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省主席龙江上将~万福麟

山雁说过去 2024-12-10 17:21:16

陈志新/文

万福麟字寿山,清光绪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1880年12月20日),生于今吉林省长岭县(原农安县)巨宝乡靠山村小坝屯的一个贫苦农家,世代业农。其先世居直隶宁河县之官庄,到其曾祖父万金时携眷逃荒到东北,先落户宽城子(今长春市),后“徙居农安复由农安而长春”,到其祖父万治富时始在小坝屯定居。清季内忧外患频仍,万家和多数农家一样家境江河日下。其父万祥终年劳碌,全家仍不得温饱。

万福麟出身塞微,不能入学,以致后来目不识丁。八九岁便开始为人放牧,练就了一身骑马 的硬工夫 。清光绪十九年(1893年)年仅13岁的万福麟为本市大户邓家当半拉子。1896年万又到吕生围子屯为吕家扛活,万到十六七岁时,仍身小力薄,还是挣半拉子工钱,万福麟在放牧、长工中度过了他的青少年时代。其父万祥贫病交加,过早地离开了人间。家中无钱发丧,万氏兄弟只好用秫秸箔子将其遗体卷上草草埋葬。

万福麟早年丧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虽终年辛苦,仍不得温饱。万事母至孝,胸怀大志,在困苦生活的煎熬下,极思改变境况,藉以对老母能奉养甘甜,遂急于求去,恰在这时得到一个极好机会。

1899年,万福麟给吕生围子大户吕家当长工的第二年,八国联军入侵中国,东北大好山河又被沙俄占领,致使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百姓不堪其扰,当地乡绅共议,成立联庄会,有钱人家自备枪马,吕家恐其子弟当团丁有危险,央求万福麟顶替,早已厌恶放牧、长工生活的万福麟慨然应允。

联庄会共五十多人,首领汪、李二人见万身材瘦小,又是替人应差,便有意刁难,于是想用骑烈马、考智谋、试胆略这三关难倒万福麟。汪首领先开腔:“万半拉子,你想当兵得过三关,过不了这三关,便不收你!”万福麟回答:“那就请你考吧!”第一关是骑烈马,万拉过汪的大菊花青马,只见这匹马尾鬃托起,扬蹄嘶鸣,汪轻蔑地问:“万半拉子你能骑这马吗?”万毫无惧色地回答:“能!”汪说:“给他备上鞍子叫他骑,不过摔死你我可不偿命!”万很自信地说:“不用备鞍子也能骑,不过累坏你的马我可不赔!”汪说:“好,一言为定!”万福麟抓住马门鬃,飞身一跃骑在马背上,开始这马还竖巴掌,蹶子,乱蹦乱跳,可万伏在马身上稳如泰山。只见万福麟两腿一夹,用细绳头猛抽马的臀部,马象离弦的箭蹿了出去,在茫茫的草原上奔驰起来,约一个多时辰,马浑身象水洗一般地跑了回来,万从马上轻轻跃下,围观的人无不用佩服的眼光看着他。接着汪要在万的头上顶个碗,站在百步开外,由他人开枪把碗击落。万说:“这有何难!”他没有顶碗,却顶了个小茶杯,面向持枪者,可没人敢开这一枪,最后还是由汪自己朝天胡乱开了一枪。第二关试过便开始第三关考智谋。汪命人拿来一碗水对万说:“你要劝别人把这碗水喝下去,就算你的智谋高。”万略微思索一下说:“这我办不到,不过谁把这碗水喝了,我能叫他吐出来,我叫他吐多少他就得吐多少!”汪摇头不信,万福麟一本正经地说:“可当场验证!”于是汪让马弁把水喝下去,要万试验吐水,万福麟露出胜利微笑道:“吐水的事以后再说吧,这水可是喝下去了。”大家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上当,但都不约而同地赞叹他的机灵。

万连闯三关折服了联庄会的首领,加入了联庄会,成为一名团丁。

当团丁是万福麟改变现状的唯一出路。联庄会又称吉林靖威军营队,其主要的任务是弹压人民的“不轨”行为,维护乡绅有钱有势者的利益。时八国联军劫难刚过,巨额的庚子赔款又压在中国人民的头上,沙俄军队还赖在东北大地上不走,民众涂炭一言难尽。这联庄会的队伍,也趁火打劫真的拉出去成为明火执杖的土匪了,他们活动在今扶余县、前郭旗等沿江一带,不到半年竟达到一百三十多人。后来被奉天后路巡防营管带吴俊升收编,万福麟当上了哨长。1905年万被派到康平县巡捕马队任哨官,窦联芳为巡长,仍属吴俊升部下,后升任巡捕马队正巡长,1906年巡捕队改驻防辽源。

东北地广人稀,土匪素称猖獗,横行乡里,鱼肉人民,民不堪其苦,故地方驻军即以征剿土匪为主要任务。东北土匪,历来慓悍善骑射,枪法高超,行动灵活,无惧于征剿之官军。而官军也只有具备善骑射的人始敢进行征剿,否则将损兵折将徒劳无益。

因此,无论是土匪还是官军双方都特别注重射击术,尤其是乘马短枪或手枪射击术的训练,万福麟自被收编随军征讨土匪以来,更是钻研训练方法,故在随军征剿中,以勇敢善骑和枪法准而著称,并屡建奇功,颇得长官赏识,很快提升为哨官。

1906年,万率队到吉、黑两省边境一带剿匪,这股土匪奸淫抢掠无所不为,匪首绰号大老疙瘩,自信枪法无有能出其右者,对万颇为轻视,谁料短兵相接时,大老疙瘩的右腕被万击中,这位自命为绿林英雄的土匪头子竟弃械投诚束手就擒。于是,万为地方除了一大害,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万福麟随吴俊升赴吉林东山里横道河子一带剿灭土匪刘芳勤等因功保任把总。是年冬随吴俊升赴黑龙江驻兰西县。清光绪三十四年(1905年)万福麟随吴俊升返回吉林横道河子,分驻齐道河子剿匪朱双六指有功,保任千总加守备衔。二役毙匪50余名。吴俊升以该匪强悍有名,饬令索取验证,他人无敢应,独万福麟率兵士6人,往返百余里,冒险入深山断其六指半臂带回。吴俊升大奖器之。是年秋。巡防营改编为后路巡防队 ,调任第3营左哨哨官。冬万仍返兰西原防。清宣统元年(1909年)春,调万福麟移驻呼兰县界石人城子,护路于呼兰至绥化问,商旅称便。清宣统二年(1910年)冬调回辽源县附近驻防仍任哨官。清宣统三年(1911年)秋,因剿灭大股土匪王海楼战功卓著被擢升马队3营管带。为此万福麟更加注重训练队伍。其方法是精选良马,全队一律换成白色的高头大马,组织士兵训练马上射击、马上劈杀等工夫,所以万营在后路巡防队中战斗力为佼佼者。

