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扫黄行动中，我遇到自己暗恋了整个高中的男神。
他慌张地从被窝里面探头，赤裸着身子。
虽然他肉眼凹陷，身材也瘦材如骨。
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来，因为他曾是我整个青春的太阳。
1
长大后，我做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警察，却是缉黄队。
收到举报，一家酒吧在做淫黄交易。
我和队长顾炀赶到的时候，人犯正在二楼。
顾炀向我们点头，然后左右开始破门而入。
一屋子的人，衣衫不整，有的胸罩还挂在腰间。
我立马低头，这一幕的确有些辣眼睛。
还有一间内屋时不时发出喘息，顾炀一脚踹过去，床上的人被震惊了。
男的把头埋在被窝里面，我能清楚看见他在颤抖。
顾炀吼：［都穿好衣服。］
我正想回过头，却看见那男人的脚踝漏出来。
一个男人，脚比我的小臂都细。
正当我好奇，那个男人站起来，两腹的肉已经凹陷，只剩肋骨清晰可见。
接着，我看见了他的脸。
［张禹？］
这一瞬间，我的防线崩塌，宁愿是我看错了人。
他是我暗恋这么多年未果的男人，怎么会……
他刻意躲避我的眼光，朝顾炀请求：［警察，我这是第一次，放了我吧。］
顾炀无视，吩咐道：［都带走。］
［警察，我真是第一次，我以后不来了。］
……
［在想什么？］顾炀走过来，他问一旁出神的我。
我这才发现，人早就走空了。
［我在想，那个人怎么会瘦成那样。］
顾炀朝我挑眉：［你说呢？］
2
警察局里。
我和顾炀坐在一起。
看着对面的张禹，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酒吧的人说，你已经是熟客了。］
张禹握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一阵错乱。
［不光如此，我们还查出来，你有吸毒的嫌疑。］
张禹摇头：［警察，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顾炀转头来看我，张禹也在看我。
眼睛对视的时候，他忽然低下头，一下子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吵闹声，我能感觉到张禹的紧张。
［张禹，你这个畜生，畜生。］
［我出去看看。］在这里，我几乎一刻也呆不下去。
当我走出审讯室，一个女人猛的扑过来，抓住我的领子：［张禹呢？］
［还在审问。］
我看着这女人的眼神异常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报应啊，都是报应。］
她的妆容有些狼狈，身材稍微走样，但是不难看出她的美貌。
［你是？］我有些好奇。
［我是他老婆，不过快离婚了。］
张禹的老婆，我没有听说过。
但在她说出何慧的名字，我几乎一下子明白。
审讯室里的人，我想，他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
曾经暗恋过他整个青春。
就这样，我总是不由自主想起很久以前的张禹。
3
我从私立学校转到的恒高。
张禹是我的校友，但是在那之前，我并不认识他。
后来，我的抽屉里面多了一张情书。
署名是：张禹。
课间操的时候，学生会让人来检查，我将情书藏在了书包底层。
我一边跑步，一边不由得担心那封情书是否已经被发现。
这是被处分的处罚。
直到我回到教室，情书不知去向，张禹就站在门口，冲着我笑。
［快看，那是校草诶。］
班里的同学发现后，挤成一团，将彻底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怎么也忘不了他笑的时候，小酒窝勾起的漩涡。
我的脸红了，但又有些气愤。
［好帅～］班里的女生都很花痴。
［可是他是混混诶。］
传闻张禹打过架，抽过烟，放过火，几乎混账的事情都干过。
即使风评很不好，但是颜值还是吸引不少女孩。
他所在的班级，也是出奇的低等，气走了不少老师。
我用笔在桌子上刻出了不少个洞，心里还是有些丧气。
4
之后几天，我的桌子上总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些零食和信封。
［小胡，你有护花使者了诶。］
女同学似乎有些惊讶。
像我这样不出色的人，的确会让人误会。
渐渐的，这件事传到班主任耳朵里，她将我拉到办公室训斥一遍。
［你是转过来的，就应该好好珍惜，别整这些小动作。］
走出办公室。
我忽然决定，想去找张禹说清楚。
21班，被立在单独的一栋楼，我看着满地的书，抓紧书包。
有些退缩。
走廊里都是打闹的学生，他们看见我就好像看见什么稀奇的人。
［有女同学耶。］其中有一个人大喊。
［你找谁啊。］他探头过来，我退了几步，保持距离。
［张……张禹在吗？］
他上下打量我一遍，我缩着脑袋，不由得害怕。
随后，只见他敲了敲门：［禹哥，有女生找你。］
张禹正打着瞌睡，似乎听见什么好消息，立马跑出来。
等见到我，换成一脸失望：［你谁？］
我提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低头，双手将情书悉数还给他。
［张禹同学，我们不合适，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那个人。］
他茫然，我却害羞的跑开了，连头都没回。
我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一句什么，没听清，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张禹，他五官生得真好。
