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军帽的严打运动

关兴讲小说 2024-05-05 19: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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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70年代抢军帽严打运动的真实见证人,本文真实揭秘当时坏人抢军帽有多么恶劣与疯狂。

1973年冬天,我从陕西入伍到新疆,行军路上有几个新兵冬天皮帽子被人抢走了。

说起来有人可能不敢相信,接兵的列车是新疆拉牛羊的蒙罐子货车,一股牛粪味儿,车里没有厕所,大便在木桶里,臭味同牛粪味儿混合了,撒尿就拉开一扇车厢门缝,站着往外边排泄,列车风驰电挚般朝前狂奔着,疾风一吹给门口睡觉的士兵吹溅一头的尿水。

一个闷罐子车厢里睡一个排共36个人,我是新兵队伍第一班班长,兼任临时副排长,其实也是个新兵蛋子。就因为我当兵前,是县农委农村工作队月领33元工资的粮票干部,所以新兵连让我协助接兵的王排长带新兵到新疆,通铺谁睡在门口那里,夜里常常被尿水弄醒,我是副排长,自然要睡在门口管理新兵安全,是怕有新兵掉下车出了事故,夜里有人撒尿我都起来在后面拉着胳膊。

有个新兵叫黑娃,个子比我还高半个头,黑娃同我一起上学时,一直是崇拜我的忠实粉丝,他就自告奋勇,晚上把他的铺盖搬到我跟前,要求睡在门口第一个位置上来保护我,同学情分又加入了战友之情。有了黑娃帮助我,我夜里就同他换着保护新兵的安全。

第二天晚上天黑前,列车到了甘肃省会兰州市,车停靠在市郊兵站上加水和吃晚饭,我集合带着一个排的新兵,班长们手里都拿着两个脸盆当饭盆,一把长铁勺子,一起去兵站上大食堂里打饭。我们正在铁轨间走着,后面突然大喊呼喊起来:“坏人抢军帽了!”

部队的新兵们立即一阵骚动惊鸿,纷纷用手拉住自己的帽子,生怕被坏人给抢走了。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发枪,我在队伍旁边走着带队,就大声命令说:“大家不要怕,我在旁边看着,有人敢抢咱们军帽,就用脸盆和铁勺子往他们头上招呼!”新疆还远着哩,我们绝对不能把帽子丢了!我让班长们把四个脸盆给后边的新兵也拿一个,四个铁勺子也让新兵分别拿着,这是我们唯一的防护武器了。

抢军帽的都是团伙分子作案,他们骑着自行车,飞快地从路边呼啸而过,瞅着机会就一起动手,一把夺走新兵帽子逃之夭夭。军车随时都会开走,所以战士们也不能去追,就是追也根本追不上。被抢走军帽的新兵只能自认倒霉,自己一路上挨冻了。

吃过晚饭后,天已经乌黑乌黑地了,没有了太阳,塞北的冬天很是寒冷,部队发的军大衣穿上都感觉冻得发抖,新兵们拥挤在大饭堂里烤炉火,食堂里有二十几个废大油桶,里面烧的是无烟煤炭火,新兵们围在一起等待命令来了再出发。

有个新兵出去到外面铁轨旁边撒尿,结果皮帽子被隐藏的坏人又给抢走了,后来,还听说有几上结伴上厕所里去的新兵,正蹲着茅坑,皮帽子被人闯进来突然扒走了。后来听说,一路上还有个撒尿落单的新兵,军大衣也被坏人扒走了,真是太惨了。

我们王排长看上去很是威武,他是火箭炮排长,长着一脸大胡子,说话嗓门浑厚,声音很大,自带着喇叭扩音器,是标准的陕西兵马俑。

王排长很信任我,他给我说,兰州是个贼城,让我一定要注意管好大家。还说后面到了张掖、武威、酒泉、敦煌停车吃饭,都要十分小心,甘肃的贼娃子贼多!