1912年8月,扎萨克图镇国公两旗受日本人煽动叛乱举兵,万福麟随吴俊升在白城子等5县境内消灭叛国分子—一乌泰匪帮有功,晋升为后路巡防队帮统。是年冬,蒙匪图木吉达作乱据热河、开鲁一带,猖獗一时,奉天都督张锡銮令以马队3营、步兵1营、炮兵1队混合编为一支队,万任支队长,随同第28师冯麟阁剿平,斩获不计其数,论功得赏金表、奖章及袍褂衣料等。是年12月仍回辽原驻防。1913年11月,万福麟随吴俊升克服经棚(今昭乌达盟翁牛特旗)驻罗大王各庙蒙匪案内出力,又立战功,授步兵中校,结五等文虎章。1914年春仍返辽源驻防,同年夏奉令移防洮南,仍兼马4营管带。1915年扶余蒙匪窜开鲁、突泉一带,万福麟奉段芝贵都督之令编组支队往剿蒙匪,2月剿平之,多宽抚,论功晋授四等文虎章。

1916年7月,在日本人操纵下的蒙匪巴布扎布与“宗社党”头目肃亲王善耆串通一气,揭起“勤王师扶国军”的破旗,啸聚四五千匪徒,从海拉尔南下窜扰,并和日本人勾结起来,又与辽南组织的土匪相呼应,妄图建立“满蒙帝国”。张作霖派洮辽镇守使吴俊升阻击巴匪,在突泉发生激战,毙匪徒五百余。巴匪被逐出经棚,迨至“林西(今昭乌达盟巴林左旗属境)战役”,双方激战竟日,死伤惨重,蒙匪两个头目均被击毙,吴俊升腿也负了伤,胜负未定。吴调万的骑兵助战。万即向吴献策,要吴在葛根庙附近设伏,将叛匪诱至伏击圈,然后步骑夹击,一举聚歼之。吴用其谋。万率骑兵与匪接仗,蒙匪自恃善骑射,万就势佯退,蒙匪穷追不舍。未几,匪帮全部进入埋伏圈,顿时伏兵四,起,万调转马头杀回来,只杀得股匪四处逃窜,经一个多小时的激战,蒙匪大部被歼。由此万的声名大振,吴对万也更加器重,纳为心腹,晋授步兵上校。

1917年7月,中央骑兵第2旅及奉天后路巡防营等合编为陆军第29师,吴任师长,万福麟升任57旅114团团长。万在作战中服膺的信条是“不怕死”,“置于死地而后生”,故在征剿土匪过程中,屡建殊勋,升迁绝非幸运中得来。1918年秋,余匪赵国卿及蒙党齐大拉巴拉等3人以序伪称将军率众窜突泉,奉吴俊升之命编混成团往剿抚之,乱平仍返洮南任团长。1919年张作霖驱赶吉督孟恩远,欲攫吉林大权为己有,引起吉林军师长高士傧抗命,万福麟随吴俊升进兵农安。万时任独立骑兵团前卫,遥为威胁,督军孟恩远遂请高士傧潜逸,兵不血刃而难平。同年秋,俄内乱扰及中国边防不靖,万随旅长耿志田驻防满洲里防之。

1920年,万升任第29师57旅旅长并兼东省铁路护路军哈满司令。万不但知道护路责任之重大,而且也留心国内政治及国际局势。是年秋,沙俄谢米诺夫在国内被逐流窜到东北为害地方。万受命一面缴械白匪武器,一面直接安抚白俄大批难民,使地方免遭其害,此举深受上峰嘉许。是役晋升陆军少将,旋奉孙督军赞尧令调往大赉剿海伦一带之闯王、海青等各大股土匪,分别剿平。

1921年春,吴俊升任黑龙江省督军兼长,万福麟返防满洲里任57旅旅长兼任满海警备司令、哈满护路军司令。

1922年万福麟兼任安泰镇守使,仍驻防满洲里。同年,万福麟官居陆军少将旅长,衣锦还乡,祭扫先人坟茔。购买茔地附近之荒坡地五十垧,植树造林,大兴土木,营造祖茔,为其父树碑立传。万福麟当兵前已和当地韩家之女结婚,并生一子,在其当兵为匪之时其妻韩氏,曾在家乡讨饭度日,多亏乡邻照顾,度过荒年。万这次省亲,还大摆宴席,宴请四邻以表谢意。对个别穷困入家,给予帮助,村民盛赞“万半拉子出息了,当官不忘穷乡亲”。经此回籍,其家迁往齐齐哈尔,其兄万福太也搬到白城子,都建了新宅院。今旧址依存。

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奉军败北,张作霖退到关外。

经此惨败,张作霖痛感绿林出身的奉军素质太差不堪作战,而无学识的将校尤不足任指挥,遂决心整军经武,改革原来编制,将东三省各军统编为25个混成旅、5个骑兵旅,万的57旅改编为东北陆军第29师步兵第15旅,仍任旅长,驻防满洲里。

直系胜利后,为进一步分散及吞并奉系实力,促请徐世昌罢免奉天督军张作霖,遗缺由吴俊升充任。吴接电后,即召集高级将领会商,会上有人主张接受电令,万则认为被要挟之命令不可盲从,力主保持镇静。吴采纳了万的意见,东北奉系集团遂得以巩固而消弭祸患于未然。万的主张影响张作霖保持东北势力甚大,因此万得到张的倚重。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失和,混战的枪声首先在热河打响,热河地方直军素质极差,与奉军稍一接触即溃散,奉军10天内占领朝阳。吴俊升亦占领开鲁,趋进赤峰。到9月末,奉军对直军已形成包围之势,直系将领冯玉祥在前线倒戈回师北京囚禁曹馄,使吴佩孚在山海关前线一败涂地,循海南行逃回武汉。

张作霖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取得胜利,收编了许多直军,军事上达到了鼎盛时期。为了统一指挥,遂改旅为师制。到1925年共编成东北陆军20个师,另增编步兵第30旅,骑兵3个旅和独立、骑兵第21旅。万福麟任新编第17师师长。是年9月,万升充骑兵副军长仍兼第17师师长10月,调万部往热河赤峰准备进关攻打国民军。未数日,接张学良电报,谓奉、国两军和好,向连山方向靠拢。万部星夜回返,每接电报即此两语,令人莫测。及到义县方知郭松龄倒戈。万旋赶到新民车站面见张学良,建议用骑兵迅速袭击郭军司令部所在地白旗堡,并由万亲自率领骑兵,以“置于死地而后生”之信条,擒贼先擒王之手段,方能扭转大局,张采纳之。结果郭军粮秣军械损失殆尽,宫兵士气顿挫,郭见大势已去,遂偕妻率卫队出逃,后被捕杀,郭变始告平息。是年末,万任新编第8军军长。

