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年王树声回湖北,逢人就打听一大娘下落,见面当场嚎啕跪拜:娘

红色先驱 2023-09-04 18:31:38

1928年5月的一个深夜,湖北麻城苏区西张店街,喊打喊杀声一片,身为红军战士的王树声被追杀。

一个大娘将他藏到了自己家,转头却对敌人说:“王树声在我家里!”

时隔多年后,王树声再见大娘,却嚎啕大哭,咚地一声跪下,喊了一声“娘”。

那么,这个大娘当年究竟做了些什么?她和王树声将军之间又有什么样的过往呢?

说起王树声,对附近的百姓来说基本上是家喻户晓的。

1905年,王树声出生湖北麻城,1923年时,18岁的王树声即在校长和堂兄的影响下,积极加入到反帝爱国运动行列。

1926年时,21岁的王树声正式入党,开始领导当地农民运动,组织农民武装。

大革命失败后,全国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1927年,王树声率部参加了黄麻起义,后来又转战到木兰山打游击战。

1928年初,王树声又被组织上调回了黄麻,负责开辟革命根据地,实行边界武装割据。

也就是这年5月的一天,由于被叛徒告密,王树声的行踪暴露,一路逃到了西张店村,

这天夜里,周大娘刚送走了来串门的邻居,关上了大门,端着油灯看了看儿子政道被子盖好没有,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屋她直接吹灭灯,衣服也没脱便倒在了床上,准备休息。

在地里劳作了一天的她,腰背酸痛感顿时袭来,躺在床上死活也睡不着。

正当她左右翻身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叭、叭、叭”的三声枪响,接着狗吠声四起。

周大娘忖量着:“又是在抓哪一个呢?”

她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板跑到大门下耳朵贴着门缝听外边的动静。

紧接着,喊杀声、狗叫声更近了。

没一会,“咚!咚!咚!”街上传来了一个人急促的跑步声,而他身后还有不停的喊杀声:“抓住他……抓住王树声赏大洋两百!”

周大娘更凑近门缝一些,终于听清,心也跟着一下子绷紧了。

她赶忙将门打开半边,探出半个身子,借着微弱的灯光,冲街上的人影轻轻叫了声:“大侄子。”

被叫“大侄子”的王树声闻声看去,就见周大娘正倚在门框边向他招手,他好像久别母亲的儿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兴奋地叫了声:“大娘!”

周大娘什么话也没说,一把将他拉进屋里,轻轻闩上了大门。

而追赶王树声的敌人,突然不见王树声的人影,个个都感到奇怪:

“哎……,明明见他跑到这儿,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呢?”

敌军营长气得够呛,大吼一声:“还不快将街围起来,跑了王树声,我要你们的狗命!”

说完,他就指挥民团,挨门挨户地搜查。

一时间,西张店街被闹得鸡飞狗跳。

又一会儿,一个士兵跑到营长面前:“报告营长,没抓到王树声!”

敌军营长闻言,更加暴怒,冲着街上狂吼:“把全街所有的人全给我抓来,我要清查户口!”

一声令下,满街老少就在刺刀逼迫下,吵吵嚷嚷被带到了街上。

敌军营长见状,掏出手枪朝天连放三枪,而后扯着喉咙吼道:“吵什么?”

在枪声威慑下,老百姓安静下来,敌军营长松了口气,又换了另一种语气道:

“父老弟兄们,深更半夜打扰你们实在对不起。我们刚才捉一个人,结果追到这条街上不见人了。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吧?他就是共产党的头子——王树声……谁要是能把他交出来,我赏他100个袁大头。”

说到这儿,他牙一咬,又恶狠狠道:

“谁要是窝藏他,搜出来后,我就杀他全家!”