5
［听说了吗，昨天张禹出车祸了。］班里的人碎碎念。
我写作业的手忽然愣住。
怎么会……
［听说是为情所困，也不知道为什么，唉。］
难道是我拒绝了他……
我心里就越来越过意不去。
小卖部买水的时候，张禹杵着拐杖一步一个艰难。
我急忙躲在货架后面，生怕被他看见。
［禹哥，没事吧，不就是被一个女人拒绝了。］
就隔了一个货架，我几乎能听见我的心跳得很快。
张禹拿了一瓶矿泉水：［别和我提那个八婆。］
［禹哥不是在追求她么，看起来蛮正点的，就是太斯文了。］
张禹用拐杖打了他一下：［我不是让你把情书给何慧吗？怎么会在那个八婆那里？］
［我是放在第三排第四座啊。］
张禹臭脸：［是第四排第三座啊。］
［何慧是班花，可没那么好追。］
张禹犹豫一下：［老子就是要追班花。］
一行人离开，我慢慢从货架出来，心里的火花被一瞬间被浇灭。
他喜欢的，原来是我们班的何慧。
我握着手里的面包，说不出什么复杂的滋味。
我还自作多情跑去拒绝人家，其实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存在。
其实想想，自己还挺好笑的，一个透明人，怎么变成耀眼的花。
那一天，一直抄我作业的同桌凑过来想拿我的笔记。
我不耐烦地转头大吼：［你自己没有脑子吗？］
［自己不会听课？为什么总是要抄我的？］
从她诧异的眼神里，我居然看见自己流泪了。
全班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
怎么会呢……
6
我好像失恋了……
准确来说，我并没有谈过恋爱。
那天换座位，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何慧忽然被人叫出去。
张禹就像一个害羞的孩子一样，他整理自己的衣领。
［刚刚好。］我喃喃。
很整齐，一点异样都没有。
比起他上回看我的那个状态，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对何慧说了什么，我听不清。
就想将耳朵贴在窗户上，我听见……
他说：［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何慧脸色也有些红润，我看得出来，她会答应他的。
因为她和我一样，心里乱成一团。
何慧将碎发别在耳朵后。
我一下子明白她为什么会有班花这样的称号。
确实漂亮。
我慢慢看不下去了，逃避似的躲开眼神，可我们从来不认识啊。
我又怎么会对一个这样的人动心呢。
再然后，班上传来何慧和张禹谈恋爱的消息。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将自己恢复到提以前的生活。
7
高二，运动会的时候，同桌硬要拉着我去看篮球赛。
张禹也在，他朝台上的何慧挥手。
我刻意无视。
进行到一般，替补球员上场。
张禹一屁股坐在我前面，何慧给他递上水。
热气扑面而来，我无心再看下去。
面前的人，碎发全然被汗水打湿，球服贴在身上。
他和何慧说着什么，我这里听得一清二楚。
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我。
［待会儿打完球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何慧点头，她看了半天，忽然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胡同学，麻烦你待会儿替我给老师请个假。］
张禹听见声音也转头，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下。
有些奇怪 我生怕被他认出来，急忙低头。
［好。］
［谢谢。］何慧道谢。
这种审视并没有维持多久，何慧就把他拉走。
看着他们离开，我泄了气。
8
高三那年，张禹变了。
何慧和他去，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她一路跑回来，坐在教室哭泣。
旁人安慰着。
我只是淡淡看着。
放学后，我看见几个男生将一个女孩拖到教学楼。
本想错开视线，但为了不出事，我还是跟了过去。
那些男生逼着女孩和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孩接吻。
我觉得很恶心。
张禹拿着木棍，坐在桌子上，嘲笑一番。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女孩不断求饶。
［你不是她他的马子吗？连亲嘴都不会？］
旁边的一群人起哄。
女孩哭了出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张禹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我知道，这些都是他做的。
我看着女孩羞耻地站在那里。
一时间想起之前的我，站在那里的滑稽模样，恐怕和她没什么区别。
我跑过去，将女孩拉到身后。
张禹好像认识我：［八婆？］
他骂得很难听，但我觉得没什么。
［张慧知道吗？］我问道。
［你管这么多？］张禹有些不屑，可我能搬出来的只有何慧。
［她哭了。］
看着张禹毫无人性的恋情，我有些恍然。
才多久，这些人都变得这么快。
张禹眼神微微起了波澜，我就拉着女孩跑。
彻底跑出他们的视线。
［八婆，你管太多，对你没好处。］
没好处，我知道没好处。
那又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