1926年初,牵军入关对冯玉祥国民军作战,第8军在吴俊升的率领下在多伦一带作战。1927年2月,奉军下河南,万部编在张学良第三、四方面军团内。奉军分路前进,第三、四方面军团担任中路和左路。万部第八军担任左路佯攻洛阳,待奉军占领郑州、开封后,万部始进洛阳,并无战斗。同年秋。山西阎钖山同河南冯玉祥密商与北伐军呼应。8月中旬晋军开始进攻奉军,在大同首先将张作霖派往绥远的军事校阅委员长于珍予以扣留,并置傅作义旅潜袭河北,占领涿州城,牵制奉军机动兵力,影响其作战能力。奉军调来重兵,围困3个月有余,前后进攻9次,均未奏效。特别从第4次攻城开始,张作霖派万福麟担任指挥,攻城数次也未得破城。伤亡很大,万福麟气急败坏调来坦克助威,仍未挽回颓势。奉军一筹莫展。万福麟曾为涿州久攻不下遭到张作霖严责。最后万福麟狗急跳墙决定使用化学武器。使用四门小炮同时向城内发射毒气弹。万福麟到炮兵阵地督战时,假惺惺地说:“我作损啦!不用说城里人,就连耗子也会熏死!”待500发毒瓦斯弹和燃烧弹发射完毕,奉军开始攻城时,守城晋军竟枪炮齐鸣,奉军攻势顿时受挫。万询问其原因,指挥化学战的那个白俄指挥官答道:“炮弹太少!欧战时一次战役发射几万发,有效!”其实那些毒气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剩余的,早已失效。为此阎钖山通电全国,谴责张作霖使用毒气弹,灭绝人性,张却以烟幕弹辩解。

万福麟指挥的几次进攻就这样失败了,感到智穷力竭,证明涿州城已非强攻所下。遵张作霖指示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全力挖掘围城壕沟,以困死城内守军。但张作霖并没有放弃夺回涿州的打算,在封锁的同时,还对晋军进行瓦解。傅作义率晋军自1927年10月11日偷袭涿州成功到12月30日已被围81天。阎锡山认为涿州已失去战略作用,城内兵民交困,罗掘俱穷;遂授意傅作义与奉军谈判。经过双方代表七八天的折冲,再加上各调停代表之努力磋商,12月30日,城内晋军指挥官傅作义与奉天包围军指挥官万福麟,同时分别发出通电,万在电报中表明:涿州围困甚久,人民痛苦,概可想见,本军上下同具悲悯之心,所以未继续攻击,深恐殃及数万无辜,近因各慈善事业团体代表,红已字会代表,山西同乡会之代表,涿县人民代表等,请求双方停战,为涿县商民人等留一线生机,和平解决,免延战祸。军人天职在保民,阋墙之事终须归好。“爱同徇其请傅总司令所统晋军,改为国防军,将来同御外侮,以后一切听中央裁示,我政府及张军团长胞与为怀,信仪昭著,决不取欺诈手段,改为国人非议,果推诚相与,当终始相全共抒国乱以示大公。”双方同时宣布停止军事行动。

傅于1928年1月6日出城投降。万福麟以下奉方高级军官、幕僚在南门外摆队相迎,在军乐声中握手言和,互道辛苦。万还亲陪傅作义到城南松村店,送傅乘专车去保定。

1928年4月,蒋介石继续所谓北伐,张作霖见“5·9”求和无望,于6月2日通电返奉,6月3日离京,4日晨专车在皇姑屯遭日本关东军暗算,吴俊升当场被炸身亡,张作霖因伤重流血过多旋即殒命。日本侵略者炸车的罪恶目的是乘乱制造事端出兵占领东北。奉天当局识破日寇的阴谋诡计,临危处变密不发丧,巧妙地瞒过日本人的耳日。才有张作霖电令万福麟代理黑省督办之举。黑省军务督办遗缺先由吴的嗣子吴泰来护理,惟吴不到30岁的纨绔子弟烟毒甚深,充一团长恐难以胜任。张学良为维守东三省治安起见,特任第8军军长万福麟出任黑龙江省军务督办,后又兼长,万福麟自清末民初随吴俊升从军,谙熟黑龙江省契情,固发祥于旧派。自郭变后,逐渐引为张学良的心腹,成为新派的中坚。当万的任命发表后,也曾引起少许风波。万曾以环境复杂应付艰难向张恳辞,张学良则坚催其到任,并说:“你连老吴(指吴俊升)都侍候得很好,还有什么人对付不了的?”果然发生了“挡驾”赴任之事。当时黑龙江省军政两署旧人,也有照样“父死子继”的构想,吴俊升之独子泰勋尚幼,吴之嗣子泰来任师长职务,颇具继承乃叔遗缺资格,旋有黑省呼伦贝尔道尹赵仲仁等一面电万福麟请暂缓赴任,一面陪同吴泰来急赴奉天谒张。张学良先单独与吴谈话,温语相勉:“两位老头既死,咱们年轻兄弟应当力求振奋,让老万接黑龙江军政,是当刽子手,放手去整顿,倘要你来继位,怎样能够破除情面,更动旧人?你仍以带兵为宜,即委以骑兵军长,来日方长,好自为之。”吴泰来表示感奋而退,私下嘱赵仲仁等不必再争。万福麟遂就黑省军政两长,于6月20日在齐齐哈尔先就军务督办之职。7月2日,黑龙江省绅民在省城龙沙公园召开欢迎新督万福麟的大会。万在会上演说称:此次承张、杨两军团长谆嘱来江省办理善后,又奉上将军电令代理督办之职,自感才力单薄何胜艰巨。“因念故督兴帅在江数载,正值内忧外患相继而来,奔走四方迄无宁息,卒至为国捐躯,言之扼腕,福麟素受兴帅厚恩不得不免任其难,力图振奋,爰本安民保境之意,以全兴帅未竟之心,况江省系麟旧游之地。”“文武同僚多半契友,绅民故旧概属知交,感情素无隔阂,相处自易接洽。际此边防多事符未净之秋,深愿官民一体协力进行,风雨飘摇同舟共济,安良除暴兴学勤工,一秉坦白之襟怀为地方社会谋幸福,此心此志势在必行。想我江省父老昆弟尔所乐从也,值此开会之日福麟列席不胜荣幸,窃以推心置腹之言共相互勉,福麟不才竭尽全力以赴,愿我江省绅民不吝赐教。”

万福麟于6月28日上午身着便服,头戴琅琊草帽,带副官一名、卫士数名乘汽车赴日俄两领事馆拜访两领事以亲善邦交。此举乃本末倒置。复又到各机关视察近况毕返回帅府。万福麟又规定了会客及办公时间,午前8点至9点接见军界代表;10点早餐;11时至下午1时休息,午后1点至3点接见外来官员及本埠文官并各团体;3点至5点为办公时间;5时晚餐。还规定:①有特殊事情随时接见;②厅道处局镇守使师旅团长及统带等均在楼下或二客厅会见;③各县知事局长警察所长各校长武官营长以下均在大厅会见;④凡来署会见各员不论阶级大小所带从兵均须在传达室听候;⑤各处投效人员在承启处听候传见,复派前往。

皇姑屯血案发生后,张学良在前线闻讯出关奔丧,于7月4日被推为东三省保安总司令于是日就职,张作相、万福麟为副司令,张学良就职时曾表示休养生息,绝不妨害统一。东三省议会议决为保境安民将奉吉黑三省各举保安司令一人。万福麟被举为黑龙江省保安司令,万于7月10日宣告就任并通电各方查照。其电大意为:东三省议会联合会议决推举福麟为 黑龙江省保安司令,并准资送委托证书一封,关防一颗,准此本司令于7月10日就职并即日启用关防,除分别呈咨及分电外,特电查照并转行所属一体知照。