说完这番话后,他的一对眼睛鹰犬般地在人群中搜索着。

站在人群中的周大娘用愤怒的眼光盯着这个杀害了许多农民赤卫队员的刽子手。

敌营长见没有一个人答腔,朝四周的白匪一挥手,又凶神恶煞地吼道:

“把机枪架起来!火把都点起来!你们这些穷骨头不出王树声,我就让你们这个西张店街变成无人街!变成火海!”

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迸闪着一双双愤怒的眼光,但却没一个人说话。

一片静悄悄的,霎时,只见敌营长左手一举,喊道:“预备~”

敌人的机枪和步枪响起一阵嚓嚓的上膛声,十几个民团拿着火把,在民房前窜来窜去,形势十分危急。

满腔怒火的周大娘看到白军又要杀害无辜百姓,不禁又想起黄麻起义后,被白军杀害的丈夫,想起被白应政匪军-次枪杀600多老少乡亲,她真恨不得上前将敌军营长咬上几口。

可是,理智告诉她,即使能够咬死敌营长,也不能救出王树声,救出全街同胞,得赶快想办法才好。

正当敌军营长的手要往下落的时候,周大娘慌忙地说:“慢!”

敌军营长头转向说话的地方,望去,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从容地朝他走来。

敌营长奸笑一声:“早该如此嘛!免得我费这么多事。你知道王树声的去向?”

“嗯。”

“在哪里?”

“藏在我家里。”

“好,我叫几个人同你去。你若是在我面前耍心眼儿,哼,那可莫怪我手下无情!”

敌营长转过身,命令手下:“龚排长,你带一排人去将她家团团围住,活的王树声抓不住,就抬他的死尸来!”

“是!”

几十个持枪的敌军战战兢兢地来到周大娘的家门口,周大娘轻声地说:“王树声带着双枪呢。”

敌军听了个个吓得缩着脑袋不敢进屋。

周大娘又道:“老总,是不是这样:你们几个躲在门口,我进去把他哄出来,你们再抓他,看行不行?”

敌军怕吃王树声的枪子,连忙点头答应。

周大娘进屋点亮了油灯,进了一间放柴草杂物的房间。她移开一个破柜子,打开一扇夹墙门,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大娘,白狗子出街了吗?”

“走是走了,只怕还有人在街两头守着抓你呀。依我看你还是躲一会,我让政道去探探道再说。”

话一说完,她就拉着儿子政道的手往外走。

王树声抢上前几步拉住政道的手臂,说:“大娘,外边非常危险,这探道的事还是我去!”

说罢,就想挤过夹墙。周大娘见状,则一把拦住王树声,劝道:

“大侄子,你年把时间在木兰山,还不明白这些白狗子的蛇蝎心肠啊!你是游击队的党代表,万一出了事,600条人命,谁领头报仇?你政道哥人老实,心眼还灵,让他去探路,就是被敌人捉住,事后,一说不是王树声,大不了挨敌人一顿打。”

王树声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松开了拉住王政道的手,嘱咐他:“政道哥,千万小心啦!”

周大娘随手将夹墙暗门带上,然后把儿子领到她的卧房里,放下手中的油灯,双手捧着儿子的脸颊,仔细地端详着儿子的面容,好像要将儿子全身的每一个地方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似的。

王政道见母亲眼眶里充满泪水长久地望着自己似乎有难言之苦,便问:“娘,你有什么难处就说,别放在心里憋着自己。”

周大娘擦了眼泪,小声地把外边的情况和她的主意告诉给儿子后,说:“儿哇,莫怪娘把你往虎口里送,我只想哄走白狗子,让全街百把条命躲过这一劫数,也救你树声兄弟一命……”

话还没说完,周大娘已泣不成声。

俗话说:儿是娘身上的肉。现在,她要把自己的骨肉送进虎口,怎不叫她悲痛啊!

