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救太子爷在医院昏迷一周。
醒来看见他和校花你侬我侬,我转身从此消失在他生活中。
太子爷却满世界找我这个舔狗。
我只是抚摸一张照片。
任务完成。
1
再次醒来,我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
许昊辰的视线穿过所有人,从间隙中与我四目交接,眼神中掠过一抹惊讶。
「许哥昏迷时,梦梦都不知道有多着急,你们俩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
王妮梦脸颊微红,娇嗔地轻轻拍一下严守斤。「别闹了,我关心许哥不是应该的吗。」
许昊辰在众人五味杂陈的调侃声中,面不改色地扯开嘴角。「让你担心了。」
所有人都忘记替许昊辰挡下致命一击的我,才刚刚脱离危险苏醒。
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抬头凝望天花板,竟然一滴泪都流不出来,身体上唯一能感知到的痛苦,也仅仅来自于那些深深的伤口。
我勉强支撑起身子,这一微小的动作在寂静的病房内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许昊辰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幸好主治医生及时踏进了病房。
主治医生的年龄看上去不大,快速扫视了我的各项监测数据。「目前身体各处指数正常,但主要伤在头部,需要再住院观察一个月左右。」
我抿了抿嘴。「我没钱付住院费。」
病房内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冷傲的嗤笑。「你为了本少受伤,难道这点钱本少还付不起吗?」
许昊辰即便穿着病号服,仍然高抬着额骨,那双深邃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像是赐予我恩典。
曾经他这副眼神,我看了无数次。
「我不认识他。」
病房内陡然响起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许昊辰闻言,重重地捶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你再说一遍。」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咬牙切齿说道。
我拔掉仪器下床,医生极力阻拦,但架不住我自己想要离开。
床位本来就紧张,一天就要好几百。
况且付不起住院费是真的,再也不想认识他也是真的。
「你要是敢走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许昊辰怒吼道。
我没有丝毫犹豫,蹒跚着走向门口,把他的咆哮隔绝在病房内。
这一次,真的结束了。
2
许昊辰个性张扬,立了不少混混仇人,他被围堵是我意料当中。
许昊辰身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舔狗,不求任何回报的对他好。
只因许昊辰一句淡淡的“不舒服”,我就顶着暴雨到他家。
丝毫没有想过他家的佣人多到排队,怎么会没有人照顾。
敲了很久,门从里面缓缓打开,陈强打开门看见我落汤鸡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笑出来。
「哈哈哈你们也太坏了,人家全身上下都被雨淋湿了。」
本该病到起不来的许昊辰此刻却出乎意料慵懒地倚在玄关处,他的胸膛微挺,面容闲适,看上去哪有一点病人的样子。
我矗立在半开的门口,室内刺耳的哄笑声如潮水般涌来,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雨滴沿着我的衣角不间断地滑落,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我低头看着面前那块价值不菲的地毯,连往前踏湿我都没有勇气。
外面的暴雨倾盆,狂风肆虐,冷冽的风雨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行了,进来换身衣服吧,站在门口别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许昊辰像是菩萨悲悯,大发慈悲的开口。
我僵立在门口,拳头紧握又无力地松开,浑身颤抖。「不了,我这就走。」
娇小的背影走入暴雨当中,转身的刹那我没有看见许昊辰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瓢泼大雨过后我发了三天的烧,没有钱买药只能硬生生抗过去。
第四天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出现在许昊辰身边。
他有绝对的自信,觉得我绝对的爱他。
3
就如现在一般,只不过三天已经过去,我依旧没有主动联系许昊辰,并且以后再也不会。
我头上缠绕着一圈圈纱布,显得有些狼狈。但旷课就没有奖学金,我硬撑着来到大讲堂。
临近毕业,每届都会有交换生演讲。
演讲到一半,门突然被推开,许昊辰等人浩浩荡荡的在门口,目光逐一扫过全场,最终锁定在我身上。
我敏锐察觉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在我身边戛然而止。
许昊辰身上的其他伤都被黑色皮衣掩盖住,唯有腿部的石膏和拐杖证明他住过院。