万福麟就职以来,曾一再声明保国卫民为本人唯一宗旨,故临敌未尝怕死兼圻决不爱钱,会及本省军政之浮滥,薪饷之虚糜,圆法之紊乱,商民之疾苦,痛心疾首异常注意。唯地方军民分治,呼声甚高,省内行政仍由于省长主持,暂取冷静态度未尝过问,以避军人干政之嫌。至于军务方面除改编了团旅制分别归并外,力取人材主义,如裁汰冗员及骈枝机关,节浮冒增薪金等事,查国防筹备处向由督署参谋长兼任,今特归并于督署参事处,参事处虽兼任国防筹备处,实无筹备开支者一也。在前官兵饷精预算实任者,因得养廉即请托兼差不任事者亦须观瞻,以致僧多粥少不足分配 ,再差者不能生活,又必须另谋兼差以资接济,扰扰攘攘循环不已。”究竟不出此一脔肉,因此人材难留,望望然去之,而用者遂不得不含混迁就,公务莫不如此害为甚,万福麟特制定阶级饷糈务使材乐为用。凡滥竽者得充数督署,近日言咨议顾问以及课员副官办事员差遣等领薪不任差者,裁汰约有300名之多。即以此节流之款加诸实任官兵。其他机关被裁汰者更难统计。以少校论,昔日少校薪俸最多者仅大洋六七十元,今则提到百六七十元,自此人各其事,事各呈功,有功者加功,犯法者坐法,毫不虚假,此其综核名实注重军纪者二也。

黑龙江省钱法毛荒,7月前哈大洋每元至320吊上下,生计艰难,人心惶惶,万福麟督促当局设法维持卖粮收帖压行易洋,至9日已落至265吊上下,据商界言,退落之速实为不可思议。

此其安慰市面念及民生者又一措施也。以上乃万福麟上任来整顿军政之大端,至其微处尚有许多。

万福麟驻黑龙江省多年,所有官场及社会之恶习以及对群众之贻害洞彻无遗。“故来抚是邦凡事束身自爱,务导官民同入正轨,以便群策群力共襄新献,惟欲有所建设须先期改革”。万又被省议会联合会推举为黑龙江省保安司令。保境是外御其侮,安民当修明政治。他说:“本人负唯一军政专责,自应准保安两字作去,则僚友积习首当痛戒,振刷精神兴利除弊为不可缓之图,昭昭明矣。”万福麟于1928年7月16日,就黑龙江省目前急待解决的问题分别训诚僚友共同遵守,其整饬官方之训令大意是:近年来“世道凌夷官常不整,以致奢侈成风相沿为习”,际此国步艰难,财力竭绌。“凡我同僚均宜严束身心,力去奢华”,克尽职守。“本督来抚是邦本崇尚节俭之旨,抱兴利除弊为怀”,欲树新风先期改革,例举数端为我同僚者戒:①崇尚节俭。……时事艰难生计窘迫;凡我同僚务宜力求朴实,庶几俭可养麻。②禁止宴会馈赠。查宴会馈赠为营求请托之媒,实辱节下行之举,即三节送礼几成惯列。此后亟官一并捐除,免滋糜费借以杜绝幸进之门。③长官外出禁止迎送。查期候道左送往迎来既显铺张又滋误事,嗣后除特别情形外一概不准迎送。④严禁着制服军官进入娱乐场所,查戏馆窑娼等及娱乐场中,身穿军服之官佐不宜杂迹其间,即如有必要应酬,须换便服以维军誉,⑤官佐外出宜轻车简从。语云:“至诚格物以德服人。”嗣后任何官长不得携众仆从,即系高级主官有必要任务者亦须轻车简从免去声张。⑥非属军人禁穿军服。查军服乃国家制度向有规章,岂容任意穿着乱充下陈有辱军人礼统。今后如查有非正式军人穿着军服即以冒充军人论罪。⑦卷属出门禁止跟随士兵。军人为捍卫国家健儿,非以私事使役者,况于当街广众之中随侍妇女携抱幼童,殊属观瞻不雅,着即永远禁止。⑧禁止奔走夤缘。查国家用人本诸才能,只须清白乃永远禁止。⑨禁止奔走夤缘。查国家用人本诸才能,只须清白乃心勤谨供职,长官自能辩别贤愚,次第拔擢。倘有营求买托借求招诈等事一经查实,定即科以贪污之罪。⑩禁止兼差挂名。国家设官原有定职,以一人才力有限身兼数差能不贻误事机?再如委人挂名闲差尤足招摇滋事 。以后各主管长官不 得滥竽委任紊乱官常。十一严禁送达委任士兵索赏。查发给委任为高级长官特权送达委任断无需索赏赐之理,此后如敢有索情弊或私相受授希图示惠者,均一律惩处不贷。①禁止随从携枪外出。查败坏军纪、滋扰娱乐场所诸种非法行为者,无不由于随从士兵。以后各随从兵除跟随本官外出不准私自携枪械外出,非在假期即徒手士兵亦不准任意野游,违则连同该管官长一律惩处。②主官对僚属与人民宜本亲善行事。查官民原属一体,僚属尤宜同心,庶辅车相依,能收股肱心膂之效,切不可作势装腔,深居简出蒙蔽舆情。嗣后凡僚属员司地方人民,有因事请谒或条陈意见者,均须随时接见,既免隔阂复笃感情。以上数条概为江省目前痼疾亟宜分别治理,蠲除以示兴革。万氏整饬官方之训令不为不详,下步看其行动 。关于整顿军队之办法,万福麟还公布《整顿军队之详细办法》,伤令所属遵照执行。

1928年7月20日,东北保安委员会正式成立,全体委员共17人,张学良为会长,袁金铠副之,万福麟是17委员之一。

万福麟以地方凋敝颓风,整军政用人唯才无知亲疏,观其种种措施言行,为官场中不可多得之封疆大吏。万福麟施政措施公布后,近又深恐宗族戚属不明大体或有招摇等情发生贻害地方,特晓示通衢训令僚属,如有上项人等滋扰情形发生,“即行扭办以昭大公”,其训令称“本司令承受委托责保治安任重才轻,深虞丛脞,念父老相期之殷,当地方凋敝之余,欲挽颓风宜图振奋,凡事一秉大公,决不妄徇私情,然责己固须防微杜渐。本司令从政二十余年”,用人以才不知关系,不以亲疏为好恶,“顾递为黜陟”,贤豪俊杰乐为罗致,“宗族旗属夙少登镛,今莅任伊始邦。人僚属或有未悉”,恐有不肖亲友在外借势 招扰或假冒敲诈等事,欺凌良善,滋扰乡里和地方治安,特明白宣示,如上项人等在各县地方敢有不法情形发生,应由各该地方军政长官立即捕获依法严惩。该管官吏如敢瞻徇庇护,准该受害人来辕申诉,讯实一并法办决不姑息。

说,总归是说,做,总归是做。万氏于8月11日抵满洲里视察,11日抵海拉尔,17日到安达18日至哈尔滨,挂专车一列共12节车厢,借参谋长、秘书长各1人,随员20人,卫队40人,哈尔滨大小官员到站迎接待不必言,这哪里还有轻车简从的样子。训令是约束士兵、下级军官的,万不在此限。