王政道弟兄三个,他是老大,也是最听周大娘话的一个。

王政道听母亲说,为救全街人和树声兄弟,要自己出去哄走敌人,忙安慰周大娘说:“娘,快别哭坏了身子,我去骗走白狗子,就来陪着娘。”

周大娘听了儿子的话如万箭穿心,她深知娘俩要想再见面只有在九泉。她紧紧地搂着儿子的头,眼泪簌簌直淌。

王政道见母亲如此伤心,恐怕时间长了引起白狗子疑心,于是心一横,挣脱母亲怀抱,向大门外跑去。他刚一到门口就听到敌人一声吆喝:“不准动!”

周大娘眼睁睁地见白狗子将自己的亲骨肉五花大绑地捆走,好似揪走她的心肝一样,一阵心痛,昏倒在堂屋里。

藏在夹墙里的王树声听到外边有吼叫声,情知有变,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夹墙门,冲到堂屋里看见昏倒在地的周大娘,慌忙蹲下身来抱起她,焦急地低声呼唤:“大娘,醒一醒,大娘!”

悲愤过度的周大娘慢慢地睁开双眼,直瞪瞪望着王树声,两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出来。“大娘,你歇着,我去救政道哥!”

王树声说完拔腿就走。

周大娘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双脚说:“大侄子,再不能把你搭进去,你快走,快走,敌人发

现抓错了还要回来的……”

“大娘……”

“快走!”周大娘厉声要求。

王树声只得忍泪告别了周大娘……

此一别数年,一直到1951年初春,已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副部长的王树声将军,率中央人民政府代表团来到了湖北麻城苏区。

他找遍了张店街村,也找遍了顺河集区,逢人就打听周大娘的下落,但是都打听不到,大娘的房子早已被烧光。

有人说大娘外出避难了,还有人说,大娘已经被杀害了。

将军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重。

他从一个同乡嘴里得知,周大娘三个儿子都不在世了。

大儿子政道是在他逃走的第二天被敌人杀害的,并把他的头挂在一棵大柳树上示众;二儿子是跟王树声参加黄麻起义时牺胜的,三儿子是在长征路上被杀害。

此后,周家只剩下周大娘一人。

再后来,周大娘的家成了红军的落脚点和联络处,过往红军都将周大娘称为“干娘”。

但是建国后却不见了周大娘的踪迹,将军的心被刺痛了,他告诉县政府,无论如何要我到周大娘的下落。

一天下午,王树声正在张店街召开全县的县、乡、村三级干部会议。

警卫员进来报告:“首长,外面有位老大娘要见你。”

“人呢?”

“为了首长的安全,我叫她在河那边等候。”

会不会是将军要找的周大娘呢?王树声马上宣布休会,同大家一起赶到河边,河那边果然有一位拄拐杖的大娘。

将军手搭凉棚仔细瞭望着。忽然,他激动起来,顾不得初春水寒,穿着皮鞋趟进了没膝深的河水,跌跌撞撞地向河对岸奔去。

是周大娘,千真万确。可惜,近在咫尺,大娘却认不得将军了,大娘的眼睛哭坏了,什么也看不清了,她手中是根探路棍。

将军双手扶着大娘,千言万语竟无从说起。

周大娘吃力地睁着眼睛,说道:“好人呐,听说当年领导黄麻起义的王树声回来了,带我找找他行吧!”

看到周大娘近乎失明的眼睛,将军心如刀绞,他满眼泪水、咚地一声跪在大娘面前,颤声叫道:“娘……”

“你……你是谁?”

“娘,我是树声哇……”将军竟一时语塞。

“树声侄子……”周大娘一把抱住将军,用不听使唤的手摸着将军的脸道:“声,大娘好想你哟!”

“娘……”将军跪在地上抱着周大娘的双腿失声痛哭起来。

好久,才说道:“娘,别叫我侄子了,叫我政道吧,以后,我就是您老的亲儿子……”

将军和大娘哭成了一团,周围的乡亲们望着他们,一个个都涌出了泪水。

王树声将军拜娘亲的动人故事,也流传至今,将军直到死,也念念不忘大娘对他的再生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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