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一时,我去打暑假工,遇上了一位女贵人

乐观的高山 2024-08-31 01:30:29

八七年,我在县一中读高一。因爱上了一个叫芹女同学,成绩一落千丈。

暑期,得知芹被父母转到外地就读,我动了退学的念头。气得父亲暴跳如雷。让堂哥带我去打暑假工,要磨磨我的性子。

堂哥带着我,去了江对面外省的一家私人开的小煤矿,干起了挑煤的临时工。挑煤之苦,使我始料未及。弯着腰在低窄的煤巷里,把一担六七十斤重的煤块,挑到二里多远的地面上,一趟下来,几乎累得人伸不直腰。挑煤人,都是男人,只穿一条裤衩,浑身被煤灰染得象个黑球似的,没有一丝男人的尊严。我想,要是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真是无地自容。

我仅干了一天,在工棚里躺了两天。堂哥看到我实在吃不消,便托熟人在几里之外的砖厂找了一份工作。就这样,我差一点就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砖厂建在三面环湖的一个半岛型的黄泥山上,陆地上这一面修上了围墙,进出的大门由几个保卫人员把守,进出拖砖的大小车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我有些好奇,心想,这么严格象砖厂吗?不会是秘密的军工基地吧?

我一行十几人,被一个叼着烟,穿着花格子的招工头带到厂部。这时,一个矮胖的中年老板,让我们排好队,他操着鸭公嗓子说:"兄弟们,到这里来都是求财的,就要好好干,守规矩。厂里嘛不会亏待你们,年终结算,中途不许走人...″

听了这话,我有点着急,便问:"老板,八月底我还想上学。能结工资吗?"

他瞅了我一眼,"你是学生娃?好说,好说。"他还眯着眼朝我笑,有点怪怪的。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妇女走了过来,她胖乎乎的身体,肉都都的大圆脸,五官倒很周正。她冲着老板说:"老五,一下子加十几个工人吃饭,我忙不过来,添个帮手吧?″

老板朝我看了看说:"胖嫂,这个学生娃,你就带过去。"

胖嫂见我还在迟凝,上来拉着我的手说:"走吧!″

胖嫂一路一拽着我的手,一路问个不停:"多大了?叫什么?″

"十六岁。叫祥子。"

她摇一摇头,叹了声:"和我儿一般大。祥子,你真该来这呀。到了这里,一切听嫂子,不要乱跑不要乱问..."

在厨房后面放米油的小仓库里,胖嫂放了一张小凉床,算是我的临时住处。胖嫂住在我的隔壁,每隔两三天,她那铁塔似的丈夫,总要在她那里过夜。地动山摇般的动静,总是要持续到下半夜。后来,听胖嫂说,她男人是村里的治保主任。

厂里的工人有七八十号人,只有我和胖嫂两个人做饭。好在饭菜简单,早上煮一锅白米粥,外加两个大馒头。中晚餐都是米饭,两个素菜另加两大桶番茄汤,每个周未有一些豆腐和肥肉。

胖嫂是本地人,说话大咧咧的,嗓门高,见了老板就说:"老五,天太热,买些绿豆回来,给工人煮汤降温"。

老板横了她一眼:"胖嫂,就你事多!″

胖嫂笑着回应他:"工人要是都中暑了,谁给你干活?"

后来老板让人送来绿豆。一天上午,胖嫂让我给一位生病的工人送碗绿豆汤,这是我进厂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进工棚。工棚低矮不怎么通风,两排大通铺上,摆上杂七杂八的衣服和被子,透着一股难闻的汗气味。躺在竹板床上的那位生病大哥,见我给他送来了绿豆汤,一脸感激。看了看工棚没有别的人,便操着外地口音对我说:"小兄弟,你真不该来这里,我在这里干了两年多,每半年结帐一次帐,扣这扣那的弄不好还要倒贴,老板还不让人离开″。这时,有人在喊:"老宋,好了点就上工"。他就没有说下去下,让我快点离开工棚。

想起老宋的话,我有些害怕,便偷偷地问了胖嫂好几次,她都吱吱唔唔地,没有回答我。

我做胖嫂的帮手,工作倒不是很劳累,她也很体贴我。到老板那要了一盒蚊香给我,还给我一床薄被单,叮嘱我半夜时,一定要盖上,别着凉。常常唠叨我,读高中了,还上的是一中,怎么稀里糊涂地出来打暑假工呢?

到了八月中旬,离开学的日子愈来愈近。经过一个多月的磨练,我很惦记芹,更怀念我的学校。好几次,我求胖嫂帮忙把我的工钱结算一下,那怕只给点回家的路费也行。胖嫂回回眯着大眼睛,打量了我一番,始终没有吱声。

有一天晚上,胖嫂切了一盘西瓜,凉拌了一盘皮蛋,让我陪她喝点啤酒,我说我不会喝酒。她笑着说:"你太斯文了,男孩子要点匪气,遇事才不会吃亏。″我喝了几杯啤酒,一时起兴,见胖嫂待我这么好,就把我和芹的事说给胖嫂听,我说我现在想通,想回家上学。说着说着就呜呜地哭起来。胖嫂抱住我,把我的头贴在她那丰满的胸脯上,长长地叹了声。

不多时,她那铁塔似的丈夫又来了。胖嫂的床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我似醉非醉,仿佛听到胖嫂要她丈夫帮我结工资,但始终没听到那男人说话声。

第二天上午,胖嫂突然问我,"你回家是要坐轮船过江吗?″

我说`:"是的!还可以到邻县坐火车过江。"

到了晚上七点多钟,胖嫂带着我对两个守大门的说:"老板让我俩出去拿点面粉,明天早上做馍吃″。

有位大汉横了胖嫂一眼,说:"别把这娃带丢了。"胖嫂带着我没有去渡口的街上,而是直接上了江堤。她有些急促地递给我一个包袱,说:"祥子呀,里面有一套我儿子穿的干净衣服和一点路费钱,你沿着江堤向下走,走上三十多里就到邻县火车站,再坐火车回家。千万别去码头,免得被厂里的人截回来…″

我有些不解,便说:"我还没有结工钱㖿?"

胖嫂说:"傻孩子,这砖厂是村长和一个村霸合伙开的,对工人很苛刻,结不到几个工钱,最关键是没干上一年半载,还不让工人离开。快走,要是有人追你,你就进江边芦苇里避一避″。说完,她就朝渡口方向走去。

听了胖嫂的话,想到进厂后遇见的一些怪事,我不由得害怕起来。还好,没有人追我,到了邻县火车站时,己是凌晨两点。我在厕所里换上胖嫂给我衣服,一摸口袋,有二百多块零钱。我的泪水一下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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