1928年12月29日,在奉天省府礼堂举行易帜典礼,张学良等宣誓,与国民党蒋介石实行统一。31日南京政府特任命张学良为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张作相、万福麟副之。东北设立政务委员会,由张学良兼主其事,各省军政长官及诸元老为委员,以上均于1929年1月1日就职。东北三省形式上归属蒋介石南京政府统辖。

1929年1月10日,天城发生了惊人的内变,即所谓张学良枪毙杨常事件 外间认为万福麟难免杀杨常之嫌 ,尤其多疑常萌槐之死于万、常在黑省的嫌隙有关 。当然事实并非是凭空哄传,万常供事黑省时间虽短,而芥蒂已产生,竟至水火不相容。

张学良多次调解无效,万福麟滞留省垣不愿往任。张学良曾派过刘尚清赴黑省斡旋调停也无结果,最后拟调常荫槐长吉林,刘尚清职司黑省。外间以此为据传言常的死因起于万、常间的嫌隙尚缺乏足够的证据。

说起万之督黑,杨、常还真曾助过一臂之力。皇姑屯事件发生时,张学良、杨宇霆、万福麟尚在关内,只有常随专车返奉,吴俊升既死,很多人对黑督出缺打主意,万的长子万国宾出身上层,耳濡目染,稍通权谋,于是找到他在奉的常荫槐大叔,以“其父督黑相恳,并以常的胞兄萌廷(方任黑省黑河道尹)升充省长为条件。常允予,却赴滦州与杨筹商,确曾同向张学良进言,至少减免杨的阻力。”常之胞兄虽未升任,万尚欢迎常萌愧出长黑省的伏笔。常上任后,还邀万国宾为政府委员。意在协调两大势力之间的关系,也好相安。常不愿“督抚同城”倒是事实,一再示意督署宜速迁往黑河或满洲里,俾国防安全。常长黑省只有4个月,死后,仍由万兼长。万对此内事先并不知晓。1月11日,东北政务委员会电派万福麟暂兼黑龙江省省长职务。2月,南京全国军队编遣 会议决定增加东北 编遣区( 第5编遣区),办事处设在奉天省城。万福麟任主任。2月4日,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及辽、吉、黑、热4省主席同时在奉天省城宣誓就职。2月9日;南京政府正式任命万福麟为黑省政府主席。7月,中东路事件发生后,是月27日,张学良任张作相为国防司令,万福麟为副司令。8月23日,沈阳军事会议结束,张作相任东北边防军总司令,万福麟任副司令。

1929年秋,由于中东路事件而引起的中俄之战发生。身居黑龙江省军政要职的万福麟,因事前毫无准备,显得非常被动。只是命令梁忠甲和韩光第两个旅仓促应战。吕荣寰则向东北边防军副司令长官张作相告急,请派兵增援,张作相一面复电:“军队没有开拔费,着路局,电汇哈大洋十万元。”一面指使丁超摆出一副抗战的架势来。这时在奉天的张学良已发布动员令,派王树常为防俄军第1军军长,率一部东北军开往东线;胡毓坤为防俄第2军军长,率一部东北军进击北线,王树常到达哈尔滨后,住在道外新世界大饭店,每日花天酒地,玩扑克牌赌钱,根本不把抗俄当作一回事。因王树常所属的部队只能到达一面坡,如再东进,恐怕与吉林军队相抵触。胡毓坤到达海拉尔后,也不愿再前进,以避免与黑省军队发生摩擦,梁忠甲率部在满洲里抗击苏军保卫疆土的声誉日高,万福麟则怕其以凯旋将军的资格拿走边防军副司令长官大印,加之其他种种矛盾,万福麟的抗俄态度极为消极,他对梁忠甲、韩光第两个旅既不增援,也不补充弹药,坐视他们孤军苦战,直至遭到惨败。

主持黑省军政并兼任东北边防军副司令长官的万福麟政绩如何呢?海峡两岸著述褒贬不一。台湾出版的论著说“对于省政即大事兴革,并锐意建设”,其最为民众额手称快者,莫如铲除恶霸,平反冤狱;在其他方面也有很多建树,如文教方面,创省图书馆,建交通中学;交通方面,修建齐克铁路(齐齐哈尔至克山),整顿呼海铁路(呼兰至海伦);社会福利方面,扩大公立医院,创建博济工厂和鹤岗煤矿公司等;国防建设方面,则于外兴安岭修筑要塞,建营房,屯田训练;培植军事干部,建立东北讲武堂分校,办军士教导队,这些对巩固国防颇多益处。而大陆出版著述多记载万主黑以来是继续武人专政,老百姓骂他“万不是人”。他的大儿子万国宾同于凤至的远房侄女结婚,结为亲家。万福麟“其为人也庸愚无能,不明治理,不精军事,在江省3年有余,建树极少,贻误实多”。他统治黑龙江省时,流传着“政治万大爷,军事窦联芳”这样两句话 ,其实是讽刺万福麟的昏聩。“万大爷”是指其子万国宾,当时年仅二十几岁是一个学而未成的纨袴子弟,竟当上了省政府委员,无论什么大小政事,万都交他处理,真是一人当官鸡犬升天,军事大权万则交给与他同棚当兵的黑省警务处处长窦联芳掌管,其人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家伙(抗战爆发后附逆)。万福麟政绩如何,当地民众自有公论。

1930年8月15日,万福麟兼任呼伦贝尔警备司令。4月,蒋、冯、阎、桂中原大战起,初张学良曾通电息争,待到最后决战时刻,手握重兵的张学良大有“与楚则楚胜,与汉则汉胜”的举足轻重之势,各方相与争取,信使云集于沈阳,张学良尚举棋不定,遂召开东北军高级将领军事会议。东北军内部意见也不统一,老派则坚持严守中立,这时以位置副军及封疆之任的万福麟有其重要性,他能斡旋于新老派之间。如在最后一次定案的东北政务委员会议上,老派首脑张作相依然不肯附和,向张陈词:“过去几度入关,害多于利,民不聊生,最后弄得大帅殉难,你就忘记了家仇省难吗?咱们早经公决,今后闭门养息,绝不过问内地事……。”时张学良意已决,不容多言,张少年负气,竟以主席中途退场,乃致在座面面相觑,无法下台。万出来打圆场,先把张作相好言相劝,又请回张学良继续开会,张作相才把话拉回来。张学良于9月18日发表拥护和平的“巧电”。然后编组两个军,以于学忠为第1军军长、王树常为第2军军长,率东北军进关进行武装调停。

10月10日,张学良在沈阳就职海陆空副司令,翌年4月移驻北平设置行营。同时成立“北平政务委员会,节制华北军政。推荐人员参加国民政府。同月万福麟去洮南为其母祝90大寿。

1931年6月,张学良因伤寒病住进北平办和医院。时副司令行营译电员破译张学诚勾结石友三图谋不轨的密电,参谋长戢翼翘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万福麟、于学忠、王树常等参加,共同商量对策,会上决定由东北调4个旅入关驻守平津,讨伐石友三之乱。其中有万的两个旅。从此万留驻北平未再返黑,黑龙江省的军政大权交由其子万国宾代理。

“九一八”事变前,万福麟滞留北平,无法应付东北事变时纷繁复杂的局面,况且他当时最关心的并不是国家、民族的命运,而是万家的安危,他电令其子尽快将眷属及家财由齐齐哈尔转到天津,事变发生时,万早已离开省垣,落得有省归不得的结果。

