城飞驰。 这一日来到汴梁城外，直奔曹门，只见有一队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一员战将，身穿素袍银甲，骑白马，一摆长枪厉声喝道：“哪来匪徒，现有防御使张国瑞在此。”关胜拍马当先：“是张贤弟吗?可认识愚兄?”原来关胜也是陕西人，故而认识。张国瑞大喜：“大哥，你们来得正好。”这才兵合一处，各提军刃，上马冲入城内，杀奔十字街。众将杀散官兵与宋江、林冲会合。关胜要乘胜搜杀四党六贼，宋江制止。众将整队出了曹门，与张国瑞合兵一处。立即向梁山泊进发。 宋江在马上重新向张国屏、张同瑞弟兄见礼，感谢救命之恩。张国屏说道：“宋兵主，你有所不知，我弟兄此次入京，投效京营，乃系奉我父帅之命，探询四党六贼动静，伺机保社稷，救天下。不成想你弟兄蒙冤出斩，我弟兄一时不愤，才舍命救出你等。当今国家外敌入侵，狼烟四起，万望兵主不负梁山泊忠义之名，为国效力，实乃大宋万民之幸也。”宋江闻言，方知解救缘由，答道：“我梁山众人，必能如此，请将军放心。不知将军能否入伙，共聚大义?”张国屏笑道：“我弟兄只能送到水泊江口，便易装回陕交令。” 这日离梁山不远，早有探马来报说：“沿水泊江岸屯扎无数军马，打着河北田虎的旗号，连营十数里，请令定夺。宋江对张国屏道：“此乃奸贼第三条绝后计了。”张国屏道：“请兵主放心，我弟兄尽全力解救就是。”遂扎下营寨。正议论间，忽有小校来报：“现有北地王田虎，派中军左卫将军陈诚前来下书，等候接见。”张国屏令来人进见。暗示宋江、林冲等暂且避去。不多一时，陈诚进来，呈上书信，张国屏拆书观看。看罢，对来人说道：“陈将军回禀北地王，就说本将军奉令前来协助。有要事明日过营禀明，暂且请回。”张国屏送走陈诚后，请出宋江、林冲来，说明陈诚来意。商议乘北地王不备之机，调动人马，以解水泊之围的办法。当即用饭安歇，天交三更，猛然间田虎营中大乱，炮声连天，杀声四起。张氏弟兄与梁山众将由梦中惊醒，以为田虎前来劫寨，各自披挂整齐，准备迎敌。忽有探马来报，说河北田虎营中大乱，是由神州赶回的梁山泊好汉夜闯连营。” 原来闯营的乃是黑旋风李逵、鼓上蚤时迁、金爪三眼貘赛元达晁再刚三人。自从宋江等三十六员大将被擒，梁山人马退守虎头狮产崖。这日忽见守山寨的铁扇子宋清来到大营。吴用、卢俊义摒退众人，在大帐之中悄悄议事，那时迁潜身来至帐外偷听。得知田虎已然攻入山寨，梁山失守、家眷遇害。宋清出山采买物品，故而逃来送信。时迁听了犹如万箭穿心，回到自己帐中闷闷不乐。偏偏李逵和晁再刚来到，见时迁失魂落魄的样子，二人追问，时迁只是摇头不语。李逵火了，抡拳欲打，时迁才说出实情。李逵何等烈性，当时吼叫如雷，就要找吴用去问。时迁恐怕吵嚷出去，事情闹大．只好用计来诓两个粗人说：“事到如今，去找军师有何用，不如找田虎去报仇!”二猛将连说：“对，对，对!我们立即去找田虎算帐!”说罢各自提了军刃出了大帐。时迁怕两人出事，万般无奈，只好跟他二人一起动身。到了营门，被当值的焦挺、杜兴二将拦住：“军师有令，无令不准出营。”那李逵一语不发，抢双斧搂头就剁，吓得焦挺、杜兴二人往后就退。李逵等三人闯营而出，抄山僻小路，说不尽山路崎岖，道不尽荆棘横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一日来到梁山泊地界。只见水泊四处扎着连营，尽是田虎人马。依时迁之见，先听听动静，那李逵早已眼红，不由分说，手提板斧连声喝喊闯进营去。晁再刚与时迁趴着杀入，只杀得河北人马大乱，四处奔逃。那田虎闻迅，也不晓得梁山来了多少人马，下令亮队迎敌。田虎见闯营者只有三人，领先者身上杀得如同血人一般，田虎不由得暗暗称赞：“不知此人是谁．可比常山赵子龙．若能归顺孤家，大业可成。”想罢举起龙头凤尾双龙棍，一拍宝马登山豹，冲前大喝道：“来者何人，北地王在此，休要逞能!”李逵正杀得兴起，见有一队人马拦住。军中闪出一将，头戴飞龙金盔，插雉鸡尾，身披锦边球嵌锁子黄金铠。身上猩猩血染战红袍，袍上斑斑锦织金翅雕。腰系白玉带，背插虎头牌。护心宝镜如同明月，脚蹬虎头战靴，跨下宝马龙驹，擎中使一双龙头凤尾双龙棍，双搭十字架，横担饮过梁。李逵看罢，大吼道：“好小子，你黑爷爷李逵来也!”说罢抡开双斧劈头就砍，田虎急用棍架过，笑道：“孤家久仰大名，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若归顺孤家，封你为飞龙大将军，外加一字并肩王，与孤同掌燕云十六州，扫平中原，裂土封疆，不知意下如何?”李逵不语，田虎以为李逵被利禄说动，便趁热打铁催促道：“御弟，机不可失，快马前归顺吧!”李逵粗中有细，手握双斧高声问道：“田虎，此话当真吗?小子你可别骗我呀!”田虎信以为真，笑道：“我北地王焉能说话不算。”李逵说：“既然如此，我就马前归顺你吧。待我给王兄磕个头吧!”说着假意走在马前跪倒，趁田虎欲下马来扶之际，抡双斧把马腿砍折。那田虎猛地从马上栽下来，捧了个盔歪甲斜，护背旗折断，双龙棍甩出了手。李道跳将起来骂道：“该死的田虎，老子剁你个肉泥烂酱，给我梁山报仇。”哇哇吼叫如雷，舞动双斧，直取田虎。那田虎此时吓得屁滚尿流，爬起来向本队就跑。李逵在后紧紧追赶，骂道：“田虎我儿，快拿狗头来!”河北众将拦住李逵厮杀。正在这时，正东上号炮连天，原来是张国屏会合梁山人马杀入河北乱军之中。田虎营中大乱。这时，正西、正南又有两路人马杀到。田虎虽说兵多将广，已是溃不成军，这正是。 田虎兵将虽骁勇， 不如关母计谋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