「同学,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许昊辰不待回答,便潇洒地一挥拐杖,径直占据了我身边的座位。
我不悦地蹙眉,连头都不抬,不明白许昊辰到底想干什么。
一直跟在身边的跟屁虫离开,他不是应该开心嘛。
前排仅稀疏坐着几个人,许昊辰周身环绕着低沉的压力场,脸色明显阴郁不悦。
我突然一阵头晕,强烈的恶心感自心底翻涌至喉咙,仿佛胃中有什么东西在搅动。
起身想要悄悄离场,却被许昊辰的石膏腿绊了一跤,还好眼疾手快撑住身子,勉强没有发生意外。
此刻与许昊辰的距离前所未有的接近,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烈。
然而我无暇顾及这些,一心只想尽快冲出门外。
「于甜恬?」
我一愣,还未来得及转头惊讶,已被一个拥抱紧紧包裹。
程安青欢喜地抱着着我。
「甜恬,果真是你!好久不见!」
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再还能再见程安青,她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休学一年后就在也没有联系过,后来听说她出国留学。
我目光下移,注意到她身着的衣物,大概是今天的交换生。
程安青的目光落在了我额上的绷带上,满脸忧虑:「甜恬,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我按耐下身体的不适,努力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回应。「没事,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
「是啊,自从阿煜的事情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这个名字犹如一把尖锐的利剑,狠狠地扒开了我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程安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捂住嘴。「甜恬,你没事吧?」
我只觉得头晕呼吸喘不上气来。
意识模糊之间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后倒去,但未迎接来疼痛,反而是靠着一个坚挺的肩膀。
我回头第一眼看见了他胸上别着的名牌——俞泽宇。
他就是刚才在台上演讲之人。
俞泽宇黑发微微有些凌乱,眼睛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成熟稳重的气息。
他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没事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感觉腕部突然一阵疼痛。发现许昊辰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手中紧紧攥着我的手腕。
演讲结束,出来的学生看见这一幕,不由的驻足。
突然,许昊辰发出一声嗤笑。「怪不得你不来找我,原来是有新猎物了。」
许昊辰紧握拳头,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以过来人提醒你,千万别相信这女人,他搞男人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种,劝你远离她。」
我向来听觉灵敏,更何况现在这种众矢之的的情况下,我甚至能听见所有同学窃窃私语中的内容。
俞泽宇感觉面前的我在发抖,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拂过,关切询问。
「你没事吧?」
许昊辰用力地将我拉向他,我倚靠着他的胸膛,他紧咬牙关,话语中满是刺痛。
「你还真跟你妈一样,是个荡妇。」
惊愕之下,一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回荡,周围人群纷纷发出唏嘘声。
许昊辰的脸庞侧向一边,脸颊上清晰可见的掌印代表打人者力度之大。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是我们之间的首次正面冲突,把我自己也吓得不轻。
可那句道歉始终都说不出来,因为我没错。
4
许昊辰知道我家庭的事情,我并不意外。
像他们这种富家子弟,身边并不缺女人,但每一个人他们都要调查出背景,才能够放心的决定要不要玩。
可是难道特殊职业的孩子就注定不能当个清白人吗?
我讨厌我的妈妈,因为她带给我的耻辱是无法磨灭。
「她妈妈是勾引男人的,她长大以后肯定也是小三!」
「她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别跟她玩儿。」
那些孩子用石头把我家的窗户砸烂,还会在门口泼些不明物体,往我的书包吐口水。
我甚至有些时候早回家还会看见她和别人在做那档子事。
「啊啊啊!!!」我躲在门口尖叫,男人衣衫不整的跑出去,她穿着一身红裙才缓缓出门。
我用力地推开她试图安抚我的手,痛苦的嘶吼在屋内回荡,「我为什么是你的孩子!如果我不是你的亲生骨肉,那该有多好啊!」
我只记得所有看热闹的领居都在看着我,就像现在一样。
“那你妈妈真是太酷了。”