1931年9月18日夜,日本帝国主义发动震惊中外的侵略中国的“九一八”事变,当时张学良在北平大病方愈,他接到沈阳告急电后,于19日凌晨一时许,在协和医院召集戢翼翘、于学忠、万福麟、鲍文樾、王树常等重要将领参加的会议,张学良首先说明,“日人图谋东北,由来已久,这次挑衅的举动来势很大,可能要兴起大的战争,我们军人的天职,守土有责,本应和他们一拚”,奈日本倾全国之兵,“绝非我一人及东北一隅之力所能应付,现在我们既已听命于中央,所有军事、外交均系全国整个的问题,我们只有速报中央,听候指示”,万福麟等诸将领均以张学良的主张为然。

19日晨,张学良又召集顾维钧、汤尔和、章士钊、汪荣宝、罗文干、王树翰、莫德惠等东北外交委员会委员举行会议,咨询东北外交问题的意见,发言最多者为顾维钧和汤尔和。顾主张“东北外交须先请由国联迫使日本撤兵,再谈其他问题,国联绝不愿意日本的势力坐大,有碍机会均等的原则。

两天后,张学良又邀请当时平津所谓名流李石曾、胡适、吴达诠、周作民等,以及东北高级官员万福麟、于学忠、王树翰、刘哲、莫德惠、王树常等27人,磋商东北问题,“出席诸人也亦依靠国联听命中央为是”。这两次会议使 张学良迷信南京政府和依赖国联的思想更坚定了。会后,即推章士钊、汪荣宝起草电报给南京,申述有关东北外交问题的意见,23日,张学良复派万福麟、鲍文樾赴南京面蒋,蒋嘱万、鲍二人道:“你们回去告诉汉卿,现在他的一切要听我的决定,万不可自作主张,千万要忍辱负重,顾及全局,”万鲍回北平传达蒋意后,张学良又召集戢翼翘、于学忠、王树常、王树翰等研商大计。他人均无异议,独于学忠建议说:“日本人现仍继续侵占东北各地,横行不已,我们虽避免全面冲突,但也应集中几个旅的兵力,牺牲他三个团,给敌人以打击,以挫其侵略气焰,并取谅于国人。”于学忠还建议黑吉两省军事负责长官,都应各返防地掌握部队,张当即说道,“这些主张都甚好,我现正命荣翕生(荣臻的字)新编一军,可即令他担任这项任务,”但事过一天,张学良单独邀于学忠谈话,推托说:“因为荣翕生已率部队撤下,你的意见已赶不及照办,我已数次劝告吉、黑两省的军事长官返回原防,看他们举动,均有不愿即行回去的意思,只好候候再说。”

事变之初,万福麟如能怀有守土有责听张学良劝告,间道返省,日寇亦绝不能长驱直入,惜乎万计不及此,仍留北平度其安闲岁月。“世人只知沈阳失陷,是‘不抵抗主义’的错失,而对吉、黑两省之相继沦亡,绝未责及二人一语,衡情揆理,难得公平,”抗战期间,万居重庆南山,“每当提起东北之失,总是拍大腿,咳声叹气,无限悔恨”,到头来落得有失守土之贵,亦是万生平自恨之憾事,1931年11月17日,国民政府令免黑龙江省主席万福麟本兼各职;任命马占山为黑龙江省政府主席。同年12月15日,蒋介石再度通电下野张学良电辞陆海空副司令职。同日南京国民党政府准张学良辞职,改任北平绥靖公署主任,万福麟职总参议,协助张学良整顿6省军务及东北部队入关事宜,1932年夏,日寇为巩固其在东北的伪政权,进一步扩大侵略,'主要矛头指问热河。热河省主席汤玉麟是张作霖起家时的老伙伴,在东北军中素以专横拨扈称 ,主政热河以来 ,横征暴敛,鱼肉乡民中饱私囊,将热河变成了人同地狱。迫于形势,汤不得不表示抗日,但又心怀有贰,摇摆不定,张学良鉴于热河的地理位置重要,汤已不理于广大人民之口,难当国防重任,有撤汤之心,南京政府也想趁火打劫,派人去热。万福麟也蓄谋得此地盘。张学良犹豫不决,征询张作相意见,张深知汤的为人,恐难受命,劝张学良考虑,因此张学良未作出斩钉截铁的决定。事后为汤玉麟所悉,大为愤怒,说张学良不配撤他,尤其对万福麟更加痛恨。同年夏,国民党南京政府裁撤北平绥靖公署,改绥署为军事委员会北平军分会,蒋介石为委员长 ,张学良代理委员长,万福麟任常务委员。同年冬,日寇阴谋侵占热河,欲进而越过长城兵吞华北乃至全中国。张学良将军积极准备抵抗。

1933年1月,日寇向山海关大举进攻,守将何柱国率军奋起抵抗,打响了长城抗战的第一枪。1月3日榆关失陷,日寇进攻热河,此时张学良决心豁出家底和不共戴天的日本侵略者拚个鱼死网破。他将所节制的军队编成两个集团军,每集团军辖3个军团,自兼第1集团军司令,张作相为第2集团军司令,万福麟为第4集团军指挥,归张学良统辖。在张学良决定抗日军事编组时,由北平军分会参谋处长王以哲领导起草军事编组计划草案,军分会总参议万福麟特嘱托王以哲,要把第2集团军司令一席提出两位人选,一是万,另一位是张作相。还要求用参谋处名义签署意见,以张作相年事已高,且久离军队实际工作,两者比较以万为适当,因万带领黑龙江部队,将是援热河的主力,由万去指挥第2集团军的作战,是条件最妥当的人选,张学良审批所拟计划时,非常生气,立即找来万、王两人,对万说:“现在是国难啊,你还嫌官小,热河方面对于黑龙江军队进入热河,本有好多疑虑,以为你丢了黑龙江,想借机去抓热河。我向那边说了多少好话解释,想不到你们还是这样官迷。”万福麟被说得非常难堪,脸红脖子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王以哲站在一旁打圆场说:“督办带兵援热,最后目的在于去收复黑龙江,绝没有假途灭虢之意。”僵立下不了台的万福麟才搭讪地说道:“只有老汤相中了热河是块宝地,好种大烟。我那黑龙江用十个热河都不换,”张学良十分不满地告诫万、王两人:“我还没有确定下来的问题,大家可以提些意见,集思广益嘛。请辅帅(张作相字辅忱)出来是和热河商量好了,已经内定下来的事,没有再变更的余地。”万、王两人唯唯退出。

对热河抗战,北平与南京之间,东北军与所谓中央军之间,东北军与晋阎以及其他杂牌军之间,东北军内部将领之间,各怀心腹事,矛盾重重,哪里谈得上抗日救亡。

1932年2月18日,张学良和张作相、万福麟等27名将领向全国发表通电,决心抵抗日军的侵略,“舍奋斗无以求生,舍牺牲无以求死,但有一兵一卒,亦必再接再励,幸而成固可复我山河,雪莫大之耻辱”,并呼吁全国各界支持。