我怕军车上丢东西,就给王排长建议说,每次吃饭留人在列车上留守,我们带饭回去给留守的战士吃。所以,一直行军到新疆部队上,我们新兵排里也没有丢一样东西。

我们的新兵连长是团司令部军务股田士杰股长,非常有行政管理能力,所以,我们新兵连队里一路上没有一个丢东西的,但其它连队也有丢军帽的。

司令部田股长很欣赏我的责任心,也知道我在地方当干部时,有一点小写作能力,就说我是个军人好苗子。

团军务股是负责部队分兵员兵种的,一次单独聊天,田股长就笑着问我,到了部队上想干什么兵种? 我回答说,我服从命令,听从首长的分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其实心里还是很想当汽车驾驶员,像雷锋同志一样,但没有敢在首长面前说出来。一到部队上,我就照了一张同雷锋同志一样手握钢枪的军姿照。

那个年代里,社会上最时髦的四大职业,是听诊器、售货员、人事干事、方向盘。

我们新兵排的新兵们却都不含糊,胆子大得很,有几个新兵一看,新兵连长田股长在问我想当啥子兵,就赶紧凑过来要求说,他们想当驾驶员开汽车。田股长问为什么,新兵们就说,当了驾驶员,将来复员后,回去好找工作。我们是炮兵部队,团里汽车还真多得是,还有个专门的汽车连。也有的新兵说他想当卫生兵,也有的说,他想当炮兵打炮! 当时,大家也就随意说一说,没有想到的事,分兵宣布下来,这些新兵竟然都分到了他们想要去的战斗岗位上,很多人开上了解放牌新汽车,圆了当驾驶员的梦想。有三个人当上了团卫生队的卫生兵。

到了部队里,新兵营集中训练结束,我就被司令部田股长直接调到了司令部去当打字员,当年就入了党,第二年被提拔成了司令部23级军官,开启了军人生涯。

抢夺军帽的事,我在乌鲁木齐部队就更常见了,乌鲁木齐市七八十年代也是个出了名的贼城,不仅抢军帽,连军大衣、军毛皮鞋都有人敢抢,甚至于潜入军营里来偷军装,还有连队手抢也被偷走的,那时候,坏人胆大妄为十分猖狂。新疆边疆宾馆发生的轰动全国的白宝山持枪抢劫商人事件,就发生在那个动乱的特殊年代。

1979年,人称西北王的王恩茂从东北回到新疆重新执政,担任新疆党委书记,乌鲁木齐大军区第一政委,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政委,又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一同来新疆的乌鲁木齐大军区司令员杨勇将军,向王恩茂同志说了社会上疯狂抢夺军人军帽的事。王恩茂同志非常重视,就给中央政法委汇报了,要求在新疆开展抢军帽严打运动。最后出台了严打决议,抢一顶军帽,判刑两年。对于抢军帽黑暴团伙,殴打伤害刺伤刺死反抗的解放军战士,情节恶劣,罪恶滔天的,直接判处死刑。

我那时候已经任团政治处21级组织干事,在那时候 ,乌鲁木齐还没有武警部队,我们部队上还派了一个连队,去协助公安局一起抓捕乌鲁木齐市抢军帽的坏分子。

此后发现,团伙抢夺军帽、军衣、军大衣的,往往都是混进造反派队伍里的坏人,他们出门一色的军装,横行霸道,虽然是以社会青年居多,但后面都有造反派的影子,他们污蔑军人,把解放军叫“黄萝卜”,气焰非常嚣张,我常常看到有人在大街上见到解放军,就大声呼喊“黄萝卜”! 他们认为,解放军战士津贴低,当时每月津贴只有6块钱,就很瞧不起军人。我是军官,每月57块钱,四个衣兜,穿着部队黑尖头皮鞋,在大街上走,也常常被侮辱呼喊“黄萝卜”,感觉受这些坏人的挑衅侮辱极大。

新疆反黑打黑从来都不手软,抢军帽严打活动开展了两个月,抓获了一些十分嚣张的犯罪分子,严打了一批社会混混。那些天,街道上每天都能看到游街示众的犯罪分子。

严打活动结束,社会上很快风清气正了。后来,还开展了军民团结创建活动,虽然后来也有反弹,但从此以后,新疆乌鲁木齐市再也没有敢抢夺军帽的坏分子了,小偷们在严打活动中也被抓了一批,很快就刹住了社会上的歪风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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