1933年2月21日,日寇以通辽绥中为基地兵分三路入侵开鲁、凌南、朝阳,矛头直指承德,中国军队也分三路迎敌,万福麟第4军团所辖丁喜春独立步兵第8旅,缪激流独立步兵16旅、孙德荃独立步兵第19旅、王永盛独立步兵第29旅,于兆麟独立步兵第30旅,外加一个炮团,布阵在朝阳至凌原一线,汤部在开鲁等地与日寇一接触即投敌溃败,开鲁、凌南相继陷落,日寇转而攻取赤峰、建平、凌原等地。中路万福麟部则腹背受敌。但万部有5个旅和1个炮团的兵力,如能顾全大局,尚可支持一时,奈了本人贪生怕死,保存实力,其部下又互相倾轧不识大体,如29旅旅长王永盛是万的内弟,第30旅旅长于兆麟是万的义子,这两个人平时就互不服气,战时彼此争功,谁也不能指挥谁,虽是一系军队,互不关心,打起仗来注定失败。张作相曾电令万部勿遽散退,万不理,竞中断电话。万本应撤退到承德以固防务,而他却退到喜峰口内,丢下固守阵地的某团不管,致使朝阳至承德大首完全敞开,而汤玉麟尚未见到日本鬼子的影子,已逃得无影无家了,致使日寇百二十骑大摇大摆占领承德,热河的失陷万福麟是有一定责任的。

热河失陷后,全国舆论哗然,责难来自各方,张学良被蒋介石逼迫下野出国“考察”。临行前,张学良将先后进关的东北军编为51、53、57、67等4个军,于学忠、万福麟、何柱国、王以哲分别任军长,其余统由于学忠指挥。同年5月31日,南京国民党政府同日本签订卖国的《塘沽协定》,实际承认长城为中日国界。万福麟奉命率部分驻北平南苑、西苑整训补充。同年6月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兴,万福麟参加围剿据守昌平的抗日同盟军吉鸿昌部。同年秋,万福麟晋升陆军2级上将。

1934年1月,张学良归国,2月出任豫鄂皖3省剿共副司令,代行蒋介石总司令职,设行营于武汉。调东北军57军、67军全部,并53军的108师、112师、129师及炮兵7旅,南调内战前线参加剿共,万福麟则由北平移驻保定,116师仍驻北平市,负责北平市的防务。116师之691团成立了东北抗日先锋队,吕正操任总队长,1934年刘桂堂在怀来一带作乱,旋窜昌平县威胁北平治安,万福麟奉命堵击,同年秋,汉奸白坚武叛乱,进攻北平市,被吕正操率队弹压下去,保卫了北平的安全,时万福麟出资在北平西郊购置土地为军人公墓,移葬散柩,并立碑记其事。

由于国民党蒋介石集团继续对日妥协退让不顾民族利益,加紧剿共内战,造成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的局面,北平学生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举行示威游行,爆发了“一二·九”运动,抗议华北伪自治运动,要求“停止内战,一致对外”,遭到宋哲元部队镇压,运动发生后,吕正操还暗中保护上街游行的大中学校的学生。军长万福麟对进步的爱国学生实行压制和排挤,同宋哲元的步调相一致,宋对万福麟“敬公如兄,礼重殊厚”,万驻保定时与省府各厅委时相过从,并创建进德俱乐部,联欢军政职员感情。

1936年发生了“西安事变”。此前,张学良恐驻河北保定的万福麟的53军发生变故,于10月就将受训于王曲军官训练团的黄显声派到53军任副军长兼119师师长,以牵制万的行动,意在适当时候接替万的工作,万福麟老于世故,已揣透张学良将军的意图,所以对黄显声非常忌恨,遇事处处掣肘,张学良对此亦有所闻。1936年10月,张学良派刘伟任军事校阅审判长,校阅53军两师的对抗演习,附带弥合万、黄之间的裂痕。校阅完毕,适逢傅作义去北平途经保定,万设宴为傅接风,刘伟出席坐陪,刘建议邀黄显声出席宴会,但终未解除他们之间的芥蒂。

万福麟在保定闻到西安情况不稳,“几度函张,恳陈利害,以贯彻清剿共患相助”。事变起,东北军独有万部超然局外。张学良曾密电驻洛阳东北军炮兵8旅黄永安,将驻洛阳的文武官员全部扣押或全部缴械,并电令万福麟统率所部配合黄永安行动,抢占郑州,卡断陇海铁路,阻止中央军西进威胁西安,万接到密电后态度暧昧,迟迟不动,也不给张学良回电,并以开会为名将53军副军长,支持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的黄显声骗到保定加以软禁。万福麟盱衡全局,“轸念国家前途,终于保持冷静”,效忠国民党,“虽处境困难,立场坚定”,叛张投蒋,按兵未动,致使中央军占领潼关,向西安逼近,万福麟于14日晨接何应钦电后,于上午11时召集各师长会议,当议决唯以中央命令是听,以国家民族为前提,“矢死反共”以守委员长的意志为意旨,辅助宋氏维持冀察治安。同日对来访记者还表示:“本人与张私交至笃,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队乃国家之军队,故本人决不能因私谈公。为小失大,绝对以国家民族为前提,彻底反共,拥护中央到底,决遵照宋委员长之意旨,负责维持华北治安。”14日,万福麟与53军众将领联名致电张学良,对张“宜悬崖勒马,以国家为前提”,“并乞迅谋和平解决之方”。同日万福麟还给南京国民政府 军事参议院副院长王树常发去拥护国民党南京政府,反对西安事变的电报,在电文中说:“此次猝变,事前竟无所闻,当此困难当前,何堪自斩国脉。兄之为人,弟所深知,绝本服从天职,竭诚拥护中央,无论何时,此志不渝,当祈转陈敬公部长,是为至盼,”万福麟、黄永安背叛张学良,背叛东北军,致使陇海铁路畅通无阻,国民党中央军开入潼关,威胁西安。

西安事变发生时,黄显声在石家庄表示坚决拥护,并严阵以待。正在这时,南京国民政府特派高惜冰和黄恒浩(黄显声之叔父)到保定游说,高等会见了万福麟,万当即表示答应高的要求,给南京发电报,表态效忠国民党,并表示要敦促他的老上司释放蒋介石。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张学良陪送蒋介石回南京被蒋扣押,东北军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在危机的时刻,东北军内部又发生了严重的分岐,西安城内发生了王以哲被杀的“二二”事件,这时驻在保定的万福麟也蠢蠢欲动,待机准备投靠介石,但又怕黄显声采取抵抗行动,因此未敢公开反对张学良。他对黄显声百般加以排斥,黄终于在1937年秋离开了53军。

蒋介石扣押张学良以后,除军事上对西安进行威胁外,在政治上采取分化瓦解东北军和三位一体的手段,提出甲乙两案,要西安方面必择其一执行,甲案是东北军集中陕甘境内,保持于学忠任甘肃省主席。乙案是驻西北的东北军,全部移驻江苏;安徽,为安置东北军政人员,设立江苏绥靖公署,改组安徽省政府。

于学忠按南京指示曾电告留平津的东北人士,征询意见,并希推派代表,和西安代表何柱国军长赴溪口晤张决定,在天津王树翰私宅,有万福麟、刘尚清、刘哲、莫德惠、王树常、汤玉麟、刘翼飞、胡毓坤、陈兴亚、高纪毅等多人到会商讨对策,这些人被视为“保守派”。会间王树翰报告于学忠电报内容后,万福麟就甲、乙两案首先发言:“如果保存既有势力的老观念,自以东北部队退集陕甘边境,且与西北一些实力派人物靠近,甚至共产党也不远,但是岂容一误再误?为了有助国家统一与进步,我很主张接受甲案。”大家一致赞成万福麟的意见。

“二二”事件发生后,东北军内部分化,一些高级将领不愿坚持甲案,调离陕西开到豫、皖、苏。后由刘峙在开封主持东北军整编会议,东北军高级将领于学忠、刘多荃 、何柱国、万福麟、缪激流、董英斌都参加了。据何柱国后来回忆:“开会前,我们商议安排一个人为首,以威信和地位来说,应该推于学忠或何柱国,但万福麟自恃资格老,要争着做头儿。万的威信不高,他是从当差的出身,识不了几个字,说话也粗鲁,思想也顽固,西安事变前,他未得张学良同意,曾杀了一个积极主张联共的团长,张学良对他在军事上并不怎样信任,但他会拍马,在吃喝方面尽量迎合张学良之所好,东北军将领对他并无好感,他要做东北军的头儿,都不同意,结果还是推于学忠为头儿。”万的为人可见一斑。

1937年,芦沟桥事变发生,中国全民族抗日战争爆发,万福麟被任命为第1集团军副总司令,指挥所属53军之百十六师、百三十师及配属21师、骑兵第4师,负责永定河及大清河一线的防务,万福麟防线的右翼为第29军宋哲元部,防务津浦沿线,左翼为32军商震部,防务平汉线。初期,日寇以大部兵力进攻右翼,对万部只以小部兵力佯攻,迨至8月初,敌即以大部兵力向防守永定河之53军及91师进攻,经此战斗,伤亡惨重,百十六师在百三十师的掩护下撤到大清河南岸转进。

此时,平汉线中国军队纷纷后撤,53军在大清河南岸新镇一带占领阵地,阻击正面之敌军,掩护主力南撤,日军紧紧咬住不放,53军边打边撤,经过任邱、猪河,过南宁饶阳、涂县、束鹿,撤到赵县,担任全军殿后任务的691团广大官兵不满国民党政府的错误指挥,经过梅花镇激战后,他们再也无法忍受大片国土沦丧之痛苦,决心不随主力南去,留在冀中打游击,乃向敌后插进,并在小樵镇改编为人民自卫军,留在敌后打游击。万福麟,对此大为恼火,53军与其他部队强渡漳河后,转进到辉县、百泉一带休整。

这时整个平汉线的第2集团军全部溃退下来。万福麟的53军与友军已失去联系,两翼友军退走全无踪影,日寇飞机向万福麟所部不断散发传单诱降,说永定之战是临时误会,希派特使前来洽商。万福麟判明情况,自知已被包围,遂决定撤离阵地。在任邱召开各师长会议,表示对日作战绝不动摇之决心。他说:“本人在北平时,土肥原曾几次求见,本人都拒不接见。”接着在会上说明撤退路线,由敌人后方绕道撤到太行山区实行游击。

53军在撤退中分成两个纵队,分别撤到山西阳城,晋城两地,暂归十八集团军指挥,八路军给予53军很大帮助。53军立足未稳便遭到日寇袭击。敌人火力很猛,百三十师徐团长阵亡,后两纵队在阳城附近的纳旗镇会师合击,始将追击之日寇打退。这时五十三军电台已与长官部取得联系,并奉司令长官程潜的命令在林县、陵川一带打游击。

1938年6月,万奉命率53军在八路军帮助下渡过黄河,在广武、汶水一带整训并防守黄河,9月,奉命调赴麻城、黄陂附近,继而南渡长江,守备湖北阳新一带,掩护武汉外围右侧背安全,参加武汉外围保卫战。53军与日寇接仗后,右侧背遭敌击,损失很大,在三溪口坚持6天,为国民党政府抢运物质赢得了时间,然后又撤到刘仁八、全牛镇一带。先后与敌作战十多次,最后撤到贺胜桥、鄱阳湖三角地一带整训。

万福麟完成武汉外围保卫战后,在后撤途中经过长沙,得以晋谒蒋介石,“即以年高体衰请辞53军军长职,并保举周福成师长继任”。蒋念其辞请恳切,允请“并界以第20集团军副总司令职,且设副总司令部”。

万福麟辞去53军军长职,领集团军副司令衔移驻重庆南山。

万福麟戎马一生,饱经世故,“粗中有细”,每当提起东北之失,“咳声叹气,无限悔恨”。万福麟是战时群居重庆南山有实无名的“南山村长”,尤其最喜聊天 。一次在重庆南山万福麟宅聚餐,座中有前代理东北大学校长,并称“东北抗日救国会”派(阎宝航、高崇民、王化一、卢广绩、李孟兴、车向枕等)首领王卓然,和万福麟谈起“九·一八”事变后,马君武所作嘲讽张学良一首诗,流传甚广,认为“马诗”与事实不符,更冤枉了“老牌影后”。胡蝶虽曾去过北平拍外景,却一直与张学良陌生未相识。万、王二人闲谈中倒是点出“九•一八”时“另有其人”,而且王卓然、万福麟被搅在那件事里。王卓然说:“那时,从上海到北平的徐氏夫妇,住在印制局局长沈能毅家里,真是荒唐极了,惹得副司令不理正事,终日嬉戏,究竟是谁把她驱逐的?”

万福麟回答:“现在可以说穿了,劝不了,拉不开,咱老粗,硬碰硬,还不是我一面叫人写信去恐吓,一面在夜间打黑枪,才算赶走那妖孽。”王卓然说:“你可把我害苦了。因为事先我曾迭次诤过;徐被吓后,不辞而别,副司令就硬说那是我干的,一直许多天不高兴,不理我。”万对王大笑说:“谁叫你是写匿名信的老手?像我这老实厚道的人,他决不疑心呀,”大家把疑团解开,哈哈一笑,后来张学良将军的左右谈过此事余音:“我归国到上海时,确曾几度想和‘徐’联络,可是每当拿起电话耳机,立刻就自问:‘此番回来,咋死今生,怎能还扯这些无聊的事?索性就把电话耳机放下了。可见人生途中,驱除魔鬼,真不容易。”这是张学良将军驻节武汉兴致怡然的自白,抗战中期,国民党政府恢复辽宁、吉林、黑龙江、热河四省建制,即以万福麟主政辽宁,万非常感奋,亟思带罪立功。

抗战胜利后,蒋介石要窃取胜利果实,发动内战,东北诸元老宿将统于接收期间为东北行辕所辖政务委员会委员。陈诚继熊式辉为东北行辕主任末期,加派万福麟充任副主任,后东北行辕改组为剿共总司令部,卫立煌为总司令,万副之,蒋介石政权在大陆被推翻后,“但是坚持反共,纵无任何职守,终随政府到台”的万福麟,故得到蒋介石“颁赐万福麟褒扬令”,万到台湾后任总统国策顾问。1951年7月15日因脑溢血而逝,葬于台中示范公墓,终年7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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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雁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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